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八、我也会这么做
“刘仁山大学士，你这下满意了！” 大学士刘仁山无话可说，但瑞帝可憋不住了，他将手中的证词一把扔到刘仁山的头上说道 “哼，朕原本以为你是个通透的，不想你与那赵理一般迂腐，不，你比赵理更胜，更邪恶！” “前线战争胜负未分你，你们这些人一会儿弹劾老四门，朕姑念你们说的有几份道理，就依了你们。” “不想你们愈发得寸进尺，尽用些下作手段来对付老四的未婚妻。你们想做什么！是见不得朕的儿子同心协力，和睦相处，非得惹出些事来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在战场上相互厮杀！” “你们不同意让朝阳挂帅，不希望她赢，就挑拨她的主将！总之这仗打输了，都是朕的昏庸，与你们无关。”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江山社稷，你们就是这样为了江山社稷的！是你们在折腾还是朕在折腾！” 瑞帝彻底爆发了。 群臣见状纷纷跪下请罪。 太子李啸平的脸色铁青。 瑞帝的指桑骂槐他还是听得懂的。 瑞帝的话将太子李啸平意图说的明明白白。 太子李啸平当初只是想给四皇子李啸炎一个教训，可是没想到瑞帝大动干戈，于是太子李啸平又想既然如此，不如再烧一把火，彻底的把四皇子李啸炎逼反。 如此，不用他动手，第一个让四皇子李啸炎泄愤的人就是虎头。 一举两得。 只是太子李啸平没想到瑞帝一下子看穿了他，并且既然还让刘叶叶找到了周梦这个假证人，偏偏这个偏证人说的话比真证人还真。 此时朱同已完全明白过来，不时的用愤恨的眼神扫向他。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唯一让太子李啸平感到安慰的便是大学士刘仁山竟然意外的不要命的帮他。 看来这朝中大部分官员还是向着他的，至少文官是这样。 瑞帝的怒气让朝堂上下噤若寒蝉，群臣们感到似乎另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不过他们感觉到的却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瑞帝不知何时已自顾离去，大臣们面面相觑。 此时有人佩服大学士刘仁山的胆量，当然也有私下埋怨他此时多事。 周梦见瑞帝离去，此处自不是她长留的地方，也敢紧低头快步离去。 大学士刘仁山，望着周梦的背影长叹一声也起身离去，走出去没多久，却听到太子李啸平在后面唤他。 大学士刘仁山只得停下脚步转身向太子李啸平施礼。 “方才在朝堂之上刘大学士仗义执言，本宫感激不尽。”太子李啸平笑容满面的说道。 大学士刘仁山看了眼太子李啸平躬身淡然说道：“臣深受皇恩，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尽自己的本份而已。” “大学士不仅学问渊博，而且品性高洁忠贞，啸平向来敬仰像大学士这样的儒者，早想得大学士指点一二，只可惜一直无机缘。今日趁此机会，啸平向大学士特表敬仰之情，还望往后大学士不吝赐教。” 太子李啸平见大学士刘仁山如同往常一样对他的笼络淡处之，语气更加谦和，姿态也放得更低。 “太子自有杜太傅还有皇上的教导，何需老臣。方才大殿之上，皇上所言，有些也并非无道理，太子仍一国储君，行事磊落，方能让皇上放心。” 大学士刘仁山再次躬身说道。 太子李啸平闻言，又恼又羞，面色通红，但仍说了句“受教了”，方才离去。 大学士刘仁山望着太子李啸平的背影说道：“但愿我没有做错。” 在大学士刘仁山看来，立储就是立嫡立长，这才符合规矩，既然周皇后无所出，那么如今的太子李啸平就应该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 而瑞帝的做法显然是不合规矩，甚至可能挑起不必要战争。 有种人，一般情况下很是和悦可亲，只是你不能踩他的底线，在他的底线之上，他可以容忍你的一切，但一旦你踩了他的底线，他的反应就会异常激烈，甚至可以豁出命来维护他的底线。 大学士刘仁山便是这种人。 