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不是，我一直在想你刚才出现在我面前，那种感觉。”方晓挣扎着说出这句话来。 “啊？” “光芒万丈，像是救世主一样。”方晓用了很直接的形容词，“那样无所畏惧，好像无所不能。” “没有没有。”被从前踩着自己的死对头这样夸奖，程晓雪觉得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最后你不是也是挺身而出，帮我把浩子撞开了吗？” 不过，其实她很能理解方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当时方晓已经被架在那里，要扒掉衣服，她整个人是非常绝望的，而程晓雪突然出现，在她眼中自然自带光环。 “要说谢谢的是我，我应该对你千恩万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不及时出现的话，我不知道我……”方晓的声音低下去，“也许会和那个女生一样吧，学生会副主席。” “其实没有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我们班的班长。”程晓雪简简单单一句话。 “是的，你是我们班的班长，是我们班唯一的班长。”方晓突然说道，“程晓雪，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对我以前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报答，也不知道该怎样弥补。” “不需要报答和弥补啊，我都说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自愿做的。”程晓雪微笑着说道，“你只要继续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能给我们班少添一些麻烦。” 最后一句还是有必要提醒的，做人要低调，否则会招来什么样的威胁和危险，真的难说。 “不会添麻烦的，这一个月大概我被猪油蒙了心吧，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方晓的声音依旧很轻，不过却听得出一种坚定。 “哦，还有，千万不要为今天的事情影响，他们的险恶心思没有得逞。”程晓雪又说道，“不要消沉忧郁，要保持积极乐观。” “我会的。”方晓用力的点头，“我还是会和你竞争，但是我希望是良性的，我会分得清主次，我也会向你学习，学习你的勇气和智慧。” 被方晓这样夸赞，程晓雪是真心不好意思，不过这一场架却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了非常微妙的变化。 没有了之前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感觉，是一种平和的，甚至有一丝莫名的默契在里面。 方晓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似乎很明确她以后该怎么样学习生活，不在迷茫和难受，说出来了，放佛是一种对自己的承诺。 一路说着，几人就到了陆煊赞不绝口的那家火锅店，叫好望角火锅店，生意还挺好的，这十一点多钟了，几乎人满为患。 “老板，六个人。”陆煊和老板似乎很熟，招呼了一声。 坐下之后，几个男生还在讨论着关于刚刚打架的问题，尤其是谢子昂，一直高谈阔论，滔滔不绝。 “……那个厉害呀，我这么一转身一回头。”谢子昂简直是连比带划的说道，“完美的身法，感觉我就是个武林高手。” “那是你不知道，陈泉在后面帮你摔了两个人出去，不然你直接就被人敲到地上了。”陆煊笑着说，“哦，还有你刚才那个回身的时候，姜璞可是帮你挡了一个凳子，看人家的手都划伤了。” “陈泉和姜璞是我的好兄弟嘛。” “陆老师也很厉害呀，我们手忙脚乱的时候，都是陆老师替我们扛。”陈泉说道，目光落到了刚才没有参与讨论的程晓雪的身上，“当然，最厉害的还是我们班长。” “对啊，比小时候还要厉害呀。”姜璞也跟着说道。 “因为身处在育英中学总觉得不太太平，所以最近是练了一点自由搏击，稍微有点感悟吧。”程晓雪得意洋洋的笑，“后来我身处危险的时候，方晓也帮忙了，帮我缠住了一个人。” 程晓雪主动提起方晓，大家的目光才落到了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方晓身上。 和程晓雪一番谈话之后，方晓虽然还是像刚才一样话不多，但是至少不是那种沉闷迷茫的，而是坚定平和的了。 “你们是来救我的，我才是那个累赘，什么也做不了。”方晓轻声说道，然后站起来端起了茶杯，“陆老师，还有你们几位，从前我做了很多很傻的事情，希望你们原谅，也谢谢你们今天不顾一切的来救我，以茶代酒，谢谢！” “哎呀，不说这些，都打过架了，大家都是好兄弟。”谢子昂的心胸是最为豁达的，笑嘻嘻的说道。 