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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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南淮林,张横“咦”了一声:“小南?” 南淮林笑着说:“张导好。” 张横看了旁边的费城一眼,又转向南淮林:“你们要演哪个片段?” 南淮林说:“《春光乍泄》。” 南淮林没往费城那儿看,所以没注意到他听到答案时表情的微妙变化。 张横说:“开始吧。” 南淮林和贺端阳面对面站好,两手相握,搭肩搂腰,摆出跳探戈的姿势。 他们的舞步都很生涩,不留神还会踩到脚,但这种生涩反而更能表现出两个洋溢着青春朝气的男生想要亲近却又羞涩窘迫的模样,使两个人迅速地入了戏。 身体在舞动中越贴越紧,视线在几次交错后终于肆无忌惮地纠缠在一起,贺端阳低头轻喙了一下南淮林的嘴唇,南淮林低下头笑了,白皙的脸颊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他很快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勇气,仰起脖子吻上贺端阳的嘴唇,从一开始的畏怯,渐渐变得激烈,与此同时,贺端阳把手伸进了南淮林的t恤里,先撩起一点,半遮半露,然后才整个脱掉,南淮林紧接着也去脱他的,赤诚相对后,两个人相视一笑,贺端阳低头,轻轻地亲了一下南淮林的脸,顺势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嘴唇刚贴上皮肤,就听到一声响亮的—— “cut!”费城喊。 专注看表演的张横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喊吓了一跳,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对着正在穿t恤的两个人说:“演得不错,你们可以回去等通知了。下一组谁来?” 南淮林和贺端阳回座位拿上外套,快步出了会议厅。 两个人默契地击了个掌,贺端阳笑着说:“演得太过瘾了!” 南淮林深表赞同,但他比贺端阳要含蓄得多,只是笑了笑。 “咱俩以后一定要合作演一部戏,”贺端阳兴奋地说,“我觉得咱们太默契了,那个词儿是什么来着……心有灵犀!对,就是心有灵犀!太有默契了!” 南淮林也这么觉得,他和贺端阳真的非常有默契,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他甚至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化学反应。他笑着说:“如果这次试镜我们都选上了,不就能合作了吗?” “没有如果,是必须能选上,”贺端阳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我太期待跟你一起演戏了。” 南淮林有点儿被他热烈的情绪感染了,笑着说:“我也很期待。” “一起吃饭吧?”贺端阳说,“我为了秀肌rou一大早就起来锻炼,早饭都没顾上吃,早饿瘪了,” “走,”南淮林说,“我也有点儿饿了。” 两个人去吃了自助餐,边吃边聊,越聊越投契,完全没有刚认识的生疏和尴尬。 他们俩的经历其实特别相似,贺端阳的父母也强烈反对他学表演,但他还是毅然跑来北京,自己打工挣钱交学费,在一个不知名的三流艺术学院读了表演系,虽然学校很烂,但好在他有天赋,所以表演课的成绩一直都是最好的。但有演技又能怎么样呢,在靠脸吃饭的演艺圈,没有好看的脸就没有资源,就算走狗屎运签进大名鼎鼎的明晞传媒,他也只能和南淮林一样,在各个剧组跑龙套,接一些连台词都没几句的小角色。其实他已经心灰意冷了,但这次试镜又让他燃起了希望,如果成了,他就留在北京继续演戏,如果不成,他就回无锡去,继承他爸爸的公司,这辈子再也不提演戏两个字。 “原来你是富二代啊?”南淮林有点惊讶,“真没看出来。” “富什么二代啊,”贺端阳笑着说,“我爸早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我已经五年没回过家没见过爸妈了。” “虽然我和我爸妈的关系也很僵,但每年过年还是能回家团聚几天的。”南淮林忍了忍,没忍住,劝贺端阳:“你爸妈肯定特别盼着你回家,其实只要你低个头,给你爸妈服个软,让他们有台阶下,他们肯定就原谅你了。” 贺端阳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搭个伴吧,老乡。” 南淮林就也笑着说:“好啊,老乡。” 吃完饭,两个人就各回各家了。 南淮林顺路去了趟超市,买了排骨、皮皮虾和牛排、意大利面,打算给费城做一顿中西合璧的丰盛晚餐,贿赂贿赂他。 看了一下午的剧本,南淮林五点的时候给费城打电话,问他几点下班。 费城说:“不知道。” 南淮林听着他语气有点不对,犹疑着问:“你在生气吗?” 费城说:“没有。” 可是听着明明就是生气了,南淮林“喔”了一声,说:“你忙完工作的话就早点回来吧,我给你做大餐。” 费城说:“知道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南淮林又看了会儿剧本,六点开始着手做晚饭。 他上网搜教程,先把牛排腌上,然后开始拾掇排骨和皮皮虾,按部就班地来。 准备工作做好,剩下的就简单了。 南淮林想让费城吃上热乎菜,于是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费城说他十分钟后回家,南淮林就立刻开始炒菜。 香辣皮皮虾出锅的时候,费城回来了。 南淮林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洗手吃饭吧,我今天把毕生绝学都使出来了。” 费城回家之后习惯先洗澡换衣服,听他这么说,就直接走了过来:“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和食欲。” 南淮林说:“你先趁热吃着,我得一样一样做。” 于是,费城坐在餐厅吃,南淮林在厨房忙。 糖醋排骨和红酒牛排先后上桌,接着是番茄rou酱烩意面,最后又用面汤冲了两碗简易的芙蓉鲜蔬汤,齐活。 “中餐西餐都有,”南淮林对自己的发挥十分满意,“有没有很丰盛?” “是很丰盛,可为什么要这么丰盛?又不是什么节日。”费城眯眼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南淮林坦坦荡荡地说:“为了贿赂你呀。” 