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谁说的，我家媳妇最是心善，将来生哥儿必会孝顺你的。” “算了吧。” 不过于书燕听到这话很好受，她又想起生哥儿四五岁时追着她的屁股后头要糖吃。 没想秦楚也跟着于书燕往于家院去了，于书燕郁闷，“婆母气得不轻，你快回去陪陪。” “这个时候相陪我也帮不到什么，我娘这脾气你们都没有摸透，她生气归生气，却是顾全大局，就算以后三哥真的负荆请罪过来，你以为我娘是真的不疼三嫂，只顾着三哥的感受，可不是这样的，她要的是一个态度，她更希望咱们秦家和和睦睦的，团结一气。” 这么一说，于书燕倒也觉得像，可是她才不要理解秦家，她先过舒服了再说，反正总归一日，婆母还是会将和离书弄到手的。 于书燕回了娘家，跟着一同来的还有秦楚，于家父母也是许久不曾见到女婿了。 这一日秦楚在旺兴街帮着于家守着铺子，于书燕走到哪儿，秦楚便跟到哪儿，那模样让于书燕感觉他像三哥秦乐，问题是她没有闹脾气，晚上还是要回秦家院的，他担心啥呢？ 到了傍晚石泉回来了，他这一趟在码头遇上了关九，便将关九也带了来。 关九看到了于书燕，面色灰暗，似乎遇着了什么事儿。 于书燕和秦楚便请他去了酒楼吃饭。 清风酒楼内，关九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原来他这一趟是有事来找于书燕的，他先前做了不少私货，卖给于书燕，那粮食，还有这布料，可是好景不长，关家家主听到了风声，这一趟回了本家，被家主关牧警告了。 想来他以后不能给于书燕提供布料和粮食了，他甚至都不会再来巴东郡。 于书燕和石泉听到这话，一脸的惊讶，“九爷是怎么被发现的？” 关九摆了摆手，“自从与于东家一起做生意后，我在巴东郡倒是赚了不少私银，可是我也不过是关家的大管事，我是关家家生子，二公子信得过我，方让我负责这巴东郡的生意，哪知有人在背后咬舌根，二公子便怀疑我了。” “这事儿也怪我，二公子向来掌家严谨，我顶风作案，本就是不好，只是眼下还没有被二公子抓到证据，所以我也不敢再做私货赚私银，对不住了，于东家。” 于书燕听后便有些不高兴，“九爷，我的生意还得继续做，你这么就将我打发了，你是觉得我好说话么？关家二公子刚掌家没几年，我也是有门道的，九爷这么放弃我这边，置我于何地，难怪有好几次九爷进来的货都不是新款。” 于书燕很不高兴。 关九莫名的对她还有些惧怕，早就知道这人不好惹，就是庾县的地头蛇，强龙难压地头蛇，真是让人头痛，可是生意是万不能再做了。 于书燕接着说道：“既然事情已然成这样，九爷为何不明正言顺的与我行商，关家本来就是做粮食和布料生意，只管给我送来，咱们的帐过明帐就好。” 第384章 秦楚出计 于书燕一脸的认真，她今个儿不管是威胁也好，诱惑也罢，左右这生意是不能断的。 关九一听，很有些犹豫，“若是告诉了公子，你们就瞒不住了。” “为何要瞒住，再说九爷就不曾想过，毕竟咱们相熟，明面上我与关家做生意，私下里九爷还能带些私货过来，咱们心照不宣便是。” 于书燕的话威胁中带着诱惑，关九沉默下来。 秦楚此时开口，却不是对着关九，反而对着于书燕说道：“媳妇儿，那位关家二公子我倒有幸见过一面，他曾拜访过我师父盛大儒，我瞧着此人很是好说话，媳妇儿何不直接与二公子做生意？” 秦楚面色严肃认真，那模样不怒自威，却是生生吓住关九，他差一点忘记了，于东家的夫君可是盛大儒的弟子，很得盛大儒欢心，至于家主有没有去拜见过盛大儒无从考证，但是对方真要找到家主，那也是能找得到的。 关九看着秦楚，便答应了于书燕的要求，“行吧，我便回去与家主禀报，以后若有机会，我尚有私货。” 于书燕一听，心下一喜，看来秦楚的激将法见效了，她是不信那关二公子见过盛大儒的，这里是巴东郡，对方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来这儿，在京城里不少大儒才识，何须拜访盛大儒呢。 但是于书燕很高兴秦楚加了这么一把火，至少震慑关九绰绰有余了。 于书燕便同意了，同时她叮嘱关九，“既然巴东郡的私货被人发现，九爷，你可得小心了，若是别的地方还有私货的话，你且收手，按着我的法子来，先过了明路，再来盘计，不然依着关二公子的脾气，将来有可能将九爷赶出了关家也说不定。” 毕竟上一世就是这样的。 关九听后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二公子才掌家时，正是用人之际，他还可以浑水摸鱼，如今看来是不成了，二公子洞若观火，在他眼皮子底下未必能逃得过。 