陈泉和姜璞其实和方晓也没有什么直接矛盾，都是笑了笑，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程晓雪也拿起杯子做了一个手势，没有再说别的话了，露出了一个微笑，稍微喝了一点茶水，回敬方晓。 看到同学们都表现出了很团结的一面，而且程晓雪和方晓又化干戈为玉帛，方晓更是一副顿悟的样子，陆煊其实感到很欣慰的。 他最希望的就是班上团结一致，也希望他自己能和班上的同学相处好，大家既能有严肃正经的一面，也能嘻嘻哈哈的笑到一团，更重要的是彼此之间是绝对信任。 在废工厂的仓库一战之后，陆煊觉得自己找到了这样的感觉，不对，是找回了曾经的感觉，做一个优秀的好的班主任的感觉。 第四百六十章 警察局有请 当然今天最为欣慰的就是程晓雪了，即便她肚子还有点隐隐作痛，而手臂上的刀口有点火辣辣的，回去少不了还要接受酒精的刺激。 但她觉得今天是最完美的一天。 陆煊因为这件事情是有所改变，不对，是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整个状态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了。 至于方晓，她们两人虽然不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总算是不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她不知道方晓对她的感激到底有几分，但是她知道她不需要防备着她了。 最为关键的是皮东的问题暂时解决，石头、浩子没有皮东的指令，暂时是不成气候的，她不用再担心家里面的人受到他们的威胁。 和那些社会青年关系紧密、融入一体的是皮东，浩子和石头，只是跟着他混而已，小混混和黑社会是不同的概念，这些小混混，程晓雪可以应付。 等他们吃完这顿火锅，回到家都十二点多钟了，不过程晓雪提前就给徐芳打了招呼，说今天学校有事情，让她和徐玲早睡觉。 客厅是给她留了灯，程晓雪悄悄地洗了澡，把自己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才回到床上躺下。 疲惫而紧张的一天结束，程晓雪今晚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天一早，还是六点过一点，程晓雪就下楼和许书凡做自由搏击的训练。 “你的胳膊怎么了？怎么有刀伤？”许书凡的眼睛多尖啊，一下子就看到了程晓雪身上带伤，“还有你的嘴角有点破皮，膝盖怎么了？擦伤？手臂这里为什么青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昨天感觉没有什么，今天才发现，一场群架真是打得伤痕累累。 “嗯，昨天我……”程晓雪在心中想着说辞，最后想了想，说一个谎话要用一百个个谎话去圆，许书凡又不是傻子，她还是讲实话的好。 所以，程晓雪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告诉许书凡，尽量省略了她单枪匹马的惊险缓解，还有皮东的部分也省略了一些。 许书凡显得有些生气，虽然他不说，但是程晓雪知道他在气什么，他是气她自己去面临这样的危险，没有告诉他，没有让他帮忙。 不过在程晓雪说完之后，许书凡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以后你记得告诉我，我可以帮忙。”许书凡只有这样一句话。 他是真心觉得很无力，而且有点难过，程晓雪现在是会告诉他很多事情，但是在真正面对这样危险的时候，他希望他在程晓雪的身边的。 当然他没有办法去这样要求程晓雪，因为程晓雪会告诉他，有学校的老师，有同学，还有已经联络好的警察局，她很安全，没有生命危险。 但这伤痕累累的模样，着实让他心疼，可他不能表现出这样的心疼，他不想她疏远他。 无奈的叹气，是许书凡唯一的表达。 “我只是……”看到许书凡这样的表情，程晓雪莫名觉得很自责，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没有什么。”许书凡努力打起精神，“好好练习。” “这一次真的是涉及育英中学的事情，又有班上的同学在，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你。”程晓雪再次解释，“我们班的同学出手算是紧急避险，如果你也出来，会给你带来麻烦，我知道你不怕麻烦，可是我不想你有麻烦！” 许书凡点点头，他明白程晓雪的意思，他也清楚程晓雪说得对，可是他就是想在危险的时候在她身边啊。 只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想法。 “下次有这样事情的时候，我保证告诉你好不好，师傅？你笑一个吧。”程晓雪努力想让许书凡高兴起来。 “你还想有下一次？”许书凡露出了微笑，“加紧训练，看你这惹事的体质，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比初中更加变本加厉了。” “那不是仗着有师傅教我的自由搏击吗！”