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妻谜(21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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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穿着宽松花裙、四十多岁的女士打着伞,后边跟着个小女生,向崔英明这边走来。ЩЩЩ.5-6-b-d.ㄈòМ 见女士和那个小女生都向这边笑着,小女生还挥手叫爸,雷宇天马上明白过来崔英明下午为什么会出现在农艺园了。 显然,他们一家人约好了来农艺园走走看看,休闲玩乐,刚好雷宇天要找崔英明,崔英明就叫他上这儿来找他了。 再看那四十多岁的女士,虽然太瘦,容貌也不如雷宇天曾经见过的代璤璃,但气质却非常好,显得文静知性。雷宇天当然明白,她就是崔英明的前妻方女士了。正是因为雷宇天不经意的一次帮忙,如今崔英明与前妻已经快要复婚了。 第216章妻子心不在焉 跟在方女士身边的小女孩,看不出到底十几岁,但可以肯定还是个中学生,大概介乎初三到高一高二之间吧?小姑娘梳着马尾,像一大束黑色的垂柳在阳光下摆呀摆。她的眉毛不秀气,但却透出一种很美的英气。这一点上,她像崔英明。 不过,她的眼睛却又像妈,长长的睫毛掩映下,是两颗水晶葡萄般的眼珠。 爸妈的特征被她神奇地揉合在一起,而且居然融秀气与英气为一体,很是有点小美人胚子的气息。 “雷老弟,雷宇天。这是我太太方媛。她听说是你救了我,帮我识破阴谋,一直说要当面跟你说声谢呢。”崔英明向妻子方媛介绍。 几个人互相寒暄,连崔英明的女儿崔小桃都甜甜地叫着“叔叔”。虽然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眼前这个叔叔是救过爸帮过爸的。 来农艺园,其实主要是让崔小桃玩乐的,三个大人便随便走走,聊天。过程中方媛有提到晚上睡眠不佳,常常失眠,雷宇天便介绍了几种植物给她,让她往卧室中放着。 大人聊大人的,崔小桃却自个跑开了。雷宇天注意到,她似乎是在农艺园碰上了同学,正跟一个男生玩闹着。男生长得还挺阳光的,这会儿,男生正摘了一片很大很大的叶子,当成遮阳伞,替崔小桃遮着太阳。 “这就是你说她在学校里打得火热的那个男孩?”崔英明低声问妻子。 “是呀。没想到在这儿都能碰上。”方媛点点头。 “随她去吧,不用太干扰。早恋这事,顺其自然就好。”崔英明倒是挺看得开。 既然崔英明夫妇不把雷宇天当外人,连女儿早恋的事情都大大咧咧说了出来,雷宇天也就放松得很,一整个下午,都愉快地跟崔英明一家呆在农艺园。 那名中学男生终究是腼腆,见到三个大人走近,憨厚地笑笑,打了个招呼,便同崔小桃告别,自个走远了。 “看,这是我自己编的花环!”崔小桃晃着手中的小小花环炫耀。 “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编了两个花环,小旭一个,我一个!”趁崔英明和妻子在一边交谈时,崔小桃悄声告诉雷宇天。小旭显然就是刚刚那个小男生。 雷宇天当然不好多说什么,只笑了笑,然后在路边找到两种不同的花枝,三两下就编出一个花环。 “这是叔叔送给你的。它很特别,把下边的断枝插到花盆里,两种花枝会活下来,还会互相长拢,变成一种花。” 崔小桃连声称谢,然后立马跑到一边自己动手,也用雷宇天选的那两种花枝,编出相同的一个花环,显然是要拿去送给小旭。 其实这次来找崔英明,一是表达感谢,更重要的,是想了解青叶柔那笔神秘的转账去向何方,有没有查出眉目。结果,这事崔英明也有些歉意,他所托的金融系统的人偏偏在反腐中落了马。不过没关系,他答应的事就一定做到,会另外找关系帮雷宇天继续查下去的。 转账单的事暂时没能得到答案,不过,今天却也算有收获。对于父母与自己的身世,却是因为崔英明一次偶然的接触,得到了丁点信息。 天色将暗,雷宇天与崔英明一家分开,独自回家。路上,又开始思量新的疑题。 自己会不会真是父亲跟母亲在外面的私生子?父亲电话中叫老婆的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自己母亲? 在这样的疑虑中,一晃便是半个月过去了。 半个月中,胡恒也前前后后悄悄联系了雷宇天好几次,将打听到的余家情形一一告知雷宇天。 