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处处憋屈
“母后！儿臣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自然懂得分寸。”墨旭之略有些不悦，却仍旧没有直说。 “分寸？”太后冷哼一声，眸光冷了几分，声音拔高了几分，道：“若你懂得分寸，便不会如此公然抗旨！先帝虽已故去，可君恩却是不容挑衅的！瞧瞧你现在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墨旭之蹙了蹙眉，却没有贸然顶撞，只是沉着脸站在殿中，一副不肯妥协的模样。 “哀家偏就想不懂了，哀家平日与你皇兄给你介绍了多少女子，没一个能如得了你的眼的，那姑娘倒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执迷不悟！”说到这里，太后更是气愤，重重的拍了一下案桌，痛心疾首的望着墨旭之。 “太后，仔细身子。”徐嬷嬷在一旁劝道，心惊胆颤的望着太后落在桌面上的手。 “儿臣没有被灌什么迷魂汤，只是心有所属，还望母后不要为难的好！”墨旭之终是坦言道，只是这番坦白，让太后心中的怒焰更炽了几分。 “大胆！”太后怒不可遏，手掌更是大力的拍向案桌，沉闷的声音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很是心惊。 “儿臣并非大胆，而是恳求母后给予儿臣自由，除却这件事情，儿臣什么都能答应您。”墨旭之并不被太后的怒气所影响，很是诚恳的望着太后，语气虽然诚挚，却没有半分哀求之意。 “看来哀家真是小看了你，这么些年，原来你在外头只学了这些回来！你是要气死哀家吗？！”太后气得身子发颤，指着墨旭之气得几乎失语，让徐嬷嬷在一旁很是担忧。 “太后！太医说您要静养，不能动怒！”说罢，又看向墨旭之，眸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哀求，示意他先服一服软。 墨旭之似完全没有接收到徐嬷嬷恳求的眼神，看着被气到极致的太后，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太后面前，坚定的道：“母后，无论您同不同意，是否会阻止，紫月，我要定了！” 面对态度如此强硬的墨旭之，太后气愤之余显得很是无力，似无奈的闭上了眼眸，许久才睁开来，轻声道：“旭儿，你如此执拗，可曾想过是否对得起先帝！可曾想过哀家日后去了那边该如何面对先帝、面对墨家的列祖列宗！” 说完，太后缓了缓情绪，又继续道：“哀家虽久居后宫，却也不是完全看不懂朝局，难道你要让哀家眼睁睁的看着墨家走向覆灭？先人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 墨瑾之已经对王家动手，除去了一个朝中老臣，虽说王家势大多年，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王室，墨瑾之对他们动手乃是必然，他们是罪有应得。可是流罗国的朝堂上，已经经不起风雨，再失去不了一位朝中重臣了！ 若安抚不了文家，朝局必定动荡，必然会造成外有内乱的局面！届时，他们又该如何收场？难道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因为一个女子使得流罗国衰亡么？ “母后，只要您同意此事，其他的一切，儿臣定会与皇兄好好商议妥善解决！”如今的第一步，是要劝服太后，若太后无话可说，文家就算再厉害，还能翻了天去不成？难不成他们还要筹划谋反重蹈王家的覆辙么？ 太后定定的望着墨旭之，沉默了下来，眸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让人看不清楚捉摸不透。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终于开口，却让墨旭之的心再次一沉，“不管你怎么说，哀家不同意！”并非她不考虑儿孙的幸福，也不是不想满足墨旭之的意愿，而是此事牵扯到文家，不是因为她本就出自文家，而是她拿不起流罗国的江山来打这个赌！ “旭儿，你就当不仅是为了先帝与哀家，就算是为了流罗国的江山，母后求求你，放弃她吧！”太后的话中几乎带了哀求之意，眸光亦是有几分恳求，哀哀的看着墨旭之。 墨旭之的心慢慢的沉了下来，望着太后久久不语，最终道：“不管母后是否同意，儿臣绝不会放弃！” 说罢，蓦然起身，也不管太后是如何的反应，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出了仁宁宫。 太后望着墨旭之的背影，久久沉默着，最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眸子。 