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屋里的春二娘很快就拿着长竹杆冲了出来,她胡乱的对着狼尸乱戳一气,孟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院中的六匹狼,看它们即使被竹杆戳中,也一动没动,确实都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这才长长的吁出口气。 “娘,您把竹杆递给俺,俺先把草垛子给推了。”收好了弓箭,孟彤骑坐在围墙上,接过春二娘手里的长竹杆,用力将挨墙摆放的草垛子从上到下,一点点给推倒戳翻,有好几捆枯草甚至被她戳的掉进深坑,砸到了坑底的母狼身上,引得母狼又是一阵狂啸。 听着母狼的气急败坏般的叫声,昨天被群狼折磨到半夜,今早还提心呆胆了半天的孟彤,只觉的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不但没有罢手,反而把滚到坑边的一捆枯草又给推进了坑底。 解决了危险的草垛问题,孟彤双手握着竹杆便轻轻巧巧滑落进院子里,“娘,您把刀拿来,咱们把狼杀了。” 靠近了仔细翻看六匹狼的伤口,孟彤忍不住就感到自豪起来,事实证明她射箭的准头还是非常不错的,六匹狼有三匹都是双眼中箭,另外三匹狼的眼睛也都各中了一箭,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这么多的伤口,光流血就能流死,更别提昨天晚上大雪纷飞,流血之后体力不济,可不得活活冻死吗? 春二娘和孟彤忙着杀狼剥皮,孟大不放心院门,又锯了两根竹子把门板顶死,这才回屋帮孟彤母女俩烧热水去了。 六匹野狼,剥皮去脏之后,光rou都是好大的一堆,把孟彤一家三口乐的嘴都合不拢。不过等到要清理院子时,看着清理出来的一推狼内脏,一家人又发愁了,家里的家伙什本就没几件,可没东西装这些内脏,可就任这些内脏堆在院子里也不是个办法,光看着也挺恶心人的不是? “要不……咱们把这些东西都倒进院外的那个坑里。”孟彤建议。 春二娘皱眉,直觉的不想同意,“你不是说那坑里还有一只母狼吗?把这些东西倒坑里,你是打算把那狼养肥了,回头让它出来吃了咱们?” “哪儿能啊。”孟彤好笑的挥挥手,“那头母狼都快被俺射成马蜂窝了,可没比院里这几只好到哪里去,估计能撑到晚上就算不错了,现在天气这么冷,这些东西倒进坑里到了晚上都得上冻了,也亏得那坑俺们当时挖得深,要是晚上再有野狼来,跳进去一样甭想出来。” 孟大和春二娘合计了下,觉得这些内脏也就倒那坑里比较合适,于是孟彤重新顺着竹杆爬上墙,孟大和春二娘,从屋里抬了桌子和凳子出来,三人你递我托的,合力把六匹狼的内脏全都倒进了院外的深坑里,引得坑底的母狼冲她们又是一阵凶狠的嚎叫。 孟彤欺负这母狼都快上瘾了,它叫得越是凶狠,孟彤就越想欺负它。她记起厨房角落的木桶里还装着一桶的兔子内脏,忙让春二娘也去提了来,一股脑儿的全都往坑里倒了下去。 雪在这天午后又越下越大,到傍晚的时候简直就跟天下有人在拿着簸箕往下倒雪一样,院子里的雪没一会儿就积了有半人高,气温也跟着骤然急降。家里多了六条狼皮,孟彤不怕冷,却怕雪积厚了,会有野兽踩着厚雪蹿进院子里来。因而还没吃晚饭,孟彤就招呼了孟大和春二娘重新抬了桌子到院子里,由她和春二娘爬到墙上,用绑了扫帚的长竹杆将院外的雪全都一一扫开,这才安心回屋吃晚饭。 家里骤然多了那么多狼rou,春二娘难得大方了一把,晚上一家人三口一人分配了一只猪蹄,人人啃得满嘴油,吃得肚子滚圆。晚饭后,孟彤冒着大雪拿着板凳将院子里的积雪全都推到墙边压实,弄出一道一个大大的长方体阶梯来。春二娘看她忙活半天才恍然明白过来,她这是在弄冰梯,便也紧张出来帮忙推雪。 一院子的雪并没有多少,压实了也就勉强能做个两阶,不过好在河北府这里入冬之后,大雪几乎要一直下到过年,根本不愁天不下雪,只要多等两天,这冰梯也就能做成了。 一家人一直忙活到亥时初,除了院外深坑里的那头母狼会偶尔呜咽几声外,他们都没再听到别的狼啸声,这才终于放心了,关好门窗便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天上难得的出了太阳,不过太阳挂在天上也跟没挂一样,那颜色白花花,一点儿温度都没有,而且雪虽然小了很多,却也一直没停,天气冷的都能冻死人。 