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乐景:……??? 作者有话要说: 功德金光:我什么也没做,是他们先动的手! 今天闲来无事,翻开了在家里躺灰许久的《鲁迅全集》,然后看到了鲁迅先生的这样一篇文章,贴上来雅俗共赏 《女人未必多说谎》 侍桁先生在《谈说谎》里,以为说谎的原因之一是由于弱,那举证的事实,是:“因此为什么女人讲谎话要比男人来得多。” 那并不一定是谎话,可是也不一定是事实。我们确也常常从男人们的嘴里,听说是女人讲谎话要比男人多,不过却也并无实证,也没有统计。叔本华先生痛骂女人,他死后,从他的书籍里发见了医梅毒的药方;还有一位奥国的青年学者,我忘记了他的姓氏,做了一大本书,说女人和谎话是分不开的,然而他后来自杀了。我恐怕他自己正有神经病。 我想,与其说“女人讲谎话要比男人来得多”,不如说“女人被人指为‘讲谎话要比男人来得多’的时候来得多”,但是,数目字的统计自然也没有。 譬如罢,关于杨妃,禄山之乱以后的文人就都撒着大谎,玄宗逍遥事外,倒说是许多坏事情都由她,敢说“不闻夏殷衰,中自诛褒妲”的有几个。就是妲己,褒姒,也还不是一样的事?女人的替自己和男人伏罪,真是太长远了。今年是“妇女国货年”,振兴国货,也从妇女始。不久,是就要挨骂的,因为国货也未必因此有起色,然而一提倡,一责骂,男人们的责任也尽了。 记得某男士有为某女士鸣不平的诗道:“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二十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快哉快哉! 这篇文章是为了怼韩侍桁的《谈说谎》中的这样一番话:“不管为自己的地位的坚固而说谎也吧,或为了拯救旁人的困难而说谎也吧,都是含着有弱者的欲望与现实的不合的原因在。虽是一个弱者,他也会想如果能这样,那就多么好,可是一信嘴说出来,那就成了大谎了。但也有非说谎便不能越过某种难关的场合,而这场合也是弱者遇到的时候较多,大概也就是因此为什么女人讲谎话要比男人来得多。” 论吵架怼人,我只服迅哥儿=v= 以及叔本华这个人,就辩证着看吧。他的学术成就是无法否认的,文章体现的思想性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不妨碍他是一个反对妇女解放的直男癌(微笑) 第82章 如何在末法时代成为大 麦冬只是出门上厕所,没想到回来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不知何时外面突然起了一层血雾。 鬼。 数不尽的青白色的鬼魂把木屋团团围了起来,淡淡的血雾中依次亮起点点青色鬼火,风中飘来隐隐的哭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他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浑身僵直,嗓子像被堵了东西似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脸上很快糊满了温热的泪液。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连滚带爬地躲到灌木丛的后面,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去,就见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群魔乱舞。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误入了黄泉路,这里是阴曹地府。 他全身冰凉的像个死人。 或者说其实他早已经死了,这里是死人的世界。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客房那边的一扇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月亮缩在了云层里,庭院里瞬间暗了下来。 安静的夜里,这轻微的一声在麦冬耳边是不亚于平地惊雷的惊天动地。他头皮一紧,心脏跳的像脱缰的野马,甚至都感受到了轻微的疼痛。他搓了搓胳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麦冬好奇且担忧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了走廊上,与离他最近的那个鬼魂只有几阶台阶的距离。他看不清这个人的长相,只能通过大概轮廓判断这是一个男人。 而男人的出现仿佛刺激到了群鬼,一时间哭声大作,震得他脑子眼疼。 眼开众鬼就要向男人逼近,麦冬慌乱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等到要拨号时愣住了。 他要打给谁? 119?110?120? 他们的业务也不包括驱鬼这一项啊! 驱鬼应该……找道士!对,应该找道士!他刚激动几秒,顿时萎了。 ……这里不就是在道观里面吗?! 正当他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就听一声尖利的男声响起:“草民王继中,无故被贼人害死,恳请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然后是众鬼的大合声:“请青天大老爷为我等我等做主!” 麦冬:???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廊上那人清冽的声音飘散在夜色里泛着丝丝凉意:“我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麦冬愣了一下,立刻想起来了——这不是乐景吗? “没有认错。”还是那道尖利的鬼声响起:“我等是游荡在世间的枉死鬼,苦于法力低微无法报仇,因为心中怨气也无法投胎,只能在时间游荡。” “今日仙君您一出门,邪魔逃窜,百鬼退避,就连地府的十世善人都比不上您身上的功德。