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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隼

    雨过天明,陆行焉和张大娘约好了去山上采花。

    走之前,她先伺候谢公子吃饱喝足。

    谢公子躺在床上,拍拍肚皮:“你一个姑娘家去摘花,倒是情理之中,只是张大娘采什么花?她那等年纪,只怕山花看到她就枯萎了。”

    陆行焉捂嘴一笑,“这话让张大娘听见,她怕是要气坏了。”

    虽然知道不会在下雨,阿隼不会被淋成一只落汤鸡,陆行焉还是怕阿隼在谢公子身边受罪。

    她索性带阿隼一起出门。

    阿隼原本是她外出时,留给谢公子联络她的。

    但凡谢公子病情发作,阿隼必能寻着在外的陆行焉带她回去。

    不过谢公子和阿隼相处的丝毫不愉快。

    为了防止谢公子出什么事,陆行焉留给他一支短笛:“你吹笛子,我就听见了。”

    “你是顺风耳么?”

    “你吹笛子,阿隼就能会去找我,我就知道你有事了。不过,在你吹笛子之前,要尽量用我教你的心法自救。”

    照顾人可真麻烦,若不是她贪师兄承诺过的那支千年参,只怕是无法忍受谢公子的。

    她和张大娘上山采花,张大娘插一支牡丹在她发髻上:“阿九,这花多衬你。你应当多打扮自己,出门走动。”

    “我要照顾谢公子的。”

    “他还是那样好吃懒做吗?要我说,你可别管他死活了。我知道你们小姑娘,贪图色相,舍不得,但若是个正常的俊俏相公,你留着也无妨。谢公子...可算了吧,我几天不见你,就担心你是被他给气死了。”

    虽然阿九也认同张大娘的话,但毕竟是她自己要留住谢公子照顾她的。她不想被张大娘知道自己和师兄的交易,便说:“哎呀,可那谢公子着实英俊呢,我就喜好他那一张脸。”

    张大娘鄙夷地说:“真是个年轻的傻姑娘。”

    两人各摘了满竹筐的花,约好初五一起去市集卖花。

    张大娘的家在南边,阿九家在东边,并不顺路。

    阿九同张大娘告别,走了还没两步,就听到阿隼的叫声。

    她嘱咐过谢公子,只有危急的时候才能吹笛。

    这一下她可顾不上竹筐里的花了,哪有什么比人命重要的?她丢下竹筐,花不要了,一路驾轻功疾驰回家里。

    “陆小九,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爷都饿了。”?陆行焉见他没事,先松一口气。等她松了口气,也就不跟谢公子计较了。

    她问谢公子:“你要吃什么?”

    “还有什么能吃?罢了罢了,煮点汤饼,下两块牛rou垫吧垫吧肚子,今天爷想同你说话。”

    陆行焉便去煮饭,阿隼瞪着一双锋利的眼朝向谢公子。

    谢公子一个白眼翻回去,转身不理阿隼。

    其实谢公子也没什么特别的话非要同陆行焉说。

    他只是在山里寂寞的久,想找人说话。

    陆行焉嘀咕:“是你嫌弃阿隼,不愿跟他说话的。”

    谢公子听到她这一句呢喃,语调提高:“它能听得懂人话吗?”

    “我说话,阿隼就听得懂。”

    明明是谢公子怕阿隼呢。

    “往后,你不要无事吹笛了,我同张大娘说好要去卖花,摘的花全丢了。”

    “几朵花,能卖几个钱?”

    谢公子被送来那天,就是一身锦衣华服的行头,陆行焉知道他是谢侯府的公子,自然吃穿不愁。

    “卖不了几个钱的。”陆行焉同他笑一笑。

    该是催毒的时候了,陆行焉注视着谢公子喝完药,然后与他十指相扣,用内力替他催毒。

    毒以汗液的形式排出体内。

    陆行焉的手上也沾了他的汗液。

    她不介怀地用舌尖品了品指腹的汗液。

    谢公子嫌弃:“你真不嫌脏。”

    “汗液的味道不同,说明催毒的效用不同。”

    “伺候爷沐浴。”?陆行焉纠正他:“是助你沐浴,不是伺候。”

    陆行焉熟练地替谢公子擦身子,她着重在他背上的xue道按压,替他疏通血脉。

    谢公子人看起来清瘦,脱掉衣物,却是原来每一寸肌体都蕴含着力量。

    “陆小九,别用你的手替我搓背,你的茧子磨死我了。”

    陆行焉一双手不似别的姑娘家细致,她从小拿各样武器,十指同掌心都生着茧。

    她双手打上胰子,在谢公子胸前擦拭。

    王侯世家的公子都生得一具好皮囊,陆行焉好生羡慕他细腻的皮肤。

    谢公子突然握住她的手,往水中沉去,她稀里糊涂摸到一团被浸湿的毛发,再向下,是一根生命力旺盛的rou柱。

    谢公子使唤着她的手,xiele一回。

    浊液很快在水中散开,陆行焉收回手时,手中何物都不沾,清清白白一只玉手拢起谢公子如墨的发:“我去拿布巾。”

    天冷的时候,陆行焉在屋内打地铺睡,天一热,她又要回院子里去睡。

    谢公子是个没什么能耐的人,但也无至于让这个女人睡在外面。

    “你今夜睡进来吧。”

    “不必了,有阿隼陪我,谢公子不必担心我。”

    “小阿九,你这样弄得像我在欺负你。”

    男人不该欺负女人,是天经地义的。

    “我习惯住在外面的。”

    这不是借口,而是真的习惯。

    天地这般大,不是处处都有房屋。

    陆行焉是个一根筋的性子,谢公子懒得再同她拗,反正是她睡外头,不是自己睡外头。

    月挂枝头,关山不闻风声。

    谢公子揉着睡眼,难得走动一回。

    陆行焉就睡在院子里的吊床上,阿隼倒挂在梢头,是她威风凛凛的守护神。

    他在阿隼凌厉的注视下,将陆行焉从吊床上横抱起来。

    他一只胳膊横在陆行焉腰上。

    这陆行焉,平日看起来平平无奇,确是一截纤腰柔情无数,身上却又几分料。

    陆行焉睡觉是极轻的。

    风吹草动,都能令她惊醒。

    她睁眼,月光笼罩的夜色里是谢公子棱角分明的面孔。

    “谢公子,你能下床走动了?明天可否替我在院里晒晒药材?”

    谢公子冷嗤,女人,都爱得寸进尺。

    他欲就此将陆行焉扔地下,低头却看她双目含着清冽的笑。

    “好,不过爷从未做过这等粗活,你得先教爷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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