胡恒探听到的消息中并没有太多特别的内容。余韵园确实是一家以经营字画古玩等艺术品为主要业务的公司。商界中,很多人都知道余生海膝下无子无女,太太也在很早就去世了。因此,作为侄儿的余坚恺一直被余生海视作继子一般,颇受器重。与余家打过交道的人都认为,余坚恺的精明强干、勤勉拼搏与其伯父余生海如出一辙,在年轻一辈的商界才俊中,算得上是比较亮眼的。 同时,胡恒两天前还透露出一个新动态,最近,作为余韵园集团总裁的余坚恺好像突然出差或是请假了一般,平时他务必参与的一些活动,都不见他出席。要么由余生海亲自出席,要么是手下副总、总监代替出席。 听到后面那个动向,雷宇天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该来的,终于来了。不出所料的话,应该过不了多久,自己便要正式离开安蓝,出现在遥远的砚市了。 这天,雷宇天一回到家,发现妻子已经早早地坐在沙发上。饭菜都已做好,而且还挺丰盛。那熟悉的汤香,又在客厅缭绕开来。 “老公,回来了?”妻子走过来,取下他手中的包。 “今天什么节日,煮这么多好菜?”雷宇天一看那些饭菜就眉飞色舞了。 “来,多喝点。”妻子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装好一碗汤,送到他面前。 她再去喝自己的汤时,咣的一声,小调羹却掉到地上,碎了。 “你今天怎么了,老婆?”雷宇天皱眉问。 “没什么老公,你先好好吃饭吧。”青叶柔赶紧收起一地的碎瓷片。 吃完饭,没等雷宇天起身去洗碗,妻子就先走进厨房去了。她悄悄地洗着碗,见她洗了很久,洗得很慢,雷宇天便走进厨房,从身后去抱抱她,然后打算帮她一起洗。 即使站在厨房中做着家务,妻子也是那样姣好而俏丽。从背后抱住她的腰肢,雷宇天闭上了两秒钟的眼睛,心中暗想,要是这就是他真真实实的妻子多好;要是她就是如此地甘于厨室之间,将一生的温婉与贤惠都默默绽放给他,那该多好;要是,她并不是像现在这样,一面扮演着贤惠温良,一面却野心勃勃地算计着他……那他本该是这天底下最值得骄傲的男人才对。 要是,时间就这样停住,定格在这一瞬间,那该多好。 “老公,我真希望,时间能够停住,就停在这儿多好。”青叶柔猛回过了头来,拿脸蹭着丈夫。 第217章死亡阴影下的娇妻 雷宇天猛然一怔。一秒钟之前,他心中还在默念的话,下一秒,居然就从妻子的口中跳了出来! 他真不知道,这该是叫太有默契,还是各怀心思? “你最近是怎么了?你不像是爱哭鼻子的人呀?!”雷宇天这才发现,妻子的双眼湿湿的。虽然没有哭出来,但却似乎是有泪水被她强行忍了回去。 “哪有哭?是碗里有辣椒,我又用洗碗的手擦到了眼睛。”妻子牵强地解释。 “还装。有 什么事,说吧。”雷宇天理一理她柔软的发丝。 青叶柔将洗好的碗放整齐,又用纸巾擦干了双手,这才拉起丈夫,将他拉坐到沙发上,定定地看着他:“老公,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可能会很生气。会怪我,恨我,但是,事到今天,我不能不跟你说。”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雷宇天心中暗叹。他当然知道妻子要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 “你记得吗,有好几次,你追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你,你逼问得好紧,有一次还冲着我吼。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告诉你。”青叶柔忐忑道。 “哦?就是说你一直有事骗着我?现在怎么突然想通了说出来?”雷宇天心中一阵嘲讽,连语气都带着讽刺。 “你先别生气,我慢慢讲给你听。这事说起来实在太复杂。”妻子抿了抿嘴。 “我在听。”雷宇天侧耳等待。 “其实,老公你不姓雷,而很可能是姓余。你的爸妈也不是普通教师,而是在一个叫砚市的地方。你爸叫余生海,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集团公司,叫余韵园。这在砚市那地方,很多人都知道。”青叶柔尽量用轻柔的语气相告。 “老婆!你真逗,我发现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呀!”