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对不起
“小今你就更不用担心，小今这孩子朕看着长大的，她会回来找你的。”瑞帝说道。 “可是现在天都黑成这样了，小今还没有回来，她可是从未在外面过个夜的啊。”朝阳长公主担忧的说道。 “你放心，朕派铁戈在暗中保护她，她不会有事的。”瑞帝宽慰到。“铁戈？”朝阳长公主一时没会过来。 “就是游靖家的那个孩子，你也见过好几回的，那孩子办事很让人放心，你就别担心了。”瑞帝说道。 “他？小今这孩子极是厌恶游家的那孩子，而游家那孩子好象也很不喜欢小今，去年的时候不是还出手将小今打了吗，这个时候让他跟着小今，万一被小今发现，依小今的脾气，那可怎么得了。” 长公一听瑞帝说他派游铁戈去跟着白小，反而更焦急了。 白小今脾气虽是骄纵，但也是来得快去得快，很少真的记恨他人，但是这游铁戈这几个三个字她可是听到过无数回的了，白小今只差扎小人咒游铁戈的了。 而游铁戈能出手打白小今，也可见他对白小今的不喜了。 “你放心，铁戈那孩子办事有分寸，人也实在素有善心，此时让他跟着小今再合适不过。这冤家冤家的，无冤不成家，在一起也倒是合适。”瑞帝说道。 “皇上是说小今和游家那孩子？”朝阳长公主这才会过意来，有些惊奇瑞帝怎么突然想到这上面来了。 “朕原本答应小今这世上的男子任她挑，可是这几日突然想到东阳，有时候啊孩子们的眼光不一定好，还是朕帮她挑一个吧。”瑞帝此时一句话便将两个先前相互不喜欢的人今后的命运结在了一起。 朝阳公主低头想了会说道“小今和游家那孩子臣妹倒是没什么意见，小今臣妹也会劝她的，只是不知道游家那孩子是否愿意。若是他不愿意，就算皇上下旨强行让他们成婚，不仅害了游家那孩子，小今也不会幸福的。” “与其如此，不如就让小今陪着臣妹过吧，反正小今这孩子也从未想着这方面的事。” 就算她是长公主，可是她曾经的遭遇和白小今的身世总会让许多人敬而远之，除了想借机高攀的人，怕是没人愿意娶白小今了。 与其如此，朝阳公主宁愿白小今永远不嫁。 “这是什么话！朕的外甥女怎可能一辈子不出嫁！现在你和朕都活着，她自然是一个活得开心，但你有没有想到你与朕百年之后，她一个孤苦伶仃的怎么过生活。” 瑞帝见朝阳长公主竟打算将白小今留在身边一辈子，马上作色说道。 “可是她现在的身世，臣妹是怕她将来也像臣妹一样。”朝阳长公主说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的向外溢。 白小今的那句“我恨你，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不停的在她耳边回响。 “你放心，铁戈那孩子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品性比当年的白福不差。再说了什么身世不身世的，将来契丹被我中原统一，不也是属于我中原了不。”瑞帝很是自信的说道。 朝阳长公主见瑞帝提到白福，心中有愧，脑袋垂得更低了，并没有在意瑞帝说的后半句。 “知道错了吧，当初你心心念念那个契丹人，冷落了真心待你的人。”瑞帝叹声说道。 “当初是臣妹任性不惜福，可是小今这些年被臣妹宠坏了，更加任性，再加上她这身世，游家也未必能接受她，而她又再没个轻重的话，这日子能过得安稳吗。” 朝阳长公主说道。 “游家的事自有朕，至于小今她经历这事后，也该学会懂事了。朝阳你要相信朕的眼光，小今嫁给铁戈一定会幸福的。” 瑞帝很是自信的说道。 “可是臣妹不想涉足朝堂之事，游家已经有个姑娘与皇子订婚了，如今再有个儿子娶小今，恐也有些不妥。” 朝阳长公主犹豫的说道，瑞帝不喜欢与大臣联姻，她向来是知道的，所以她不知道瑞帝的真正想法。 “有什么不妥，游靖孤儿一个，连女人都只有一个，而且也是一个孤儿，家世清白简单，而且为人忠厚，从不结党，从不惹事，皇妹大可放心。” 瑞帝说道。 “可是听说游靖可是惹上了最大的事了。” 朝阳长公主说道，她不同意白小今许给游家还有一层顾虑，那便是游家沾上了黎晓阳还有她的女儿周梦，万一哪天瑞帝不开心了，游家遭殃，那么白小今也只有跟着倒霉了。 瑞帝看了朝阳长公主一眼，又闭目说道：“游靖忠厚之人，若是得不到好报，怕是天理不容。 也许当年的那些事，朕早该放下了。” 朝阳长公主见瑞帝说这话时，满是疲惫，默不做声，作为同样忘不了过去而被折磨了十多年的人，她太理解瑞帝此时的感受，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时候不早了，朕要回宫了。