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姜砚之收回了视线,“都在桌子上搁着呢。” 他说着,牵着闵惟秀的手,走到了桌子跟前。 因为经常练武,闵惟秀的手上,微微的起了茧子,并不是特别的柔软,姜砚之握着,却觉得心中满满的,她的惟秀,连手都是这么独一无二的。一把钥匙配一个锁,恰到好处。 两人呼啦啦的吃完了凉粉,姜砚之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小酒坛,对着闵惟秀眨了眨眼睛,“我今日进宫,去亲蚕宫里挖的,我年幼的时候,记得有一年,西域进贡了些好酒,阿爹都赞不绝口。我想着这么好的东西,得留着惟秀喝,便软磨硬泡的得了一坛,埋在了亲蚕宫里。” “真是没有想到,我当真有同惟秀一道儿喝这个酒的时候。” 闵惟秀心中一动,“以后我们可以日日一起喝酒吃rou……” 姜砚之闻言开心的笑了起来,“嗯,以后日日都在一块儿。” 他说着,给二人都斟了酒。 闵惟秀端起酒杯,看了姜砚之一眼,他脸色微红,眼睛却十分的清亮,直直的盯着她看,让人实在是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往那里放是好,闵惟秀想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酒才入口,整个脸就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不是酒太烈,实在是人太烈…… “惟秀,可心悦我?”姜砚之问道。 闵惟秀含在嘴中的酒,差点儿没有喷出来,她快速的吞了下去,咳嗽了两声,“若是不心悦你,岂容你日日在跟前晃荡。”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快速的扔到了姜砚之怀中,“呐,给你的,我自己个绣的。” 姜砚之惊喜的捡起荷包来,惟秀最不喜欢绣花了,竟然为了他拼命的绣了一个,可见有多喜欢他! “惟秀,你这烧饼绣得当真是栩栩如生,让我一瞧见都饿了。我就知道,惟秀担心我审案子废寝忘食,这才特意绣了烧饼来提醒来……放心吧,我一定会吃好喝好,同惟秀一道儿白头到老!”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闵惟秀恼羞成怒的说道,“这不是烧饼,是太阳!” 姜砚之立马改口,“哈哈,这太阳绣得真好,我见到这太阳,就像是见到惟秀一样,心里暖洋洋的。” 闵惟秀无语的抬起头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就感觉一个软热落了下来,直接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下意识的举起了拳,又松了开了,最后轻轻的落在了姜砚之的背上。 “惟秀,真甜!” 闵惟秀听着耳边的声音,脸一下爆红起来。 姜砚之真的是臭不要脸! 姜砚之见状,轻轻的笑出了声,“娘子,如此良辰美景,切莫辜负了好韶光。” 他说着,伸出手来,将闵惟秀轻轻的打横抱起,闵惟秀那句“你的脚”还在嘴边没有说出来,就感觉姜砚之身子一歪,两人眼见着就要摔落在地。 闵惟秀有些哭笑不得,嘚瑟啊,反正啊……有大把的时光…… 她想着,一个反手,捞起了站不稳的姜砚之,两人顺势一跌,躺在了喜床之上…… 窗外的安喜同路丙对视了一眼,哎呀我的娘,这黑白无常洞房真是不同凡响,就这巨响,不是床榻就是腰断啊…… 路丙想着,轻轻的嘀咕道,“这是正常的吗?该不会明儿个一早,就见不着我家大王了吧!” 第四百三十二章 见亲长 “你不害怕吗?知道我是重来一次的。” 闵惟秀感受着身后的体温,心中暖洋洋的,她看着窗外,东方鱼肚已经发白,透过窗棂,露出许许微光。 今日一定又是一个好天气。 姜砚之给闵惟秀掩了掩被子,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发丝,“惟秀不管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怕。若我重来了一次,惟秀会害怕吗?” 闵惟秀摇了摇头,她不是那种拘泥于小节的人,若当真喜欢上一个人,才不会管那么些。 这样一想,突然就理解姜砚之的想法。 “不会。昨儿个有些醉,倒是没有想明白,我怎么会瞧得见鬼了,不光是我,就连安喜都瞧见了。他们能够吃上席面,想来府上的人,也是瞧得见的。” 明明只有姜砚之是与众不同的,她也不可能在大婚之夜,还抹牛眼泪。 姜砚之无奈的笑了笑,他还酝酿了一大堆掏心窝子的话要同惟秀解释呢,惟秀竟然他一说,便不再多问了。 也是,老闵家的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会儿天才刚黑,他们便吃上了,敢光明正大来赴宴的,定然不是普通的鬼,就算他们是普通的鬼,那其中定也有厉害的,有特殊的法子。我瞧着那位魏晋兄,不是一般人。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那种没有道行的鬼,自然有道行高深的。” “能做鬼的,那都是没有斗过人的,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姜砚之说着,有些心虚。 唉,不得了,真的是飘了,连鬼都不怕了! 遥想去年,他见到鬼,还两股战战呢! 闵惟秀一听,点了点头,这句话说得没有错,这些人都是枉死之人,既然会枉死,那定是被人害了啊! 说话间,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闵惟秀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到了身后不对劲的视线,一只手揽住被子,一只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姜砚之的胳膊上,“你先起身!” 