关九这一次没有送货过来，却是来与于书燕说明情况，其他几处的私货，他倒是不怕对方，唯独庾县不成，他惹了一位秀才，这个秀才很有些权势，他不得不过来说说，免得结了仇。 关九来得急，这会儿想回去了，于书燕却想留他两日，还想游说一下，既然过了明路，跟真正的关家做生意，那布料和粮食自然是最好的，不然她不要，比如面料必定是苏杭最新款，换季的时候关九必须早些送来，不然比别的布庄慢了几日上新，便会少了不少生意。 然而关九这会儿显然还有心事，一一答应了便匆匆上了船走了。 只是没过两日，便有一张生面孔来于家布庄打听，于家布庄全是家里人，不像别人的布庄是请的掌柜和伙计，自然于书燕早就在家里人面前说开了，这会儿那人过来打探的时候，于家人口径一致，都说不认得关九。 然而对方看到于家布庄的布料明明是关家的货，正好问的是石梅，石梅便说他们也是从一个大客商那儿买到手的，对方听说是岳州城来的。 对方一听岳州城的客商，便有些将信将疑，毕竟那边有他们关家的生意，问不出什么问题来，这两张生面孔便走了。 事后据于书燕猜测，怕是关家私下里派来打探的，有可能是关二公子，也有可能要整关九的对手。 这些皆是后话，先说这日晚上夫妻两人回到了秦家院吃晚饭。 饭桌前，俞氏看到三房夫妻位置都空着，心头不舒服，便叫吕氏将夫妻两的椅子搬开，眼不见为净。 当日夜里秦乐没有回来，第二日大清早的，俞氏慌了，她大清早起来便叫来二儿子，正好他出过车，能在家休息一日，赶紧将他三弟从镇上弄回来，这每日都还要去县学库房帮忙的，岂能言而无信。 秦平租了辆马车便往镇上去了。 原本俞氏让四儿子大清早的便往福城去，这会儿被三房的事扰得心烦，也没有注意到四儿子根本没有走。 秦楚打算晚上入夜往福城去，明个儿晚上便能到福城了，休息一夜，他便能接着入府学读书。 秦楚陪在俞氏身边，看着母亲气得不轻，便劝道：“娘，县学的事我呆会去一趟，那库房里的帐目自从三哥去了后，很是清淅，想来一日不去也不会有问题，我借机为三哥请了假，这差事还是能留住的。” 俞氏听后，心头略安慰，看向四儿子，说道：“若是你二哥今个儿没有将你三哥找回来，你便亲自去一趟，我家四儿能说会道，一定能将你三哥找回来。” “当真是太过份了，三儿媳妇自己不争气，带着我秦家的孙子回娘家了，眼下还要将丈夫拐入娘家不成，当我秦家是什么人了，我秦家向来有规矩，只要儿媳妇敢回娘家，我秦家便敢不去接，史家那样的商户，我三儿还是娶得上的，休了这一房，再娶一房便是，有什么了不起。” 俞氏气得攥紧了手绢，捂在胸口，心里却是挂念着生哥儿，这可是秦家的长孙子，这三儿媳妇为何要这么折腾，哪家姑子嫁了人怀孕生子不是这么辛苦过来的。 秦楚听后点了点头，“母亲说的对，三嫂若是再不听话便叫三哥休了便是，母亲向来公正严明，咱们秦家能有今日的名声与善名，都是母亲持家的好，咱们秦家向来心善，也向来不苛待人。” “想来三嫂也会明白的，娘，你且等着，三哥指不定这几日便能将三嫂一同找回来，毕竟我今年秋试，以后还要入士为官，若是被那言官查出来我三哥休了原配妻子另娶，指不定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咱们秦家的善名就要没有了。” 秦楚看着像是顺着俞氏的话在说，可是越听越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俞氏听到最后一句，心都提了起来，儿子说的对啊，瞧着也不能马上休了老三媳妇，再想到生哥儿，至少老三媳妇好生养，平素也还算听话，为了四儿的士途，为了整个秦家的善名，老三媳妇这儿还得仔细想想。 第385章 毛俊生当掌柜 “好，我且准许他们五日，五日后若是三房还不回来，我绝不会再心软。” 俞氏向来说一不二的性子，这会儿这模样更是如此。 秦楚看着母亲明显松动的表情，便知三哥只要能将三嫂带回来，想来便不会有问题，毕竟是生哥儿的母亲，母亲疼惜生哥儿，自然也会对三嫂好的。 秦楚陪着俞氏的时候，于书燕便借机去了旺兴街，免得秦楚又缠了上来，自从她亲耳听到秦楚教会秦乐那不要脸的招势后，她再看秦楚就是各种不适，再细细一想，他似乎也是这么对她的呢。 于书燕在布庄里才呆了小半日，秦楚便骑马过来，他一袭紫衣袍服，头顶玉冠，身姿挺括，到了布庄外刚停下马，便有不少贵夫人和贵女向他侧目。 虽说贵女的脸上都带了幕离，可是还是忍不住想偷偷打量秦楚，秦秀才之身姿当真没法说，一身书倦味，却与其他的书生又有些不同的，平素家中的长辈不免说过几句，或者家里的兄长也曾在县学的曾提到过，于是对秦秀才便熟悉了。 布庄外的石泉刚要去码头，看到秦楚被不少贵女行注目礼，石泉便快上两步从对面的布庄过来，上前牵了秦楚的马，秦楚也感觉到不妥当。 