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这首歌有一个充满回忆，充满伤感的名字，《昨日重现》。那么经典徐春春当然听过，但是她没想到居然这么早就有这首歌了。 “曲子很好听。”虽然不知道于东和裴图南是怎么听到的这首英文歌，但徐春春知道自己目前的人设是听不懂英文，她咽下自己心中的感慨万千，只评价起旋律来。 剩下的酒喝光了，裴图南搀扶着于东回屋，给他盖好被子关上门，他和徐春春才回到自己的小屋。 雪球在它的专属位置炕跟那睡着了。雪球也是非常任性，有时候周淑娟怎么撵都撵不走它，但有时候不管徐春春怎么唤，它都不肯进来。 “没想到，一脸正直的大哥，骨子里是喜欢抒情歌曲的文艺青年。”徐春春越想越想笑。 她注意到一旁正在洗漱的裴图南，开口问道，“图南，你以前认识的大哥，也是这样的吗？” 裴图南嘴里含着水，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又再次摇摇头。 徐春春迷惑了，“到底是不是呀，你今晚喝的不多呀，难道也醉了？”裴图南有在故意装可爱卖萌的嫌疑。 “他当兵之前，是学校里的积极份子，我记得好像还参加过诗社。不过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你也知道，人的性格都会变的，所以不好说。” 这一番话更加刷新了徐春春对她大哥于东的认识，不过她觉得这样的大哥更具反差，更像是他们徐家人了，骨子里都是文艺的。 裴图南：我好像听到了某人的心声，她对自己的评价好像有些错误。 深夜，院子里静的出奇，徐春春甚至都能听到雪球的呼噜声，但有时候越是想睡，就越睡不着。 她又在想她上次想问裴图南，却没问出口的问题了。 既然大哥在学生时期是文艺青年，那裴图南到底是怎么样的啊？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大暖男？ 按他现在的性格来看，两者都有可能。前者可能是后来长大了，学会了待人处事。后者，可能是受过伤害，他决定以后也要有些脾气。 自己怎么想也都是想不到的，干脆直接问一次吧，反正当事人就躺在自己身边。 听完徐春春问题的裴图南，却沉默了，然后开始收拾桌子。喝醉了可以说是困了，没喝醉就是单纯的不想说了吧…… 他不说，徐春春就觉得好奇，可无论怎么撒娇，裴图南都说没什么特别的，不肯正面回答她。没办法，徐春春只能放弃追问了。 “如果，我有哆啦a梦的时空机就好了…”这是徐春春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月光再次照入屋内，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徐春春耳边想起，“醒醒，醒醒…” 第45章 光芒四射 徐春春睁开眼看到的, 是一张放大的脸，一位络腮胡大叔睁圆了眼睛盯着徐春春，看上去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徐淼！”伴随着络腮胡的一声大吼, 他手中的课本重重地砸在了徐春春头上。 不会被砸懵了吧, 头不觉得疼。“哎呦。”徐春春下意识地想揉一揉被砸的头顶, 结果伸手摸到的头发又吓了她一跳，她居然摸到了扎手的板寸？ “瞧瞧, 真有眼泪, 别以为装哭就能在上课时间睡觉。”络腮胡大叔两根手指擦过徐春春的眼睛, 好悬没被他戳瞎。 徐春春发现自己在一间教室里, 身边是窃窃私语看着她笑的学生, 堆的乱七八糟却排列整齐的书桌。 这是什么情况，上谁的课？这么粗暴的络腮胡是老师？来不及搞清楚状况, 徐春春就被扯着胳膊拉到了门外。 她想伸头看眼教室，又差点被扔出来的椅子砸到，教室里传来络腮胡老师的声音，“举高了, 不许放下来。” 举着椅子在门口站了半节课，徐春春终于接受了自己再次穿越，而且是穿到了一个男生身上的事实。 “我现在这是在哪儿啊，我还能再见到爹娘, 再见到裴图南吗？”徐春春欲哭无泪，靠在外墙上喃喃自语。 一只手突然伸向了徐春春的上方，拿走了她举着的那个椅子。徐春春抬头看着眼前冲他挤眉弄眼的男生, 冷冷地开口，“有事？” 男生见了他这种态度也不生气，反而开始给徐春春捏肩捶背，徐春春受不了他的这种亲近，用力推开了他。 “老大，你还生气呢，我刚刚听到老大说那个裴图南了，那小子，就是欠收拾…” 徐春春听到了“裴图南”三个字，她激动得双眼放光，一把抓住了男生的衣领，打断了他的话。 