雷宇天直接用手去探妻子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发烧。既然妻子演戏,他自然也就配合。 “我跟你说真的!我们俩也是在砚市认识的。那时我开了一家‘娜娜心理诊所’,你们家里人找我去给你做心理疏导……”青叶柔将当时的过程讲了出来。 雷宇天张大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听着。其实却在留意着细节,看妻子所说,与自己半个月前在砚市所了解到的有没有哪些出入。结果,关于他在余家的状况,以及青叶柔接触他的过程,还真跟之前听到的大体相同。 “本来,我们俩也是普通的医生跟病人关系,但后来发生了一件少有人知的事情,令咱们的关系有了微妙的改变。或许更准确的说,是让我对你的感觉有了很大的改变……”青叶柔眼神一凝,反复整个人又回到了三年多前。 “什么事?”雷宇天本是故意装作狐疑的表情听妻子说,听到此处,却猛打起精神。 “那时其实我已经对你做过好几次的疏导,我不记得那天是第几次,我们俩已经变得很熟悉了。因为你爸请我帮你疏导的事情,他并不想让家里太多人知道,所以一般都是你悄悄来我诊所,要么就是我们约个喝茶的地方,面对面进行。”妻子续道。 听到此处,雷宇天忽想起前妻郦采彤曾经回忆,说那段时间他常常以加班为由在外约会,难道实际上就是在悄悄接受青叶柔的心理疏导?极有可能,心理疏导的事由于父亲不想让家里人知晓,所以连郦采彤也并不知情。 “那晚做完心理疏导都已经九点多了,我们俩从茶楼出来,原本是要各自打的,往两个相反的方向各自回家。走到外边,才发现刚刚下过一场麻麻雨,地上到处都是湿湿的,天空中还继续飘着很细很细的一点小毛雨。” “你问我要不要雨伞,我当时笑你,这点小雨,根本都不算什么雨,我哪有那么娇贵。你没再说什么。我回头看了你一下,就一个人沿着公路走,准备一直走到前方,有个专门等的士的点。” “快走近时,原本清冷的公路传来汽车的声音,一辆货车从拐弯处驶了出来。很高很高的那种货车,在我眼里就是庞然大物,将路灯的光都遮去了一小部分。我真没想到有人敢在拐弯处还开那么快的车,而且又是下过小雨,路面非常的湿滑,人走路一不小心都能摔倒的那种。” “货车只是眨眼之间工夫就开到了我身边的路面,这时隔着咫尺之间的距离我才发现,货车哪是正常开过来,根本就是整个车身歪斜着,像一头失控的猛兽,摇摇欲坠,向着我站立的地方倒了下来!” “我意识到货车一定是打滑了,车体倾倒下来已是完全不可避免。以我站立的位置,必定会被货车结结实实地压中,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庞大笨重的货车压成一摊rou泥!关键是,我哪遇过这种事情,一时根本不知该怎么办。那一瞬间,我脑海中飞过无数画面,我真不甘,人生就要这样划上句号,而且还死得那么惨,那么难看!” “那一瞬间我也想到了你,我想要是这一刻你能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奇迹般地救起我多好!可是我知道这不现实。因为你明明问了我一句要不要打伞,我说不要,你就停在那看我独自往前走。你都没有跟上来,又怎么可能真的从天而降?” “然而,就在我完全绝望之际,胸口一紧,整个肋骨都被一只粗蛮的手臂勒得好痛。一个人完全不知是从哪儿冲了出来。不对,应该说是冲了进来,冲进了死神已经完全划定的圈子!货车的车厢在倾斜,遮盖了我们头顶所有的光,像是在告诉我,这就是地狱的模样!就在那黑得让人无法呼吸的死亡阴影中,在我想逃都唯恐逃之不及的阴影中,你却硬生生闯了进来。你那架势,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去陪我送死!” “你同我一起重重地倒在地上。那不是脚滑,也不是因为冲得太猛而站立不稳。我能感觉到,那就是使出摔跤般的力气,故意将我们俩的身体一起狠狠摔在地上。然后,身体刚一落地的瞬间,你就搂紧我,飞快地翻滚,向公路外侧,向死亡阴影所覆盖不到的地方,一 个劲地滚去。” “我仿佛看到货车浓重的死亡阴影就像长了腿的怪兽,我们每滚出一点,它也就延伸过来一点,就像是不吞噬掉我们俩不罢休似的。看那样子,几乎依然是完全没什么希望能够逃脱。因为,货车侧翻只是瞬息之间,实在太快了,几乎避无可避。” 