墨旭之从仁宁宫出来之后，径直去了清源殿，在门口之际却被金麦郎给拦了下来。 “旭王爷，娘娘有过吩咐，谢绝一切探望，若是旭王爷想要找娘娘，不如明日再来？”金麦郎很是恭敬的对墨旭之道，只是拒绝的意思也表达的很是明确，不留一丝的情面可讲。 “本王不是要找你家娘娘！让本王进去！”刚刚在太后那边受了挫，金麦郎又如此的不通情理，使得墨旭之很是苦恼，语气不自觉的也冲了几分。 只是这般冲的语气却惹到了金麦郎，更是连解释都没有，直接挡在了墨旭之的面前，用自己非常强壮的身子挡住墨旭之的去路。 剩下的那些侍卫本就是金麦郎的亲卫，墨旭之虽有王爷的身份，在众人心目中的威望却不高，侍卫们自然都是听从金麦郎的吩咐，个个很不好惹的样子站在金麦郎的身边，挡在墨旭之面前。 墨旭之硬闯无望，一时又气又急，气急反笑道：“本王说了，本王不是来找你家娘娘的，绝不会打扰你们娘娘一丝半分，你这人难道是榆木脑子不成？” ‘榆木脑子’这四个字算是彻底的惹恼了金麦郎，只见他狠狠地瞪了墨旭之一眼，才冷声道：“娘娘说的是不能让任何人进入清源殿，没说是不让找她，王爷还是请回吧！” 墨旭之望着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金麦郎，拳头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好！本王也不为难你，你进去替本王向你家娘娘通报一声，不知可否！” 最后四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可想而知墨旭之气到了什么地步！ “请王爷恕罪，无事属下们不敢搅扰了娘娘。”金麦郎抬着头，完全不将墨旭之放在眼里，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墨旭之在清源殿门口来回踱着，时不时的看向金麦郎，强忍住自己想要大打出手的冲动，心中已是气到了极点。 什么叫做无事？难道他的事情不算事？还是金麦郎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当初将紫月送入宫的时候，只想着能让紫月有一个安全的栖身之所，却没想到如此的代价竟是他连见都不能见她了？！ 他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这金麦郎是流罗国的战将，虽不是直属他管辖，他怎可将他无视到此种境地！这让他情何以堪！ 不知在清源殿前犹豫了多久，墨旭之迟迟不肯离去，仿佛是不甘心一般，还一边打量着金麦郎，似在考虑硬闯成功的几率。 突然，墨旭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直直的朝着金麦郎走过来，大摇大摆的模样让金麦郎有种不好的预感。 “金将军日日夜夜如此兢兢业业，真是辛苦了，本王深感佩服啊！”墨旭之脸上突然堆满了笑，似讨好般对着金麦郎。 金麦郎倒退了两步，此举着实让墨旭之心头又跳了跳，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他堂堂一个王爷，对一个将军如此低声下去，若传出去成何体统！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王爷，属下说不行就不行，王爷还是请回吧。”金麦郎复又走上前来，坚定的面色爬上脸上，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你……”计谋瞬间被人识破，饶是再好脾气的人，面对这样的场面，怕是都会失控吧！“金麦郎，你不要不识好歹！” 从前只知他性子木讷，却忽略了这份木讷的表象之下，还有非同一般的执着与固执！ “王爷恕罪，属下奉命值守这清源殿，自然是要尽责。”金麦郎依然不卑不亢，朝着墨旭之一拱手，让墨旭之几乎再次失控。 “哟，吹雪姑娘，好久不见！”正在墨旭之无计可施之际，墨旭之突然看向金麦郎后方，惊喜的唤了一声。 金麦郎下意识的回头看，如此不假思索的动作让墨旭之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将毫无防备的金麦郎突然撞开，就想闯进清源殿去。 只是这个动作终究还是没有贯彻彻底，还未入得清源殿，便被反应迅速的金麦郎和旁边的侍卫们一起制住，竟毫不顾惜他乃是堂堂一国王爷，就想往外扔。 墨旭之未曾想到他们竟会如此不气，气急败坏的匆匆稳住自己的身子，厉声斥道：“金麦郎，你好大的胆子！” 金麦郎依然无畏，望着墨旭之，无辜的道：“属下奉命行事，不分对象是何人，王爷何必为难属下……” 墨旭之无可奈何的望着金麦郎，几乎有了想要生生撕了金麦郎的冲动，这人怎么能如此不识趣？偏偏这人又是皇兄的心头宝，动也不是骂也不是，不是无可奈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