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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傅骁冷漠且威严的脸,口不择言道:“你大概不记得了,你真的是长得越来越像你那个疯子外公了,不愧身上流着宋家的血。” 滋啦——一声 椅子被推开的声音,傅骁忽然站了起来,看着傅云锡。 傅唯被两人的激烈的争吵吓到,努力和着稀泥转移话题道:“我接到了黑杉投资的Offer,孔总那边也让我过去——” 但是显然没有人听他的。 傅骁站了起来,冷冷看了傅云锡一眼,气势惊人道:“想要钱可以,拿你的股份来换。否则你知道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拿不到一分钱。” 傅云锡没有说说话,他知道傅骁绝对能够做得到。哪怕在不情愿,傅云锡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必须看着这个儿子的脸色行事。 傅骁冷笑转身离开。 苏泽宁看着傅骁离开,抓紧了手心。 傅云锡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逆子!” 苏泽宁站了起来走到坚定道:“傅骁不是逆子,有错的人是你才对。”说他多管闲事也好,他真的好气啊,他凭什么这样说傅骁啊。 傅云锡本就生气,见傅骁的手下都赶顶撞自己更是生气,他道:“我们父子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没有事后和傅骁道过歉,他对这个孩子曾经也是有愧疚的,想过要补偿的。 可这个孩子却冷冰冰的,身躯像是被长满了刺的坚硬树枝支撑起来的,将靠近的人刺的生痛,他碰过几次壁之后,就也不再自讨没趣了。 可是傅云锡却不知道,宋家那样的环境,一个温柔的孩子是活不下去的。 习惯了靠自己的孩子,是不会轻易卸下自己的刺,因为他知道一旦卸下浑身的刺,再摔入深渊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苏泽宁却没有退却,他看着傅云锡认真道:“不知道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傅云锡抬头看着他。 “其他人都可以不知道,但唯独你不可以,你是父亲,你应该知道的。” 父亲本就是是不一样的,他本该是孩子的保护者,为孩子撑起一片天地。 苏泽宁不由的心酸想,大概也许,曾经存在过那么一段时间,眼前这个已经迈入中年的男人是年幼傅骁心中假想的神,是会拯救他世界的英雄。 所以如今才格外无法原谅。 傅云锡哑然,这一刻他心中一惊,他莫名觉得眼前这少年是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的。 和宋明薇的婚姻对他而言是一道枷锁,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无能,一旦逃脱那个泥沼,他怎么还会想起傅骁?何况谁又会知道宋家那样的名门也会做出这样的事。 苏泽宁已经推开椅子,要去追傅骁,他离开前又转头道:“那孩子不是性格不活泼,他生病了,如果你真的有认真看他一眼的话。” 苏泽宁忍不住想到。 傅老爷子最大的错误是从来没有教过傅云锡责任是什么。 傅家三兄弟,作为父亲他都不合格。 最后苏泽宁又不解气的扭头道:“傅骁比你们都好。” 傅云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苏泽宁小跑到门口。 门口傅骁竟然还没有走远。 苏泽宁见到傅骁松了口气,随即一愣,不知道傅骁有没有听到。 他若是听到了反过来质问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苏泽宁心中打着鼓。 好在傅骁只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今天难得,傅骁没有穿一身正装,只穿了一件风衣,衬得他身姿挺拔,走进还有苏泽宁熟悉的特有的一股雪后松树凛冽的味道。 傅骁忽然道:“我是在傅老爷子身边养大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感激过他。”他甚至连爷爷两个字也很少叫,从他的心底他只认为他和傅老爷子是合作关系。 自己展示的潜力与能力,傅老爷子将星辰交给自己,而自己保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后半辈子生活无忧。 钱货两讫,这是他们两人的无言的默契。 傅骁有时候会想自己的血大概是冷的,这一点像极了宋家人,哪怕他极力抗拒,他早就深深的烙上了宋家行事的影子。 他对自己所有世俗意义上的亲人凉薄的可怕,他从前从不在意这一点。 而现在他却怕自己一身冰凉的血会把眼前少年吓跑。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将这一面赤裸裸的扒开给少年看,就像是展示獠牙的狼,仿佛在忐忑的说,我已经最可怕的一你面给你看了,你现在还有机会后悔。 苏泽宁低头看着脚尖闷闷嗯了一声。 他大概也有察觉,傅爷爷和傅骁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他们若是关系好的话,傅爷爷外出治病这么久,傅骁也不会从没有去看过,甚至他连通讯都很少给傅爷爷打。 他低声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也没谁规定一家人就非要相亲相爱的,不过——” 走在前面的傅骁脚步一停,心里不由的一紧。 跟在后面的苏泽宁来不及停下,鼻尖撞上傅骁的后背,瞬时间酸痛从鼻尖传来,苏泽宁眼睛红红的,捂着鼻子,抬起眼睛委屈的看着傅骁道:“不过,你以后要搬出去的时候可能要麻烦一些。” 特别是小糖糕的那一堆财产,少带了一样他都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