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现场一片静默，随即有个人朝他吼道：“那小孩，你给我下来，我有话问你。” 凌霄拿着棍子，定睛一看。满腔的防备完全不知道该放哪里，下面的情况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下面空地上，站着五六个高大的汉子，上半身赤裸，下半身围着兽皮裙，裸露出来的上半身同样有着图纹，但形状却不是大蛇，而是一头猛虎的标志，也就是说，那不是有蛇部落的人。 而白，则是乖巧的站在那些高大汉子中间，看起来很是温顺。 那些人不是有蛇部落的人，没有攻击的意图，而白看起来也很安全，但凌霄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而是站在上面，说道：“我家大人不在，你先说你们是谁，否则我不会下来。” 也不知道那些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白那么温顺。 “大人？”说话的那中年男子疑惑的说了声，随后大声喊道：“你是奴隶？你家大人让我们过来这里交易兽骨，你去把兽骨拿出来，我们把盐给你。” 盐？兽骨？ 凌霄想到山洞里那些用来交易盐的兽骨，这件事应该只有他和白獠知道的，难道这几个汉子真是白獠叫来的？那白獠在哪儿？以白獠的脾性，是绝对不可能让陌生人到他这里来的。 “你把证据拿出来，证明你是我家大人派来的！”凌霄没回答他是奴隶的问题，总有一天他会把奴隶这个身份去掉。 他再次开口要证据，不能怪他多疑，在这个世界行走，除了熟悉的人，一个人都不能信任，因为一个不小心，转身可能就会被人打晕杀掉吃rou。 凌霄的坚持让那男人沉默了下，但接着也笑了出来，赞赏的看了眼凌霄，虽然那小孩是个奴隶，但也没有胆小畏惧的感觉。男人爽朗一笑，招了招手，一个男人拿了一小张兽皮上来，白跟着那兽皮嗅闻，凌霄一看，那兽皮看着很眼熟。 “这是你家大人的兽皮，这就是证据。” 兽皮像是用蛮力撕下来的，上面没有血迹，也就是说，这兽皮很有可能是白獠自己撕下来的。凌霄想着，也观察者白的表情，白看起来很平和，没有攻击的迹象，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白没有攻击这群人的原因。那这兽皮是白獠主动给他们的几率更大了。 凌霄将信将疑，想着小心一点把兽骨给这些人，然后再小心的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离开，这样应该会比较好。正在凌霄即将下来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风尘仆仆的从山峰外面进来。 白獠回来了。 白獠看了一看巨石上的凌霄，又看了看站在空地上的那些壮汉，走到和凌霄说过话的那人面前，两人交流了一会儿。白獠就转身，一下跳上了半空中的山洞，再过了会儿抱着一大捆兽骨下来了。 白獠把兽骨交给那个男人，那男人仔细看了看兽骨，似乎在挑剔兽骨的品质好坏，接着就从后面的男人手里接过了一个用兽皮封得严严实实的巴掌大的石碗。 凌霄站在巨石上，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石碗里的东西应该就是盐，他们真的在交易，那个男人也没撒谎。 两拨人很快就交易完了，等凌霄从巨石上跳下来赶过去，那几个壮汉转身就走了。凌霄站在白獠的身边，看着那些人的背影，问白獠，“大人，那几个人不是有蛇部落的战士，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凌霄等着白獠回答呢，结果等了半天白獠都没说话。等那些壮汉的背影彻底消失了，凌霄回头一看，就看见白獠坐在烤堆旁，手里抱着那一罐盐，脸很臭！ 凌霄眼睛一亮，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了啊。 他连忙跑到藏兽皮袋的那里，把专门找的作料给白獠看，讨好的说道：“大人，这是我在草原里专门找到植物，这些植物全是可以调味的，有了这些植物，以后我给你烤的rou，做的饭会更好吃。” 白獠脸色未变，八风不动。 凌霄再接再厉，“而且这些植物我还能摸索着栽种，要是栽的多了，以后我们还能在‘开集’的时候进行交易。” 白獠终于撩了下眼皮，淡淡的盯了眼凌霄，说道：“打猎的时候认识的，不仅是我认识，白也认识。” 凌霄不说话，做聆听状。 “他们是狂风草原东面的驯兽部落，之前我和白某次打猎的时候，和他们遇上了。其他他们之中有个战士的驯兽是阿麽之前生过的一只崽子，我们就认出来了，后来，就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们部落还行。” 居然是这样吗？