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这几天玲子还有些失落，无论她怎么主动，萧冬书都没有回应，今天过来送虎子时，还特意找了两圈都没看见萧冬书，如今见着萧冬书从后面追过来叫住自己，玲子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萧冬书皱皱眉，显然是对玲子这反应非常不高兴。 这会儿学堂门口人还不少，萧冬书把玲子叫到一边，旁人看不到的地方。 “玲子，这段时间我也跟你说过不少回了，你还是个姑娘家，也该注意点自己的名誉，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回，如果你以后再做这样的事，那虎子这书也别读了！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可是生活在这样的家风不正的人家里，就是再聪明，以后也做不了什么大事！说不得还会成了社会败类！” 萧冬书这话说的重，一点脸面也不给她留！ 一提到虎子上学的事，玲子吓得脸都白了，他们家现在最重视的就是虎子读书了，要是因为自己这事虎子真不能上学了，她爹还不打死她！ 眼泪围着眼圈转，抬头看看萧冬书，这人还是一脸冷漠，但凡他对自己有一点怜惜之情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她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呢，还哪敢有！ “萧老师，我知道了。” 说完玲子就捂着脸跑了。 萧冬书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进了学堂。 也不知道玲子回家怎么说的，之后就再没纠缠过萧冬书了，这段时间都是虎子他娘来接他，见到萧冬书也不敢多说话，招呼一声就拉着虎子回家。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知道的人也不是多嘴的，毕竟事关人家姑娘的名誉，怎么好胡乱说呢。 苏晓手套还没织完，觉得大概明年萧冬书才能戴上了。 十一月初，离预产期还有五天，萧冬书就赶紧把苏晓送到医院了，这两天苏晓晚上睡觉时一直觉得肚子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俩人害怕的不行，也不管这提前去几天是不是浪费医疗资源了。 苏母和苏沐也跟着去的，安顿好之后就回家了，好在这段时间收完了秋，家里没啥活了，苏母每天都能溜达到着到医院去看看。 苏母每天都拎着半只鸡过去，本来打算跟李小兰生孩子时候一样，自己在家炖了鸡汤给苏晓拿过去，可一寻思，从家到医院这鸡汤怎么拿着都凉了，索性就把配料都带好，到了医院边上的小饭馆，借人家厨房炖好。 苏母这鸡汤炖的好，rou烂糊，汤呢鲜亮，苏晓每回都喝一大碗。 这天晌午刚喝碗汤，碗还没撂下，肚子突然抽痛。 “啊！”苏晓一手捂着肚子，哆哆嗦嗦的把碗放下了。 萧冬书和苏母也吃饭呢，一听这动静吓了一跳。 “晓晓，咋样了？”萧冬书赶紧跑过去，只见苏晓疼的脸色发白，这都冬天了，硬生生的出了一脸汗！萧冬书一下没了主意。 “哎哟，冬书赶紧叫大夫去！”苏母扶着苏晓慢慢躺下，招呼愣神了的萧冬书。 听着喊声才回过神来，萧冬书赶紧跑出去喊大夫。 苏晓咬着嘴，没叫出声来，可是身下的床单早就湿了一片。 “大夫，你快看看，这是不是要生了。”苏母让了地方给大夫检查。 “羊水破了，小刘，准备一下。” 大夫检查好后，赶紧叫护士准备接生。 小护士跑出去准备，萧冬书和苏母帮忙把苏晓抬到床上，接着苏晓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苏母瘫坐在椅子上，萧冬书一直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门，一眼不眨的。 “一眨眼，晓晓都生孩子了，当初她出生的时候，我第一眼看着她就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小，比她两个哥哥小多了，两个手都能捧稳当了。可一转眼，她都这么大了。”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和萧冬书说，苏母这话一开头就停不下来了，从苏晓出生到结婚，从头到尾念叨了一遍，萧冬书在边上听着就好像也参与过一样。 