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艾辉为什么要谢楼兰？这不是应该的吗？”楼兰有些不解地问。 “我说的是临走没忘要走奖金。”艾辉两眼望天，嘴里念叨着：“好多钱啊！发了发了！” 昨天和祖琰那一场的奖金确实非常丰厚，高达五十万的奖金，对艾辉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 “我们赢了啊。”楼兰的语气充满愉悦，自己的第一场实战，能够取得胜利，让他无比开心。而且自己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楼兰满足。 艾辉忽然关切地问：“对了，你的身体，邵师怎么说？” 第三十四章 分钱 楼兰身体的各种奇怪的地方，回来之后楼兰就和艾辉说过。艾辉很惊讶，雾魂草他也很熟悉，雾魂草对沙偶的克制作用并非万能，但是如果沙偶品级不高得话，克制作用会很明显。尤其像昨天那样，整根的雾魂草插在楼兰的脑袋上，楼兰竟然还能看得见，让人很吃惊。 艾辉一直觉得邵师很神秘很厉害，因为楼兰的很多地方会让他觉得很惊讶。艾辉见过许多沙偶，但是楼兰是最独特的那一位。 “邵师说我身上用了很多他独创的想法，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他也不知道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因为很多技术都是全新的，我是一个未知数。确切地说，是一个试验品。邵师说，我的表现让他感到吃惊，他没有想过，我能够战斗。对于我现在的状态，邵师要思考一段时间。” 说到最后，楼兰有些开心，显然能够让邵师吃惊，让他比较开心。 “你当然能够战斗！”艾辉语气无比肯定：“我觉得你有高级战斗沙偶的潜质！” “是吗是吗？”楼兰语气雀跃，就像受到表扬的小朋友。 “当然！”艾辉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 “什么事？”楼兰好奇地问。 在藤椅上奄奄一息的艾辉，此时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万丈豪情简直要透体而出，厚实的绷带也遮挡不住：“分钱！” “分钱？”楼兰没听明白。 “当然要分钱了，奖金有你一半啊。”艾辉理所当然。 楼兰愣了一下，方道：“不用分，楼兰是沙偶。” “谁规定沙偶不用分？”艾辉理所当然反问，旋即认真道：“不管你是不是沙偶，我们并肩作战，是搭档，功劳有你一半，钱当然要分你一半，这是规矩。” 楼兰呐呐：“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艾辉断然道：“就这么决定了，以后都按这样来。唔，第一场的十万不给你分，我一个人打的。第二场的奖金是五十万，我们一人二十五万。快点拿走，免得我看到rou痛！十万加二十五万，这样我就有三十五万了！” 艾辉的语气激动，三十五万啊，对他来说可是一笔前所未有的巨款。 发了发了！ 他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他的眼前仿佛飘过一碗又一碗的补元汤，那诱人的香气，他不自主吞了吞口水。 天可怜见，土鳖没见过这多钱啊，艾辉带着一丝梦呓般问：“楼兰，有钱你打算怎么花？” 楼兰有些茫然：“不知道……” “连钱都不知道怎么花，哈哈，楼兰你实在太蠢了……”艾辉睡意朦胧，声音含糊不清。 楼兰是真的不知道，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分到钱。从他诞生开始，他接触过很多钱，邵师要买材料、日常买菜等等，但是他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钱。 哪怕他帮助别人，也没有人会给他钱，他是沙偶。沙偶帮助人类，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可是，今天他得到人生的第一笔钱，第一笔属于他的钱。 这突如其来的钱，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他不自主望向艾辉，艾辉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还在砸吧着嘴，好像在吃什么一般。 楼兰默默看着艾辉，刚才的话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不管你是不是沙偶，我们并肩作战，是搭档，功劳有你一半，钱当然要分你一半，这是规矩……” 搭档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楼兰心中激荡，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感觉。但是，他觉得今天这个日子，他一定会铭记。 在这一天，楼兰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钱。在这一天，他被视作搭档，而不是一件工具。 他觉得自己某些缺失的东西，悄然间被补足，就仿佛冰冷荒芜的土地，有一缕生机在滋养。 就这么一刹那，他明白自己从此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样的变化，但是他知道，他已经不一样了。 “黄昏，今天还不上课吗？”准备出门的朋友朝紧锁的房门喊了一声。 房间里，端木黄昏的脸凑到镜子前，看着脸上依然清晰可见的浮肿和掌印，眼角抽搐，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去。” “那我们走了。” 朋友转身离去，边走还边讨论。 “黄昏最近怎么了？课都不上，他以前从来不逃课的啊！” “可能是生病了吧，之前不是染了风寒吗？” “对哦，好像还被英华风社的教官给折磨了，太没人性了！还好我们没进！” “拉倒吧，我们是想进进不了好吗？你以为谁都是黄昏吗？长得那么帅，女人爱死，天赋又高，可是我们松间城第一天才！” …… 端木黄昏脸色铁青，他此刻恨不得把耳朵堵住。外面朋友的议论钻入耳中，看着镜中浮肿的脸，每一句都像在他胸口插一刀。 该死的风寒！自己竟然被那个家伙撞晕，他就觉得脸上火辣辣。 想到自己被艾辉那个可恶的家伙，用那么屈辱的方式治好风寒，他就觉得脸上火辣辣。 