凌霄想到，又想到了什么，惊讶道：“白还有兄弟姐妹活着吗？” “当然。”白獠奇怪的看了眼凌霄，“阿麽在生白之前生了三四窝崽子，全部活了，一共有十二只老虎还活着呢，在驯兽部落，都有好几只。” 听白獠一讲，凌霄才发现自己想左了。白獠是说过白的那一窝崽子只活了它一只，但一头老虎，一生不可能只生一窝崽子，也就是说，在白之前，那头老虎可能就已经生育过好几窝老虎了。 从白獠的叙述来看，他和那个驯兽部落的人相处得应该还可以的。凌霄略微放心，看到白獠手里抱着的石碗，想到白獠之前说过那些兽骨是在‘开集’的时候才会交易，就想问白獠怎么这个时候就和驯兽部落的交易。 他正要问，已经走了的驯兽部落的人又回来了，还是和凌霄说过话的那个壮汉。 “白獠，山说了，要是你要参加‘开集’，那就后天出发，到我们部落来，然后一起去‘开集’地点，进行交易。” 第30章 后来相处得多了, 凌霄才知道那个壮汉有个和体型完全不同的名字, 叫草, 据说是小时候他身体很不好，他阿帕专门找大巫取的一个名字, 草遍地就是, 活的好，就有了这个名字。 白獠见着草去而复返，就起身往他那边去了。 “草，‘开集’的时间这次确定下来了？是哪天？”白獠皱着两道眉，问道。 草摸了摸下巴, 一脸凝重, “嗯, 确定下来了。部落里得到了消息, 三天后就‘开集’了。不过这次你要参加‘开集’, 在那里遇到了有蛇部落的你打算怎么办？你从有蛇部落跑出来, 才一天的功夫，这狂风草原周围的部落都知道了你叛逃了部落。这次‘开集’，参加的都是周围的部落, 你要是去了, 可能不太好。” “今天出去没遇到有蛇部落的人, 我还想着逮到他们揍一顿，要是那几天他们敢来找我的麻烦, 来一个我杀一个！”白獠把手里的石斧狠狠砸在地上, 激起一片雾蒙蒙的尘土, 他咧开嘴，白森森的牙齿露出来，“至于其他部落的人，我看谁敢来管！” 白獠的强悍不只是在有蛇部落出名，在其他部落也一样，狂风草原这一片的大小型部落，全部都知道白獠的凶狠。 看白獠不在意，草只能点头，“行，这样那你就来吧。明天你先到我们部落，和我们一起过去‘开集’的地方。” “等等，我还要带个人。”白獠打断草的话，指了指那边的凌霄。 “行，那你把你的奴隶也带上。”草看了眼那边的凌霄，“只是你得看好你的奴隶，你不怕有蛇部落的人，你的那个奴隶可能不行。长得又瘦又小，到时候逃跑都不行。” 草说得郑重，白獠却突然笑了，笑得草一脸莫名其妙。 他的奴隶虽然长得瘦小，胆子可不小，下手也不轻。 “算了，我也不管了，你小心点别让他被人抓了吃了。还有，你换盐就是为了这个奴隶是不是？没盐吃，也难怪长得不壮。” 就是他们战士没盐的时候，如果不去喝动物里的血补充盐分，那么战斗的时候也浑身没力，打猎都不行。白獠的那奴隶那么瘦小，还是奴隶，部落里肯定不会为了他换取珍贵的盐的。 白獠却没回答，而是继续笑。 草更加莫名其妙，问白獠为什么笑，白獠也不回答，最后草没办法，只得和白獠确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这才走了。 凌霄只看得到白獠和草在那边嘀嘀咕咕的，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得凌霄莫名其妙的。等白獠回来，凌霄立刻把手里的烤rou插地上，凑白獠身边去了，刚才白獠和草聊天，他就去拿了一块rou过来烤着。 “大人，刚才你和那位大人在说什么？”凌霄问道。 其实这事一个奴隶是没有资格说的，但白獠看了眼凌霄，却没瞒着。而是说道：“明天我们就出发去驯兽部落，然后一起参加‘开集’交易。” “开集？”凌霄一惊，“明天开集就开始吗？” 白獠轻轻摇头，把刚才他和草的计划说了。凌霄也明白了，草和山担心白獠一个人去参加‘开集’，到了那里被有蛇部落的人欺负。其他部落的人被有蛇部落的人故意传播白獠叛逃部落，对白獠的感官不好，但驯兽部落的人和白獠熟悉，且他们部落里还有几头老虎，因此，他们很了解白獠和有蛇部落的恩怨，对白獠很是相信。 凌霄听了，连连点头，“计划很好，这样一来，有蛇部落的人想袭击我们，也得掂量掂量。” 同时，通过和白獠聊天，凌霄也知道了狂风草原大小部落的大概分布和权势力量。 狂风草原这一片一共有四个大型部落，小型部落没有计算，零零总总加起来，在‘开集’上出现的，大概有十来个，大型部落人数至少在五百人以上，就算人数少，战斗力也会堪比五百人。小型部落的人数则是比较少，大多数只有百十来人。 他们逃出来的那个有蛇部落，就是有六百来人。 四个大型部落，分别是：处于东方的有蛇部落，居于有蛇山，东北偏东的驯兽部落，占领了兽神山，还有两个部落在东南方向，大河部落和大海部落，那两个部落挨得比较近，两个部落守望相助，占领海河山，还拥有一小片海，盐就得和他们部落进行交换。 至于西方和西北方，则是没有部落，可能有，但他们不知道。 那边就是荒牛山谷的方向，据说在距离荒牛山谷十个白夜的地方，有一座山，叫做神山，神山特别高，高耸入云。