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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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叫人猝不及防,文安王想反应都来不及。 突然间一声低呼,文安王惊而回头,发现是王妃不知何时来到,正把这一幕看了个正着。 “王兄先前不是问我去哪儿吗,”赵宗冕回头看他:“我要奉旨进京。” 赵宗冕说着迈步出门,吴王妃叫道:“王爷!”伸手要去拉他,赵宗冕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抬手一拂将她推开。 王妃踉跄后退,多亏文安王从旁及时扶住。 作者有话要说: 瘦瘦的三更君差点在路上绊倒,么么哒,让大家久等了o(╥﹏╥)o 第68章 0710一更 吴妃回头, 正对上文安王担忧的眼神,他叹了口气道:“别担心, 他只是正在气头上。” 王妃的目光从文安王面上转到里间倒地的王琴儿。 文安王也随着回头看了眼:“留着也是祸害, 杀了也罢了,免得叫人家猜疑我们问出了什么……不过, 看样子这趟京城之行一定不会安稳了。” 王妃叹道:“王爷最近举止反常, 我着实没想到, 一个林侧妃对他会有这样大的影响。当初没了瑛姬,也照样跟无事发生一般。” 文安王道:“不打紧, 林西闲对他而言毕竟是特别的, 不过这一段终究会过去,男人嘛。”文安王说到这里, 突然说道:“我听说以前侧妃遇刺,陆知州的小姐表现不俗?” 王妃点头:“陆尔思也算是有胆有谋了, 看不出她那样一个丫头,居然能临危不惧。” “听来倒是有些像是林妃,”文安王笑笑,“你总该知道, 当初宗冕对林妃一见钟情, 就是因为她的‘临危不惧。’” 王妃的表情有些复杂。 文安王却又问道:“宗冕对陆姑娘的印象怎么样?” 王妃一愣,忖度着回答:“其实王爷……自然是喜欢这种美人的。不过陆康身份不一样,所以……” 文安王若有所思道:“身份不是问题, 好了,这件事我会安排的。让他们陪着王妃回去吧。” 很快, 雁北的百姓们都知道了镇北王要领旨上京,而且雁北军要交给陆康知州统领。 百姓们也不是蠢笨不懂的,很快都在传说是皇上忌惮镇北王的兵权,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削弱他的势力。 甚至有流言说镇北王这一次去京城,能不能再回雁北,却也是一个“吉凶难测”了。 而知州陆康虽然接了旨意,但心中却极为恐惧。 之前有人因镇北王内宅的事而弹劾,陆康便担心镇北王会以为是他所为,如今更生出这种事,他岂不是成了赵宗冕头一号死敌? 所以陆知州暗中也是惴惴不安。 启程的前一夜,赵宗冕抱了一坛子酒,在真珠院里喝的大醉,才给文安王指挥着人扶着回到了卧房里。 “就算是铁打的,你这样喝下去,身子也是会垮的。”赵宗栩皱着眉责备。 赵宗冕躺在榻上,摊开四肢笑道:“死不了,我还得留着命去跟那老家伙斗呢。” 文安王喝道:“你醉了,赶紧睡吧。”见内侍们慌里慌张地想给他脱靴,偏偏他很不安生地晃来晃去。赵宗栩上前捉住他的脚:“别动!” 亲自动手给他把靴子脱了下来。赵宗冕昂头看了一眼:“王兄,你对我可真不赖,自古以来我只听说过高力士给李太白脱靴,如今却有王兄给我脱靴。” 文安王一愣,继而笑道:“果然喝醉了胡嚼,我好心好意的,你却当我是太监?” 赵宗冕突然坐起身来,一把揽住文安王的肩膀,他深深呼吸,又长吁了口气。浓烈的酒气几乎把文安王整个熏的醉死过去,忙捂着嘴道:“别胡闹!” 内侍们见两个王爷如此,忙都退了下去。 赵宗冕笑了笑,才说道:“王兄,你想不想……要那个东西。” 文安王道:“又开始瞎说,什么东西?” 赵宗冕抬手往东南指了指:“就是那个老家伙舍不得的东西。王兄,你想不想要?” 文安王震惊地看他。赵宗冕笑道:“你瞧,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已经知道了,可见你心里也惦记着。” 文安王喝道:“宗冕。” 赵宗冕松开他,重又躺倒:“我想过了,你退一步人家只能更进一步,不管是老子也好,儿子只怕更狠,现在还没爬上去呢,就百般地想着算计我。将来还了得?” 文安王道:“你自说自话吧,我不管你了,也管不了,我走了。” 赵宗冕歪头看他:“王兄,如果是你坐了那个位子,会不会也明里暗里想要我的命?” “你还说你还说,你是嫌你的命长还是我的命长!”文安王气的重又走回来,揪住赵宗冕道:“我不想要,也要不起,你也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许生事知道没有?” “我还不够老实?”赵宗冕又呼了口气,“当年在京城里,王妃有了身孕,怎么去一趟宫里出来,就突然小产了呢,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又用这招,我……实在是受够了。” 文安王默默地看着赵宗冕:“你如今醉了,等你醒了再说罢,我去叫人来伺候你。” 