孟大,孟彤和春二娘都往身上套了两件棉衣才敢出门清雪。院子里一夜的积雪的竟都有孟彤的人高了,孟大被孟彤分配去烧小泥炉,她和春二娘两人吭哧吭哧的把院里的雪清到墙边,又爬到墙上,费力的去清扫屋顶和院墙外的积雪。 孟彤骑地院墙上举目远望,发现不远处的靠山村里,各家的屋顶上都有袅袅炊烟升起,整个村子却根本没有人在外走动了。大家都冷的缩在家里,等着过年后天气转暖,只有她们一家三口独居在山地这头,虽然离村子并不远,却像是住在孤岛上似的,不但得担心晚上会有野兽下山,还得日日担心雪下大了,过厚的积雪会让野兽借机蹿进院子来把他们一家给当点心吃了。 她们这个小小的院子跟靠山村,完全像是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50可以养它吗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天气也一天更比一天冷了,不过不管天气有多冷,孟彤和春二娘一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爬到墙上,用长竹杆绑着的扫帚清扫屋顶和院墙外的积雪。 因为山边的风很大,雪也一直突大突小的下着,孟彤没办法通过雪地的痕迹,得知晚上是否还有野兽靠近她们的院子,不过让她觉得惊奇的是,深坑里的那只母狼虽然日渐虚弱,却一直非常顽强的活着。 许是之前孟彤推下去的那几捆枯草给母狼提供了保暖,又或许是她那天倒下去的那些野狼的rou脏给母狼提供了食物。总之从墙头往下望,深坑已经整个被积雪覆盖,只能透过紧挨着坑壁的三个不大的洞口,看到底下被母狼钻出的雪洞。坑底的母狼每隔一段时间总会低低呜叫几声。 孟彤总觉的这是母狼在向她示威,它在向她宣告它还活着。 进入腊月之后,天气冷到了一个全新境界,那真的是呵口气都能瞬间变成冰渣掉到地上。天气冷的这么邪呼,让孟彤不禁无比庆幸当初那六匹狼闯进了自家的院子,不然她们现在上哪儿弄狼皮穿来御寒呢? 天气冷成这样,为怕孟大受冻发病,孟彤和春二娘把他强制拘在炕上,除了上茅厕之外,不管想干什么都得呆在炕上解决。而孟彤和春二娘每天一早,穿着狼皮裹着棉衣,还是会照旧爬到墙上扫积雪。 这天一早,孟彤骑在墙上才刚划拉了两下扫帚,就听到深坑里传来一阵响亮的吠叫声,那叫声非常的稚嫩,一听就知道是幼狼的叫声。 孟彤猛然想起,母狼当初掉坑里时,可是生下了的好几只小狼崽的。她摸了摸下巴,暗道难道当时那几只小狼崽不但没有被母狼给踩死,也没有被这冷死人的天气给冻死,竟然顽强的活下来了? 好奇心做祟。孟彤回屋去又拿了根竹杆出来,将两根竹标用草绳结结实实的对接绑在一块,然后爬到墙上,伸竹杆去掸深坑里的积雪。两根竹杆的重量对于孟彤的小身板儿来说,还是有些重了,她只能拿竹杆当搅屎棍一样,在深坑乱搅一气,只不过很快的,她就看到了坑底的情况。 那头被她射了n箭,还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顽强支撑下来的母狼终于死了,一只毛绒绒的灰色幼狼正在它的尸体上茫然无措的爬上爬下,看到头顶的积雪被孟彤掸掉,还好奇的抬起头与她对视。 那对懵懂清澈的眼睛让孟彤的呼吸没来由的一滞,突然就觉得心酸起来。 “娘,那只母狼终于死了。”孟彤回头对春二娘说道。 正忙着扫雪的春二娘回过头来,问她,“那叫唤的是它的崽?” “嗯!”孟彤回头默默的盯着小狼看了一会儿,突然扭头问春二娘,“娘,咱们可以养它吗?小狼才一个多月,不伤人的。” 春二娘笑道:“你想养就养,娘去拿捆草绳,等会儿你在上头拉着绳子,娘下去把那匹母狼和小狼都拉上来。” “娘!你拿个爹编的竹篮子过来就成了。”孟彤连忙叫住她道:“这大雪封山的天气,山上指不定又会有野兽下来,咱们不出去,就在墙头用竹杆把小狼给兜上来。” “那母狼咋办?就这么扔着?”一想到那母狼的狼rou和狼皮,春二娘就满心的舍不得。 孟彤不觉笑道:“那头母狼这个把月吃的可是俺们上次倒下去的狼下水呢,而且它身上当初被俺射出的伤口只怕也早就流浓发臭了,那一身rou都是臭的,不能吃的。” 春二娘闻言便一脸rou疼的表情,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进屋给孟彤拿了个竹篮子过来。 