程晓雪嘴甜的说道。 许书凡没有再和程晓雪计较太多，也没有再强调什么，脸上是露出了惯常的温和的笑容，耐心的指导着程晓雪的动作，只是他的眼底藏着几分失落。 程晓雪也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让许书凡高兴一些，她能做能说的只有这样多了，再过于的行为她不敢去触碰，她怕过界，怕让他有希望。 今天结束自由搏击的训练比平时要早一点，因为程晓雪想早点到学校，昨晚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她想知道今天学校是不是已经开始有所反应。 七点过五分，程晓雪就到了学校，班上的同学似乎还有到得更早的，不过看大家一派风平浪静的样子，似乎昨天的事还没有传播发酵。 不过，在早自习开始之前，陆煊便来找了程晓雪，说是警察局的召唤。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昨天晚上时间比较晚了，又有刘文涛的担保，所以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些问题，把他们几个先放回来。 但涉及这么多人的案子，性质又比较特殊，情节也十分恶劣，牵连甚广，肯定要反复审讯。 与程晓雪一同被叫去的，当然还有参与了昨天事件的谢子昂，陈泉和姜璞，陆煊也在其列。 谢子昂来得比较晚，看上去睡眼惺忪，他的心很大，昨天的事情似乎没有对他的睡眠造成什么影响，该说笑说笑，该吃吃，该睡睡。 姜璞和陈泉这样的乖乖孩子，则是担心一些，看上去都睡得不是特别好，精神头没有谢子昂这样充足。 至于陆煊，程晓雪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的时间，竟然真的把他有些半长不短又十分凌乱的发型修正了，变得整整齐齐，清清爽爽。 露出了浓眉大眼，看上去是个英俊帅气年轻有为的老师了。 这一番形象被谢子昂大大的夸赞了一番，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说笑，对于要去警察局接受审讯的事情，一点不担心的模样。 “今天一早就叫我们去警察局吗？”姜璞询问道，“我们应当怎么回答？” 第四百六十一章 你觉得怎么处置 “当然是如实说。”程晓雪说道，“不用担心的，我们是正当防卫、紧急避险，是在同学遭遇危险的时候，见义勇为的好学生。” “是的，我们是正义的一方。”陆煊也点头。 “这种话我最会说了，放心吧，有我在，你们只用附和我就行了。”谢子昂是个能言善辩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班长我懂你，我知道你的意思。” 真懂还是假懂？程晓雪还不好说，不过谢子昂肯定是不会吃亏的人，虽然是一口不太地道的光谱，但舌灿莲花的样子一点不差。 当他们到警察局的时候，刘文涛也在，她看上去是一夜未眠的样子，不过还十分精神，整个人也是整齐的，妆容也补过了，气场在。 “我在会议室，一直在开会，一直在争取。”知道陆煊等人来了，刘文涛是从会议室出来，给他们简单的交代，“这些人是不会跑掉的，至于要不要整顿育英中学学校周围的情况，还需要继续努力。” “至少把学校的问题暂时解决了。”陆煊脸上是笑容，“我就不信，这么大力度的收拾之后，学校还有学生一窝一窝的敢不遵守校规，敢乱来。” “一中的校长和书记都来了，还有相关部门的领导都在，这一次是我发言的好机会。”刘文涛是绝对能抓住机会的人，所以把自己收拾得这样整齐，即便彻夜未眠，“待会我会尽量把事情说得大些，强调周围环境的影响。” “嗯，不急，步步为营。”程晓雪轻轻点头，“我们得去接受审讯了，刘书记，你那边已经跟警察局的人……” “不用担心，已经说好了，这点人脉我还是有的。”刘文涛让程晓雪等人放宽心，不过，顿了顿却又说道，“晓雪，关于你牵扯出来的那件谋杀未遂的事件，可能会被单独问话。” “好啊。”程晓雪完全有心理准备。 “等你们全部都问完话之后，有媒体记者要采访你们。”刘文涛又说了一句，说到此处的时候，她眨巴着眼睛很轻松，“我已经和他们打好招呼了，是你们见义勇为，帮助被小混混绑走的同学。” 一句见义勇为，将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他们当然对外不会宣称是为了抓住这些人，故意设下的圈套，顺藤摸瓜，早就埋伏好了。 肯定会把这件事情形容成一件偶然事件，程晓雪很庆幸自己只让这几个信得过的人参加，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要上电视了吗？”谢子昂有点高兴，“还有报纸是不是？” “冷静点，摆出一个见义勇为的同学该有的状态。”陆煊说道，“一定不要这么兴奋，否则别人哪里看你像是见义勇为去救人的，倒像是冲着打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