第218章妻子迷上粗鲁的疼痛 “但在地上滚着的时候,我的心情却全变了。如果说货车将要侧翻将我压倒的那一瞬间,我心里有的是恐慌,是绝望和不甘。那么被你抱着在地上翻滚的那一刻,我心里有的却是责怪和甜蜜。” “我责怪你。原本只是丧失掉一个人的命,你偏偏要冲进来,毫无意义地搭进来一条命;我甜蜜莫名,在这种任何人都会惟恐避之不及的情形下,你居然会送死般地跑过来,抱着我。你抱得那样粗鲁,但我的身体却感受到,那是世间最温柔的拥抱。我的身躯无处不被你抱得生痛,但那些痛从骨骼传递到大脑,却折射成一种温柔的疼痛。” “我听到庞然大物轰然砸在地面的声音,就像是陨石砸中地球。我居然活着听到了货车倒地的声音!我的耳朵活着,我的脑袋活着,我的全身都好好活着,完整无恙,除了被你粗暴的搂抱弄得在骨骼中回旋不息的疼痛。” “汽车就倒在我们身边,甚至离你的一只脚只有毫厘之远。只要再压过来一点点,你那只腿就完全废了!你终于撒开了双臂,就像一只绷得太紧的弓终于松了下来,瘫在地上。我才发现,其实你也紧张,你也会怕。你紧张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你松开双臂想要让自己剧跳的心脏放缓下来,然而,我却依然紧紧抱着你,我多想你继续用力地搂着我。那种毫无章法的搂抱,那猛烈而粗鲁无礼的,像在打架一般的搂抱,在我这,却是那样的美好。”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却竟然会喜欢上了你给的痛。所有奇妙的浮想在大脑中奔突,却只是秒息之间的事情。片刻之后,我便不得不放开了你,从你的怀抱中撤离。我知道你是有妻子的,你的双臂并不属于我。” “我们从地上爬起,虽然狼狈不堪,却满心庆幸,庆幸这几乎不可能的劫后余生。我看到远处有一把被扔在地上的雨伞,我问你,明明你停在那里没有跟上来送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将我抱走?你说,你知道我那两天其实是有点轻微的咳嗽,要是再淋点小雨,怕会加重,所以,你不声不响地回头向茶楼要了一把伞,从后边追过来准备送我。” “正是因为这个小小的、细微的举动,让你出现在我身后,让你警觉到那辆失控的货车,让你猛然丢下雨伞,像豹子一样冲了过来,将我扑倒,抱离了死神的捕捉。” “我这才发现,原来你不只有粗鲁。你还有非常细腻的一面。你细心体贴地给我送伞,却暴烈刚猛地抱走了我。这样又粗豪又细腻的男人,试问哪个女孩不会为他怦然心动?就是从那时起,你在我心里变了。我知道,在你心里没什么,我还是医生,你还是病人。但是在我心里,你已经不是病人,最起码,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病人。” “你憨憨地笑笑,说这件事千万别跟你爸说,你怕他怪你不要命,怕他担心。你说这就是一件小事,我们两个知道就行了。所以我知道,为了不让郦采彤担心,你一定同样不会告诉她。你会跟她说喝了酒,不小心摔了一小跤而已。” “你肯定不知道,我失眠了。不是一晚上失眠,而是好几晚上都睡不着。我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居然拿自己的失眠没有办法。不是我没有办法催眠自己,而是我愿意一整夜一整夜地沉浸在那一刻的片断里。我一次次地回想,回想你像一块奔跑的大石头突然砸向我,砸得我无处不痛,无处不温柔。回想我们像完全捆绑成一体的两个人,无法分割,在地上翻滚。” “我那时的年龄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有朋友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后来,我答应跟其中一个见面。那是一个家里开连锁小超市的男人,我同他见面,同他吃饭,同他逛街,同他在公园散步,一切,完全就像是被命运推着向前走,完成人生必须完成的某个程序而已。我强迫自己装出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应该拥有的那种笑容,但是我知道,我一定装得很失败。