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意外蜕变
从锦绣坊到卿诺斋并不是太远，云洛情和青衣没走一会儿就到了，青衣看着自家小姐并不高兴的脸色，并没有开口劝导什么，四皇子变成如今的样子，小姐和月乔小姐的关系又如此要好，自然是难两全，只是四皇子因爱成恨，小姐会阻止月乔小姐嫁给他吗？ 买好了糕点出门，云洛情发现卿诺斋的对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间名满天下书铺，她记得以前对面是一家茶馆的。 书铺的门口有一个伙计在热情的招待人，云洛情也走了过去。 “这位小姐，请问您是要看书还是买书？咱们铺子最近新上了许多新书和话本，包您喜欢。”招呼的伙计看着云洛情脸生，但是穿着打扮不俗，身侧又有丫鬟跟随，猜测定是个大官千金，因此态度越加热情。 伙计大概介绍了一下这家书铺的大体情况，一共有两层楼，楼下是比较杂的书画，话本，诗词歌谣，二楼则是名士字画和科考一类较为高雅的书籍。 上到二层，云洛情看到不少仕子模样的书生都坐在桌子旁边抄书，原来这家书铺的书并不便宜，一些无钱买书的书生可以手抄，只用付上些笔墨银子便可，抄录一遍的效果也不比看一遍的效果差，所以这里门庭若市。 云洛情记得，以前盛京之中也有些书铺，但是像这个书铺这样热闹的场景却是少见，即便是科考在即，也没有出现过书斋人满为患的场面。 “伙计，为何你们书铺的人如此之多？”青衣也觉得奇怪，问道。 “姑娘……” “云小姐。”伙计正要为青衣解答，忽然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伙计，云洛情循声看去，便看到了一身青色便衣的秦昊。 伙计明显是认识秦昊，知道他身份的人，因此立刻对他卑躬道：“见过秦统领。” “你去吧，这位小姐是我熟识之人。”秦昊轻轻挥手，伙计扫了一眼云洛情主仆，恭敬的退了下去。 云洛情放下手中的一本《四库全书》，抬头看着秦昊走到她身旁，看了一眼他手中拿着一部《军政》和一本《孙子兵法》，开口道：“秦统领也来买书吗？” 秦昊颠了颠手中的书，年轻俊逸的脸上露出微笑：“是啊，再过几日我就要去冰城剿匪了，走之前过来带两本书。” “冰城？”云洛情颇有几分诧异，冰城临近北川，是东爵与北冥的边界，两国通商之要道，多年来一直都很太平，怎么会突然有匪患？ “不错，五日前，冰城太守传来急报，说有上千山匪在冰城骆山一代作乱，祸害了不少百姓，请求朝廷派兵剿匪，皇上便指派了我去。”秦昊说道。 “朝里是没有能带兵的将军了吗？你如今是守卫皇宫的统领大臣，不过是小股山匪，竟然还用得着派你一个禁卫军统领出马？”云洛情越加疑惑。 “是四皇子向皇上进言，说秦昊并没有立下实际的战功，却官至皇宫统领大臣，有攀附近亲之嫌……皇上觉得四皇子说的有道理，所以便指派了我去。”从秦昊的脸上，云洛情看出了一些不甘心。 竟然又是楚君临，先前派人暗杀楚玄痕，把太子拉下马，这会儿又把手握三万禁卫军的秦昊调到边境剿匪，他还有什么目的？ 云洛情和秦昊从书铺走出来，两人行走在大街上。 “前些日子就听闻云小姐回来了，却一直无颜相见，想不到今日会在这里遇见。”秦昊俊逸的脸上露出薄薄一层绯红。 “你如今是皇宫内侍卫统领大臣，怎么会没有颜面。”云洛情笑了一下。 秦昊面露欣慰之笑，忽然对着云洛情开口道：“云小姐，我可否叫你的名字？” 云洛情愣了一下：“当然可以。”在称呼方面，云洛情一向也不计较什么，但对于她讨厌的人来说，就另当别论了，如今的秦昊，和一年前十里亭埋伏暗杀他的那个秦昊，已经截然不同了。 “那好，你也不要气的叫我什么统领了，也叫我名字可好。”秦昊得到云洛情的允许，面露欣喜。 “恩。”云洛情应了一声，继而问道：“秦昊，现在盛京的风气好像比从前好了不少，刚才那家书铺里，可是人满为患啊。” “这都是因为四皇子向皇上上谏，取消了科考及第的等级制度，寒门学子也有机会和官家子弟一同科考的机会了，所以近几月以来，光是像名满天下这样的书铺都多了不少，你看，前面的太和书铺也是同样的人满为患，有条件买书的，便只是买书，寒门学子大都花费少量笔墨银子，在书铺抄录，正如你先前在书铺所见。”秦昊道。 “这样的等级制度早该修改了，楚君临倒是做了件好事。”云洛情一听，赞同楚君临的做法。 “其实四皇子不止是做了这一件有益朝廷的事，他还推行了军政改革，他将军政和军令分开，朝廷一些重合的机构衙门或是重组合并，或是取消，这样既缩减了军务方面不必要的开销，也解决了军权过度集中的弊端，而且，他还推出义务兵役制度，凡是自愿从军的人家，可减轻三重赋税，并获朝廷恩赐的良田一亩，如此一来，我东爵的军队扩建就不愁了。” 