在太子李啸平没有明显错误的情况下，大学士刘仁山认为瑞帝想换储的想法和行动踩了他的底线。 所以刚刚在大殿之上，当大学士刘仁山觉察到太子李啸平的意图的时候，他站了出来， 不顾瑞帝的压力的想帮太子李啸平一把，因为他想快点结束这场纷争。 大学士刘仁山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觉得自己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周梦出了大殿，只觉得灰头土脸，心情郁闷，她今日在朝堂上所讲的怕是又要被人好长时间内当作笑话了。 虽然周梦的那些言论，对她曾经身处的那个世界来说再正常不过，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便是十足的疯子。 刚刚在大殿上周梦复述那些话时，周梦就感受到了诧异的、不屑的、嘲讽的眼神。 想到这里，周梦便想拿头撞墙。 周梦还没强大到不在乎别人的嘲讽，于是一路小跑步的躲回自己房内，再也不想出去。 只是没过多久，周皇后就派人来请。虽然周梦心中烦躁，仍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 “看你这神情，刚刚在大殿帮了不想帮的人，定是不情不愿的了。” 周皇后见周梦表情极为僵硬，隐隐的还有些气恼之色，便开口问道。 “没有，为了不让皇上为难，周梦心甘情愿。”周梦低声说道，只是语气中带了些许委屈。 “你是为了皇上让皇上为难，还是为了那四皇子？”周皇后笑着问道。 “周梦当然为了不让皇上为难，周梦与四皇子早已两清。”周梦语气坚定的答道。 “既然两清又为何在品茗阁内与那刘叶叶纠缠。”周皇后问道。 “回娘娘，周梦昨日并未见到那刘叶叶，只见着了她的婢女，只是在大殿上见皇上为难，才编了个谎话的。”周梦如实说道。 “哦，那你编的谎话怎么与那刘叶叶编到一起去了？难不成你们私下还有沟通。”周皇后问道。 “绝对没有，我与那刘叶叶总共就说过一次话，还是当时在四皇子府上的时候。周梦见那刘叶叶一口咬定与我交谈，就只是顺着猜到了而已。”周梦回道。 “是吗？”周皇后愣了愣，而后又冷笑了一声说道：“这刘家的子女，果然个个聪慧。” ...... 刑部尚书朱同则是第一时间来到大牢，当牢门打开，他看见刘叶叶仍然是一脸镇定坦然，如同她先前被抓来时一样。 先前朱同认为是刘叶叶杀了他儿子时，看到刘叶叶这副表情，认为刘叶叶仗势欺人，愤怒之极，当时未有审问就拿起鞭子狠狠的抽了刘叶叶。 现在再见到刘叶叶这副神情，又觉得理亏惭愧还有不安，于是勉强笑了笑对刘叶叶说道：“刘小姐，得罪了，事情确实如您说的那样，小儿的死与您无关，本官给您赔不是。” 说完便弯腰作揖。 刘叶叶连连还礼道“大人不必如此，朱公子突然蒙难，大人难免悲愤，再加小人的挑唆，才起了误会，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别说大人，就叶叶与朱公子相识一场，闻此噩耗，心中也难受，还望大人节哀顺变。” 刘叶叶见朱同一夜之间，老了不止十岁，面色憔悴而忐忑，心中难免有些同情。 “多谢刘小姐体谅，不过本官仍是不明白为何事刘小姐将小儿会约在品茗阁。” 朱同问道，自从刘铭出事之后，刘叶叶就一直住在四皇子李啸炎府上，而他的儿子朱英随着时间的推移也绝了念想。 若不是刘叶叶主动邀约，朱英是绝以不会跑到品茗阁去见刘叶叶的，更何况从朱英的尸体上找出了刘叶叶的邀帖。 刘叶叶犹豫了会儿看着朱同说道：“是我接到朱公子的邀约帖子，说大人正奉皇上之命在收集殿下谋反的证据。” “绝无此事！皇上就是真要查殿下，也有虎卫。”朱同闻言色变。 “自然绝无此事。只是当时叶叶虽心有疑虑，但事关殿下安危，又不敢置之不理，只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阴谋。” 刘叶叶说道。 “即是如此，那姑娘为何不早说，害得本官…..”朱同说到这里，叹息一声便打住了。 想到刚刚他在大殿上的所作所为，朱同现在又是惶恐又是羞愧。 “当时就算讲了，大人也未必信，少不得又惹出其他事端。所以叶叶当时没与大人讲，还望大人见谅。” 刘叶叶说道。 