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闷闷不乐,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我很茫然,我不停地编造着理由拒绝他的亲热,哪怕是牵手,我都极不情愿。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婚期在一天天迫近,无论我怎样抗拒,到了结婚那天,我终究是他的女人,而不是你的。毕竟,就算不嫁给他,也终究是要嫁一个人。平心而论,他还算是让人顺眼的男人。” 听到这里,雷宇天眼前又浮现出允作超与青娜娜的约会照来。当时,照片中允作超去牵青娜娜,青娜娜却向一边飞跑。饭桌上,青娜娜更是笑得勉强,掩饰不住的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当时看到照片,雷宇天还很奇怪:从长相上来看,青娜娜与自己的妻子青叶柔明显就是一模一样的同一个人,但不知为什么,性格、表情却会有那么大的差异,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结合妻子的诉说,倒似乎还真是解释通了。如果她此刻说的是真的,那么当时她的闷闷不乐,她的心事,便是因为他? 另外,在东郊茶场时面对五名猛男的威胁,允作超也对往事做了 交待。他也提到青叶柔很保守,婚前不让他碰。那些细节,与妻子现在所说,倒也算是能够互为印证,丝丝入扣。 “就在婚期越来越近,我觉得人生已经注定,不可能有什么变数时,又发生了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接连有几天,我打你手机总是无人接听。后来我就联系你爸,他告诉我,你突然昏迷,暂时这几天不用做心理疏导。” 第219章妻子医院撩jian夫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也没想到我会为此坐卧不宁,就像担心自己的恋人一样担心你。我想去看你,又不知你爸乐不乐意。毕竟他并不想让家里人都知道我在给你做心理疏导和童年记忆唤醒。我就跟我妈打听。我妈也是在那家医院做医生,当时快要退休但还没退。她说是有这么个病人,昏迷了几天,后来倒是醒了,但即使偶尔醒来的时候,也恍恍惚惚,不认识任何人。” “我跟妈说,可能是记忆和心理都出现了问题,我倒是可以试着了解看。其实,我去了医院才知道,医院本来也就知道我的娜娜心理诊所水平和口碑不错,也正好有意请我一起参加会诊。就这样,我终于见到你。” “你多半时候就是躺在床上,永远也不知足地睡着。虽然高高大大,却跟一个脆弱的大号婴儿没什么区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曾经连庞然大物的货车都不怕,如狼似虎把我抱出车底的你,现在竟然变得像任人摆布的木头人,躺在洁白床上。” “我没想到又是以医生的身份出现在你床前,我想,或许我们的缘分终究尽于医生与病人吧。在医院照顾你的那几天,我很快发现一个难解的问题,你当时的妻子郦采彤居然一直都没有现身。这种特殊的情况竟然见不到她,我觉得实在太不对劲了。” “直到几天后,我从外面往病房走,不经意一抬头,却看见一个打扮入时的美女站在病房窗外,偷偷往里面张望,却又不进去,那样子很奇怪。而且我仔细一看,想起你之前从手机中翻给我看过,那似乎就是你当时的妻子郦采彤。” “郦采彤的手机响了,这让她更显慌张。她掏出手机疾步沿着走廊往前走,我因为觉得蹊跷,也装作不经意地远远跟上去几步。当时只听到她接通电话说‘哪有,我爱的当然是你呐。我就看看他怎么样了,等他出院我就会跟他离婚的。’说完就进电梯去了。” “我就听到这么一句,其他的没听到,我现在也就一个字不想多说。因为老公,那毕竟是你曾经爱过的女人。但就这一句,已经够我寻思半天了。虽然她迟迟不现身,我已经预感到一些不对,但直接听到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我还是呆了好久。” “我没想到你这么优秀的人,居然也会被这样难堪的事情降临到头上。回到病床,我看着依然沉睡的你,想到你彻底醒来、恢复后,面对她提出的离婚,会有多难过,多痛苦。但是,这事就算是以心理疏导为职业的我,也完全帮不了你。我只是很徒劳地在想,要是我是郦采彤,我一定会粘你、烦你一辈子,把你牢牢抓在手心。我情愿被你粗大的胳膊,野蛮地抱得发痛,就像那晚在货车的死亡阴影之下那样。