费城勾唇一笑:“让你贿赂的时候不贿赂,现在又贿赂我干嘛?” “你先趁热吃,”南淮林说,“吃完我再跟你说。” 费城就开始埋头吃菜,直到吃得有点儿撑了才停下来,喝两口汤润一润,说:“吃完了,你可以说了。” 南淮林叠着胳膊支在餐台上,微倾着上身注视着费城:“今天上午试镜的时候我那个搭档,你还有印象吗?” 费城尽量控制自己不要露出不爽的表情,淡淡地说:“你和他亲热得那么激烈,我想没印象都难。” 南淮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费城反问:“什么怎么样?” “就……”南淮林顿了顿,“演技好不好啊,能不能通过试镜啊这些。” “演技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当时没顾得上看他,净看你了。”费城实话实说,“至于能不能通过试镜,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得看导演、编剧和其他人的综合评价。” “喔,”南淮林点点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替他说两句好话,他的演技真的非常好,对演戏也很有热情,如果能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不会让公司失望的。” 费城看了他一会儿,问:“你跟他很熟?” 南淮林摇头:“今天刚认识。” 费城说:“你看起来很喜欢他。” “你想哪儿去了!”南淮林哭笑不得,“他是无锡的,我们俩是老乡,而且他跟我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怀揣着对演戏的满腔热情却无戏可演的那种痛苦我太了解了,但我比他幸运一点点,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重要角色,所以我就想帮帮他,让他离自己的梦想近一点。” 费城活了二百多年,却也只是活着而已,他从没有过梦想,不能体会为了梦想努力拼搏的那种热血感觉,但此时此刻,南淮林说到梦想这两个字时眼睛里闪烁着的温柔又坚定的光,微微触动了费城的心弦,让他突然也想有一个梦想。 “如果他今天的表现足够优秀的话,”费城说,“就一定能通过试镜,我保证。” 南淮林点头:“我对他有信心。” “那你自己呢?”费城问。 “我对自己当然也有信心,”南淮林挑挑眉,“我多优秀啊。” 费城笑着说:“要不要我搬一棵桔子树过来给你?” “好啊,”南淮林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最喜欢吃桔子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结束了这顿丰盛的晚餐,消会儿食又一起去游泳。 游完泳回来,两个人各占沙发的一头,南淮林看剧本,费城戴着耳机用ipad看电影,互不打扰。 费城看的电影正是南淮林和贺端阳今天演的那部《春光乍泄》,对于看惯好莱坞电影的费城来说,这部电影过于文艺和缓慢了,但他竟然看进去了,看完之后还有点惆怅。 费城想和南淮林聊聊观后感,一抬头,却发现南淮林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费城把ipad放到一边,面朝南淮林跪坐在沙发上,倾身靠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费城越看越觉得神奇。 明明是一张平淡到说不出哪里好看的脸,为什么却总会让他生出“他长得真好看,想日”的想法呢? 而且,南淮林的脸的的确确和第一次见面时有了细微的变化,皮肤更白皙细腻,嘴唇更红润丰盈,脸颊也稍微长了点rou,不像之前瘦得凹陷下去。 离得这么近,费城还从他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体香,不是任何别的味道,就是纯粹的体香,特别好闻,而且还有点撩人,勾得他特别想对他做点什么。 费城无声地笑了笑,伸手把摊在南淮林膝头的剧本拿起来放到桌上,然后从沙发上下去,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走进卧室,又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费城站在旁边盯着南淮林恬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强忍住低下头去亲亲那副看起来就很可口的嘴唇的欲望,关灯悄悄走了出去。 第22章 我对费城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保证。 周末两天, 南淮林全花在研读《星之国》的剧本上。 他已经把剧本从头到尾通读了两遍, 自我感觉已经把陆锦衾这个角色吃得很透了, 随便挑出一场戏让他演他都有信心能演得很好,前提是先把台词给背熟了。因为是古装仙侠剧,台词稍微有些诘屈聱牙, 不太好背,好在南淮林背台词功力一流,只要开拍前给他十分钟, 他就能把一大段台词熟练地背下来。 周一早上, 南淮林不到七点就醒了。 今天是参加《星之国》开机发布会的日子,也是他人生中第一场开机发布会。 他昨晚紧张到失眠, 翻腾到两点多才睡着,拢共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去洗手间照镜子, 竟然没有黑眼圈,眼球上也没有红丝, 真是太神奇了。 他抓紧时间洗了个澡,洗到一半,费城突然推门进来, 没精打采地说了声“早”, 就站到马桶前掏出东西开始撒尿。 南淮林有点哭笑不得,虽然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避讳的,但像这样共用洗手间还是会觉得很别扭,可能他们还没有熟到可以裸裎相见的地步吧。 费城撒完尿也不出去,洗了手就开始挤牙膏刷牙。 南淮林火速洗完澡, 先往腰上围了条浴巾,然后用毛巾擦头发,偏头一看,不由笑了。 费城闭着眼睛呢,牙刷插在嘴里,手根本没在动,好像睡着了。 “喂,”南淮林戳了戳他的胳膊,“醒醒嘿。” “嗯?”费城睁开眼,迷茫地看了看他,握着牙刷的手开始动起来。 “昨晚偷人去了?”南淮林边挤牙膏边说,“困成这样。” “有个朋友过生日,喝到两点才回来。”费城含混不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