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一般情况下，国宴是最能体现一个国家的文化礼仪和民族特色。大清国的国宴这些年在太子殿下的大力主张下，逐渐形成了低调厚重，清淡养生的国家特色，除了酒水点心以外，每个人都是四菜一汤单独享用，坚决不铺张浪费。

    向来喜欢奢华舒适的路易国王难得的放下他热闹盛大的排场、繁冗奢华的规矩礼仪、新奇怪诞的巴洛克服装，主动询问大清国的国宴规格礼仪，参考王太子等人和大清国驻法兰西大使馆官员们的建议，和宫廷主管们包括他的大臣们商议，亲自制定了这场隆重的欢迎宴会。

    大到时间地点的选择、宴会参与人员名单制定、两国人们的饮食禁忌、小宝宝们的特殊需求，小到宴会人员的沐浴礼仪、服装礼仪、香水礼仪，餐桌上的花卉摆放、烛光明暗等等，都由他本人监督着侍者完成。

    他还亲自品尝了宫廷厨师做的试菜，又邀请了十来位巴黎有名的民间厨师，一起制定了国宴中最重要的部分主菜单、餐具、上菜顺序、用餐礼仪、酒水甜品、水果饮品、每道菜的原材料和调料、、、。

    伟大的路易国王为了表达他对太子殿下一家人的尊重，不光破例允许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法兰西王室成员以及贵族大臣们可以脱帽用餐，还特意让宫廷匠人紧急的准备了十二套精致绝伦的金餐具，有他亲自设计图案花样，尤其是四胞胎的宝宝餐具。

    太子殿下用他流利的法兰西语和路易国王小声的交谈，太子妃给小宝宝们带上他们的小围兜，膳食总管领着长长的送餐队伍，在手执镶金嵌银权杖的宫廷骑士的护送下离开厨房，穿街过道进入王宫，登上宫门台阶，经过一个个大厅，浩浩荡荡的来到孔雀厅。

    冷热头盘一共六道，当然少不了法兰西名菜烤蜗牛、鹅肝酱、蔬菜rou末汤、路易国王喜欢的健身阉鸡汤、、、。膳食主管亲自把菜放到圆桌的转盘上，倒上法兰西最好的白葡萄酒，又给四位小宝宝倒上白开水。

    来之前就已经学好了法兰西用餐礼仪、饮食文化的小宝宝们，当然知道路易老爷爷倡导的饮食艺术，闻着扑鼻的食物香气，看着瓷盘中色彩鲜艳的雕花，精致可爱的食物造型，齐齐露出欢喜的笑容。

    太子妃看到他们拿着小金汤匙喝蔬菜汤，小胳膊举得稳稳的，自觉阉鸡汤这名儿喝不下去，就让侍者给小宝宝们把犹自冒着油泡的“焗蜗牛”挨个夹了一个。

    乖乖的喝完了一小碗头汤的小宝宝们，同时伸出左手拿起特制的小金钳子，把小瓷碗里的小蜗牛夹住，再用右手拿起小金叉子把蒸烂的蜗牛rou叉出来，蘸着小酸的鹅肝酱，用他们的小米牙一点一点的咬进嘴里细嚼慢咽。

    鲜美无比的焗蜗牛让四胞胎吃的眯起眼睛，对面的王太子妃和他的两个儿子看着小宝宝们的四双桃花眼同时眯成了小月牙儿，忍不住露出喜悦的笑容，觉得天天吃的焗蜗牛今儿特别美味。

    亲阿玛知道他们的小孩子心性特别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看到他们吃的欢喜，也笑了出来。主人位上的路易国王环视一圈，瞅着他们父子五个露出来的十个小月牙儿，觉得他又有了艺术灵感。

    用完了第一轮开胃的头菜过后，在第二轮菜肴上来之前，宫廷乐曲又换了一个，法兰西的宫廷艺人开始表演歌舞，侍者们撤下餐具，送上来香香的湿毛巾，送上来第二轮餐具。

    第二轮菜是汤四道。法国汤品在欧洲非常有名，大宴会上洋葱汤和鱼汤必不可少。在大清国从南吃到北，各类美食尝个遍的小宝宝们的小胃口都特别好，美滋滋的喝完了用牛rou、鸡rou、鱼、蔬菜等熬制而成，祛除原材料中的脂肪，味道非常清淡的法国清汤。

