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书迷正在阅读:穿成反派的炮灰前妻(穿书)、我真不是秀恩爱、皇后别走、我的学者综合症老公[重生]、恋恋浮城、九零棚户人家、考试让我走上人生巅峰、假装不知道你在装穷[重生]、红了樱桃、帝仙妖娆:摄政王妃,拽上天
他询问道:“姑娘不开心?” 我点点头。 他又问道:“是雷纯让姑娘不开心?” 我摇摇头。 他就说道:“那看焰火好不好?” 我刚要点头,就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外面下着雨,怎么放焰火?” 方应看嘴角上扬,带着些许矜持的意味,说道:“秋日多雨,我早就想过今天的情况,所以改进了焰火的配方,不过只有梨花筒不怕水,存量也不多,不能放一夜,但可以放两个时辰。” 我总觉得他又在把别人功劳朝自己身上揽,不过焰火很好看。 漫天的梨花开在雨幕的天空上,宛若撕开乌云的阳光,一时的绚烂过后,就星星点点地落下,但来不及遗憾,炮筒一响,又有新的梨花开放,一样好看。 第34章 铁骨铮铮方侯爷(13) 我在半夜的时候回到神侯府。 我从来不在方应看那里过夜, 就算他准备的房间比我在神侯府的住处舒适得多。 雨在我回来的半路上就停了,但我还是淋了雨,即便我用内气蒸干了衣服和头发, 也还是会有一点味道,所以我准备洗个澡再睡觉。 我的院子里没有井, 隔壁戚少商的住处有, 我拎着一个大浴桶翻过墙头, 准备打水。 戚少商没有睡, 他也是个日夜颠倒的人, 我进他院子的时候,他正提着一把刀从房间里出来,看上去是准备练会儿刀。 见到我,戚少商有些惊讶,问道:“姑娘这是……要打水?” 这根本就是废话,我没有理他, 用放在井边的木桶打了满满一桶水, 倒进大浴桶里。 戚少商走了过来, 他把刀放在一边, 说道:“我来吧。” 我松开手, 瞅着他给我打水。 戚少商一边打水,一边还跟我说话,“都这个时辰了,水房已经没人了,半夜把人叫起来不太好, 我帮姑娘烧水吧。” 我说道:“用不着。” 戚少商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姑娘家身子偏寒,冷水沐浴容易生病,就算姑娘武功好,热水洗着总比冷水舒服。” 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大浴桶里浅浅的一层水,内气一激,浴桶里的水顿时沸腾起来。 戚少商有些惊讶,我对他说道:“少废话,打半桶。” 戚少商于是不再废话,一桶接一桶地给我打了半个大浴桶的水。 我把大浴桶拎起来,比空桶重一些,但可以拿稳,我刚要走,就听戚少商说道:“姑娘是从方小侯爷那里回来的?” 我看向戚少商,他看着有些犹豫,但还是对我说道:“虽然这话不应该我来说,但是……戚某自问也是个情场中人,方小侯爷究竟有几成真心,戚某还是看得出来的,姑娘涉世未深,感情之事还是慎重为妙。” 我说道:“我以前要人家真心,现在不要了,能让我开心就好,真心都是真心换的,我没有真心给他了,他要是真心,我都不敢要。” 戚少商拧起了眉头,说道:“姑娘年纪轻轻,何以如此悲观?”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用“年纪轻轻”来形容了,我摇了摇头,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 戚少商被我说得有些感同身受地难受起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难受,好半晌,他才慢慢地说道:“就算如此,也不一定非要是方小侯爷,他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人,只看他年纪轻轻只身来到汴京,四年间便将一个有桥集团办得有声有色,游走江湖朝堂之间,仿佛万家生佛,竟连一丝恶名都没有,城府算计可见一斑。” 我想了想,说道:“但是别人不一定比他更能顺我心意,他有算计我知道,无非是想借我的势,只要他真有那个能力,又不犯到我的底线,随他折腾又怎么样?” 戚少商问道:“倘若他日后如同蔡京傅宗书一般,鱼rou百姓,无恶不作,但姑娘已对他付出真心,到时候又当如何?” 我不觉得我会对一个一开始就在算计我的男人付出真心,但还是顺着戚少商的话想了想,然后我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打死他。” 