说起这些，秦昊对楚君临的做法却是完全赞同的，而云洛情却从秦昊的言行之中，真真确确的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他不止是脾性改了，而是从里到外都已经是一个全新的秦昊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与她势不两立，争强斗狠，扬言要杀她为姐报仇，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秦昊说完，却发现云洛情一直看着他，眼神中竟是他从未见过的欣赏，一时有些发愣：“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不，你没有什么不对，是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很多，以前我总觉得你是个被宠坏了的王府公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今日才发现原来你秦昊，不但金玉其外，内里也是锦绣一片，你jiejie要是看到如今的你，也一定很欣慰。”云洛情微微一笑。 云洛情的话让秦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像个孩子一般挠挠头，傻笑起来。 楚君临从锦绣阁出来之后一直跟在云洛情后面，知道此刻，他看见云洛情竟然对着秦昊露出如此温和的笑容，心里越加气恼。就连曾经对她痛下杀手的秦昊她也能温柔对待，为何就不能对他宽容一些？ 内心的不平衡让楚君临极为不快。 “莫影，去一趟内侍卫处，让秦昊明日就出发去冰城。”话落，便转身离去。 和秦昊告别之后，云洛情便走进了一家茶馆，青衣看了看手中提着的食盒，开口道：“小姐，今日不入宫了吗？” 云洛情坐下，心事重重的看了一眼食盒：“皇后并没有说想吃卿诺斋的点心，我不过寻了个借口出来。” 青衣暗暗叹了口气，小姐与四皇子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西楚与北冥一战，北冥皇得到修罗城主相助，连番激战，不仅夺回了失去的城池，反而让西楚大军陷入重重包围……” “边境战事如此紧张，拓跋家的生意还能做得如此得意，真是难得！” “这你便不知了，我们老爷的硫磺和硝石并非是卖到西楚，而是直接转手给修罗城城主的。” “想不到硝石和硫磺在修罗城能有如此销路，巴雅兄能不能给我们二人牵条线，这酬劳嘛好说……” “金兄，海兄，并非是我老弟不肯帮忙，巴雅鲁只是拓跋府一名押送的马夫，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修罗城的人，我家老爷每次交货，都是亲自带着大公子二公子和女婿去的……” 后面的话云洛情没再继续听，修罗城虽然名声响亮，但是所用军队却不足五万，即便加上北冥的八万军队，况且修罗城根本不会倾囊相助北冥，除去守卫修罗城的军队，北冥与修罗城的军队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万，如何能把澹台聿的七万骑兵和三万精锐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等等，刚才那两个盛京商人和拓跋家马夫说修罗城主大量收购硫磺和硝石……硫磺……硝石…… “火药！”云洛情震惊，猛然站起来。 “小姐你在说什么？什么火药？”青衣不明所以，只看见自家小姐脸上从未出现的震惊模样。 原来修罗研制出了火药，难怪澹台聿的大军会溃败！当下，云洛情顾不上青衣的疑惑，立即起身急速回云王府。 火药是在中国秦朝时期炼丹偶尔提炼出来，但是并没有具体的做法，直到唐朝才有了火药的具体制作方法，如今在点苍大陆上竟然就已经有了如此先进的武器，这到底是夹杂在哪两个朝代之间的架空时代？ “青衣，通知孔雀山庄，近期不能有一袋硫磺和硝石从盛京运出，或者运出东爵，传书到西楚，绝不能把硝石和硫磺卖给北冥和修罗的商贾，立刻去办！”云洛情立即下令。 “是小姐，青衣即刻去办。”青衣虽然不明，但也知道事情紧急，立刻转身去通知了。 北冥和修罗商人已经来到东爵来购买硫磺和硝石，那就证明北冥和修罗已经为数不多，既然要比武器的先进，她这位从二十一世纪特种部队穿越而来的新新人类，又怎么会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