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我要想查也能查到,”许丁笑了笑,“你跟小怿真不像两兄弟啊。” “……是么。”程恪叹了口气。 挂掉电话之后程恪查了一下怎么热食物,最后选择了微波炉,因为打包盒上的标志是pp5,可以进微波炉。 他把吃的随便塞了几盒到微波炉里,对于自己居然知道这样的生活常识有些意外,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儿看来的了。 这个微波炉他今天是第一次用,本来想去找说明书先看看,但看了一眼按键之后,他发现这个微波炉对废物非常友好,每个按键上都写着字。 他研究了一会儿,选择了“热包子”。 真是太友好了。 加热好的食物热气腾腾,没有干,也没有糊,更没有炸…… 程恪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慢慢吃着。 听福楼的早茶他挺久没去吃过了,但是味道还记得,吃着有种突然陷入回忆的错觉,明明他也没什么可回忆的东西。 也许仅仅是对于味道的记忆吧,比如这个凤爪,比如这个虾饺,比如这个流沙包…… 程恪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流沙包,已经咬了一半,确切地说,这是他吃的第三个。 “……你大爷。”他放下了这半个流沙包。 其实他并不矫情,吃饭的时候不说这些内容只是因为教养,实在要说了,他也不至于吃不下去,关键是,他看到了。 这种直观的想象一旦跟手里的食物有了关联,那就不一样了。 想到江予夺,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江予夺现在怎么样了,也许还在晕着,也许已经让陈庆气清醒了。 “茜姐还说要买什么来着?”江予夺看着货架上的东西。 “芝麻酱,甜面酱,”陈庆推着购物车,“还一个什么酱来着?豆瓣酱?” “随便吧,她开酱铺呢,回回都买一堆酱,”江予夺随手拿了几瓶酱,“都拿几瓶得了。” “你跟她说了我去蹭饭了没?”陈庆问。 “说了,”江予夺往收银台走,“今天的事儿别跟她说。” “嗯,放心吧,”陈庆说,“不过你这次发作是不是没休息好,老觉得你这阵儿缺觉。” “大概吧,”江予夺说,“也没什么规律,反正过了就没事儿了,也没准儿是让你气的。” “积家肯定吓得不轻,他估计没见过这种场面。”陈庆说。 “拉倒吧,你过来的时候就跟我要出殡了一样,我都怕你当他面儿哭出来。”江予夺在收银台旁边拿了两盒清凉糖,晕劲儿过了之后,嗓子也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那我不也咬牙挺住了没哭吗,”陈庆说完想了想,“……我也没想哭啊。” 在卢茜这儿蹭饭是件挺舒心的事儿,什么也不用管,江予夺只需要跟陈庆还有四条狗一块儿摊在沙发上看一小时电视,就可以吃饭了。 吃完了饭还可以继续一块儿摊在沙发上瞎聊。 在卢茜这儿,他是最放松的,也不会老想着外面有没有人跟着他。 本来想着吃完饭就回去,但放松下来呆了俩小时也不想动。 一直到卢茜赶他俩走了,他才起身跟陈庆一块儿下了楼。 “明天我休息,”陈庆上了车,“我陪你去把板子拆了吧?医生不是说可以拆了吗?” 江予夺没说话。 不想拆。 突然就有种不太踏实的感觉,他转头看着车窗外不断往后闪过去的灯影。 “我明天过来接你?”陈庆又问。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在他兜里震了起来,他把手机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程·弱智·恪。 “谁啊?”陈庆问。 “积……程恪。”他接起了电话,“喂?” “你没在家啊?”程恪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有些垂头丧气的。 “快到家了,”江予夺说,“你又怎么了?” “又?”程恪顿了顿,“算了。” “嗯?”江予夺有点儿莫名其妙,“什么?” 程恪挂掉了电话。 “什么毛病?”江予夺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 “他怎么了啊?”陈庆问。 “不知道。”江予夺皱了皱眉,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车转进小路,他习惯性地往两边人行道上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身影,但看到了程恪。 “那是积家吗?”陈庆指了指右边的人行道。 “是,”江予夺伸手按了一下喇叭,“过去。” 程恪正慢慢地跟他们反方向地走过来,顺着人行道的道沿儿溜达着,对于喇叭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 陈庆把车停在了路边,车灯晃到了程恪的脸,他只是抬手挡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了。 “哎,这种人,我要不是认识他,今儿肯定就抢他了,”陈庆又按了一声喇叭,“这警惕性都不如你隔壁那个小孩儿。” “一会儿我就带你劫道去,实现你多年的梦想,你今儿晚上不给我劫一个你看我怎么抽死你,”江予夺打开车门,一把拽住了正好走到车门旁边的程恪,“这位少爷梦游呢?” 程恪这才猛地一抽胳膊抬起了头。 江予夺闻到了他身上有酒味儿:“喝蒙了吧?” “没。”程恪说。 “找我干嘛?”江予夺问。 程恪扶着车门看着他,像是在下决心,好一会儿才咬牙说了一句:“我出门儿忘带钥匙了。” 第14章 “钥匙都能忘了拿?”陈庆在车里吃惊地问了一句。 “我长这么大,”程恪皱了皱眉,“就没有出门要拿钥匙的概念。” “哦,”陈庆愣了愣,“你们小区治安不错啊,都不用锁……” 江予夺反手拍在了陈庆脑门儿上,把后面的话拍了回去,冲他说了一句:“先上车。” 程恪拉开后门坐到了车上,他已经顶着风走了老半天,人都快吹透了,感觉自己就等江予夺这句话了。 不过车一开起来他就感觉有些晕得想吐,赶紧又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 之前许丁叫了代驾送他回去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不知道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吹了风,开始有点儿难受。 “你喝酒了?”陈庆在前面问。 “嗯。”程恪应了一声。 “挺牛啊,一身酒味儿了,脸上愣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陈庆回头看了一眼,“你是不是把酒倒身上了?” “安全驾驶记心间。”程恪说。 “开你的车。”江予夺没回头。 平时喝这点儿酒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今天主要是空腹了。 程恪叹了口气,他叫了许丁出来喝酒,但也许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于他来说,有些太久了,他已经忘了对于以前一块儿玩的这些人来说,喝酒就是喝酒,不包括吃饭。 一直到过了饭点许丁都还没来接他的时候,他才想起来。 等他想把那些从早上吃到中午还没吃完的早点热一下吃了的时候,许丁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他只得放弃吃东西,直接出门,而且也没好意思跟许丁说自己没吃晚饭。 严格来说他已经没有朋友,宽松点儿说,他也就许丁这么一个朋友了,实在不愿意给许丁留下一个叫人出去喝酒结果忘了吃饭的愚蠢印象。 结果就空着个肚子跟许丁喝了俩小时,中间就吃了一块小蛋糕,由于还顶着许丁“你现在挺能吃啊”的感慨,他也没好意思再吃一块。 早知道没拿钥匙还得在街上溜达这么半天,他怎么也得吃个三块五块的。 郁闷。 程恪胳膊肘撑着膝盖,手捧着脸搓了搓,有点儿晕。 陈庆把车开到了江予夺家,程恪下车的时候还有点儿紧张,怕自己晕得腿软直接跪地上了。 还好,站得挺稳。 进了屋之后,身上一直因为寒冷而紧绷的肌rou才猛地松弛下来,加上有点儿晕,程恪差不多是把自己砸进沙发里的。 正在沙发上坐着的喵被他这一砸吓得直接蹦下沙发窜进了柜子底下。 “怎么着?”陈庆站在旁边问,“他今儿晚上睡沙发?”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程恪听得愣了愣:“什么?” “你不是没拿钥匙吗?”陈庆说。 “江予夺不是有钥匙吗?”程恪问。 “钥匙还给他姐了。”陈庆说。 “啊?”程恪看着江予夺。 “你不是……让我不要随便进你房子么,东西我也拿出来了,”江予夺说,“钥匙就还给卢茜了。” 程恪觉得江予夺的这个逻辑非常感人:“钥匙是有毒吗?你拿着就得进我屋?不进我屋就不能拿钥匙啊?” “嗯。”江予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