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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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不是很大，却处处温馨，徐莫寻看出夏晴天的用心，已经过了五六年，他竟然从面前的布置当中看出了当年的意味。 虽然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全相同的，可是无论是布局，风格，还是给人的感觉，都与当年如出一辙。 如若说真的少了什么，应该就是人气儿了吧。 环顾一圈，他不知道，他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温柔的不像话，早就没了刚进屋的凌冽和孤独。 …… 卧室里的深蓝色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 电话声反复响起，躺在被子里的徐莫寻终于皱着眉头睁开眼，一室的黑暗让他有瞬间的恍惚。伸手打开床头灯，下床翻出电话，接起之前他顺道瞄了眼上面的时间，才睡了一个多小时…… 徐莫寻烦躁地伸出手掌，揉了揉太阳xue。 “哥，你干嘛呢，这么久不接电话。”徐梓馨欢脱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睡觉。” “……” “有事就说。”很不客气的口气。 徐梓馨顿了顿，咬着牙开口，“……爸妈叫你晚上回家吃饭。” “嗯。”说完就挂了电话。 离夏晴天他们安排的接风宴还有一段时间，徐莫寻给他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晚点儿到，然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驱车回了大院。 晚饭时间，徐家的二层小楼里被灯光照得昏黄一片，此时饭桌上的四人神色各不相同，却一同默契地沉默着。 徐莫寻一脸淡定，仿佛没觉得这气氛有什么不妥一般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安静的咀嚼着。 坐在他对面的徐母风韵犹存，年龄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从上桌开始她就只顾着给徐莫寻夹菜，眼光不时地在对面和坐在主位上的那人之间徘徊，几欲张嘴，却没有开口。 而徐莫寻旁边的徐梓馨更是巴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灵动的双眼叽里咕噜的来回转，她缩着脖子，手上动作倒是一直没停，吃得欢快。 最后，还是一脸严肃的徐正谦打破了沉静。 今天部队里有演习，他刚进门，就被徐母拉着坐到了饭桌上，一身军装还来不及脱，整个人显得庄严又肃穆。 “这次回来怎么打算的？不走了？” 徐莫寻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的饭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句，“美国那边的重心这两年已经转到了国内，虽然目前还不够成熟，但也是时间问题，那头也有专人在打理，夏晴天最近也经常两头飞，没什么大问题。” 徐莫寻他们大学的时候创建了个投资公司，费了好大劲儿筹得的起步资金，本来是练手，后来被发展的也还算不错。再后来夏晴天回国，接手阮氏，从那以后公司就一直是徐莫寻在负责，夏晴天想着他也不可能在国外待一辈子，就在阮氏被他打理得得心应手后，分神和徐莫寻一起在国内弄了个分公司，有着美国的强大基础支撑，二人把国内外业务融通，这几年，分公司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 但其实公司的事只不过是一部分，是他们几个最开始的心血，所以谁都不愿意放弃罢了。 之所以拖了两年才回来，个中原因，他不方便和徐正谦说的太细致，也一直没有跟他好好谈过，毕竟徐莫寻在金融圈也算小有名气的人，一下子转移阵地，怎么可能轻松得了，更何况夹杂其中的歪门邪道够徐正谦训他个三天三夜的。 “嗯，然后呢？”徐正谦应了声，然后放下筷审视的眼神直逼徐莫寻。 徐莫寻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无声地与他对峙着。 徐梓馨见到这熟悉的场面，本想偷摸溜走，却又奈不住自己那颗八卦的心，满心纠结。 于淑心长叹了口气，看着这父子二人，斟酌着如何在不激怒任何一人的条件下开口。 可没等她想好，自己反而先变了脸色，不淡定了，因为她听见徐莫寻说：“我打算明年结婚。” “你们不是分手了么？”徐母想也没想地开口接了上去。 徐莫寻不悦地皱着眉头，语气清冷，“您怎么知道？你又去找她了？” “徐莫寻，好好跟你妈说话。”徐正谦不无命令地说道。 徐母脸上划过一缕失望，然而瞬间消失无踪。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一提到她，必然会把整个气氛闹僵。 她沉默着把目光转向自己的老公，等着他开口。 “你要和谁结婚？谢家那个小姑娘？” 徐莫寻没说话，徐父知道他是默认的意思。 又是短暂的沉默过后，徐父叹了口气，“找个时间，把她带回来吧。” 徐莫寻面上嗯了一声，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字被他说的多没有底气。 徐母却不淡定了，“你打算结婚？你打算和谁结婚？你愿意娶，人家可未必愿意嫁过来。”末尾又加了句，“虽然她那个爹倒是巴不得的。”语气中早就没有了刚见到儿子时的欣喜和激动。 徐莫寻瞬间变了脸色，却碍于她是自己的母亲，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我吃饱了，晴天他们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说完就大步迈了出去，路过客厅，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车钥匙，推门离去。 听到关门声，强装镇定的徐母再也忍不住，通红的眼眶留下委屈的泪水，“每次都这样，每次都是，他就不能……不能跟我服个软？” 徐正谦起身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搂她入怀中，安慰到：“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们俩这么多年，你看不清？这打打闹闹的，我就不信，你真当真了？” “……”没有回应。 “那孩子，也是可怜。” 这回，于淑心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不再生硬。 徐正谦见此冲着对面喊到，“徐梓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