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书迷正在阅读:倒霉女配修真记、游戏里的妻子来找我了、和亲公子、(穿书)黑莲花攻略手册、显国公府、世家贵妾、沈太太离家出走、我是妖王小心肝、大妖精、重生之家贼男防
“不想听。”苏敛短暂的说,她的眼睛里似乎有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她一撑地面站起,却骤然间被顾歧拉住了手。 顾歧侧目,仰起头,喉结滚动。 “我其实不后悔遇见你。”苏敛说:“松手吧。” 顾歧霍然松开,他低下头,任由苏敛走出了庙门。 在那一瞬间,他心底云涌起无数的念头,都可以轻易的将苏敛拿下。 可是他终究都压抑了下去。 不能让那些过往多变成后悔的事。 他苦笑起来,慢慢的起身,仰起头,庙顶繁复的花纹渐渐重影,变白,好像无端的开始飘起大雪,连身体也觉得寒冷。 他猛地栽倒,血色从背后一点点的溢出来,浸湿了外袍。 宛如回到了那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凄冷雨夜,他在杏林堂外,和苏敛双双倒在瓢泼的无根水里。 抱着她,她的体温是天和地之间唯一的温暖。 然而这一次,他受伤却在没有苏敛来撑着他了。 *** 荣王在院内舞剑,米氏章法,矫若风雷。 他阴沉着脸色,翻身旋腰带风,压腕一斩,将院内的石凳劈成了两半。 “轰”一声巨响,随后,屋内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荣王的面孔神经质的抽动了一下,猛地将剑丢在了地上。 远远地,管家老丁望而却步。 荣王冷冷道:“乳母何在!” 三个乳母细碎着步伐并排而立,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婴孩,忙不迭的哄着。 婴儿骤然被惊醒,哭的声嘶,无论乳母怎么哄也无济于事。 荣王的脸色愈发阴枭。 “一群废物,怎么照看的小世子!”他咆哮道:“统统给本王拉下去杖责!” 乳母皆是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那抱着婴孩的乳母跪倒瞬间,似乎是颠着婴儿,婴儿哭的咳嗽了一声,荣王瞬间血色冲目,他弯腰一把捡起地上的剑,划过那乳母的脖子,当场血溅三尺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乳母倒下,婴儿被荣王一把捞住,带进怀里,襁褓沾了血,孩子却没有。 荣王看着孩子的脸,神色淡漠,旋而入屋。 远处,老丁迅速收敛了震惊之色,转而抱紧了怀里的那把剑。 前夜,荣王带私兵出,半宿而归,面色狰狞,剑上带血。 他隐约觉得不对,只想前去问上一问。 可照这个事态发展来看,已经无需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我你就收一个!!↓ 现言在填:谁说竹马不敌天降 ☆、第六十七章 顾歧醒来时, 他宿在一张竹榻上, 背后贯穿性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甫一动弹就痛不可当。 “别动!”耳畔传来顾盈的喝止。 顾歧也动不了,身上没什么力气, 他慢慢的转动目光, 看见篷外老僧烹茶, 茶汤滚沸,白子楚捧着一个褐色的茶碗, 一边吹气一边小口的抿着。 “这茶香的很。”白子楚道:“顾盈哥哥, 你试试?” 老僧呵呵一笑, 搅动长柄勺:“一篙只值这一碗, 再来一碗便不新鲜了,只能从头煮过。” “还有这种说法?”白子楚讶异道, 随后她娇憨道:“到底我是个粗人, 喝不出好坏,只知道香还是不香。” “这也不失为一种福分, 若人人嘴都那么刁,还活不活了?”顾盈意有所指道:“七弟,你说对不对?” 顾歧:“……” “圣僧,他醒了, 烦请替他瞧瞧伤势可还要紧。”顾盈道。 老僧搁下手中长柄, 扑熄了火走过来,把了顾歧的手腕,另一手一颗一颗的拨着佛珠, 半晌道:“顾公子身体底子好,但再好也需要固本培元,禁不起胡乱折腾。”老僧睨了顾歧一眼,幽幽道:“讳疾忌医要不得。” 这口气真是熟悉。 顾歧有点懊恼的偏过头去,心想这时候还在牵念些有的没的。 白子楚将药端了过来,在顾盈的威逼注视下,顾歧只得把药喝了。 “荣王伤你,你不去找我,不去找父皇,不去找大夫,跑到护国寺来发什么疯?”顾盈的口气忍不住多了责备之意:“若不是圣僧慈悲,你小命休矣。” 顾歧不说话。 他与荣王狭路相逢,断断没想到荣王会带兵前来,更没想到荣王会刀剑相向。 恨意成狂才会让荣王这般不顾一切的在皇城脚下冲他动手吧。 对于荣王妃,一个弱女子,他心底存了一份歉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到底势单力薄,他更不想同荣王闹个你死我活甚是两败俱伤的下场,频频躲闪,寻着机会抽身而逃, 荣王却紧咬着他不放,憎恨令他双目猩红,他咆哮道:“顾歧,你今日躲得,明日你便会和本王一样尝到这切肤刻骨之痛!” 一句话如冰锥插入心底,顾歧霍然止步,他从前是怎样一个不惧不屑赌咒发誓之人,如今却莫名的感到一丝胆寒。 