第46节

    地动山摇再一次袭来,比刚刚更剧烈更可怕——

    刚刚那一场跟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而叶子秦,依然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他浅浅地笑了起来,低声道:“你想告诉我们些什么?”

    房间里似乎传来阵阵鸣叫,配上这样的地动山摇,看起来十分的恐怖阴森,

    叶子秦安静地站在那里,长长叹息,静静道:“我可以帮你。”

    下一秒,那些长鸣声停下,房间也已经恢复了安静和平整,而一幕又一幕神奇的画面,就这么展现在众人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其他人:叶子秦竟然真的是个高人!

    叶子秦:我一点也不高,是你们太矮了【叹息】

    其他人:……qaq!!

    第49章

    那应该是在古代的什么战场,至于哪个国家哪个朝代,在场的几个人类或者妖精,真的没有那个本事分出来。

    不过他们倒是一打眼就找到了两个主角,没办法,风声赫赫战鼓雷雷,气势恢宏场面壮大,也架不住周围其他人基本上都打了马赛克啊……

    这应该是某个人的记忆,毕竟经过了好几百年的时光,褪色了不少也是很正常,叶子秦很淡定地在心里下着结论,然后继续看下去。

    很快,叶子秦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位主角没能在一起,并且还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世了,

    ——这两个主角,分别是两个国家的大将,并且是敌对的。

    战场上硝烟弥漫,号角声和冲锋声混成了一道杂乱又恢宏的乐章,这种没有热武器的古代战场,刀光剑影,战马奔腾,真的很容易激发男儿心底的那些血性,

    两个敌军将领面容坚毅,目光如炬,指挥千军万马,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任谁也看不出他们有半分私情,

    但是万千战马奔腾,长矛与弓箭齐飞,刀光剑影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渐渐失去了色彩,他们眼里唯一的不同,就只剩下了彼此——

    如果有一天,当你面对家国和私情的抉择时,你选择什么?

    背后,是他的士兵和家国,那是他的雄心壮志,也是他的婉转柔情,他的家、他的国,都在他的身后,他不能退;

    身前,是他曾经游览山河之时遇到的友人,他们化名结交,常伴山河,虽名为友人,但也是彼此心里唯一的不同,他们文韬武略样样俱全,这世上唯一可以与他比肩的,只有身前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的身后,也是这个人的国、这个人的家、这个人的理想与抱负,这个人的梦与现实;

    该怎么选——?

    长刀反手一挥,带着浓烈的霸气,古剑纵然出鞘,牢牢地挡在前方,

    他可以看到身前这个人的眼睛,冰冷又透着灼热;他也可以从这双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如他一般,冰冷中又透着灼热;

    ——该怎么办?

    ——唯战而已!

    号角长啸,战鼓长鸣,

    唯战,才是给予对方最大的尊重!

    他们是将军,身后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国、他们的士兵、他们的亲人与百姓,唯有战,不可退,

    ——这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也是对那一份感情最大的尊重!

    ——如果你死,你便只能死在我手里。

    ——你也一样。

    凛冽的北风仿佛吹在众人身上,似乎有些冷,而下一秒,眼前的场景骤然一变。

    这应该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有人拖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地来到这里,看到另外一个人拖着什么站在那里,很是松了口气,这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将他们两个放在这里,然后将两块长明石放在他们手里,将他们按照传说摆好,然后葬下,

    葬下的他们两个,看起来都那么老,他们斗了一辈子,无儿无女无亲人,他们对得起国、对得起家、对得起百姓、对得起战袍和盔甲,唯独对不起彼此和自己,

    ……来生,再也不想对立了。

    这两个小伙子分别是他们的心腹,也是他们最为信任的人,他们历经几十年,听过无数传说,唯有曾经游历之时得到的长明石,似乎可以帮他们一把,

    ……只求有个安稳的来生。

    那两个小伙子做好了一切,彼此告别退去,而有人在他们消失之后,冷笑着出现,

    ——正是当年送与他们长明石的人!

    “啧,你们也就别挣扎了,没想到你们两个倒是没把彼此玩死,真让我难过啊。”

    “既然如此,就给我的后世祖孙留点后手。”

    他没有拿走他们手里的长明石,只是将他们的姿势打散,然后一堵墙将他们彻底分离,那堵墙的每一个砖是用一种十分奇怪的药水浸泡过的,那个人又用一只极长的笔一点一点地在这个墙上画着什么,画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十分奇怪,却让杨前昆和闻鸣笑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人做完这一切之后,顺势盖了个小茅草屋,彻底将他们压制在这里,那两个小伙子估计也被这个人杀了,

    从此以后,他们的灵魂就被禁锢在这里,动弹不得,他们明明知道对方在旁边,他们明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他们那么努力地想要碰触彼此,却无能无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彼此相望却不能碰触,那种怨愤和痛苦日夜徘徊不绝,即使在长明石的压抑下不得溢出,终于……

    ……他们成了地缚灵。

    这个房子隔上几十年,就有人在修葺,偶尔还会有人往里面添点东西,

    他们两个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日一日地这么熬着,

    于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摧残下,他们终于向怨灵方向发展。

    “几百年的地缚怨灵啊,”叶子秦忍不住感叹道,“这简直是用了几百年的时间做了两把刀,这要是真成了,几百年的地缚怨灵啊,实力非常强悍,又是一对,联合作战的时候实力简直要翻个倍,还十分听话,指哪打哪,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不二选择,完全就是那人给后代留下的宝藏啊!”