母女俩在院子里解了竹杆头的扫帚,把竹篮绑上,然后由春二娘动手将竹杆伸入深坑里,努力了半晌,终于把小灰狼兜进了篮子里,小心翼翼的慢慢拉上来。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道黑黄相间的兽影带着呼呼的风声,从不远处的林子里闪电般飞扑了出来。 春二娘吓了一跳,身体一抖就往前扑去,要不是孟彤在她后面眼明手快的用力扯了她一把,要不是两人是站在院里的冰梯上的,这一惊之下还真有可能直接从墙头栽下去。 春二娘手里的竹杆,因为她后仰站直的动作,被高高的举到半空。 从林中扑出的兽影想要扑击竹杆上的篮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篮子从自己头顶掠过上升,而它的身体在空中扭动了两下,便成了自由落体,“嘣”的一声重重的落进了满是积雪的深坑里。 “吼嗷——”猎豹摔进坑底,打个滚就翻身站了起来,它凶吼着在坑底打转、跑跳,试图从坑底跃上地面。 春二娘趴在墙头,急喘了好几口气,才从惊吓中完全回过神来,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收回竹杆,一边探头往深坑里望,“闺女,这是啥玩意儿啊?刚才可吓死个人了。” “这是豹子!猎豹!”孟彤也有些后怕,“幸好咱们刚才没开门出去,不然这养了一个多月的rou,可就成这豹子的点心了。” 春二娘想想也后怕不已,拍着胸口恼道:“这畜生咋还会打埋伏呢?吓死个人了。”说完还不忘招呼孟彤,“闺女儿,你把你那个弓赶紧搭上,快快把这畜生给打死了。” 孟彤抓着竹杆顶上的竹篮子,看着里面那萌到不行的小灰狼,不禁欣喜的笑眯了眼。她探头往深坑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系着篮子的竹杆,笑道:“娘,豹子的皮可值钱了呢,用箭射出个洞来,可就糟蹋了,俺们这回不用箭射它,俺们用绳子套。” 春二娘一脸茫然的回望着孟彤,“用绳子套?咋套?” 孟彤神秘的笑了笑,抓住着竹杆就下到了院子里。 春二娘连忙颠颠的跟在她身后,也下了墙头。 孟彤解了竹杆顶上的竹篮,也不管小狼惊慌的从竹篮里爬出来后,东倒西歪的在院子里乱跑。 ☆、51套豹子 孟彤把绑竹篮的草绳解下来,一头在竹杆顶上固定绑好,别一头在草绳上就势绑了个活动套扣,便拖着长长的竹杆重新上了冰梯。 “俺来!俺来!”春二娘忙又颠颠的跟着孟彤上了墙头,两人站在冰梯上,上半身趴在墙头上。孟彤伸直了双手,手把手的教春二娘怎么把竹杆顶上的套圈,套进豹子的头上。 猎豹在坑底愤怒的左躲又闪,还不时扑上去撕咬竹杆和草绳。 “哎呀,草绳给咬烂了。”春二娘惊叫起来,孟彤却只能无奈叹气,这毕竟是只野生的豹子,野性难训,会攻击一切靠过它的物体是极正常的。 孟彤一边下冰梯,一边道:“娘,您把杆子抽上来,俺去屋里再拿些草绳过来,咱们多试几次,总能把这畜生给套住的。” 事实证明,想套住一头野生的豹子,真的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孟彤和春二娘趴在墙头跟这豹子耗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一连被咬烂了六条草绳,才终于把绳套挂到了豹子的脖子上。 “套上了,套上了,闺女儿,现在咋办?”春二娘高兴的都快乐疯了。 “拉上来,快拉上来。”孟彤连忙上前帮忙,两人手忙脚乱的用力扯着竹杆往上拉,直扯得炕底的豹子猛翻白眼。 “吼嗷!嗷,呜呜……”豹子似乎也知道自己期到死了,拼命的蹬着四肢,死命的扑腾。 “哎哟,这畜生可真够沉的。”春二娘使尽吃奶的力气,用力拉着竹杆往上抽,眼睛却担心的盯着那根随着豹子的挣扎,不断扭动着,感觉随时都会断裂的草绳,“彤彤,你说豹子这么挣来挣去的,草绳会不会断掉啊?” “要是断了,咱们再套就是了,反正豹子在坑里又跑不掉。”孟彤双手吃力的紧紧拽着竹杆,混不在意的说着,她努力就着春二娘往上拉的力道一点点的往上拽竹杆。 这只成年豹子的体重最起码达到了一百五十斤以上,再加上它拼命挣扎产生的反作用力,她们要是不拽紧竹杆,只怕会连竹杆也一起被它给挣脱了开去。 渐渐的,竹杆上套着的豹子挣扎的动作弧度越来越小,到最后就慢慢的不动了。