    第三轮是辅菜六道，鱼类和红葡萄酒，淡水鱼、海水鱼、牡蛎等等应有尽有，还有小宝宝们特别喜欢的清蒸大龙虾。太子殿下一边用着他的烤龙虾，一边留意着他们的动作，看到他们没有需要侍者的帮助，拿着小刀叉自己把虾rou剥了出来，桃花眼里露出欢喜。

    路易国王想到神奇的华夏功夫，笑了笑。看到太子殿下转过头来，一脸认真的感谢和赞美他的细心体贴，立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太子殿下真是一个奇人，虽然他话很少，很简单，但是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是说到做到人的心里去。

    一番心意被大方的领受，收到真心的回馈，感觉就是舒服。

    等到八道正菜上来的时候，就是法国菜中最负盛名的牛排、鹅肝、鸭胸rou等等。“巴黎牛排油炸土豆丝”被誉为这个美食大国的国菜，每次举行国宴都有。牛排半生半熟，红色的rou块鲜美可口，土豆丝焦熟适度，嚼起来满口是香、风味独特。

    同样不放心给小宝宝们吃生牛排的侍者在太子妃的示意下，给小宝宝们夹了香醇细滑的肥鹅肝配上松露，以及用牛rou剁碎配合鸡蛋等食材蒸出来的鞑靼牛rou。小家伙们对于吃起来汁水四溅香气满口的鞑靼牛rou很是喜欢，对于香香软软的鹅肝更是钟爱。

    路易国王在四百多种奶酪中选了最为轻盈柔软的一种，又博得了小宝宝们的小月牙眼；可爱精致的马克龙，西花园也有，只是太子妃顾虑马克龙的甜度，每次都只允许他们吃一个，小宝宝们眯着眼睛享受着最先入口的酥脆薄皮外壳，松软绵密的内层,意犹未尽。

    眼巴巴的小眼神让路易一家人都非常的不忍心，路易国王赶紧示意膳房主管把稍纵即逝的美味舒芙蕾送上来。

    烤好的舒芙蕾要分秒必争地品尝，否则在短短不到一分钟内就会开始塌陷。鼓着小腮帮努力奋斗的小家伙们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蛋白泡带来的那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口感让他们开心的笑了起来。

    大人们开始用餐后水果、咖啡、香槟、茶水的时候，一起分享了一个大苹果的小宝宝们就在亲额娘的安排下喝着他们的苹果汁。

    九点钟宴会结束，众人都是吃的开心、聊的开心，太子殿下领着人和路易国王行礼告辞，四胞胎学着阿玛的样子和路易国王握手，“谢谢路易老爷爷，宝宝们喜欢。”路易国王听着他们奶声奶气的感谢，心花儿怒放，把他们挨个抱一遍。

    回住所的路上，参加宴会的大清国人都在心里琢磨着这场宴会。精美的瓷器和金银器，成群伺候的侍从，壮观华丽的菜肴，炫耀式的视觉效果却又精致，还注意到滋味调和，冷热干湿各种食材的搭配。

    冰镇香槟，各种红白葡萄酒，来自欧洲各国的甜品点心，路易国王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立求把法国，巴黎打造成吸引人，尤其是人才、各方面艺术家前来交流定居的文化中心、美食之都。

    除了对食物讲究色香味及营养外，还特别追求进餐时的情调，甚至将饮食赋予哲学、医学上的意义。新鲜的季节性材料，厨师个人的独特调理，完成独一无二的艺术佳肴极品，无论视觉上、嗅觉上、味觉上、触感上，都是无与伦比的境界。

