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齐海山震惊的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林渊，差点就以为是自己老了所以耳朵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齐海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一年后，如果我的研究成果还是没有进展，我会放弃这个研究，重新回到原来的路上来。”林渊平淡道。 齐海山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以前劝了林渊无数次让他放弃那个物理研究回到数学的怀抱，可是劝了这么多年林渊都没有一点动摇，他都放弃了，觉得就让林渊继续研究物理也不错，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林渊的态度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大，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刺激？”林渊眼神微凝，语气带着丝丝张狂，“我只是刚发现压力就是动力，这些年我过的太悠闲，没有压迫，所以研究成果才一直没有出来，如果给自己足够大的压力，会不会取得成功。” 齐海山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林渊，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这样自信张狂的林渊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自从撤出数学界之后，尤其是研究成果久久没有出现，那个自信的林渊就此消失，剩下的林渊对一切都不那么的在乎，好像丧失了斗志似的，现在他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齐海山很高兴，但是内心还是有点纠结。 一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不成功的可能性很高，要是按林渊的话，他会回到原来的路上来，对于这一点齐海山当然是高兴，只是想到林渊这些年为了这个研究放弃的东西又觉得不值得。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林渊这样说只会以为他实在是看轻数学，你以为你说回来就回来，你也不想想你都离开圈子多久了，还能有之前的能力吗？ 但是齐海山很清楚林渊的实力，他还记得当年林渊在数学界时候的风采，他发起一个研究课题，无数人跟在他身后参与这个课题的研究，甚至不少人的论文就是以他的研究成果为依据撰写。 齐海山见过林渊最辉煌的时期，对于林渊他非常的有信心，所以正是如此，他很纠结到底是该保佑林渊研究出成果还是该诅咒他不成功，如果成功的话那数学界就少了一个天才，可要是不成功的话，那对于林渊来说又是一次极大的打击，真是两难的选择。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齐海山郑重道。 “我需要更多的科研经费，另外还需要几台仪器。”林渊垂眸，随即报出一个数字和几台机器的名字。 齐海山听完倒抽一口凉气，感觉牙缝生疼，林渊要的科研经费就暂时不说，数字大归大，但是费工夫还是可以弄到，但是这个仪器的问题就大了，别的不说，其中的一台分子束外延设备就要好几千万，别的研究院倒是有这个，但是人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机器随便借给你，人家自己还要用呢，不过这个还算好点，大不了到时候去蹭一下，但是接下来的另一个机器就真的要了老命，真空外激光角分辨光电子能谱仪，刚刚问世不久的机器，这个东西压根想都不要想，绝对摸不到。 “别的还好说，有可能拿到，但是这台仪器真没办法。”齐海山苦笑着摇头，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没有的话，那就次一点的能谱仪也可以。”见齐海山这样说，林渊也不勉强，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是有点怀念以前研究数学课题的时候，只需要带着纸笔计算机，仪器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比物理研究省钱不少。 “还需要别的吗？”齐海山道。 “我还需要几个助手。”林渊思考片刻回道。 “行，我到时候安排几个人给你。”这件事不用林渊说齐海山也会安排的，一些简单的实验总要有人去做，总不能一个偌大的实验室到时候就靠陆离和林渊两个人撑着，那还不得累死。 从办公室回来，林渊内心沉重之余还有几分激动，他很久没有这么疯狂过，只是以前他的疯狂都成功了，可是这次结果会如何？ …… 于是等到陆离几天后再去见林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变了一个样的林渊，以及一个变了样的研究室。 零零散散的仪器摆放在四处，有些陆离认得出，但是还有些陆离就完全不认识，不过好在上面还贴着标签，陆离一个个的看过去总算将所有的仪器都认了个大概。 绕了一圈，林渊从外面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年轻人，三男一女，不过这个年轻是和林渊对比，但是和陆离一比就看起来年纪比较大了。 “老师，他们是？”陆离困惑的看着跟在林渊身后的几人，好奇道，要知道从他认识林渊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渊带人回研究室。 “他们是齐校长介绍过来一起参与实验研究的。”林渊简单的介绍道。 陆离朝几人看去，虽然几人面上都带着笑容，但是陆离就是感觉这几人颇有种不情愿的味道，并不像是自愿来的，倒像是被迫无奈才过来的。 其实陆离并没有看错，这几人确实并不情愿参与林渊的实验研究，都是被迫过来的。 至于原因，很简单，林渊的名声在物理院不是一般的糟糕，数学转行到物理，研究几年都没半点成果出来，被拉过来肯定就是浪费时间精力，这几点加一起就能让人对参与这项研究退避三舍。 