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节
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月玲珑脚踏虚空，从万花之谷飘然而来。 身是曼妙的紫色衣衫，秀发高挽，好似月宫嫦娥。 只不过头戴面纱，看不清她的长相，朦胧又美好。 “玲珑仙尊，美德俱佳，不愧为当世第一女神，罗某也是崇尚美好的男人，今日一战，绝不击杀，但求一睹仙子真容。” 罗滕傲然起身，霸气四射。 “玲珑曾发下誓言，至死不揭面纱，魔主若想一意孤行，还需拿出真本领。” 月玲珑兰花指青挽，寄出一把镶满珍珠，无璀璨的琵琶。 这是顶级道器，云河琉璃琶。 少有的以音入道的法宝，在北域极富盛名，用音乐破开一切。 据说，它的攻击连恒河沙数盾都无法抵挡，一物降一物。 “能亲眼目睹仙子抚琴，也算人生一大快事！” 罗滕双眼明亮，与女子交手，他一身杀伐之气收敛的恰到好处，脸并未流露半点贪婪色彩。 “以为伪装的好，老子看不出你内心深处的猥琐情怀？” 李怀风不屑撇撇嘴，自己这种情场小白龙，都想目睹月玲珑的真容，你个无良大反派，装什么老姨夫？ “新声含尽古今情。曲终人不见，江数峰青。” 忽然，月玲珑青葱般的手指，倏然弹奏乐曲。 配合她宛如天籁的声音，让场面陷入幻境，周围无数花异草，都欢快舒展开来。 靡靡之音，直达人精神深处。 罗滕剑眉骤然一凝，挥袖道：“风起天际。” 狂风霎时响起，想靠风力吹散琴声。 然而，云河琉璃琶音符幻化着五彩光华，配合月玲珑独自吟唱，两相加持，好似滚滚天河水，滔滔不绝。 狂风也无法吹散她的音符，反而让声音扩散的更加广阔，在周围形成一道道五颜六色的音纹符咒。 罗滕站在其，身体都不由晃动一下，精神力量出现松动迹象。 “仙道十门神通各不相同，玲珑仙尊以无形之音，化解罗滕有形之力，境界更高，精神层面的穿透，更令人防不胜防。” 李怀风惊喜道，如果罗滕止步于此，对他来说是天大好事。 “有花有草，有歌有曲，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任潮戈慵懒躺在地，与李怀风觥筹交错，何其快哉。 “风韵璇玑！” 罗滕感受到对方力量玄妙，忽然改变攻势，将贾岛先生的土桁波，加持在风字诀。 形成一道道璇玑涡流，居然将音符缠绕其，无法挣脱。 “佩想停仙步，泉疑咽夜声。曲终无异听，响极有馀情。” 月玲珑心智澄澈，不受外力干扰，弹奏频率更加快。 之前的音符像小河流水，连绵不绝。 此刻音符像黄河咆哮，激昂千里。 音符靠风力传播，但意境，犹在风之。 璇玑气团被无数音符交杂，一道道破开，朝罗滕身体席卷而去。 “万千天籁之音，虽然庞杂无匹，但却有其自身的节奏，这节奏是攻势，也是破绽，玲珑仙尊，得罪了。” 罗滕眼前一亮，悟性超乎人想象的强大。 之前的出手只是在试探，寻找月玲珑的破绽。 “雪诀，朝如青丝暮成雪。” 罗滕头顶再次出现虚无空间，三千里阳春白雪，在空簌簌落下。 周围无数曼陀罗花，兰花，各种花异草，覆盖一层冰晶，被尽数包裹。 春日的美好，被寒冬的凌冽取代。 这是自然更替的规律，人力无法更改。 “大珠小珠落玉盘。” 月玲珑珍珠一样的眼睛，前所未有的炽热，十指如电，反复在琵琶弹奏，幻化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她的音符漫天弥漫，数也数不清。 