终于，两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萧冬书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夫并没有出来询问他保大保小之类的话。 护士推着苏晓出来了，很明显的可以看到苏晓旁边有个鼓起来的小包。 “恭喜你们，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小护士看着紧张的两人，赶紧出声。 萧冬书和苏母这才彻底放心了，跟着苏晓的床回到原来的病房。 在产房里折腾了这么久，苏晓早就累得睡着了，小宝宝被小护士喂了什么米汤之后也睡着了。 萧冬书单膝跪在地上头放在小宝宝旁边，笑得傻呵呵的。 苏母也柔和的笑着，这小宝宝和苏晓小时候一个模样，皱皱巴巴的一小团。 “冬书，你在这照看这晓晓，我回家说一声，让你爹套个车过来接晓晓。”看着医院这边没啥事了，苏母收拾收拾跟萧冬书招呼一声就打算回村了。 现在这会儿医疗啥的都是免费的，像他们这样生完孩子没什么事了，也不让再住院了，得赶紧回村里套个车，接他们娘俩回家。 “娘，现在外面都黑透了，这大晚上的路也不好走，就在医院再住一晚上吧，今天晚上您在这儿照顾着，我回去明天一早再过来接晓晓。” 萧冬书赶紧拦住要往家走的苏母，这寒冬腊月的，外面又黑了，路上也不好走，苏母年龄不小了，冻这一路非着凉不可。 苏母一想也是，这时候就算回去了也不能今天就把晓晓接回去，还不如让她们娘俩在这安顿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回家。 “行，那冬书你小心点，到家跟他们说一声，我这一午后都没回去，估计他们也猜到了。” 苏晓一直都没醒，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鬓角的头发都粘在脸上了，萧冬书轻轻的缕了缕苏晓的头发，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紧紧棉袄就往外走，到外面看到饺子馆才想起来几个人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呢，又赶紧折回去给苏晓和苏母送了点饺子。 寒风凛冽，萧冬书抱着胳膊顶着风往村里走，脸上的表情吹得都有些僵硬了，可心里却甜蜜的很，一想到苏晓和女儿就在医院等他，他就恨不得天赶快亮了才好。 到村里的时候都快九点了，家家户户都关了灯，直快到苏家门口，才见院里亮着灯呢，萧冬书加快脚步，进了院子就直奔苏父的屋里去了。 “爹，”抬手拍拍门，只觉得手上都生疼。 苏父听着动静，赶紧下地开了门，“冬书，咋样？是不是生了？” 萧冬书就着苏父的手坐在炕上，苏沐和苏实听到动静也过来了，萧冬书把手插进被褥底下，缓了缓神。 “生了，晓晓生了！今个午后生的，她们娘俩都挺好的，娘现在正在医院陪着呢，我回来跟你们说一声，走的时候还没醒。” 萧冬书忍不住扯着嘴角笑，浑然不在意嘴唇上渗出的血珠。 “诶，生了就好。” 苏父一拍炕沿直接站起来了，“我现在就去套车接晓晓去！”说着就要往外走。 “诶，爹！”萧冬书伸手要抓没抓住，一手抓了个空，直接往前走，哪想起来腿都麻了，一下就跪在地上了。 苏沐赶紧扶住他。 “大哥，你赶紧拦住咱爹，这大晚上的怎么去接晓晓啊！” 苏实赶紧跑出去，可不是嘛，他爹这是高兴过了头，都忘了现在是啥时候了。 苏父一跑出屋子，冷风一吹就回过神来了，转身往回走时候，就看见大儿子也跟出来了。 “爹，你这晚了…” “哈哈哈，老子高兴的昏了头，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去接晓晓啊。”苏父哈哈大笑着打断了儿子的话，扯着他就往屋里走。 “爹，您没去就行。”萧冬书这会儿又重新坐在炕上了，看着苏父和苏实进来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明个一早再去，冬书啊，今晚上你就在这儿凑合凑合，明儿一早咱爷俩一块儿去。”苏父直接把萧冬书推到炕头。 萧冬书原本也没打算再往家折腾了，他家里都有两天没住人了，炕没烧也没法住。 李小兰把苏阳哄着睡着了，去厨房给萧冬书热了碗饭，又烧了大半锅热水，让他好好泡泡脚着，回来一路上可别着凉了。 