想到那天在街道上被许多女人指指点点，他脸上已经要烧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镜子里的那张脸比刚才还要肿得厉害，变形得就像馒头。优雅俊朗的下巴看不见了，五官完全变形，迷人的眼睛也变成灯泡眼。 太屈辱了！ 太丢人了！ 此仇不共戴天，等着吧，艾辉，我端木黄昏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此时，忽然窗外有人高喊：“听说，端木黄昏是松间城第一高手，在下谷天宁慕名前来挑战！端木黄昏，可敢出来一战？” 端木黄昏的身体一僵。 “端木黄昏同学，难道你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真让人失望啊！”来者高呼，声音传得老远。 端木黄昏气得浑身发抖，可是看到镜子里浮肿的脸，他所有的冲动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他这样出去，明天他就会成为松间城最大的笑料。 艾辉，你给我等着！！ 第三十五章 收获和爆发 艾辉挥舞着胳膊，他觉得自己强壮得可以打死一头牛，楼兰的手艺果然值得信任。 “楼兰，我要去修炼了。” 艾辉背上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对楼兰挥挥手。 楼兰啪地炸成一蓬黄沙，幻化成一个紧握的黄沙大拳头：“艾辉加油。” 艾辉哈地笑出声，紧了紧肩上的背包，走出兵锋道场的大门。 走在街道上，艾辉明显感觉人流要比平时多许多。没过一会他就明白，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其他城市的学员，都是冲着盲战来。听着他们热烈讨论譬如又见到哪一位高手，什么神秘土修，什么祖琰。 艾辉听得一头雾水，一个都没听说过，他早就忘了自己曾经冒充土修的事情。 但是很快，他听到一件能听明白的事情。 “听说了吗？谷天宁挑战端木黄昏，可惜端木黄昏因为感染风寒，无法出战。” “啊，那就太可惜了！谷天宁的实力我见过，强！感应场排名四十九啊，那可是排名前五十的高手！而且是个战斗狂人，端木黄昏是松间城第一天才，端木家的最杰出的子弟，绝对是一场龙争虎斗啊！” “所以说啊，不赶巧。开始的时候谷天宁还以为端木黄昏是找借口，后来才知道，他确实感染风寒，好几天没上课。” “真是可惜……” 艾辉在一旁听得心中冷笑，心中大为鄙视端木黄昏。什么感染风寒？骗鬼吗？要不是是自己亲手治好的，肯定要被这鬼话给蒙过去。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但是看来人品实在不行。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唾弃了几句傍晚同学，没走出十米，艾辉已经把这件事给抛到九霄云外。艾辉对于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从来不关心，端木黄昏虽然是自己的同学，但是在艾辉眼中和路人也没什么区别。 艾辉对这个世界充满戒备、疏离而淡漠，他不关心这个世界怎么样，是毁灭还是繁荣，他只在意他那个小小的世界。 朋友这个词，对艾辉来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胖子市侩抠门贪财胆小怕死，其实心软善良滥好人，在蛮荒的时候，牺牲的苦力基本都是胖子动手埋的。只有胖子才会做这样的事，艾辉不会，他觉得这没有意义。 他只在意胖子，他们是生死之交。 胖子救过他命，不止一次。 最惨的一次，队伍遇到一群荒兽袭击。队伍的元修死了一半，苦力更是几乎死伤殆尽，艾辉重伤昏迷，胖子哆嗦着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元修大人们已经慌了，他们只想快点回去，没人管他们，胖子背了他跟着队伍跑了五天。五天瘦了二十斤，那是胖子唯一瘦过的一次。当他昏迷后第一次睁开眼睛，胖子抱着他嚎啕大哭的场景，他永远无法忘记。 现在多了个楼兰，大概因为楼兰是沙偶的缘故，艾辉反而戒备心要少了许多。 他觉得这样挺好，这样他就能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修炼上。他的世界就这么小，他的世界只需要这么大。 出了松间城，艾辉的步履飞快，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背着破旧布包的少年。虽然刚刚赚了三十五万的巨款，但是艾辉没舍得用，旧布包还是旧布包，干粮还是又硬又干的烙饼。 用钱的时候还多着呢，这次盲战也让艾辉明白，他想通过盲战赚钱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哪怕他和楼兰联手，上次的胜利都是侥幸中的侥幸。这样的侥幸不可能再次都发生，现在松间城的盲战远近闻名，涌入的高手越来越多，他胜利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 之前的时候，他可以仗着对夜战的熟悉占据优势，但是在各种奇妙的功法和绝对的元力面前，自己的这点经验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无论什么时候，经验永远都代替不了实力，否则他也不用来感应场学习。 走到快到悬金塔的时候，遇到两位本城的警卫，提醒他悬金塔有野兽出没，注意安全。艾辉有些惊讶，才几天没来，就有野兽出没。他还是向对方的好意表示了感谢。 看来自己得小心了，艾辉打起精神，他是混过蛮荒的人，自然不会有半点大意。 抵达悬金塔，艾辉小心地察看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和自己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啊。没有见到有野兽的痕迹啊，艾辉有点疑惑。 虽然不知道那些警卫是如何判断的，但是艾辉更信任自己的判断，他在这方面的经验丰富。 把自己藏好的裸背铁甲找出来，看到自己的裸背铁甲安然无恙，艾辉放下心来。这套裸背铁甲花了不少钱，算得上他的重要财产。 穿戴上铁甲，套上铁索，艾辉开始他独具特色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