    在这方面，大清国经过太子殿下这些年的折腾，虽然处处不弱于他们，但是对比路易国王今晚上展示出来的一切，还是稍稍显得过于实在。瞧瞧路易国王，直垂及肩的黑发卷曲大假发，富丽堂皇、气势磅礴的金线镶钻奢华大礼服，大红镶钻高跟鞋，、、、。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番体悟，都有不用的体会。当然，路易国王也有深刻的体悟，他和王太子感叹的说道：“以前羡慕康熙皇帝有太子殿下，现在又羡慕太子殿下有四胞胎。三代人杰的薪火传承，将会缔造一个伟大的国度，千年不衰。”

    没有时间抒发感想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两个人，把小宝宝们伺候睡觉后，想着明儿还要早起，尤其是太子殿下，明天开始就是重头戏，要开始商谈两国后面几年甚至是在路易国王有生之年的进一步合作，就赶紧的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小两口起来把自己收拾妥当，简单的用完早餐后，太子妃监督随后起来的小宝宝们穿衣服用早膳，太子殿下就和弟弟们、大臣们简单的聊了聊昨晚上的宴会以及今儿要商谈的内容。

    一个是黑人的人权问题，一个是针对各种天灾的紧急救援，一个是制定全球统一的时间，见面礼仪等等。总之，都是不大不小的民生问题，先做个热身。

    八阿哥总结道：“虽然路易国王在施政方式上的□□强势不像路易九世，但是他同样被奉为欧洲各国王室贵族的行为楷模，到处征战扩张、执法公正、勤政爱民等等方面，都和路易九世很相似。”

    “法兰西因为他的种种个人行为，有了强盛繁荣的大发展和富庶的文化艺术积累。不管法国新兴的资产阶级怎么闹腾不满，我们可以大胆的猜测，有路易国王打下的坚实基础在，波旁王朝应该可以再坚持百年。”

    太子殿下赞许的点头，八弟的猜测很正确。不光是波旁王朝可以再坚持百年，法兰西人们也将会获得延续几百年的精神财富。

    四阿哥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同意，“在路易国王之前，法兰西的文化礼仪哪里称得上优雅浪漫甚至是高贵高端？音乐、舞蹈、服装、香水、饮食等等，基本上都是路易国王一个人带起来。”

    容若大人若有所思，“我们大清国在这些方面虽然不弱于他们，但是我们平时对这些都重视不足，还有长足的进步空间。回去后我们就仔细研究着准备起来，等明年春天我们的六个大园林建好，就全面开始这些方面的构建。”

    陈延敬大人信心满满，“这也和我们的民族特色有关，讲究一个低调内敛。等我们把这些方面形成不同的文化体系抓起来，将来我们的大清国，我们的京城，会是最好的文化交流中心，全世界的文人艺术家都会来到大清找灵感。”

    三阿哥作为翻译感触最深，“以前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现在我们要改改这个想法。而且我昨晚上发现，宴会中的法兰西贵族，很多都会说一些汉语，听也大多听得明白。既然汉话已经成为世界各国默认的通用语言，我们在外头说话的时候千万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路易九世，就是圣路易。被称为“完美怪物”。尽管他没有给法国带来什么革命性的变化，但他的有效统治，给法国带来了一个稳定繁荣的时期，加强了法国王室的权威和地位，为法国王室在半个多世纪后的英法百年战争的沉重打击中仍屹立不倒，并进而形成法国民族国家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蠢作者的怨念之一，为嘛必须学英语？汉语全球通用多好。当然，各国各民族都要取其精华虚心学习。只是个人的小小希望，对我们传统文化、神话故事多一些关注。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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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外交无小事

    太子殿下面色如常的听着, 阿嘞尼大人开口说道：“我昨晚上发现, 他们的着装细节上，带有《冬装》和《衣物面料的延伸》中的特色。这两本书里面的内容包罗万象，但是因为我们大清国人都崇尚端正规整, 很多式样平时没穿出来。”

    大家伙儿齐齐点头，这两本书中的很多款式，都是要露点儿胳膊腿在外穿起来才好看，有这个心思的人都私底下在家里穿穿而已，没人敢穿出门还。

    啊嘞尼大人接着说道：“我们的服装文化这些年来发展的太快速, 太繁荣, 体系太多, 不像法兰西只专注优雅浪漫, 给人的视觉冲击大。还有就是，···。”顿了顿，他又笑嘻嘻的继续，“太子殿下不管穿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看小电影的人也不会注意。”