他快步进入于家布庄，于书燕正在与几位贵夫人说着新款的布料，还有她最近弄了几套花样子，皆有石梅和许三娘做了成品，正给她们看呢。 秦楚一入铺面，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媳妇身边，却是来到岳父于江全身边坐下。 于江全正在做新布版，他便接过手，翁婿两人一起做。 那边有贵女朝这边看来了，于书燕也感觉到不对劲，有夫人小声说道：“这位便是秦秀才吧？倒是很少在铺里见到他。” 的确，开铺一年了，秦楚以前最多来接她，也不曾像这两日一样呆在铺里等着她，再说婆母若是知道秦楚在铺里帮她做生意，想来会气死的。 送走了这几位夫人和贵女，于书燕来到秦楚身边，他倒是认真，陪着她父亲，瞧着爹娘对他这个女婿简直满意的不行。 于书燕一脸郁闷的坐在一旁，秦楚忙完，于江全夫妻却是笑着出了铺子，去对面瞧瞧去，小石头一个人也不知忙不忙得过来，请的掌柜和伙计也不知听不听话。 屋里只有夫妻两人了，秦楚便在于书燕身边坐下来，靠近她小声说道：“我听爹说你前不久出了趟远门？” 于书燕倒也不瞒着，“我叫上了刘乙，他没有跟你说？” “并没有，我也没有问，只是你一个人出门多不安生——” “有二哥，还有刘乙。” 秦楚说不过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发，“生意上的事不要着急，也不需要你做得多大，爹娘能管着生活，留在城里便好，再说我还要考科举的，等我科举得中，你跟着我一起入京，这边的生意自然也做不长久，到时到了京城，你再开始。” 于书燕一听这话，便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她可没有打算跟着秦楚去京城，她还要全心全意的留在庾县呢，所以她才将生意越做越大。 秦楚见怀中的媳妇儿没有半点反应，他甚至明显的感觉到了抗拒，心头便很难受，想来燕儿还不曾原谅他了。 这一日秦楚是在布庄里呆了一日，晚上不能留在家中了，他得走了，许三娘私下里做了几张rou饼子，用的是细面，味道很不错，非得叫于书燕将rou饼给秦楚带上。 走时俞氏已经为儿子准备了吃食，真想责备儿子怎么又在于家呆了一日，若不是她被三房的事给气到了，也不至于忘记了四儿的归期。 这会儿见于书燕又上前将rou饼送到秦楚手中时，俞氏脸色便很不好看了，刚才四儿他二嫂做的吃食还嫌带多了，这会儿于家准备的吃食，他倒是一口气应下便带上了，果然四儿自从成婚后向着于氏，连带着的也向着于家去了。 俞氏见小夫妻两人有些依依不舍，她轻咳了一声，面色庄重的看着四儿子。 秦楚只好直起了身，便告别了父母和亲人，连夜朝福城去了。 一人一马已经走得没有身影了，俞氏还在看着，心里很是不舍，话说儿子回来都还没有好好跟他说说话，人又要走了，不过算着日子，也快到乡试了，想来过不了几月便能回来了。 于书燕正要进院里去，俞氏却是将她叫住。 “四儿媳妇跟我进来一下。” 于书燕看着俞氏一脸的严肃，她想着多半先前将生哥儿给了三嫂的事要算总帐了，果然婆母等秦楚一走便开始责备她。 于书燕跟着俞氏回了正屋，毛氏和吕氏却是看向于书燕，毛氏忽然一笑，说道：“还是二弟妹勤快，咱们秦家院里都干净多了。” 吕氏却是没有理她，转身去了厨房。 毛氏见院里无人了，她便出了门，雇了辆牛车去了城南娘家。 娘家人一直没有人出来做事，而嫂子钱小花却是一个勤快的，果然她当初没有看错，跟秦家二嫂一样，很是纯朴，将毛家的小院打理的干干净净，里里外外收拾的齐整。 毛氏一进门，钱小花便笑脸迎了上来，毛氏很开心，一起进入正堂，毛氏看着爹娘和大哥，在城里住了几日，便这么玩了几日？ 毛氏说道：“爹，娘，我给大哥找了个差事，便是胡家的铺里做掌柜，工钱一个月五两，比我家那个的工钱高多了。” 毛家几人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笑来，这差事不错，每个月的工钱也不错，做掌柜的也体面。 毛俊生听后倒也没有什么意外，不过瞧着模样显然是满意了。 钱小花一听到这差事，暗自惊喜，想来丈夫有了这差事，也不会再呆在家中什么事儿也不错了。 前几日放了榜下来，毛俊生没有上榜，毛雯玉心头不好受，若是大哥能中秀才，想来她在秦家的地位就更稳了，偏生中不了。 至于钱家得到这个消息后不是没有怨言的，可是女儿已经嫁入了毛家，有怨言也没有办法了，只是钱小花却是满意的，丈夫虽说没有中秀才，后年还是可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