朝阳你放心，一切有朕在。还有朕今天说的，你再好好想想。”瑞帝见朝阳长公主的情绪好了些，便起身说道。 “臣妹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 朝阳长公主说道，经过短暂的思索，确实瑞帝对白小今的安排确实是最好的安排。 ……此时的白小今并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已经被安排，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小枫已经被她骂了回去。 “砰”的一声，她与一人撞了一个满怀。 “瞎了眼啊！”一声恼怒的呵斥声传到白小今的耳朵。 白小今从未被人骂过，本能的怒目向撞她的人射过去，只见一个喝的醉腥腥的男人正用手指着她说道。 “啪啪”的两声，白小今使出混身的力气扇了那醉汉两把掌恶狠狠的说道“你才瞎了眼，竟敢撞上本爵爷。” 那人被白小今的两巴掌扇的清醒了些，认出了白小今，勉强定了定神说道：“原来是小爵爷啊，是，是小人瞎了眼。” 说完，便不再理白小今，又东歪西倒的向前走去。 “大胆狂徒，撞了本爵爷不道歉就想走，你胆敢蔑视本爵爷！” 不知是那醉汉的态度刺激了白小今，还是白小今憋了一天的气无处发泄，一脚将那醉汉踹倒在地，然后疯了一般的对那醉汉拳打脚踢，嘴中还不停的说道：“让你看不起本爵爷！让你看不起本爵爷！” 很快就吸引了一大堆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一直在暗中的游铁戈怕事情又被白小今闹大，再也忍不住现身，制止白小今。 白小今正在疯狂的发泄自己的怒气，猛的见一人蹿到她身前，隔断了她和那醉汉，她乱打出去的拳头也被一一挡住。 “小爵爷，别闹了，您该回家了。”游铁戈站在的声音传来过来。 “怎么又是你，为什么你总爱管小爵爷的闲事，让开！”白小今看清来人后，一边推着游铁戈一边说道。 “小爵爷，您还是回家吧。”游铁戈重复道。 白小今怎么推游铁戈都推不动，愈发焦躁的说道：“让开，否则本爵爷连你一声收拾！” 游铁戈听了后，脸不由得抽了抽，脑袋发痛，此时的白小今比起以往来更加不讲道理，他沉默了会闷声说道：“你打不过我的。” 白小今听后愣了下，她被游铁戈一拳打得鼻青脸肿的记忆浮了上来，游铁戈是真的敢跟她动手的。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如今的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瑞小爵爷，而是一个自己都瞧不起的契丹人，她的母亲还有过那样的经历，想到这里她就想发疯，想死！ 不如去死，死了干净！ 这个念头猛得在白小今脑海中猛得浮出，于是她发狠的拔剑向游铁戈攻去。 游铁戈见白小今剑法虽失了章法，但一剑比一剑狠，整个人也处去疯狂的状态，于是一边躲一边喊道 “小爵爷，你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就还手了。” 小爵爷，你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就还手了。” 小爵爷，你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就还手了。” 连喊三声，但白小今不仅不停下来，反而攻得更紧。 游铁戈咬了咬牙一个横腿扫了过去，很轻易的将白小今绊倒在地，然后马上趋身上前打掉白小今剑的同时，将她的双臂反扭在背后。 “放开我，放开本爵爷！”这一气呵成，白小今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游铁戈制住了，于是开始乱喊乱叫。 “好！打得好！” 围观的百姓也都拍手叫好，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游铁戈一听，头更大，赶紧回头对围观的百姓说道“都散了吧，都散了，这么晚了，该回家的就回家去。” 接着人群中便不知道从哪涌出来几个黑衣大汉开始驱散围观的百姓。 “什么小爵爷，我以前还在纳闷这长公主家的怎么如此粗鄙，如今才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契丹的贱种，怪不得看着就让人厌恶呢。” “甚是甚是，这些蛮夷之人就算穿上咱们的华服，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粗鄙。” “是啊，蛮夷就是蛮夷，生来的，本性难移呢。” “就是就是，平日里动不动就耍威风欺负人，老天有眼，让他糟报应了呢。” “是啊，是啊，活该他遭报应！” …… 随着人群的散落，这些话也零零散散的从四方飘了过来，飘入白小今的耳朵，落到白小今的心底。 “放开本爵爷，放开本爵爷。我要杀了他们，他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嘲笑我。”白小今一边挣扎着一边疯狂的叫道。 游铁戈紧紧的钳住白小今的双臂说道：“小爵爷你冷静点，你还觉得事情闹得不够大么？” “闹大了又怎么样，反正事情已经糟成这样了，本爵爷也不在乎了。”白小今哭道。 “就算你不在乎，那么长公主呢，还有皇上呢，他们不会不在乎的。”游铁戈说道。 白小今愣了愣，随即又尖叫道：“管你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同他们一样，来看本爵爷的笑话的是不是？” “本爵爷告诉你，你不配！就算本爵爷是契丹人又怎么样，本爵爷照样是大瑞的小爵爷，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奴才，永远就是一个奴才。” 游铁戈闻言，脸色铁青，猛得放开白小今，抽出了自己的剑，盯着白小今一言不发。 白小今见游铁戈突然拔剑，冷冷的盯着她，一时也吓的连哭都忘记了，她指着游铁戈说道：“你，你想做什么！” 不想游铁戈将剑向她手中一送说道：“你不是恨那些讥讽你的人吗，拿着剑去把他们杀掉！” 白小今一时被游铁戈震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去啊，你不是不在乎吗，去把他们都杀掉啊。反正无论你闯了什么祸，总是有人帮你兜着的，你怕什么？你在乎什么？” 游铁戈怒道。 “去就去，本爵爷本来就不怕！”白小今被游铁戈吼懵了，不过她什么时候服过输，以往的行为惯性让她拿着剑就准备去追那些已经散去的百姓。 游铁戈不想白小今还真拿剑准备去追杀刚刚那些讥笑她的百姓，一时也急了，又大声说道：“活该！” “你说什么！”白小今回头问道。 “我说你活该，刚刚那些人说的没错，你就是活该！你仗着皇上宠爱你，就四处猖狂不知收敛，以为没人制得了你。” “殊不知这上头还有苍天，你这人太猖狂了，老天都忍不住要教训你了。给你一点磨难是在警示你，让你反省。” “而你不仅不知道反省，总觉得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你母亲将你养大，你不仅不知道感恩，反而记恨她。” “你平日里抓住别人的短处唯恐嘲笑的不够，别人讥笑你几句，你就要杀人，你若再不悔改，小心招来更大的祸端。” 游铁戈此时也豁了出去，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说了出来。 “你！”白小今先是愤怒委屈的盯着游铁戈，而后将剑丢在地上，哇的一声不管不顾的伏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整个大街顿时只听得见白小今痛哭声，游铁戈从未见白小今哭的这样肆无忌惮，心中觉得发毛又有些不忍。 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来结束白小今的哭声，只得站在一边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白小今大概是哭累了，哭声突然就停止了。 游铁戈只见白小今用衣袖抹了抹哭的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小爵爷，刚刚的话是激你的，你可别往心里去。”游铁戈突然有种麻烦上身的感觉，想想刚刚说的话，确实是有点重。 “怕了吧，本爵爷头一次发现你这闷葫芦这么能说，一下子说那么多话，气都不喘下。”白小今说道。 游铁戈此刻只能站在那里僵笑，猛得听到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