姜砚之哼了哼,“这还早着呢,咱们再多躺一会,然后进宫去请安。一会儿咱们还得去蔡河捞尸体呢!” “那不行,我还得起来打拳呢,习武之人,风雨无阻,岂能间断!” 姜砚之见撒娇不行,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还别说,闵惟秀揉脚虽然下手十分的狠,但还当真有用,今日起来,果真就不疼了,又是活蹦乱跳的好汉一条。 闵惟秀瞧着他白花花的大腿,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臭不要脸的,也不人眼睛长针眼! 姜砚之嘿嘿一笑,“娘子,你瞧瞧为夫如何?” 闵惟秀见他没脸没皮,索性放开了手,红着脸上下打量了一番,“麻屋子,红帐子,里头住个白胖子!” 姜砚之悲愤的穿好了衣服,忍痛道,“惟秀,我决定打今儿个起,每日少吃一个胡饼子!” 闵惟秀满意的点了点,“那我就不客气的把你那个吃掉了!” 嫁给姜砚之真是不错,情投意合!默契! 闵惟秀裹上被子起了身,屋外的安喜听到了动静,端着面盆便走了进来,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的打量,唉,小娘活蹦乱跳的,还要出去打拳,莫非三大王不行!这可要不得,得禀告长公主,做好休夫的准备! 不过瞧小娘脸色红润,不像是不开心的样子…… 寿王府内宅服侍的下人并不多,闵惟秀经常来,谁不知道她的本事,连立威都省了,这么一来,倒当真是有时间,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套拳,又同姜砚之一道儿用了朝食,才坐了马车,进宫请安去。 虽然宫中因为官家受伤,气氛不太好,但冲着那见亲之后的大礼,闵惟秀同姜砚之也是绝对要去的! 闵惟秀抬起头来,看了看那大殿一眼,上一回来,她可是在这里,噼里啪啦的大说一通,好好的惩治了那姓王的jian人。 没有想到,再次来,是来见公婆了。 官家斜靠着软垫,坐在主座上,虽然有些嘴唇发白,但是精神头还算不错,看上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皇后自打家中出了事,低调了许多,今日也是露着和蔼的假笑,挑不出一丝错儿。 闵惟秀毫不在意的同姜砚之一道儿行了礼。 官家接了茶,“好好好,以前朕就很喜欢惟秀,恨不得认你当亲闺女,你阿娘偏生不肯,我还恼了。现在想来,幸亏你阿娘拦住了,不然的话,砚之还不怨死我了?” “砚之性子跳脱,惟秀性子……稳重……日后要好好扶持,互补才对!” 官家说话顿了顿,怎么办,看到这两个娃就脑壳疼!砚之性子跳脱,惟秀性子也跳脱,成亲第一日,老父亲差点没死,成亲第二日,老父亲还要拖着病体,昧着良心夸奖…… 稳重个屁! “这是一个郊外的庄子,里头有好大一个马场,惟秀喜欢跑马,朕特意给留的。还有一些银钱,砚之你日后便是成了家的人了,不要大手大脚的乱花。” 姜砚之笑眯眯的接了过来,哈哈,成亲好啊,成亲妙啊! 惟秀啊,要不咱们以后一个月成亲一次?这比开鬼屋可赚多了啊! 皇后见官家都这么洒脱了,她到底不是正经婆婆,一无儿子傍身,二来娘家又是失了势,更加不会摆脸色给人看,果断的接了茶,给了闵惟秀一套上好的头面首饰。 老姜家子嗣不昌,好不容易有个皇叔,还造反没了。 “好了,这茶也喝了,你同惟秀去见见你祖母吧。” 官家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二皇子弱弱的说道,“阿爹,还有我呢,我回来了……” 走到门口的闵惟秀同姜砚之又喜笑眉开的走了回来,对对对,还有一个礼物! “三弟的脚可还好?昨夜里我光顾着阿爹了,等太医看完了,再瞧三弟,已经不见人了,我瞧着夜深了多有不便,便没有遣人去。你的脚没事吧?” 姜砚之看了二皇子一眼,笑道,“无妨无妨,昨儿个一直都是惟秀背着我!” 官家一口茶水差点儿没有喷出来,“你个傻孩子,阿爹哪里需要那么多太医!你怎么也不瞧瞧,耽误……” 耽误了洞房花烛夜,我们老姜家何时才能够添丁进口啊……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一个皇族,只有小猫三两只……今儿个这大殿的屋梁要是倒了,那老姜家就直接灭族了…… 二皇子见官家要跑歪,立马掏出一个玉如意,“三弟,弟妹,祝愿你们称心如意。” 闵惟秀有些失望的收了回来,这种玉如意,她库房里不说一百也有八十个,二皇子可真小气! 第四百三十三章 河底沉尸(一) 二皇子被闵惟秀幽怨的小眼神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张氏一万遍。 看来得赶紧将王妃娶回来了,张氏出身寒微,到底小家子气,这都是给他准备的啥啊! 闵惟秀生在金窝窝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她添妆时的盛况,如今都还被人津津乐道呢! 一柄玉如意,的确是磕碜了些。 二皇子想着,有些踌躇了起来,这送什么才能够不失体面,又不露富,还不会盖过阿爹呢! 他正想着,就感觉自己的手中水滋滋的,低头一看,脸色都变了,好家伙,惟秀递给他的茶盏,不知何时裂了几条小缝儿,既保持了杯架不散,又保证了会露出水来,当真是恰到好处。 他早就听说了,他去了江南之后,闵惟秀一个人横扫武林,神功大进,连武林盟主都吓死了! 现在看来,传言不虚。 二皇子越想,脑门子越是起汗,“咳咳,这玉如意,乃是给三弟同三弟妹讨个好彩头。二哥也给你们准备了个庄子,不及阿爹给的好,不过是个小庄子,倒是有一园好梅,一汪好温泉,待冬日三弟同三弟妹若是闲暇,也能够过去松快松快。” 闵惟秀一听,惊讶的看向了二皇子,哎呀,上道啊!竟然还有这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 得了庄子,小夫妻二人脸上的笑意都真挚了不少。 “多谢二哥。阿爹先修养着,我们去拜见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