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
说起这宴席来，方氏说多半这一次宴席上，秦家是要出风头的，还劝着于书燕想开些。 于书燕点了点头，她早已经想开了。 然而这中状元的消息才传回庾县没几日，这日大清早的，庾县的百姓还在忙碌着，就听到街头锣鼓喧天，不少百姓出门来看，原来新科状元衣锦还乡了，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过算着时间隔着年底也没几个月，时间上也差不多的。 秦家人听到儿子回来了，早早的带着家人去街头迎接。 于书燕原本在祥瑞客栈看帐本，汪良得知消息，便告诉了于书燕，没有人敢劝她前去，于书燕也没有要去看看的意思，只说与石泉一同正好要去码头，于是上了马车。 汪良看着马车远去，他无奈叹道：“明明想着，偏生又不说，这是要受苦头的。” 汪良身边的小妻子石梅听着，心情很复杂，很为于书燕担心，于是说道：“夫君，可有好法子，我瞧着燕子是还喜欢着的，我们也不知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我觉得秦四公子不是那负心的人。” 汪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不我去找找秦四公子好好说说。” 石梅点头，能帮一把是一把，虽然可能未必有用。 于书燕坐在马车中，听着远处的锣鼓声，马车来到一个岔路口，石泉将马车停住，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燕子，咱们还是去码头么？这儿就分道了。” 第556章 偷偷迎秦楚 对了，往左边去是码头，往右边却是那衣锦回乡的秦楚，秦四公子高中，今个儿回来，整个庾县的百姓都上前相迎了。 于书燕听到石泉这话，莫名动容，她挑开帘子朝外看去，犹豫了一下，说道：“将马车寄存了，咱们去老四的铺子坐坐。” 石泉一听，点了点头，于是将马车寄存了，而后两人下了马车，步行到她老四的铺子里，因为是老熟人了，虽然铺子里也有不少人过来围着看，但他们借着这关系，便上了铺子的二楼起居室。 打开窗户，于书燕从那窗子往外看去，就远远地看到一队人马敲锣打鼓的朝这边来，队伍故意走的慢，便是为了让百姓们看个仔细，十年寒窗苦读，便是为了今日。 秦楚一向受百姓的喜爱，读书时代，便有不少百姓说他有能耐了，何况他拜了盛大儒为师后，名声大振，如今更是不负众望，为家乡争光了。 于书燕从那小窗户里看到那高头大马之上坐着的秦楚，秦楚坐在马背上，满脸喜色，面色红润，人似乎要瘦了些，不过他的身边并没有带着传说中的京城贵女，莫不是他的妻子在京城并没有随同一起回来？ 眼看着队伍到楼下，于书燕下意识的往窗户后躲了躲，不想被秦家的人看到。 人群里有人说起那京城贵女的事，都说怕是留在京城了，此时秦家全家人都来了，秦楚在人群里看到，脸上一喜，眼神却是将家人看了一遍，没有看到那个日夜思念的人儿，他不由得有些失望起来。 燕儿还不愿意见他么？ 衣锦还乡的喜悦似乎转瞬间没有了，至少上一世回乡，他能在人群里一眼将媳妇儿认出来，这一世她却是没有来呢？ 秦楚很失落，面上却是不显，他下马来到父母身边，朝父母跪拜下去，俞氏已经泣不成声，秦有富却是将儿子扶起来，看着这个出息的儿子，秦有富感觉自己在睡梦中真能笑醒。 俞氏将儿子上下打量一眼，直说儿子瘦了，怎么在外头没吃好呢？居然瘦了这么多。 于书燕此时从窗户边露出半个身影，看着秦家人与秦楚团聚时的笑颜，也令她想起上一世，场景是如此的相像，也是在老四铺子面前，那时候她夹在人群里，是公婆上前相认的。 但当时秦楚却还是抱了她一下的，那个时候被这么多的百姓盯着，她怪不好意思，然而事后却被婆母给说了。 秦楚翻身上马，接着游行，秦家人坐上马车跟着，百姓们也是一路追着前去。 于书燕看着远去的车队，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石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头不好受，想到秦楚这个负心汉，还在京城里居然娶了妻子，这不就是巴不得将糟糠妻早早甩了。 车队走远了，锣鼓声还在，于书燕眼里还只有那个穿着大红官服的身影，似乎两世以来，重叠在一起。 再也看不到人了，于书燕与石泉一同从老四的铺子里出来，而后去了码头，还当真是情场失意，商场得意，他们这一趟去码头，居然遇上了卖银炭的商人和那卖胡参的商人。 