朱同见刘叶叶如此说，又有些不安起来。 刘叶叶的话确实不错，那个时候朱同因自己儿子的死早就失去了理智，若是刘叶叶据实以告，他必然不信，而且还会把此住也拿到朝堂上去嚷嚷。 本来瑞帝不知何原因将刘铭抓了起来，再在他在一嚷，还真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别的不说，准会为自己惹来祸端。 想到这里，朱同心中对刘叶叶也愈发佩服起来，心想她不愧为刘铭的女儿，在那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不仅为四皇子免了祸事，也让他免了祸事。 于是朱同又弯腰作揖道：“本官先前真是糊涂了，多亏刘小姐。” 刘叶叶又连连还礼。 之后朱同亲自送刘叶叶还有与她一同抓进来的婢女出了刑部大牢，外面早有得到消息的四皇子府中的人派来马车守在那里，将刘叶叶扶上马车。 “小姐，您没事吧？”那婢女见刘叶叶脸色苍白，担忧的问道。 “没事，此事总算是糊弄过去了，只要殿下没事就好。”刘叶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的鲁莽行动差点就为四皇子带来的灾祸。 “小姐，您怎么那么相信周梦一定会帮咱们？又怎知她一定会知道小姐对刑部的人说了些什么？”那婢女问道。 是的，只有刘叶叶和那婢女自己清楚，刘叶叶并没有见过周梦。 当时刘叶叶与朱英在品茗阁内相见，没几句话便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当时她只以为那只是针对她一个人的阴谋。 因此刘叶叶便急着离开，没想到婢女来禀报周梦也在，而且还在四楼楼梯的转角处。刘叶叶当时又不愿意与朱英继续纠缠，又不愿意遇见周梦，于是躲进了另一个茶间里，让婢女去查看周梦走了没。 待周梦返回们才匆匆下楼，从后门走了，却没想到还没回到府中，刑部的人派人来了说她们杀了人。 “因为我如果是她，也会那样做。”刘叶叶轻声说道。 那婢女听了刘叶叶的答案有些不明所以。 “我不是信她是信殿下，殿下从来不喜欢笨女子的，若不然她就配不上殿下的喜欢，所以她一定会想明这事其中的关联，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殿下，还有小五殿下，她一定会帮咱们的。至于我在刑部说了些什么，像她那样聪明的人自然会猜到的。” 刘叶叶见婢女不明白，于是又细细的解释了一翻。 “哦，我还以为她恨小姐，一定落井下石的呢。”那婢女说道。 刘叶叶听了笑了笑说道：“她即使恨我，可是为了殿下也不会落井下石的。” 婢女听了不明所以。 “若我也是这样的，她定然也是，殿下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刘叶叶神情有些纠结，她想若不是因为父辈的那些事，若不是因为四皇子李啸炎，她应该是喜欢像周梦这样的人的。 可惜没有如果，所以她和周梦只能是相互不喜欢。 “那可不一定，她怎么能跟小姐相比。虽然府中的人都说她想攀附宫中的那位小五殿下，又有人说那周梦想以进为退，逼咱们殿下娶她。” “我同意后一种猜测，她定然还惦记着咱们殿下的，若是小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不是正如了她的意。” 那婢女想了想说道。 “她是还爱着殿下，但她应该不会惦记殿下了。” 刘叶叶想了想说道，四皇子李啸炎曾经认为周梦是想以进为退，不过有些时候，男人免不了自以为是的。 “怎么会？”那婢女明显不同意刘叶叶的说法。 “虽然我也敢不懂那周姑娘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若是还记着殿下，以她的聪明，就不会走。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她那样做会惹怒殿下。她是下了决心要离开的。” 刘叶叶说道。 “这么说来，这周姑娘到是没有那么讨厌，还是很有骨气的。”婢女说道。 刘叶叶听了不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