    众人一起捂嘴儿笑。可不是嘛, 太子妃每天把太子殿下打扮的齐齐整整的，各种新花样朝他身上捯饬，奈何太子殿下本人的魅力太大，不管什么衣服到了他身上，都只是他的陪衬，压根儿没人注意他的衣服式样等等。

    而且，因为颜色等级限制, 纵使有心人像模仿也模仿不来，因为太子殿下平时穿的不是明黄或者秋香的朝服，就是石青、绛红、月白的吉服或者常服，就连阿哥们经常穿的宝蓝、酱紫、柳绿他都很少穿。咳咳，一身大紫或者宝蓝的太子殿下，太惑人也。

    至于款式细节方面，虽然普通民众不需要怎么忌讳，可以模仿某些新式样，但是太子殿下本人喜欢简单的款式，他自己穿起来很是高贵大方、气度非凡，奈何越简单的款式越需要讲究面料、做工，穿衣人的身材气质，一般人也不好学来。

    胤礽听到这里，终于听出来道道，感叹一声，“路易国王和法兰西贵族们每天每年在这些服饰香水上的花费是非常惊人的，我们的简朴风格不能丢，国库的银钱要花在实处。”

    众人齐齐点头，简朴是必须的。就看路易国王昨晚上这一顿对比他平时简省很多的晚宴的花费，就可以猜到他们国家的财政已经出现了困难。然后他们发现太子还在瞅着他们看，低头细想，恍然大悟。

    四阿哥一脸的郁闷，“警惕再警惕，还是被路易国王的这一套给带着走了。”

    太子殿下笑了笑，能及时反应过来就行，“不用担心，我们坚持本心就好。当然，我们也要积极的学习欧洲人穿衣方面的长处。”

    “华夏民族自古以来，就把正色和间色看作是世人明贵贱、辨等级的工具之一。普通民众向来都是灰灰的粗布麻衣加身，平底鞋子上脚，这些年我们虽然开放了绿、蓝、白、黑四色，但对比之下，还是显的局促了。”

    “既然齐桓公能把紫色抬到比红色还尊贵的颜色，那我们也不必遵守这些老规矩。关于颜色、面料、靴履的等级划分不可逾越一事，可以再进一步放开。让锦、绫、绸、缎，长靴皮靴人人都穿得。孔子先生曾经说过“红紫不以为亵服”，孤觉得，亵服的颜色也没必要较真儿。”

    众人闻言俱是欣喜的两眼放光，有太子殿下打头，便服和家居服都可以大红大紫，那可是有不少“花头”哟，三阿哥？

    三阿哥···三阿哥很郁闷，都看他做啥？他最近很乖的。

    一伙人说说笑笑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会谈的时间，负责引路的王太孙已经领着侍者进了院子，太子殿下就领着人随他去白鸽厅，也就是会谈的地方。太子妃忙乎好四胞胎以后，就给他们收拾收拾，就到了王太子妃见面的时间。

    王太子妃领着小儿子菲利普亲自来到仙鹤厅接他们，四胞胎在亲额娘的示意下表示感谢，想到路易老爷爷喜欢抱他们，就挨个的抱抱王太子妃，孩童稚气的举动把王太子妃欢喜的不行。

    等她领着太子妃母子五个参观完自己一家人的寝室宫殿以后，对着太子妃给他们一家人精心准备的私人礼物珠宝、香水、茶叶、丝绸、、、更是欢喜不已，尤其是香水，母子两个开心的好像小孩子一样。

    虽然法兰西人自从二百年的致命鼠疫后就害怕洗澡，天天抹香料遮掩臭味从而发明了很多种不用的香水类型，但是大清国的香水艺术以及香水瓶艺术却是后来居上走在了世界第一。认为一天无香不能过的法兰西人，对于大清国的香水已经到了情人般痴迷钟爱的程度。

    太子妃送他们一家人的这套香水不光是最新的家庭系列，还因为其配套的精油变成了全世界独有的几套。王太子妃当场打开古香古色的红木漆盒，拿起小巧玲珑的试用小瓶喷在无味的手帕上，对于自己闻到的香味惊叹不已。