传说神灵就住在上面，大巫他们祈求的时候，就是向那里的神灵进行祈求。 也有人说那座山不叫神山，而是一座无名山。至于神灵，则是住在山后面的更大的地方。碧峰大陆太大，狂风草原太小，但对很多人来说，他们在狂风草原长大，也在狂风草原上死亡。 这些部落都依靠狂风草原生存，狂风草原的尽头他们不知道是哪儿，而这边接壤的则是连绵的山体，山体之后是什么，他们同样也不知道。 “你们就从来没想过去狂风草原的尽头看看吗？”凌霄有点想不明白，尤其是那边的传说还带着有神灵，这可是一个能亲自‘亲近’神灵的机会啊，“比如大巫？他们就没想过去拜神？” 白獠盯了眼凌霄，看得凌霄莫名其妙，“你是不是蠢啊。” 凌霄：“你说什么？” “根本就没有神，那是大巫他们想出来的谎言！”白獠不屑的说道，“如果狂风草原的尽头就是一座山，在山的那边肯定也是山，如果没有山，那么就是草原，或者一条河，或者是大海，根本不可能有神灵。” 凌霄：“……” 白獠说完了，发现凌霄没反应，有些不满，“喂，说话啊，还是说你相信有神灵？” 不！不！不！我是不相信有神灵的，毕竟我是唯物主义者，相信科学的三好青年。这个世界上要是真的有神灵，神灵也不可能是住在山里的，而是住在他们头上，天上！不然那神灵得多村啊。 凌霄是不相信神灵的，但他的穿越却很神奇，因此，凌霄不会光明正大的否认神灵的存在，他不相信，但他敬畏。很矛盾，却不得不这样做。 不过，白獠还挺聪明啊，居然还知道山的那边还是山，山的那边是草原，是海，是河，绝对不会是神灵。 “大人啊，你怎么这么确定那边没有神灵？”凌霄笑着问道。 白獠瞥了眼凌霄，说道：“这还用问么？你看见我们用的打火器了没有，这东西，狂风草原以前根本就没有。他们也想不出来，之前狞还没有死的时候，就和我讲过，这东西，是一个叫做从远方来的‘城’的战士带来的，还带来了制作的办法。有了‘城’那个战士，我们才会制作这个打火器。但是，这之后‘城’却消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 “狂风草原就这么大一点，‘城’那么有本事，肯定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知道他。我猜测，他就是从神山那边过来的。既然神山那边有人，那么他们肯定也和我们一样，有部落，有领地。所以，那边绝对不可能是神灵住的地方。”白獠越是说着，就越发的鄙视凌霄，觉得他的这个小奴隶也太蠢了，居然真的相信有神灵，“还有，我们这里是狂风草原，但这大陆又叫碧峰大陆，其他地方肯定还有更多的草原，那神灵就可以在任何地方，你说神灵能和人住在一起吗？” 不能，神灵就得是高高在上的。 凌霄被白獠鄙视的盯着，然后生生收下了自己是个蠢货这个设定。 没办法，他总不能说地球是圆的，而你们的这个碧峰大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形状的星球？ “大人，你怎么就没学数学呢。”凌霄感叹道。 白獠拧眉，“什么是数学？” “没什么，就是夸你逻辑能力好。”要是有条件学些东西，肯定很快。 凌霄叹了口气，太可惜了，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这么多年生活在那么小小的一个部落，那部落里的人还特有病，真的太可惜了。 白獠：“……” 凌霄：“……” 嘴快了点，那找个话题转移吧，凌霄正想着怎么转移话题呢，就闻到一股焦糊味儿，顺着焦糊味儿过去，凌霄的所有想法全没了，好了，这会儿也不用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了。 rou，它糊了!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rou被抢救下来了，但……那味道也一言难尽。 “大人，你能把石刀递给我一下吗？”凌霄想了想问道。 “你想干什么。”白獠问道，还是把手里的石刀递给他了。 干你。 凌霄：“……”这嘴可真贱，差点就说出来了，网络误我。 “我想把这糊了的切下来，然后把里面没糊的慢慢烤。”烤rou一个不注意就能糊，刚才还是应该煮的，而不是烤rou。 凌霄本来想着有了孜然，就处理下用孜然烤rou，也改善改善口味，却没聊到会和白獠聊这么久。 白獠明白凌霄的意思了，但削下来的烤rou怎么办。 “削下来的糊了的，我想加点刺菜一起煮着吃。”凌霄想了想说道。 白獠挑眉，“刺菜能吃。” 当然能吃，凌霄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在刚要说出来的时候反应过来了，他只是一个小部落出来的人，知道刺菜能治疗就很奇怪了，现在还说能吃，不就是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