赵宗冕斜睨他一眼,翻了个身:“是啊我醉了,我也累了。” 文安王去后不多久,房门又给轻轻地推开。 赵宗冕正醉得昏睡中,只嗅到一股淡雅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袭来。 朦胧中有一只极为柔软的手在他肩上轻轻地一探。 赵宗冕一个激灵,猛然睁开双眼:“小闲!”他的反应极为迅速,一转身将来人抱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 话没说完,烛光下看清身下之人的容貌,赵宗冕猛地怔住。 “是你?”他猛地松手,声音也突然暗哑下来。 陆尔思给他突然似擒拿猎物似的捉住,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力气毕竟非同一般,勒的她的身体隐隐作痛,但给他这样近似粗暴地抱着,偏偏有一种极踏实的感觉。 知道赵宗冕先前把自己误认了林西闲,陆尔思眼中掠过一丝慌乱,现在却又迅速镇定下来。 “殿下,是妾身。”她温声回答。 “你、怎么在这里,”赵宗冕很不悦地拧眉,“出去!” 陆尔思缓缓起身,却并没有动。 赵宗冕道:“我不管是谁叫你来的,赶紧走。” 沉默片刻,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陆尔思道:“并没有人叫我来,是妾身自己要来的。” 赵宗冕冷笑:“堂堂的官家小姐,也学青楼妓子的作风,谁叫你的?” 陆尔思的脸微微一红。 陆尔思出身高贵,气质犹如空谷幽兰般高雅,容貌更是一等一的绝色,甚至在某些言行举止方面,有些类似林西闲。 “殿下,真的不喜欢妾身吗?”她的外衫已经褪去,只留下一件雪色的肚兜,暗影里,细腻无瑕的肌肤像是有珠光流溢。 赵宗冕道:“我最近还真的不喜欢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陆尔思道:“如果殿下怀疑我另有居心,大可不必。殿下大概不知道,我从五年前来雁北第一次看到殿下,就已经倾心于您,明日您就要上京了,我自知无法跟随,就算只有一夕之欢,我也……” 赵宗冕皱眉:“你是疯了?自己这么糟蹋自己?” 陆尔思低头轻声道:“我只是心甘情愿的,只求殿下怜惜。”她温声静气,垂首默然的样子,又让赵宗冕想起了那个人。 他情不自禁地喉头一动。 陆尔思缓缓挨到他身边:“我实在不忍看殿下如此痛苦……” 暖玉温香近在咫尺,赵宗冕却猛地抬手,陆尔思猝不及防,直直地跌了下榻。 “殿下!”她回头。 赵宗冕并不做声,只翻身躺倒。 陆尔思眼中含泪,这个人她暗暗地迷恋了数年,但他身边的女人虽然多,偏偏她不能做其中的一个。 他看似风流多情,实则这样薄情绝情。 “是因为侧妃?殿下对侧妃是真心的?”陆尔思问,泪悄然无声地滑落,她有些不甘心。 赵宗冕不答。 陆尔思抬手擦了擦泪,站起身来,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道:“那天在我们府里,如果换了王妃被挟持,殿下也会不惜自残相救吗?” 赵宗冕还真的想了想:“不会。” 然后他说:“你走吧,不要在这里自作聪明,本王的确喜欢过林西闲,但也就那么回事罢了,等回了京城,自然还有更好的美人等着,只怕再过一阵子,本王连林西闲到底是谁都忘了。” *** 已经入冬,但古镇的冬日,却别有一番滋味。 这天日色很好,也没有风,照的整座镇子暖洋洋的,仿佛春天提前到来。 一只猫不知从哪里跑了来,趴在墙头上伸长了身子睡懒觉。 西闲叫阿芷放了个摇篮在廊下,把泰儿抱了出去,让他晒晒冬日的太阳。 泰儿在襁褓里,左顾右盼地打量了会儿,大概是阳光正好,慢慢地有些朦胧之意。 正在此刻,隔壁传来三两声琴音,响了会儿又停下来,毫无规律。 相处了这两个月,西闲也有些摸清了尹西园的脾性,这琴音乱弹的时候,就是西园先生在寻思他的戏的时候,这会儿是绝不能去打扰他的。 倒是那只猫,歪头往那边瞧了眼。 西闲见泰儿睁大了眼睛,怕他哭叫,便轻抚他的小脸,低低哼着曲子安抚。 泰儿转过头,望着她便笑。 望着小孩子这样可爱的笑容,西闲的心也像是融化了,她注视着泰儿的脸,觉着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上一辈子也不会觉着厌倦。 假如这会儿还留在王府里,又哪里能够有这样静谧美好的时光。 如此过了一刻钟,泰儿安安稳稳睡着了。 身后却传来细微的响动。 西闲回头看时,却见原本趴在墙头的那只猫躬身站起,伸了个懒腰,爪子抓着瓦片,发出了碎响。可让西闲意外的,是在猫的旁边还趴着一个人。 尹西园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两只胳膊叠在墙头上,这会儿大概是因为讨厌那只猫弄出响动,就挥手想把它赶走。 那只猫却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不避不让地踩着西园的手臂,倨傲地离开了。 尹西园扭头,满脸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