一直抱到你老了,再也抱不动我;抱到我也老了,没有力气回应你。” “但我后来才发现,我还是低估了你当时身边环境的险恶。尽管你爸派了手下在病房守护、照料你,但还是发生了非常蹊跷的事情。一次是你爸从家里带了糖水过来。那时你一直昏沉,也只能喂点糖水或者是汤,让它自动流进你嘴里去。你爸向他的手下询问了你的情况,又把我叫到一边询问,了解情况后,他又在病房中默默坐了一会儿才走。他走后,我端起那份糖水来喂你,还没到你嘴边,我突然隐隐闻出糖水怎么有点酒味。” “要知道,老公你当时用的药物是必须严格岂酒的,否则药物跟酒精发生反应给你带来的后果极可能致命。我连忙装作去给你擦汗,将糖水放到了一边。后来趁看护你的手下不注意,我将糖水倒掉了。” “我整个人却因为这个都迷糊了。我暗想了太多种可能,甚至连对你爸都产生了怀疑。你爸当时送过来时说过是家里厨师做的糖水,我就在想,有可能这种糖水本就需要加入酒水作为原料;还可能,有人买通厨师在里面加上酒水。当然,你爸在里面故意放酒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但是,那是你亲爸,我实在没有理由往这个方向去猜疑,所以最后那种可能的机率最低。” “还有一次蹊跷的情况也是类似,都是看似一点也不刻意的手段,就像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失误,却能够给你造成致命后果。但是,我不认为是失误,尤其是连续两次所谓的失误发生之后,我觉得那就是在利用医学反应,精心策划的谋杀。” “我犹豫着要不要向你爸说明,寻思半天,我还是选择了隐瞒不说。因为,就算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有人在做手脚,假借你父亲之手害你,但毕竟,你爸本身还是有百分之十的嫌疑。想来想去,我决定再试试你爸。” “我跟你爸提出,虽然我从业还不算太久,但他想必也听说过业界对我的评价,就连医院都请了我过来参与会诊。我说你的失忆症,我有自己独到的治疗方法,但需要离开医院,由我进行封闭式治疗。当我说到连同你的童年记忆都有希望通过这次治疗一并恢复时,你爸眼中一亮。要知道你爸最开始请我为 你作疏导,其中的治疗目标之一就是恢复你的童年和少年记忆。” “你爸很配合我,帮你办理了主动离院的手续,将你转移到我那。这让我看到,你爸还是非常真心希望你好转的。然而,你转到我那不久,却又发生了一件事情令我对你爸也无法保持足够信任。那就是,明明你转移到的新地方只有我和你爸两个人知情,但居然平静了一小段时间后,又有可疑的人闯进来,差点将你害死!” 第220章想要一直骗老公 “我既困惑又惶恐。冷静想想,我觉得最大可能还是你爸不小心将你的去向说了嘴,给有心人听到了。也就是说,谋害你的人很可能就是你自己家的人。但是,当时我一时猜不出你家里到底谁这么狠,三番五次,非得置你于死地,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在想,这样下去,你几乎是必死无疑。要想让你活下去,除非……” “我突然跳出一个连我自己都大吃一惊的念头,带你离开余家,离开砚市,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老公,我得向你承认,一开始冒出这个念头,我是想着怎么样让你暂时避开危险。但是随之而来,我便动了另外一个更疯狂的念头。既然要带你躲得远远的,而你又昏昏沉沉,严重失忆,那么一切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我猛发现,你的突然失忆,郦采彤的离你而去,这简直就是命运在给到我最珍贵的机会。我不是一直想要重温你那猛烈而疼痛的拥抱吗?我不是想要和你一直这样抱着,直到两个人谁也抱不动谁吗?” “我原以为要一直闷闷不乐,想着你,却跟那个家里开连锁超市的男人过日子,现在才发现,我终于可以不过那样行尸走rou的一生!我只需要疯狂一回,却可以甜蜜一生!” “这个疯狂的念头,我只告诉了一个人就是我妈。我说这个男人曾经把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过,要是没有他,您可能都不会再看到女儿……我还说,但是我这次并不是为了报恩,而是因为我爱上了他。