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那、那两人是谁？他们坐着什么？为何不会陷入雪中？！” “他们不但没有陷进去，还能在雪上滑行那么快！” “走、快追过去看看，实在太神奇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那些百姓艰难地踩着雪坑也要追上去看刚才过去的是什么东西。 祁一白和卫卿这会儿，却已经来到了济人堂的门口，即使是冬日，看病的百姓们依旧不会少。 当他们看到祁一白和卫卿从雪地摩托下来时，一个个都瞪得眼睛都快脱框了，他们为什么好似看到那奇怪的木架会动？这两个包的那么严实的人刚才怎么出现来着？好像都没动脚吧？ 就连医馆的学徒和大夫都傻傻地看着在门口抖掉雪后走进来的祁一白和卫卿。 济人堂里有两个大夫，四个学徒，一个留着长胡子，估计有五十多岁了，另一个四十左右。 他对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夫开口道： “大夫，我村里有人生了孩子，但不知道身体会不会有事，可以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吗？我会把你送回来的。” 其它人闻言，诧异地看向了祁一白。 村、村里？ 他们不是镇上的？那他们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在大雪中来到镇上啊？一整日时间？ 这种时候，想要出镇子都艰难，济人堂的大夫怎么可能会跟着去啊，而且大雪天的，就算送，那也只能靠脚走着吧！！ 那位四十来岁的叶霖大夫带着些许歉意道： “真的很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去，我这腿脚没法再雪地里走太远……” 叶霖觉得若不是真的有性命之忧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会冒着那么大的雪来到镇上，虽然他们脸上似乎没有特别焦急的表情，但心里一定急坏了。 人命关天的事，可叶霖也知道，便是他把腿走废了，等赶过去，也一定是没救了…… 其它人也都暗自庆幸，幸好他们都是镇上的，坚持一下还是能来医馆的，那些偏远村里的，若是其它时间还好，这冬日想来一次镇长，真的要去掉半条命，而且有重病时，怕是还没赶到镇长，半路都要没命了。 都是过来人，知道大雪天生病有多么难受。 然而就在这时，祁一白语气轻快地说道： “大夫，没关系的，我们就在溪北村，载您去村里大约一炷香时间就能到了，很快的，只要多穿些就行了。” 祁一白的话让整个医馆的气氛都瞬间凝滞下来。 溪北村离这里有多远难不成他们不知道！！ 明明平时做个牛车都要一个时辰，竟然敢说一炷香时间就能到，蒙谁呢！！ 他们都带着谴责的目光看向祁一白，这小双儿，长得倒是清秀好看，可这开口怎么这么虚，嘴里没一句实话。 叶大夫都有些生气了，他直言道： “你莫要再说了，我去过溪北村好几次，那里有多远我知道，这么远我真的去不了。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小哥儿，你这样骗人可不行，我们乡里乡亲的，都知道哪个村子远不远，叶大夫本来腿脚便不太好，硬是拉着他去，也会害了叶大夫啊。” “就是啊，叶大夫和叶老大夫可都是难得的好大夫啊，你可不能这样对他们。” 叶老大夫便是旁边专心在帮别人把脉的白胡子大夫，他开完药方后，就对祁一白道： “老夫跟你们去吧。” 叶霖见自己爹这么淡定地开口，赶紧阻止道： “爹，你身子骨比我还差，这种天气出去怎能得了！溪北村多远啊，爹您这身子骨，可撑不到那么远。我去还不行吗。” 叶霖哪里敢让自己爹去，那他真是大不孝了。 然而，叶老大夫却摇头道： “没事的，溪北村我熟，当初我年轻时还受过那里的村长一顿饭呢，以后怕是没机会了，正好这会儿去看看老大哥。” 叶老大夫说着也不管叶霖，而是问祁一白道： “你说你村里有人生孩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孩子是不是生不下来？稳婆怎么说？” 叶老大夫一下子问了这么多，叶霖都没法插嘴阻止，祁一白闻言却道： “不是，孩子两个时辰前已经出来了，母子目前平安，不过生孩子的方式有些特别，我们怕孩子出事，所以才来请您去看看……” 冒着那么厚的雪从溪北村来，只要两个时辰？便是其它日子不停歇的走都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明明母子平安，竟然为了确定一下是否真的没事，就大动干戈，艰难来到镇上，这两人莫不是疯子吧？！ 叶老大夫自己也愣住了，在他看来，不是性命攸关的时候，怎么也不会费那么大劲来到镇上啊，可他怎么感觉眼前这两个包裹得如此严实的人来镇上好似很简单一样，不然也不会为了这等小事特地跑一趟吧。 叶霖都要气炸了，这两人分明是在甩他和父亲玩吧！！ 然而他就要骂街时，卫卿声音冷沉地开口道： “我们是剖开肚子才终于把孩子取出来的。” 他的话刚说完，整个医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所有人包括叶霖和叶老大夫，全都震惊地看着卫卿，如同在看一个凶恶的厉鬼。 剖、剖开肚子取孩子？！！ 这得多狠的人才会这样做啊。 “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你们都不够孩子他娘的性命吗？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叶霖气得手指都发抖了，指着卫卿和祁一白忍不住骂出声来。 那些看病的人也都十分排斥地看着他们，恨不得他们都能受惩罚，许多闺女嫁人的百姓们最是看不得为了孩子不顾女子性命的人了，毕竟自己闺女嫁过去受苦时，他们也都跟着心疼，若是他们闺女婆家人为了孩子把他们闺女肚子剖了，他们都能和对方拼命！ 祁一白发现他们误会了，忙道： “别、别紧张，孩子和他娘都没事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您去看了就知道，只是伤口方面我们毕竟都不是大夫，所以还得请您亲自去看看，骑上我这雪地车真的很快，一炷香就能到！” 祁一白还指了指外面停着的雪地摩托，结果一看外面，就发现好些个人都在好奇地盯着雪地摩托，都快围满了。 叶老大夫则更关心孕妇，问道： “孩子和他娘真的都没事？” 祁一白有些不确定地点点头道： “目前没事，但我们不知道内里有没有问题，还得让您把把脉确认一下。” 叶老大夫可从未听说肚子剖开了还能没事的，不管如何，就是把自己老骨头都折腾坏了，身为大夫，这一趟他必须要去！！ 叶老大夫坚定地说道： “好，我跟你们走！” 祁一白和卫卿都松了口气，让叶老大夫多穿点，最好能棉被裹着，毕竟叶老大夫看起来也有五六十了。 叶霖很想阻止自己的父亲，但他自己都十分好奇为什么肚子剖开了还没死，而且他也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等自己父亲真的裹着棉被出来时，所有人都傻了，还真裹着棉被？这还怎么在雪地里走啊？！！ 第74章 药 叶老大夫有些尴尬地裹着棉被, 他这样真的能走到溪北村？ 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但祁一白和卫卿却很满意地说道： “这样您肯定不会受风了, 我们快走吧，也不知兰娘醒了没有。” 祁一白和卫卿和叶老大夫他们出来时，雪地摩托那里的人都退开了些，他们原本想问这雪地摩托是个什么东西的，可看到叶老大夫裹着棉被, 都惊讶地忘记开口了。 叶老大夫这阵仗是想做什么？ 祁一白却已经坐上去了，让叶老大夫做到后面来，他设计的后座坐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叶老大夫可从来没有坐过这种东西，只能在卫卿的指导下, 坐上去, 卫卿又帮着他拉好棉被盖好脚, 卫卿自己这才坐上去。 叶霖见自己父亲真的不用走路, 都傻了, 他们这样怎么去溪北村啊？ 下一刻，摩托轰鸣声骤响，祁一白启动了雪地摩托后, 对卫卿和叶老大夫道： “都坐稳抓好, 要走了, 前面的麻烦让开一下, 我们有急事！！” 前面的百姓们都不明所以地让开了, 结果就看到祁一白一加油门, 车很快地离开了, 留下了几近于无的车尾气以及所有目瞪口呆的众人。 走、走了！真的走了！！ 不用靠脚, 那奇怪的东西竟然带着三个人走了！！ 就这样走了，一点停留都没有！ 叶霖和医馆里那些人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了，竟然傻傻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叶霖都呆傻在原地后，赶紧问道： “叶大夫，叶老大夫是不是真的坐上个会发出怪响的东西离开了？” 叶霖被叫了一声才恍惚回神，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而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其它百姓们，都忍不住惊呼道： “好快的速度，果然我就说刚才没有看错，那声音巨大的东西可奇怪了，没东西拉着就能再雪里滑的飞快。” “你们都不害怕吗？刚才那怪东西可是会出声音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你们可知道之前那坐在最前面的双儿是谁？他便是做出百发百中弓弩的那个哥儿，还有我们镇上不是多了好几辆不用牛马拉着就能走的自行车吗，那也是那个哥儿做出来的，他现在做出一个能再雪地上跑的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 有什么好奇怪？！ 奇怪大发了好不好！！ 百姓们都很想说那是不是妖怪了，若不是因为人多怕说出来丢脸，他们早就吓得尖叫了！！ “所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就得问叶老大夫了吧，叶老大夫可是坐在上面的人，他肯定知道！” 然而，他们不管再怎么讨论，都无法知道，只能等叶老大夫回来再说了，叶霖很想说的是，他父亲可能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事实上，叶老大夫此刻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了，他裹着棉被，感受着旁边风呼呼地抽响，脑子里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