男生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真的要让自己去揍裴图南，立刻谄媚地拍着她的马屁，“不过，我力气不大，收拾不了他，嘿嘿。” 徐春春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个“裴图南”究竟是不是自己老公裴图南，她不耐烦听他磨磨唧唧。 于是徐春春硬声说道，“没让你去做其他的，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少说废话！”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愣了，怎么感觉换了个身体性格变得暴躁了？第一次见面就对人家这么凶。 转着弯变着花样的问了几个问题后，徐春春大体摸清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年份是1966年。身份，说平凡就是普普通通的学生，说不平凡嘛，手底下有几个学生小弟。 眼前的男生就是她的小弟之一，黄兴。 原来徐淼还是个校霸… 至于黄兴口中的“裴图南”，他是学校里另外一个大哥，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所以徐淼经常和裴图南发生冲突。 这次让他如此失态地在教室里哭，是因为徐淼喜欢的女生向“裴图南”表白了。 如果是依着徐淼的脾气，被抢了女朋友，这可忍不了，徐春春想象着徐淼会做的动作，解开了校服的扣子，冲黄兴勾勾唇，“走，带我去找裴图南。” 几十年前的课间，除了没有电子产品的痕迹，和未来的课间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学生们照样你追我赶地嬉戏。 这里应该是所不错的学校，建筑很新，书桌椅也是新的，学生身上都穿着统一的校服，男生甚至穿衬衫打领带。 重回学生时代，徐春春却不再想好好感受校园里的氛围了，她只想确认一下裴图南是否真的存在，确认自己在黑石岗村的一切之前不是做梦。 “咻”，仿佛有什么东西穿破了空气向她袭来，徐春春凭借着徐淼的敏捷身手，猛地一闪身，躲过了背后扔来的一个沙包。 是谁那么大胆！徐春春撸起袖子看向身后，等等，她没看错吧？徐春春晃晃头，眨了眨眼睛。 走廊里，少年裴图南脸上带着还未褪去的婴儿肥，领带歪歪斜斜，他嘴里叼着一根雪糕棍，正挑衅地朝着徐春春摆着手。 徐春春的一颗心重新落回了肚子里，还好，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裴图南。 “喂，三水，你来这边做什么？” 就像楚汉分界一样，平常徐淼和裴图南从来不会去彼此班级附近。 看到裴图南，徐春春好想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然后嘤嘤嘤求安慰，可惜她现在在徐淼身体里，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其他人会以为她疯了。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做徐淼，她弯腰拾起地上的沙包，扔掉了裴图南的脚边，“我想怎样就怎样。”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裴图南学生时代是老师同学眼中的不良少年，有小弟有迷妹，称霸半个学校那种。 徐春春对着裴图南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怪不得不肯讲他自己上学时的事情呢，原来是怕会影响形象啊。 徐淼的笑，裴图南怎么看都觉得怪异，他觉得徐淼一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毕竟今天给自己递情书的女生，是徐淼看中的那个。 一步，两步，徐春春慢慢走向裴图南，说实话，少年裴图南也有着成年裴图南的影子，她真的好想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一心不能二用这句话是真的，“嘭”的一声，徐春春左脚绊了右脚，脸朝下摔倒了。 还是不疼，看来刚刚也不是错觉，徐春春用力拧了下大腿，也不觉得疼。