但，罗滕的雪诀蔓延三千里，数倍于她。 音符有节奏，雪落亦有节奏。 这些白雪不断的改换落下的规律，见缝插针，将三千里高山，化作一片白雪皑皑的冰封之巅，令人遍体生寒。 “刹那芳华无限美，只是，红颜易老。” 罗滕手臂一抖，半步仙器刹那芳华刃顷刻飞出。 它在无数音符的夹缝游走，飘飘荡荡，雪落无痕，风过无声，却有一抹嫣红在空激射而出，为白茫茫的天地间，献出一道姹紫嫣红的美好。 下一秒，遮盖在月玲珑脸的面纱，飘然滑落。 同时，音乐的声音也骤然停止。 一招过后，胜负已分。 “我败了！” 月玲珑脸饱含万种风情，悠然一笑。 面纱滑落后，她半张脸展现在李怀风和任潮戈面前，肌肤赛雪，毫无瑕疵，跟传说一样美好。 而另外半张脸，隐藏在云河琉璃琶后面，犹抱琵琶半遮面。 “罗某无心冒犯，只想一睹仙容！” 罗滕龙行虎步，御空来袭。 “我住虹桥头，君住虹桥尾，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虹桥水，卜易，我们黄泉路见！” 忽然，月玲珑望天一笑，轻柔的拨弄琵琶。 两道音符激荡而出，穿过她的身体，让她嘴角露出一抹血迹，居然自裁？ “明明可以活，为何选择死？好刚情的女人！” 李怀风哑然失笑道。 “仙尊。” 无数女弟子跪在地，掩面而泣，纷纷摘下脸面纱。 只见，她们每个人的左脸，都有一块明显胎记，给精致容颜，蒙无法弥补的残缺。 罗滕袖袍一挥，将云河琉璃琶打开，却见月玲珑脸也有一块同样的朱砂胎记。 “一半仙子，一半丑女。”罗滕遗憾道。 “怪不得幽兰净地下一生用面纱遮掩，原来有这种秘密。”任潮戈感叹道。 “残缺亦是美好，否极泰来，盛极而衰，我倒是觉得，她的真面目更完美。” 李怀风微微一笑，充满真诚。 此时，风雪散去，墨蓝色的天空，有两颗星辰在明亮闪耀，一颗是牵牛星，一颗为织女星。 “两星抱合了，罗滕也算是成全了一对有情人。”李怀风羡慕道。 三人不做停留，各有所思的走下山。 这一晚，他们在虹桥岸边升起了篝火，原地休息，关系平静而诡异，似敌似友，难以解释。 “大叔，明天轮到你跟罗滕对战了吧！” 李怀风喝了一口千年梦，多希望让时间停留原地，一梦千年。 “是啊，这一路看罗兄出手，老子倒是有些技痒难耐了。” 任潮戈豪迈大笑道。 “明日才是我统一北域的真正征程！” 罗滕双眼流露悠远色彩。 仙道十门，六败一降，仅剩下神机教，琴台，与吉祥天未曾挑落。 琴台的公子流苏，是北域三公子之首，最年轻成为一代掌教的强者，除却吉祥天之外，当之无愧的人族第一人。 而任潮戈同样非同小可，不但是北域第一怪人，更是以力量著称的狂人。 他的力量，直追远古四帝之一的玄武大帝，境界为八重天位，人族之半圣。 “小李哥，明天机灵点，能活着没人愿意死。”任潮戈心灵传音道。 “大叔何意？”李怀风不解。 任潮戈淡淡一笑，不做解释。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三人马不停蹄，来到西方边陲，沃野千里，一座高山之。 里面高大建筑群林立，给人一种气派庄严，积淀悠远的信服感。 这是神机教所在地，百里玄机塔。 正午时分，任潮戈与罗滕分立在两座最高的古塔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玄水古谭。 数千名弟子分立四周，目睹强者风采。 这时命注定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