彼时,孟彤和春二娘才把豹子拖出坑沿,两人却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满头都是汗了。 孟彤喘了口气,道:“娘,咱们把竹杆横过来拉,让豹子在空中多吊会儿,省得它没死透回头诈尸起来,咱们就得给它做点心了。” 春二娘一听,连忙把竹杆的一头用力在墙上压平,豹子沉重的身体吊在竹杆的另一头,压得竹杆直接就弯了下去。两人好不容易把这豹子拉出深坑,这下可好,它又因为自己的体重,重新又下去了半个身子。也幸好她们当初挖的坑足够深,而且坑壁挖的也够直,否则这会儿豹子还得拖在地上,吊不起来呢。 春二娘和孟彤压着竹杆坐在墙头足足吹了有小半个时辰的冷风,人都快被冻成冰棍儿了。孟彤歪着头打量坑里的豹子半晌,觉得它被吊在竹杆上也挂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就算是头“忍者神豹”也该死透了,便招呼了春二娘一声,两人合力一起把豹子给拖上了墙头。 母女俩吭哧吭哧的把豹子搬到院子里,小灰狼摇摇晃晃的靠近几步,鼻子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又忙不迭的跑开。 春二娘喜滋滋的放下豹子,拍拍手就准备转身进屋拿刀子,嘴里还不忘招呼孟彤,“俺去拿刀来杀豹子,你赶紧烧水去。” “娘!娘!娘!”孟彤哭笑不得的连忙把春二娘给扯了回来,笑道:“这豹子咱得留着,等过了年拿去镇上卖了换钱。” “离过年还得一个来月呢,这豹子能放得住?”春二娘望着豹子的眼神满满的都是不舍,好像吃不到豹子rou,有多么遗憾似的。 看得孟彤简直啼笑皆非,“现在天气冷,一会儿就把它搁冰梯上,不怕坏的。” 进入腊月之后,室外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十多度了,整个一天然冰柜,什么东西能臭得掉? 回屋喝了碗热水,春二娘那吃不到豹子子rou的遗憾心情便一扫而光了,她抄起竹杆便继续上墙头扫雪去了。 孟彤笑着摇摇头,进厨房烧了锅热水,拿平时洗脚的木盆兑好水温,又洒了把皂角粉进去,这才去院子里把那头连走路都还摇摇晃晃的小狼,给揪着脖子rou拎进了厨房,然后就蹲在灶边,把它按进了木盆里。 “嗷嗷嗷——”小狼惨叫着拼命挣扎,不过任它再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孟大魔头的手掌心。 孟彤用皂角水把它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反复来回的揉了又揉,搓了又搓。可慢慢的,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小狼身上的毛在搓下层黑汁之后,竟显出了雪白的颜色。她眨眨眼,好奇的继续对小狼连摸带揉,催残了一遍又一遍,连它羞羞的地方都没放过搓洗了数遍。 许是小狼的叫声实在太过惨烈了,叫得孟大都忍不住下炕过来看看。“彤彤,是不是水太凉了,把狼崽子冻着了。” “不是,它就是还没习惯洗澡。”孟彤看着手下的小灰狼被自己搓成了小白狼,不由有些欣喜的扬了扬眉,揪着洗白的小狼脖子拎起来,单手将木盆里的脏水倒进水桶,又换上新的热水,兑好了水温后把小狼又重新给按了进去。 “哦嗷嗷——阿嚏,嚏——” “呛水了?该,谁叫你乱吼乱叫的。”孟彤笑的很无良,一点儿都不顾及小狼悲愤欲绝的心情。 孟大站在门边,看着女儿脸上快乐的笑容,也忍不住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天太冷了,你赶紧给它洗干净了,抱到炉子边帮它把毛弄干,不然会把它冻死的。” 孟彤眉眼弯弯的抬起头,乖巧的应了声,“俺知道了,爹。” 家里多了只小狼崽,日子似乎也一下变得热闹了很多。孟大特地给小白狼编了个睡觉的窝,孟彤在那个小竹框里铺了一层枯草,结果春二娘觉得天太冷,把孟彤穿小了的小袄子都拿出来给小狼当铺盖了。 ☆、52猫冬 想想一个月前,这袄子还是她唯一一件补丁最少,棉花压的最厚的袄子,孟彤就只能感叹这年头人不如狗,哦不,是不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