这一次他们才到码头，正要想法子将东西卖出去，就被两人撞了个正着，于是两人将对方的东西全部收下，便是那胡参也有不少，那银炭也是极为有销路的。 两人收了货，对方都不曾在庾县码头停留的，下午便上了船走了。 两人将东西收了便送去了西市的小院保管，至于那胡参，她莫名的想到了大嫂毛氏，当初她和离的时候，毛氏伤了身，要不要给她送去一支，毕竟胡参难得，也是价高，她也不是随时都有的，若不是今个儿来了码头，这东西便收不到了。 而且这胡参本是进贡之物，最多黑市流通一下，想买的人未必能买到正宗的。 于书燕想了想，决定让生哥儿将东西带去，正好生哥儿这几日都能寅时起床偷跑过来。 于书燕随后又做了木盒装胡参，打算给孙氏送去两支，想来就知道她手里头有这个了，孙氏必定想买的。 如今她没有了秦四夫人的身份，再在那庄布里卖胡参，恐怕会惹祸，她还是低调一点儿好，这些好货除了给了孙氏送些去，余下的，她打算拿去外地卖。 于书燕在家里整理胡参，石泉和汪良却是想着怎么卖银炭去了。 而此时的秦家院里，那叫一个热闹的，庾县所有的权贵都来了，秦家院子不大，原本一家人住着还成，如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有不少人已经坐在了院子外去。 当秦楚还是个举人的时候，没有权贵愿意来秦家院的，一个小小的两进院子，当真是不够看，如今却是不请自来，果然是富在深山有远亲。 秦楚在院里与几位秦家族人聊着天，旁边还坐着齐知县与县丞主簿，此时生哥儿看到了四叔回来了，立即朝他跑来。 换下了官服，只着一身便服的秦楚下意识的将这个小炮弹抱在膝头坐着。 那齐知县到这个时候才仔细看生哥儿，瞧着这孩子长相出众，眼神儿清亮，眼珠子滴溜溜，似随时都会有一个主意，齐知县暗自心惊，看来秦家的下一辈也不容小视，秦楚这人还是得巴接着的。 于是齐知县试探的问道：“秦楚，官职可有确定下来，是外放还是留京？” 盛大儒的弟子，多半不会外放。 秦楚如实说道：“留京任职，受皇上看重，任职中书舍人一职，过完年便回京。” 在座的几人听到，皆是一惊，尤其是齐知县，一时间很是羡慕，“秦楚有能耐，果然不负众望，你不但不会外放，还能直接伴于君前，只是秦楚也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伴君如伴虎，要小心谨慎才是。” 齐知县有心想多说点儿什么，却又有些感觉自己交浅言深，于是也就点到为止。 秦楚道了谢，他自然对皇上的脾气与性子极为了解，不然他这一世不是进入翰林院，而是直接提升为中书舍人一职，便是他的殿试答的好，皇上才点他的状元，也将他留在了身边。 第557章 夜探闺房 这一世的他必定养精蓄锐，一步一步的来，不会再急进，也不会固执。 生哥儿自是听不懂这些，不过小家伙会看脸色，看到他们一听到四叔做了官，就面带讨好之色，就像他平素讨好四叔母一样，实在是熟悉，于是抬头看着四叔，奶声奶气的问道：“四叔的官是不是很大？” 秦楚一听笑了，其他的官员也跟着笑，齐知县故意逗生哥儿，说道：“你四叔的官员虽不是大官，以后可是前程无量呢，你将来也要像你四叔那样，将来也读书，考取功名。” 然而生哥儿一听却是摇头，“我才不要十年寒窗，我要考武状元，我要领兵打仗，我要学武功。” 生哥儿好有豪气，却是将一群官员给逗笑了，齐知县感叹道：“这孩子不错，秦楚好好培养，将来必能接你衣钵。” 秦楚点头，捏了捏生哥儿胖胖的小手儿，发现小家伙的手掌中有茧子，他疑惑了，拿起孩子的手细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生哥儿连忙将手藏住，他是不会告诉四叔的，他现在正在练暗器，石头叔叔的小石子他一直保存着的，初开始学的时候，生哥儿的手练出血来，他不敢给任何人看，就用手帕包着，再练几日，血没有了，伤口也慢慢地好了，却是起了一层薄皮，比别的地方却是要厚些，反正不痛了，生哥儿也不在意，仍旧在练着，他一定要学的跟石头叔叔那样厉害。 生哥儿不说话，小脸上还憋得通红，瞧着必是将什么瞒住了，这么小就有了秘密。 秦楚其实也看出来了，多半生哥儿在学功夫，改日再问问不就知道了，也不急在一时。 而后秦楚又与齐知县等人聊起天，生哥儿不由得坐在秦楚怀中睡着了。 秦家婆母正叫二媳妇上街买菜，又要将村里的农妇叫了来帮忙，准备做流水宴，没成想三媳妇二话不说上了街，转头从酒楼里请来了一群厨工，这一下好了，秦家的媳妇都不必辛苦了，这些酒楼里的厨工手艺也好，只要东家肯出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能做出来。 