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想起了睡前想过的哆啦a梦的时空机，突然不慌了，既然是梦，那她还怕什么！ “喂，三水，你趴地上做什么，害怕了就直接回去，我不为难你。” 高中生裴图南的声音虽然不如以后有磁性，但是也很好听，语气里带着几分目中无人的傲气。 虽然不想承认，但徐春春觉得不良少年版本的裴图南很有魅力，他就像自己中学时产生过幻想的不听话的坏学生。 动不动就骑着机车，带着心爱的女生去山顶看星星，一言不合就翻墙逃课，为了早恋可以对抗整个世界。 桀骜不驯，痞气十足，衣服不好好穿，还咬着雪糕棍歪头坏笑。犯规，少年裴图南的表现实在是太犯规了。 昨日重现，无比惆怅，但仍光芒四射。这句歌词在徐春春耳边响起。无论是哪个年纪的裴图南，都是最吸引人眼球的。 这个发现让徐春春觉得不可思议，又心里甜甜的。 下一秒，她看到了含泪站在裴图南身后的女生。她，不会就是徐淼的女神，裴图南的追求者吧？ 果然是长的有几分姿色，怪不得可以让徐淼魂牵梦萦，怪不得敢追求裴图南了，徐春春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梦里的“情敌”。 一边安慰着自己这是在做梦，徐春春一边对比着自己和那个女生。 首先，她好像不如自己高，其次，她不如自己白，还有，她肯定不如自己聪明，不如自己爱裴图南。 徐春春心里的碎碎念其他人是听不到的，看她反应不对也以为她是受刺激了。一场好戏即将开始，他们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别慌，这是你的梦，什么事都由你做主。”徐春春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她快步走近裴图南，然后伸出手，抓起裴图南的一只手，在众人的惊呼声和惊讶的眼神中，拽着他向楼下跑去。 裴图南一开始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居然没甩开她的手。后来嘛，既然已经跑出去了，那就跟着继续看吧，看看这个三水到底想做什么。 奇奇怪怪，净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干脆跟他说清楚吧，那个女生我根本没看上。裴图南在心里这样想着。 “喂，三水…” “闭嘴。”徐春春一脸的“我的梦境我做主”，裴图南也不能左右她的决定。 拉着裴图南一路跑，徐春春闯进了每个学校都会有的一片小树林，她估摸着到了树林中间后，停下了脚步。 裴图南笑了，他拿下了自己的领带，“怎么，想在这里单挑啊，来吧。” 看着脸不红心不跳，心态沉稳的不得了的裴图南，徐春春突然又想恶作剧一下了，她故意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话，“唔洗拴里。” 然后在裴图南的追问下，闭着眼睛，双手抓住裴图南的手，破釜沉舟般大声喊了一句，“裴图南，我喜欢你！” 等了好久，徐春春没有听到裴图南的回应，她试探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徐家东屋里的房梁。 这个梦，就这么醒了？ 刚刚梦里的那个，究竟是真正的裴图南，还是她通过自己的想象和猜测，添油加醋梦到的假的裴图南？ 徐春春把脸埋进裴图南的怀抱里，不管是哪一种，睡醒后验证一下就行。现在她觉得好累，不想纠结其他的，必须要裴图南抱抱才能恢复元气。 裴图南还在睡着，他已经熟悉了炕上有徐春春的存在，徐春春翻身或者徐春春挤进他的怀中，都不会吵到他。 真实的，温暖的裴图南，最让人安心了呢。 第46章 黑色回忆 “行了, 大哥都要走了，你还赖着不起。” 裴图南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春春觉得耳根痒痒的, 好在是裴图南来, 如果是她娘周淑娟, 现在她的耳朵已经被揪起来了。 徐春春穿好衣服后，站在炕上俯视着裴图南, 心里想着, “哼, 愚蠢的凡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昨夜经历了什么, 我当然觉得睡不够了。” 不过现在的要紧事是与大哥道别，关于裴图南的那个梦, 就稍后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