    王太子妃的原话是，“闻着它，我好像见到了亲爱的上帝。”

    母子俩迫不及待的换了一身衣服，把香水喷在身上。随后，兴致勃勃的王太子妃不光领着他们参观了卢浮宫的艺术建筑，仔细的介绍了画廊里面的壁画雕像的来历故事传说，创作背景等等，还因为四胞胎对于画画的喜爱送上了她临时准备的珍贵礼物。

    其中有两幅油画法国画家安托万·科易佩尔绘制的《光环之中的永恒之父向人类许诺上帝的救赎》与《基督复活》，两幅肖像雕塑法国雕塑家皮埃尔·皮热和意大利杰出的雕塑大师贝尔尼尼创作的王太子一家人的礼服家宴图和打猎图。

    安托万·科易佩尔的作品中，人物的动势有巴洛克动感特色，造型具有法国古典主义特征，丰富华丽的色彩则是意大利文艺复兴的遗风，而且这两幅对应的壁画就是凡尔赛宫的皇室教堂的穹顶画，可谓是意义非凡。

    两位雕塑大师的作品中则是充满着强烈的动感和热情，形象生动逼真。小宝宝们对于这四副作品都非常的喜爱，小桃花眼眯成了月牙儿，槐槐大格格作为代表认真的答谢，“谢谢王太子妃殿下的礼物，宝宝们非常喜欢。”

    会一些简单汉语的王太子妃开心的回答，“有你们的喜爱，是它们的荣幸。”顿了顿，她想到宝宝们对于画廊的不舍，就开口邀请，“我们下午再来参观画廊，好吗？”小家伙们开心的回答，“好。谢谢王太子妃殿下。”

    因为他们大大方方的表明态度，王太子妃高兴的回答他们，“这是小事，宝宝们。我非常乐意陪你们一起参观画廊，过两天我们去参观凡尔赛宫的收藏。”

    所有的法国贵族都喜欢大清国来客尤其是太子殿下一家，精致无比的相貌、尊贵华丽的气度、完美的礼仪、渊博的知识，尤其昨晚上的晚宴，因为他们的到来，贵族们得以有一个安静友好的晚宴时光，而不是瞅着国王喝一口汤就念赞美诗，吃完一道菜就鼓掌说感谢词。

    更关键的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国王终于下令让人们勤沐浴，讲解他们被其他地方的人称为“欧洲臭人”的不雅名声以及勤沐浴的好处和享受。所以，她很乐意和他们一家人相处，比参加繁杂无趣的舞会宴会有意义的多。

    太子妃这里其乐融融，太子殿下这里也是进展顺利。

    当然，他也给路易国王和王太子等人准备了私人礼物。到达白鸽厅就座后，礼仪官把礼物送上，路易国王对于他收到的珍贵礼物高兴非常，尤其是一副以他本人为蓝本创作的大太阳王人物蜀绣画屏，让他爱不释手。

    华夏蜀绣早在晋代就被称为“华夏一宝”，这些年随着各国文化的交流频繁可谓是鼎鼎大名享誉全世界。这幅作品用了传统针法绣技中的五十种，针法严谨、片线光亮、针脚平齐、色彩明快，人物栩栩如生，逼真传神，画屏中的路易国王威严华丽、气势磅礴。

    “上帝，太子殿下的礼物深得我心，我该如何表达我的高兴？”伟大的大太阳王想了想，把他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两幅传世名画和两个古董雕塑，送给了在画画和雕刻方面造诣深厚、举世闻名的太子殿下。

    “伟大的太阳王认为，画画和雕塑自成一派，开启世人智慧的太子殿下，拥有这些光辉的作品更为合适。因为它们不仅仅是艺术上的价值，更是人类智慧的象征。”

    宫廷主管领着侍者小心翼翼的把礼物抬上来，大清国的这些人都是见多识广的收藏家，对于路易国王的回礼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唯有太子殿下瞅着这些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珍品，特别是那幅绘画欧洲女性的典雅和恬静形象的《蒙娜丽莎》，小有感慨。