利刃入rou,他生生受下了那一剑,荣王似乎没有料到这句话竟会对他产生如此卓著的威慑,也有些怔忪。 “噗嗤”一声,他将带血的剑拔出,呼吸粗粝,如笼中困兽。 “苏敛救了你的儿子,是对顾家有恩,你心中有仇怨,皆可冲我来。”顾歧低声说,他身形笔直,那一剑像是扎在了钢铁上,令他分毫也不动摇。 “本王当然会冲着你来。”荣王冷冷的笑了:“你以为这一剑就足够报偿了吗?本王告诉你,根本不够!本王现在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顾歧觉得疲倦,疲倦到不想开口解释。 御林军被惊动,荣王终究没有再进一步动手的机会,令顾歧逃脱。 顾歧却头也不回的冲出了皇宫。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想要见到苏敛。 他突然觉得女人是这世间再脆弱不过的东西,仿佛一旦缺失了庇护,就会迅速凋零不见。 ——他害怕一个不小心,就再也见不到苏敛。 顾盈见他不语,心事重重的模样,也是拿他无法,叹道:“罢了,这几日你便在护国寺避一避风头,父皇那边,我会替你照看着。” “那就……劳烦五哥了。”顾歧翻了个身朝里,轻声说。 顾盈摇摇头,喝了老僧一盅茶,便与白子楚结伴离去。 这座小茶棚设在山脚下的隐蔽处,顾盈来去都不易,若非情况实在迫急他也不必这般麻烦的亲自前来,他行的缓慢,白子楚也十分耐心的放缓了脚步,顾盈颔首道:“子楚,多亏了你陪同,否则我还行不到此处。” “你为何偏要与我说谢呢?”白子楚笑了笑:“你需要我做什么,我赴汤蹈火也会去做的。” 顾盈张了张嘴,白子楚旋身挡到他跟前,双手撑住了轮椅的扶手,猛然俯身下去,她突如其来的靠近令顾盈措手不及,下意识的往后躲,轮椅的空间有限,少女身上的幽香无形的萦绕开来,像是绳索,捆的他挣不开。 白子楚抬手按住了他淡色的嘴唇,指间微凉。 “顾盈哥哥,从现在开始,对我做的任何决定都不要予以评价。”白子楚坚定不移的说,唇角笑容浅淡:“我是将门之女,行事自有主张,我愿意做的事谁都拦不住,我不愿意做的事谁也不能勉强,你无须感到欠了我的,那都与你无关。” 顾盈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他看着白子楚的眼睛,便知她再不是从前无知懵懂的闺中少女,这么久以来,她明里暗里都在支持着他,她就这么单纯的选择了立场,也不顾对立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和事。 还是低估了这个丫头啊…… 他失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白子楚这才松开了手指,慢慢的与他拉开距离。 压迫减轻,顾盈身体恢复了松弛的状态。 白子楚唇角含笑,毫无征兆的,她再次俯身下去,蓦地吻上了顾盈的嘴唇。 一击即中。 顾盈瞪大了眼,半身僵硬,他着实没想到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会偷袭,唇瓣上的温软缠绵令他一时神思空白,完全忘了要怎么拒绝,只有心脏疯了一样的搏动,撞得胸膛钝痛。 “顾盈哥哥。”白子楚含糊的笑了,唇齿间的气息guntang暧昧,张开手臂抱住了他:“不管未来如何,我会缠你一辈子……” *** 东巡受创之后,皇帝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大好,也委实不能将政事家事的方方面面都顾及,就连荣王带兵伤了顾歧一事,宫中掀起了一丁点的风浪,皇帝也没有多加追责。 太医院轮流的斟酌着给皇帝进补的药方子,恨不得把皇帝的心肝脾肺肾都补一遍,偏生皇帝补品吃多了上火,却仍然打不起精神。 荣王亲自去太医院和李同芳商议,多日不眠,翻遍古籍,终于寻得了良方,几剂药下去,皇帝的状态明显好转,宫中的诸般事宜才得以按部就班的进行了下去。 苏敛听说李同芳和荣王商量出了神药良方,一时有些纳闷,忍不住去问,李同芳道:“新添了一味狐仙草。 “狐仙草?这是什么药?”苏敛道:“本草纲目里有记载过吗?” “本草纲目也不能时时更新啊。”李同芳道:“你莫担心,这药我自己试了,无毒,能提神醒脑,滋补精气,作用综合了黄芪与人参,倒是个不错的,就是罕见而且精贵,” “罕见?” “原产于济川一带,可济川遭了洪灾,便种不了了。”李同芳道。 “生长于济川?”苏敛的心底有些膈应,皱眉道:“你确定这东西无毒?” “确定。”李同芳笑道:“这药若能在长安种植,扩大产量就好了,不禁银钱可以少给,还能造福百姓。” “哪有那么神乎其神。”苏敛摇头,微露不屑:“不过对陛下有用就行。” 一旁李韦道:“小苏敛还这么忧国忧民呢?我看秦侍卫都准备跟你提亲了哇,你要是嫁了人还这么cao心,小心变成黄脸婆。” “呸!”苏敛“啐”了他一口:“没那么快,”她看起来十分松快似的:“不过在这儿也待不了太久了。” 她心不在焉的抄录着方子,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时间当真可以磨平一切,没有谁离了谁不能过的,秦韫似乎……也不失为一个安稳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