在跟别人相亲的过程中,我更加加倍地发现我爱的是他。不跟他在一起,我这一辈子都会遗憾!” “我之所以跟我妈说,一是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亲人,这么大的决定我不能不告诉她;二是我相信她能理解我。因为,她跟我爸年轻时同样经历过一段不管不顾、可以用疯狂和偏执来形容的爱情。虽然最终他们没能一路走到头。” “我得庆幸,我有一个世上最好的妈。在我下定决心拒绝了跟那位对象的婚事之后,我妈没有责怪我半句。相反,还是她同我一起开着私家车,半夜里出发,载着你离开砚市。我不敢坐飞机,不敢坐火车,惟恐那样会被谋害你的人沿着线索查出踪迹。我就用私家车,车里面是我、我妈和你三人。我和我妈怕犯困,两个人轮流开车。” “你在车后座,偶尔会醒来,问我是谁。我发现你每次醒来都问这句话,虽然我明明每次都回答过你。我当然明白,你当时还处在持续的失忆中,就是说,今天告诉过你的事,你明天就会忘;明天再告诉你一遍,后天你又会忘掉。” “这种状态直到到了安蓝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稳定过来。我妈本来就要退休了,离开安蓝后只回了一下砚市,便去我外婆家长住了。我和你在安蓝留了下来。我每天都跟你说上好几遍,说你是我丈夫,我是你的妻子。可你总也记不住,第二天一醒来一定又会问我是谁。” “直到有天早上醒来,我正要把往日的话再跟你重复一遍,你却不等我开口,叫了一声老婆。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开心吗?我忍不住一下就哭了出来!你终于重新可以开始记事了,而且在你新的生命里,记住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是你的老婆!” 听到这,雷宇天感到自己的手一紧,原来青叶柔的指甲突然陷进了他的手掌中。她的手在轻轻抖,眼睛又像在厨房里那样湿了,声音也变得哽咽。 “傻瓜,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眼睛又是进辣椒了?”雷宇天轻轻用手拍拍妻子的头。 虽然,妻子说的这些话,他现在依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但至少,看她的手在动情地轻抖,看她语带凝噎,他心中怎能不为之而动? “就是辣椒,就是就是!”青叶柔捏捏丈夫的鼻子,“早在离开砚市前的几天,我就想方设法打听你们余家的消息。来到安蓝后我静心梳理这些信息,觉得想要致你于死地的人一定是你堂兄余坚恺。一是他有足够动机,二是听说还在余家时他就明目张胆地排挤你、打击你。一定是你爸在他面前说了嘴,向他透露出你藏身在我的诊所,所以他当时才会派人追杀到我的娜娜心理诊所。” 青叶柔将余坚恺的情况向雷宇天简单说了一下,包括,后来她通过她mama向医院同事打听到,余坚恺患有的那种九死一生的绝症。 “这次我走得突然,也瞒得彻底,连你爸都不知你去了哪,我相信以余坚恺的身体状况,在他有生之年都不太可能找到你了。我不奢望能瞒一辈子,只要能够瞒到余坚恺去世,也就够了。” “但是老公你知道吗,其实这还并不是我最真正的想法。我真正的想法,就是奢望能够瞒一辈子!我多希望我们的一切都跟那个砚市切断,没有任何关联。我多希望时间停下来,哪怕是走得 慢一点,把我们俩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两分、两秒。我既为这样的日子开心,却又常常发愁。一想到要是有一天,终究还是被余家的人找上门来,终究还是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就感到一片茫然,空空落落……” “私心已经在我心底占了大半。我记得你爸找我的初衷是让我给你唤醒往事,恢复记忆,但是在安蓝的三年,我却做着相反的事情。我拼命掩盖一切跟砚市、跟你的过去记忆有关的东西。我动用心理医生的专业技巧,给了你一段全新的记忆,让你知道,我们的爱情很浪漫。我告诉你,我们是在安蓝公园的湖边相遇的,我还说,很美很美的婚礼也是在公园湖边举行的。我多想这些东西永远都不要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