    杨前昆:“……”

    闻鸣笑:“……”

    宋长鹄:“……”

    “这要是不用在正道上,绝对是一场浩劫。”叶子秦笃定道。

    这个世界的人实力很弱,寿命还短,妖精大多数还是幼崽,像宋长鹄这样的成年妖,妖气那么淡,实力真的非常不济,加在一起都不够给这一个地缚灵活动活动筋骨的呢,更何况是两个?

    两个一对的地缚怨灵,实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说不定真的能掀起什么血雨腥风。

    其他三人齐齐望向叶子秦,杨前昆斟酌着自己的语气,道:“叶大师可有何高见?”

    这一声大师,杨前昆自觉自己叫的不冤,叶子秦的实力有目共睹,如果没有他,这场祸事他们是万万都阻止不了的,

    地缚怨灵,那是只存在于古书中的东西,哪里会被人以这么轻描淡写的态度提起?还是几百年的地缚怨灵!

    叶子秦还真的没将几百年放在心上。

    木系小妖精,五百岁之后,通过成妖劫,才能正式成为成年妖,叶子秦从未离开过族中,虽然对周围的事物不大了解,但是他确确实实有七百岁了,

    当然,这个人类身躯才只有二十五岁。

    “他是被执念绊住的,我们消除了他的执念,送他和他的爱人入轮回,不就可以了吗?”叶子秦指了指那栋墙,“只要将那栋墙毁了,不就好了?”

    杨前昆:“……”

    闻鸣笑:“……”

    宋长鹄:“……”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这一瞬间,杨前昆、闻鸣笑、宋长鹄三个人都同步了!

    哪里能有叶子秦说的那么简单?

    这可不是普通的墙,一破坏就能破坏的!

    那个人用了那么多东西去处理这墙,他们虽然不能确定那些东西是什么,但是能把这两个灵魂禁锢在这里这么久、并且一出手就是两块长明石,也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啊。

    几百年前的玄学师……想想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唔……”叶子秦眨了眨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符纸,这是他以前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符纸,还因为蛊人又多做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平日里就这么直接放在口袋里,也从来没管过。

    虽然说是符纸,但是叶子秦也从来没去买过那些专用的黄符,都是各种笔记本啊、不用的a4纸啊,还有从剧本上扯下来的空白页,可以说是相当节俭了,

    杨前昆一看叶子秦拿出来的那些符纸,眼睛都亮了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被那些上古奇符所支配的喜悦!

    “这些够不够?”叶子秦问的相当直率坦白,杨前昆看着那些符,简直要给叶子秦跪下了!

    “九转驱魔符……九转驱邪符……九转净化符……九转治疗符……!”杨前昆的手都在抖,这可都是好东西啊,好东西啊!

    “……这个,好像能用。”叶子秦从那些符纸里抽出了九转净化符,他感觉这个墙上有让他不舒服的气息,教导他符纸的那个长老曾经就说过,有让他不舒服的时候,就将这个丢出去。

    “好像……?!”杨前昆、闻鸣笑、宋长鹄齐齐道。

    叶子秦耸了耸肩,道:“我不擅长符纸啊,我也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应该有用?”

    “试试看嘛。”

    “等——!”杨前昆的那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叶子秦已经拿了几张九转净化符贴了过去,刹那间,那个墙面上升起了无数的黑气,整个房子又一次地动山摇!

    这一次,极为剧烈,就仿佛要塌了一般!

    “跑——!”闻鸣笑咬牙喊道,正想要往外跑,只听叶子秦淡淡道,“不用。”

    “你们看,其实还挺好看的。”

    不知道什么透明的屏障撑在他们头上,他们一点都没有被波及到,那些黑气四散逃开,似乎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然后发出尖锐的声响,然后像是被吞噬了一般,就这么消失不见,

    普通的墙,自然是无法阻碍他们两个的,

    叶子秦遥遥地看见两个虚无的魂魄向他行了一礼,然后艰难地搀扶着对方,向一侧走去,

    他的口袋里,突然多了两块沉甸甸的东西,不用猜也知道,那是长明石,

    小美抱着那个长明石,半晌骤然张嘴,开啃!

    过了一会儿,整个房子恢复了平静,叶子秦从那些符纸里面抽了两张,一张塞给了闻鸣笑,道:“可以疗伤,但是要付钱。”

    另一张塞给了宋长鹄,笑道:“你最近受了点伤,似乎需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