我们不知您是天上的哪路神仙下凡,只知道您一定是为民做主的好神仙。” “草民有冤,肯请仙君为我等做主啊!” 其余众鬼高呼:“恳请仙君为我等做主啊!” 麦冬懵逼的听着这番话,心中的疑问逆流成河。 青天大老爷?仙君?功德?草民? 这是在拍电视剧吗? 他下意识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摄像机啊。 “……你们是怎么进来这里的?”他听到乐景问:“这里是道观,树立的有结界,按理说你们这些冤魂应该无法进入。” “我们说要申冤,灵虚子掌门就把我们放进来了。”鬼魂感慨:“灵虚子道长是个好人啊。” “……罢了。”麦冬听到乐景叹了口气,声音有点无奈:“你们有什么冤情?” 月亮从乌云里钻了出来,皎洁的月光柔柔地洒在了院子里。青年低头看向廊下众鬼,如玉般的脸庞在月光下好像在发光,给他平淡的表情染上些许肃穆神圣的意味。 一阵风吹过,青年双手负在身后,黑色的道袍衣袖翻飞,衣带飘飘,整个人好像要乘风归去,回到天上。 麦冬的心,突然嘭嘭直跳,他痴痴的看着月光下飘然若仙的青年,不舍离开视线。 无关情爱,这是生物对于美的本能欣赏。 “我叫王继中,要状告邻居王强!他人面兽心,趁我不备杀了我,并哄骗我妻子嫁给他,不仅霸占我家全部财产,还虐待我儿!”壮汉哞哞哭着:“请仙君惩治罪人为我报仇!” “我叫苏剪秋,要状告继父李元!他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他……他在我八岁那年就强jian了我……我被他糟蹋了八年……八年啊……请仙君为我做主,请仙君为我做主。”稚弱女鬼对着乐景的方向不住磕着头:“请仙君为我做主!” “我叫赵卓远,要状告我前男友崔严!他那个卑鄙小人骗了一个女人结婚,怕我说出真相就杀了我。老子八年的青春就这样喂了狗!我恨呐!我好恨呐!” “我叫周琳,要状告我丈夫……” “叔叔我叫王晶晶,我一直很乖,您能帮我问问爸爸,为什么总是要打我吗……” 月光下,可怖阴森的群鬼哭告着阳世之人的种种罪状,句句是化不开的血泪。此情此景如此荒诞离奇,宛如一个黑色幽默。 麦冬怔怔听着,不知不觉便已泪流满面。他突然想起来他少时在一本书里看来的一句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不要直视人心,因为人心比地狱更黑暗。 月光下,青年眉头紧蹙,寒星一般的双眸气势逼人,整个人宛如出鞘的利剑,寒光凛凛,锋芒毕露,势不可挡,要诛尽世间的魑魅魍魉,鬼蜮伎俩。 他伸出手,在麦冬震惊的目光中,一柄铁黑色的长剑缓缓在他手里成型,他轻轻从刀鞘里抽出一截剑刃,刀锋锋利,在月光下闪着凛凛寒光,一股无形的气场随之震荡开来,不绝如缕的鬼哭声顿时一收,群鬼屏息静气,难掩敬畏地仰望台上走廊上的青年。 麦冬只觉心灵一静,在心里潜伏许久的那些阴暗的情绪一扫而空。他怔怔露出一个褪去疲惫的清爽笑容,宛如初生的赤子般安静祥和。 “163个鬼魂,201个罪人,我姑且记下了。”青年合上剑,抱在怀里,独自站在高廊上,冷冷睨着台下众鬼:“如果情况属实,那么我自然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下一刻,众鬼欢呼雀跃:“谢仙君!” “来世我定结草衔环报答仙君的大恩大德!” “多谢恩公,我给我妈托梦,让她给你送锦旗!” 青年沉默着抬头望着梁上明月,眸中清辉与天上玉轮遥遥相应。 …… 麦冬不知道他在灌木丛后面蹲了多久,等到他回房躺进被窝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阵阵钟声。 钟声古朴,深沉,厚重,好像跨越了时光,从千年前的寒山寺飘入他梦中的黑夜。 梦里天地浩大,有一清冷仙人把他护在他身后,一剑斩退千军万马。 从此邪魔诛尽,海晏河清。 江心水悠悠,唯见秋月白。 ※ 乐景握着剑,轻轻推开一扇木门。门内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显然屋主还在熟睡。 和乐景的单人单间不同,这个屋是大通铺,里面睡了七八个人。 乐景的目光在一个个脸孔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人的脸上不动了。 这是一个很平凡的男人。 脸颊发胖,头发微秃,是一个路边随处可见的中年油腻老男人。 他叫李元,是苏剪秋的继父。 世界就是那么巧jian。辱苏剪秋八年,逼的她自杀的继父李元正好是剧组的灯光师。 此时他正睡的香甜,嘴角还露出一抹笑意,好像在做什么美梦。而苏剪秋的尸体沉眠在冰冷的江底,任鱼虾啄食,永远失去了做梦的权利。 他把手悬在李元额头上空,轻念咒语,丝丝缕缕的黑气伴随他真气的引动而向他的口鼻钻去,很快他红润的脸庞就覆上一层淡淡的黑气,脖子一块rou瘤慢慢成型。这rou瘤发黑,形状好像狰狞的人脸。 鬼面疮。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诅咒。 父债子偿,鬼面缠身。然而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是受术者亲近的对象也会得鬼面疮。 鬼面疮以宿主体内的生命力为食,直到宿主被吸尽生命力,凄惨的死去。 而乐景刚刚注入李元体内的就是苏剪秋的怨气。从此李元要背负着苏剪秋的怨气和诅咒凄惨地活着。 这个法术是乐景在小洪荒位面的一本巫术书上看来的,施在李元身上的鬼面疮他做出了改良。 改良版鬼面疮不会传染,也不会祸及亲属,它只会缠着李元,让他生不如死。 如此,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他收回手,悄无声息的走出木屋。门外一个清秀少女对着他盈盈一拜:“多谢仙君。” 乐景停下脚步,冷漠如同阳光下的新雪很快消失不见。他勾唇对少女露出一个温柔笑意:“来生,要投个好人家啊。” “嗯!”少女笑颜如花:“仙君,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