吃完饭泡着脚也暖和上来了，一家人收拾收拾就要睡了，明个一早还得早点起去接苏晓她们娘仨。 “孩子生出来多沉啊？” 苏父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听着边上萧冬书也醒着，就打算跟他唠会儿磕，再问问孩子的事儿。 萧冬书嘴角噙着笑，“六斤六两，小小的一团。” “是个吉利数！”苏父咧咧嘴，就是前段时间他大孙子出生时也没这么高兴。 “爹，我回来之前娘告诉我明个去的时候，把准备的红鸡蛋煮好了带着，说是要分给医院里的人。” 想着医院里的苏晓，萧冬书又突然想起临回来之前苏母嘱咐他的话。 苏父点了点头，“嗯，都记着点儿，还得带俩厚被，明个早上我去你大伯那儿把炕被拿着，铺车上能软和点。” 翁婿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想起来啥说啥，一时之间都没有要睡的意思。 第二天一早，李小兰也早早的就起来把鸡蛋煮了，又做的热乎乎的红薯疙瘩汤，苏父和萧冬书在加上苏牧爷三个喝了两大碗就套上车去医院接苏晓她们娘仨。 他们到医院都九点多了，要不是苏母提醒着，苏父那大嗓门能把医院的人都叫过来。 昨晚上萧冬书走没多久小宝宝就醒了，眼睛还没睁开，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她一出声苏晓就也醒了，左右看看，听着小孩的哭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生了。 在苏母的帮助下，苏晓给孩子喂了奶，看着小丫头又睡着了，才想起来问萧冬书怎么不在？ 苏母告诉她说萧冬书回村子里了，明个早上再赶车来接他们，又把萧冬书走之前送过来的饺子喂苏晓吃下几个。 苏晓吃完饺子，本来想和苏母聊聊天，再看看自己闺女的，可还没说几句话，眼皮就抬不起来，又睡着了。 一晚上也没睡踏实，孩子一醒她也就跟着醒了，苏母也一晚上没敢合眼，就怕孩子有什么状况苏晓处理不好。 “晓晓，怎么样？还疼吗？”趁着苏父苏母围着小孩转时，萧冬书赶紧到苏晓床头，一脸关切。 苏晓现在脸上有些血色了，看着倒还有些憔悴。 “还有些疼，不过能忍住。”苏晓笑着摇摇头，让萧冬书别太担心。 一大屋子人呢，萧冬书就是再心疼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抬手揉揉苏晓的头。 苏母拉着一脸傻笑的苏父到护士站，给医院里的人分红鸡蛋。 “这大冬天的大家都不容易，昨个我闺女辛苦大家了，这红鸡蛋就收着沾沾喜气。”苏母拿出篮子里的鸡蛋，分给小护士们。 这鸡蛋是李小兰一早用红曲米的水煮的，再早一点儿的时候，红鸡蛋是用来报喜的，哪家要是生了孩子，给孩子姥姥家报喜时都要拿上鸡蛋，男孩拿双数，表示以后成双成对，女孩是单数，表示“小喜”，不过现在都没这些说道了，分红鸡蛋也就是让大家都跟着沾沾喜气。 小护士们接过来挨个说上恭喜的话。 拿着空篮子，苏母苏父又回到病房，刚一进门就有些哭笑不得的，小姑娘还跟他俩走之前一样，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苏晓这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看着要睡着了，萧冬书和苏沐俩大男人就围在小姑娘边上，一会儿这边伸伸手，一会儿那边伸伸手，总想比试比试，要抱起来却又不敢动。 “娘，你们回来了啊，咱收拾收拾回家吧。在医院住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听着俩人进屋的动静，苏晓又醒了，撑着胳膊靠在床头，这会儿伤口虽然还是有些疼，不过也能忍得住，早点回去到家里住着才安心。 苏母看看闺女的状态，觉得也没啥问题，就招呼萧冬书和苏沐赶紧收拾东西，趁着这会儿晌午天能暖和一点，赶紧到家。 一家人就忙活起来了，其实也没啥东西，苏晓在医院住了也就三四天，这都算是时间长的，要不是苏晓身子有些不对劲儿，医院才不能让他们在这住呢，准得让生产时再过来。 苏父赶来的牛车就在医院外面拴着，几个人下车时炕被啥的也都拿过来了，要不一直在外面晾着，等走的时候还凉。 等穿戴整齐了，苏母把苏晓头上绑着的毛巾又紧了紧，搭了把手，让萧冬书把苏晓背稳当了，苏沐和苏父已经把其他东西都拿到车上，被褥也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