戚少商听了,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带着些许笑意对我说道:“我听得出来,姑娘说的是真心话,戚某不担心姑娘了,反倒担心小侯爷。” “那个……”我挠了挠脸颊,问道,“蔡京傅宗书是什么人?” 戚少商冲着我干瞪眼,仿佛我问了什么傻子才不知道的问题。 我这才从戚少商的口中听说了名震天下的jian臣二人组,蔡京和傅宗书,更令我惊讶的是,他说这两位贪污国库,横征暴敛,征发民役,大兴土木,劳民伤财……种种罪行竟然全都是在皇帝的默许下完成的。 我惊讶地问戚少商:“皇帝是傻子吗?晋惠帝?” 戚少商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得如此直白,他顿了顿,才带着冷嘲说道:“花鸟画工一绝,书法自成一家,这位官家可是位难得的大才子。” 我琢磨地说道:“这么多年,就没有江湖人士想想办法把这两个人除了?” 戚少商的冷笑越发深刻,连声音都不再压低,“志士再多,岂有攀附jian佞的蛇蚁小人众!蔡京身边高手如云,他甚至招揽了昔年老四大名捕之一的元十三限,他的几个弟子几乎日夜守在蔡京身边,傅宗书也不遑多让,成日出来进去,唯有进宫的时候才会少带几个人,想要刺杀他们千难万难……” 我一边听,一边顺着戚少商的话点头,戚少商独自愤怒了一会儿,陡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拧着眉头对我说道:“姑娘,我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诱导你去刺杀二贼的。姑娘虽然武功高强,但正因如此,就更不能牵扯上这些朝廷恩怨,满汴京城里能在元十三限的得意弟子重重守卫之下杀死蔡京的人,也就只有姑娘和神侯,万一官家下旨追查下来,姑娘自然可以从江湖来回江湖去,神侯他老人家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我想了想,机智地说道:“我可以在他们的脊骨上戳很小的洞,让他们呈现出莫名瘫痪的症状,再过几天震烂他们的内脏,不就是暴病而死了吗?” 戚少商震惊地看着我,好像我说的不是刺杀jian臣二人组,而是在和他商量给他自己脊骨上开洞似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把澡自然要等回来之后再洗,我把大浴桶托起来放回院子里,只朝着戚少商摆了摆手,就几个飞跃出了神侯府。 汴京的权贵住的地方自成一个区域,我虽然没有问清楚蔡京和傅宗书住的地方,但确定了大致方位,想找准地方是一件颇为简单的事情,我从神侯府出来不少一盏茶的时间,就摸上了蔡府。 我之前还设想过这会不会是戚少商一面之辞,毕竟皇帝老子带头包庇贪污国库的犯官,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闻所未闻,然而在我远远地望见蔡府门口那两个玉质没有半点瑕疵,看着格外光彩照人的大白玉狮子时,我确信戚少商说的应当完全正确。 如果我不是来暗杀这家主人的,这俩玉狮子我一定得拿走。 蔡府门前有百十余人提灯提刀守卫两侧,照得门口亮如白昼,刚好这个时候有个穿黑袍的人冷冷地朝里面走,我当即动用如影随形,跟在他身后进了蔡府。 这个黑袍人长得一点都不好看,身后还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不知道装了啥,我都有点不想跟他离得太近,一身的血腥味,又仿佛多年没有洗澡,半发酵了的味道,我当年就是接单最凶的那一个月,成日血里来血里去,也比他要干净。 他走到一个富丽堂皇的正厅,外面除了守卫,还有几个零零散散的武者很是随意地在外面巡逻,我听见有个人叫我身前这个黑袍人天下第七。 不管是名字还是外号,都够没有出息的了。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正厅里传来方应看的声音。 ……哪都有他。 方应看显然是在跟那个jian臣蔡京说话,他对男人说话的时候语调倒是没有那么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的感觉,反倒透着一股清澈、干净、稚气。 “所以我认为雷姑娘尚有利用价值,她那么一个弱女子想要扛起六分半堂,自然少不了太师的帮助,她自己是属意去相爷那里,但我觉得太师这边应当比相爷更缺人。” 蔡京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年轻,简直就像才三十多岁的人一样,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傅宗书近些年心大了,急于培养人手,想来他开给雷姑娘的条件,不低吧?” 