俞氏忽然发现三媳妇越来越有能耐了，许是最近老带她出门的缘故。 厨房里饭菜传来香味，这些陪在秦家的人都想与秦楚套近乎，舍不得离开，这会儿才发现的确饿了。 很快流水宴摆起，从外头拉来不少食物，一车一车的运来，这些权贵富绅都呆住，秦家倒也不缺钱呢，居然还能请流水宴，看来是他们小看了。 宴度开始，酒楼里请来的厨工做的味道果然不错，一时间主客皆欢。 俞氏也松了口气，流水宴一直闹到天黑方罢休，前来道贺的客人也是一拔又一拔的，好在是摆的流水宴，不然还不好办了，所有宾客一但来了，便能入宴，只要能吃，可以一直吃下去，撤一桌后又来一桌，秦家的大方一时间传开。 那些富绅原本来巴结的，就想着出些银子，哪知秦家出了个秦四媳妇会做生意，和离后，秦家还有个三媳妇也是有钱的。 秦家的三媳妇家里也是商户出身，这一下这些富绅想要巴接，还得掂量掂量。 终于在晚上客人走完了，秦家人也招呼的够累的。 秦家人全部坐于堂前，秦家兄长们看着弟弟，与有荣焉，脸上皆是笑容。 秦楚开口，“爹，娘，大哥，二哥，三哥，我已经想好了，在回来之前，已经在京城里置下院子，待我入京上任，一家人都跟着我去京城吧。” 秦楚话落，秦家人都呆住，一时间屋里静悄悄地，秦楚反而有些疑惑，“爹，娘，你们不愿意？” 秦有富看向妻子，俞氏却是掩泪，“愿意，岂有不愿意，这是咱们秦家的所有希望，如今四儿有能耐了，念着家里人，很欣慰，在这庾县也是这么呆着，不如跟着四儿去京城，咱们一家人不管到哪儿都要在一起，不分家。” 听到不分家，几房媳妇竟是难得的意见统一，皆是欢喜，一家人在一起说起了别后的情况，秦楚将自己此去京城赴考的情况全部说了。 转眼聊到了子夜时分。 终于困倦，没说完的喜悦也等着以后再说，左右会在庾县过了年才去上任。 夜里，秦楚来到东厢房，看到屋中静悄悄的，房间也是阴冷的，他不由得想起媳妇儿，一想到于氏，秦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如今又考中了状元，他要将这份喜悦带给媳妇儿，她会不会也为他高兴呢？ 于是半夜三更的，秦楚穿上一身黑衣，出了秦家院，而后到了于家院外，直接进去是不可能的，他还不想惊扰到于家人，至于翻墙进去，那就得看那三名暗卫会不会准了。 秦楚才翻墙进来，果然三名暗卫出现，一看到秦楚这模样，三人一脸的古怪，都是状元郎了，怎么还做这偷鸡摸狗的事。 秦楚朝三人抱拳，恳求道：“我并不想惊扰到岳丈岳母，我只是去看看媳妇。” 其中一名暗卫不由得提醒，“秦四公子可别忘记了，你们已经和离。” 秦楚却是摆手，“和离什么，我不同意的，如今我是状元了，自然得将媳妇儿一并带去京城，到时你们也跟着一同前去，京城里才有你们发挥的余地。” 去京城么？能将他们的主子一并带去，似乎这个想法不错呢，三名暗卫莫名倾向于秦楚，于是犹豫着还是让开了。 秦楚暗自高兴，于是轻手轻脚的来到媳妇儿的闺房，见于家院里没有动静，秦楚放下心来。 秦楚潜入媳妇房中，随后便脱下衣裳，坐床沿脱下鞋子，听着媳妇儿那均匀的呼吸声，秦楚的心也安稳了。 而后上床躺下，挤入被窝里，这会儿庾县的夜里还是很冷的，秦楚进被窝的时候带来一股凉意，于书燕下意识的往里头靠了靠，将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还是没有醒来。 第558章 秦楚被打 秦楚借着月光打量着媳妇，看到媳妇那熟悉的眉眼，他眸里是满满的柔情，今个儿他衣锦还乡，她竟然不来看他，好好的场盛宴，他他是没滋没味儿了。 秦楚将媳妇小心翼翼的揽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就这样看着怀中的人儿，都舍不得睡，他此去京城的这段时间，日夜都想着，他还是出士为官了，但这一世他将步步为营，不仅护着自己，也要护住家人。 只可惜这一世的媳妇也是重生的，她居然还跟他闹和离，想到这儿，秦楚有点儿想打她屁股，太不听话了，他在外头忙碌多么不容易。 然而睡梦中于书燕梦到前一世的自己睡在秦楚怀中，很是温馨，她不由得的往秦楚怀里靠了靠，双手下意识的抱住秦楚腰身。 秦楚呆了呆，身子不由得发烫，夫妻之间已经有一年不曾在一起，他不知道有多想她的，偏生看得到却不能抱到。 秦楚忍了一夜，后半夜才迷糊着睡着，睡得正香的时候，只听到屋里传来“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秦楚下意识的爬起来，随后反应过来，左脸颊是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