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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么回事。” 前一天晚上,陆阖只是将事情的真相简单地用传讯对师尊说明,并未来得及说得太过详细,现在总算是见了面,才有时间将所有的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沈疆听完之后,沉默良久,才缓缓地叹出一口气,看着竟比方才苍老了许多。 “为师……对不住你们两个啊。” “师尊切莫如此说,”陆阖忙道,“只是那夺舍者太过狡猾,我们才会全中了他的道……徒儿当年学艺不精,才惹出后续这许多祸事来,师尊若将错处揽在身上,岂不是羞煞徒儿了。” 越辰笑了笑:“我说,师尊师兄,你们就别在这里互相争抢责任了,千错万错,都是那夺舍者的错,好在苍天有眼,现在他终于露出了行迹,待着次抓到他,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才能消我心头只恨!” 沈疆微微地笑了起来:“辰儿还是原先的样子……也对,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能抓到罪魁祸首才是最重要的。” 陆阖问道:“那邹家的孩子?” “为师已经将他收入宗门了,”沈疆轻声道,“这孩子身世坎坷,根骨也是一般,但心性很不错,性情坚韧有勇有谋,还不失良善,只要日后好好指引,定能走上正道的。” 陆阖点点头,那夺舍者作孽实在太多,虽然他也是受害者,但对方毕竟是借由他的身份行事,能代为偿还一点的话,他很愿意尽力而为。 正在这时,沈疆面色忽然微微一变,翠色灵力凝聚在指尖上,轻喝到:“什么人!” 话音未落,窗外便是一道黑影闪过,沈疆灵力猛涨,那翠绿色的灵力化成一道长绳破窗而出,直接将来者捆了个结实,沈疆又一摆手,对方便被从敞开的窗子外拉进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陆阖和越辰的脸色同时变了。 “二师弟?” “沈静渊!?” 来者竟然是几年前被逐出师门的沈静渊。 陆阖连忙抬头去看师尊的脸色,沈疆面色完全僵住了,嘴巴闭得死紧,目光不去看被自己捆进来的儿子,下颌上的胡须却已经微微抖动起来。 陆阖暗暗叹了口气,他此时不能动用灵力,连忙示意越辰帮沈静渊把身上束缚的灵力驱散——果然并未受到任何阻碍,师尊只外厉内荏地哼了一声,那翠色的灵力却连象征性地反抗一下都没有便散了。 来人一身玉色衣袍,长发不羁地披散在脑后,面如冠玉,眼若桃花,面上自带了三分薄嗔四分风流,此时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却还是笑嘻嘻的,半点没有出丑的自觉。 “哎呀,好久没见,大家还是这么精神呐。” 陆阖有些尴尬地开口:“沈师弟……” “哎,谁叫你说话了,在下可早被逐出师门了,攀不起您这归元宗的首座大师兄呐。” 沈静渊桃花眼一眯,眼中已带了两簇寒气,眼神像小勾子一样朝陆阖勾过去,一脸的冷漠:“天可怜见,小师弟还能有沉冤得雪的一天,陆阖,谁给你的胆子,还敢厚着脸皮坐在这里说话!” 陆阖哽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沈静渊还不知此中发生何事,再加上夺舍者这些年一直在派人追杀这位昔日的师弟,全靠对方机警,才没被他害死,此时能这样跟他说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可他不在意沈静渊的态度,却有人在意得紧。 越辰拍案而起:“姓沈的,怎么说话呢!” 沈静渊讶异地看了越辰一眼:“了不得,你还帮他说话?我说你不是真傻吧,当年的屎盆子怎么扣在你头上的,你就一点儿都没察觉出来?” 说着还愤愤地剜了一旁的沈疆一眼,用在场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嘟囔了一句:“老糊涂教出来的小糊涂。” 陆阖:“……” 他是在哭笑不得,眼看着两个师弟又要像小时候那样因为沟通不畅而撕起来,连忙再一次扮演那个早已熟悉的和事佬的角色:“行了,都少说两句,静渊,你先坐下来,这里面事情很复……” “谁要跟你说话了!越辰,你莫不是还当他是当年那个大师兄吗!” “你有没有脑子啊沈静渊!” 陆阖无奈扶额,顺手拿起桌上的小点心,一左一右塞进两张嘴里:“安静。” 两人竟都是条件反射地张嘴,越辰也就罢了,意识没能跟上行动的沈静渊在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后,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一口点心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险些卡在嗓子眼上背过气去。 陆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自从儿子进来以后就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的师尊,突然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困在三只难伺候的猫祖宗中间的铲屎官,这一个两个的,哪个都不让人省心。 趁着两个炮仗现在嘴里塞着东西没法说话,他这才有空把今天已经重复过两次的真相对沈静渊说出来。 对方一开始还满脸“我不要听不要听”的态度,结果听到后来眼睛越来越大,待艰难地把那一块糕点咽下去之后,已经俨然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态度:“这贼子欺人太甚,若抓到他,不将他千刀万剐,我就不姓沈!” 听到这熟悉的“惩罚措施”,陆阖实在是无奈,他喝了口茶,无语道:“你都不怀疑一下的吗?” 沈静渊哈哈一笑:“有什么好怀疑的,师兄讲的,正是我这些年怀疑之事,如今总算是证实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