方应看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蔡京又说道:“少年慕艾,以雷姑娘那般的姿色,也怪不得小侯爷深夜上门来,为她说话。” 方应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仿佛一个真正的少年人,“太师又不是不知道,我近来除却深夜,是再没有时间了。” “那位戚姑娘?” 方应看半带着笑,说道:“太师也明白,那位戚姑娘,比得上一百个雷姑娘。” 蔡京也笑,说:“是,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怕是比你还殷勤。” 比得上一百个雷姑娘的戚姑娘并不开心,甚至有一点生气。 我已经琢磨过来了,白天雷纯对我的态度为何前后截然不同,原来是她求到方应看头上,想让他给她牵线塔桥,好搭上这jian臣二人组的大船,被方应看捏住了脉门,迫她向我低头认错。 这样的方应看,显然和他白衣王侯的清誉名声有很大的出入。 雷纯不是好人,她骗我,只是几句话,我当真相信了她有多可怜,甚至还有一点怜惜她。 好在我并没有把方应看当成过好人。 我在外面等到方应看起身告辞离开,然后顺手从天下第七身上掏了一文钱捏成细长的形状,对准蔡京的后背就是一下。 蔡京正悠然起身准备更衣,受了我这一下,整个人咣当一下倒地不起。 我没有再看他,而是影子似的跟上了方应看的脚步。 我准备打他。 第35章 铁骨铮铮方侯爷(14) 打人需要理由,但打方应看不需要。 方应看是入夜之后偷摸上蔡府的, 没有平时十三高手抬轿护卫随行的排场, 他运着轻功, 宛若白鸟一样飞掠过层层叠叠的屋檐。 我原本只是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打他一顿, 然而才跟了没多久, 我就发觉他走的不是回神通侯府的路, 而是去小甜水巷的。 小甜水巷, 是汴京城里专门为秦楼楚馆开辟出来的一块区域, 通俗来说,就是妓院一条街。 我跟在他后面进去, 老鸨招呼他上了三楼包厢, 言语之间的意思,这第三层楼是方应看一早就买下来的, 我觉得这人单为了嫖也是厉害, 堪称一掷万金。 过不多时, 老鸨领着十来个美貌少女款款走了进来, 最小的仅有十一二岁,最大也不超过十五六, 我盯着方应看,发觉他不是还有客人要等,而是认认真真地在少女里挑选了起来。 最后的一点解释落空, 我比之前还要生气。 老鸨态度恭敬中带着讨好,不住地给他介绍这个介绍那个,方应看道:“只有这些, 一个出彩的都没有?” 我发现他眼光实在过分,这十来个少女个个都有五分以上的姿色,其中有两个在我看来都可以直接去慈航静斋参选了,他却还是不大满意的样子,老鸨有些为难,说道:“前几天是来了一个天仙儿,叫李师师,可她家是娼籍,家人又是没长远计的,十二岁就挂了红牌,今年都十六了,美是够美的,那也不能……” 方应看半带冷嘲地说道:“人间有味俱尝遍,只许江梅一点酸,红倌又怎么样?男人偏是吃清白的腻味了,玉臂千人枕的才觉解腻,带来让本侯看看。” 我已经懒得再听了。 我一把按在方应看的后脖颈上,把他整个人拎起来,从妓院里一路拖到外面的黑巷子里去,身后一片老鸨和少女们的惊叫声。 方应看起初下意识挣扎,等到发现是我之后,连忙说道:“姑娘,我……” 我没有让他“我”出来,我闷不吭声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我打人的时候只喜欢用拳头,方应看的武功虽然差,但收着手打他的话,抗揍是很够用的。 方应看的“我”字变调成了一声短促的“啊”。 我是杀手出身,杀手杀人从来没有什么只割喉只要头只捅心口的说法,人身上有无数的地方可以一击致命,也有无数的地方打烂了也不致死,我知道人打到什么程度才会死,我一下一下地打着方应看,却没有准备把他打死。 年轻人,虽然坏,但还有救,能教。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这些天的殷勤讨好,我连教都不想教,或许就真的把他和蔡京一起弄死了。 我打了方应看一共一百一十三拳,最后收手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不怎么喘气了,我用内气戳了几下他的xue道,他半闭上的眸子又睁了睁,漂亮的唇瓣开合了几下,声音微弱地说道:“你、听我解释……” 我半俯身盯着他,“你要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