    不仅是代表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美学方向，更是对心灵回归者、觉醒者心中的一个崇高细致理想的显现。由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画家列奥纳多·达·芬奇创作的油画《蒙娜丽莎》，不管是色彩的运用，线条的处理，都处处流露着古华夏道家、佛家的禅意。

    “非常感谢大太阳王的礼物，孤非常喜欢。”

    路易国王发现了太子殿下对《蒙娜丽莎》的喜爱，发现他和欧洲人一样大方的接受，表达谢意，好像找到了知音，《蒙娜丽莎》也是他最为喜爱的几幅画中的一个，虽然他对于达芬奇在其中表达的个人思想不大认同。

    等他得知刚刚收到的礼物只是给他的个人礼物，午宴的时候大清国还有其他的国礼奉上的时候，立刻兴高采烈的安排宫廷总管去办一个国礼迎接仪式。

    两方人因为这些代表友谊的珍贵礼物都很欢喜，双方互送礼物完毕，就是开始谈正事。所有人都收敛了神色，认真严肃起来。只有身穿月白色缂丝缎绣五彩云龙九章纹吉服的太子殿下，以及难得身穿波旁王室正装，一身宝蓝礼袍的路易国王，面色平静如常。

    路易国王暗自赞许，太子殿下这份举重若轻的沉稳气度，已经有了类似于康熙老皇帝的帝王风采。当然，这身淡蓝的小礼服穿在太子殿下的身上，真是风流又尊贵。

    神秘的东方古国，就是爱讲究内敛低调。想到康熙老皇帝一年四季就那几件相同的衣服，还都是相同的纹样，他又觉得自己有了好主意。他应该送一套奢华绚丽、尊贵高雅的法兰西服饰给太子殿下一家，就用王室的宝蓝色。

    小宝宝们穿上一定特别的可爱。

    完全没有想到路易国王发散飞扬的脑洞，太子殿下首先开口，“尊敬的路易国王，有一件事，孤觉得应该让你了解。去年末，大清国来了一位意大利客人，他试图和朝廷兜售他自己研究出来的细菌生化武器，目前被我们羁押在大牢。”

    路易国王一愣，明白过来后气的脸色赤红，“哦，上帝，这个贪心不足的家伙，他居然跑到了大清国。”太子殿下微微一笑，“是的，他和我们讲述了，您每年付给他不菲的薪水以避免这项罪恶的武器的外泄。”

    “路易国王的伟大让人敬佩。孤仅代表大清国人感谢大太阳王对世人的胸襟和慈爱。大清国不想纵容他的贪得无厌，也担心他会继续向其他国家兜售生化武器，就用温和的手段约束了他的行动自由。”

    路易国王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沉吟片刻后，大度的一笑，“太子殿下，大清朝廷的处理非常正确。这个家伙既然撕毁了和我的约定，法兰西将不再为他提供保护。”

    太子殿下闻言，松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野心勃勃的路易国王付薪水给这位意大利化学家的目的，不光是对世人的慈爱。

    “1346年，鞑靼人在进攻克里米亚的战争中，把感染鼠疫死亡的死者的尸体俱数抛进法卡城里，导致鼠疫在守城者中蔓延成灾，守城军不战而退。因此，大清朝廷认为，生化武器作为一种能使人、动物、植物致病或死亡，并且遗祸后人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对人类的危害太大。”

    法兰西贵族们心有戚戚焉，他们为何几百年来都不敢洗澡？不就是因为当年鼠疫泛滥，所有的水流都成了疫病的传染源？他们怕水，他们宁可天天喷着浓烈的香水，苦苦忍受肛瘘等疾病的痛苦也不敢洗澡。

    路易国王也是一样的感受，“臭王”的称呼怎么能放在优雅迷人的大太阳王身上？可是没有办法，打小儿没洗过几次澡的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洗澡的妙处，还以为世界上的人都和他们一样，月月不洗澡。

    如果不是这几年来被大清国人做知识普及，他们现在还是不敢下水，更不要说享受沐浴的舒适。可是，伟大的上帝，那位该下地狱的意大利人到了野心勃勃的康熙老皇帝的手里，将会给法兰西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