陆离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所以对于这几个人会不愿意感到很不解，他感觉跟着林渊一起搞研究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陆离能看的出，林渊当然也看出了几人的不情愿心理，想到前些年争先恐后想要参与自己发起的研究课题的情形，林渊叹口气，道：“陆离，你给他们安排一下任务吧。” 见林渊居然让陆离一个大一生给他们安排任务，几人脸色发绿，以为这是林渊对他们的下马威，但是这个时候又不能说什么，只能静静的看着陆离，等他说话。 其实这几人是误会林渊了，林渊对于给他们下马威并没有什么兴趣，之所以让陆离来发布任务而不是自己只是因为陆离更加熟悉研究的实验需求。 陆离扫了几人一眼，然后让他们分别报出自己所处的院系专业，这样他才好分配任务。 几人面面相觑，很快明白陆离的意思，不但报出了院系专业，还报出了自己擅长的方向，毕竟搞研究最怕的就是让你去做你不擅长的内容。 陆离沉吟片刻，飞快的给几人布置好任务。听完了陆离话的几人脸再次绿了起来，这实验任务也太重了。 “对了，考虑到你们刚来，速度肯定比较慢的，实验结果就不要你们中午给我，下午三点再给我好了，给你们多三个小时的实验时间。” 这下，本来就脸色发绿的几人脸上的绿快要将实验室内雪白的墙壁都映绿，陆离给他们布置的任务本来就很重，是他们以前实验工作量的好几倍，他们本来还以为会有几天的时间来做实验，结果陆离现在告诉他们下午三点就交给他，这还是宽限了时间，这特么也太过分了吧。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陆离本来都准备去做实验了，见有问题就停下动作。 “下午交是指哪天下午？”万一指的是几天后的下午呢？怀抱着这个希望，四人当中个子较高的男生问道。 “当然是今天下午。”陆离回道，这个时候他就发现几人的脸色惨绿惨绿的，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怎么了，是时间太紧了吗？” 陆离在心里预估了一下自己完成这些任务的时间，感觉自己应该没有把时间算的太死，有这么长的时间做这些实验应该绰绰有余的。 陆离的这句反问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静静的看着他。 第153章 重生第一百五十三天 时间紧不紧难道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应晓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睁眼睛说瞎话的人, 但是想到来之前齐海山说的话，心里忍了又忍，最后挤出一句：“陆离学弟, 对不起, 这个时间对我们来说确实有点紧了, 能不能再宽限一点。” 陆离眉头微皱，不过既然人家都说时间紧了他也不能不近人情, 想了想道：“那好吧，那就明天早上这个时候你们把实验报告结果交给我。” 足足一天的时间应该够了吧，陆离这样想。 应晓宇脸色一僵，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身后的女生拦住袖子, 示意他不要说，应晓宇看了眼身后女生的眼色, 只能点点头。 “那你们开始吧，要是有问题就来找我。”陆离说完就转身离开，他今天的任务也很重，必须抓紧时间。 见陆离离开，应晓宇转头看向身后刚才拉着他的女生，有些不满道：“雪晴，你刚才为什么拉住我？一天的时间我们哪里完的成这些任务。” “但是他认为我们能七个小时完成的, 现在宽限到二十四小时在他看来应该很宽容了, 如果你再说时间不够，他可能就会觉得我们是故意不想做事。” 温雪晴秀眉微皱，抿唇道。 “如果在这里不能待下去, 你们难道想回去吗？”话音刚落，几人都沉默了，温雪晴说的确实没错，就算在这里被下马威也好过回去，起码在这里还能接触到一些实验，可要是回去了就是打杂，别说让你做实验，连仪器都不一定能摸到。 “不要耽搁时间了，赶紧做吧。”见其他几人都陷入了沉思，温雪晴淡淡道，“虽然时间确实很紧，但是要是我们今天熬一夜也不是没可能完成，抓紧时间吧。” 说完，温雪晴不再搭理其他人，自顾自的开始做陆离刚才交给她的任务。其余几人见她这副架势，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纷纷也开始做研究，一时间实验室内只剩下仪器的运转声。 听着外面的动静，陆离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那些人还要继续耽搁时间呢，随即便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手头的工作。 一旦精力全都放到某一样东西上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等到林渊将注意力从实验中抽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他面前专注于手头工作的陆离。 林渊下意识看了眼时间，然后焦急起来，他记得这个时候是陆离上其他课程的时候。 “陆离，你该去上课了，已经迟到了。”林渊提醒道。 “上课？”陆离茫然抬头见林渊一脸的焦急，随即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林渊，“老师，我不用去上课，我已经和齐校长申请了自学，只要到时候参加考试就好。” “是因为实验的关系吗？”林渊沉默了半晌低头道，显得有些愧疚，他以为陆离会这样是因为他让陆离参与实验，陆离觉得时间不够才这样做的。 “不是，老师你不要误会。”陆离笑道，“我只是想到之前齐校长说到奥斯的事情，我觉得要是继续按部就班的上课学习实在是浪费时间，毕竟那些知识并不需要我专门去上课学习，平常只要花点时间就能学好，而且我要是在课上做别的也实在是对其他老师的不尊重，所以还是自学比较好，万一真的有什么不懂也可以去找老师问一问。” 当然，这也不是全部的原因，林渊的实验研究也是陆离选择自学的另一个原因，只是这个不能和林渊说。 林渊听着陆离的解释只觉无语，因为尊重老师所以选择自学，这个逻辑好像有点不对啊，但是看着陆离一脸真诚的样子，林渊嘴唇颤了颤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学生别的地方都好，就是有时候这个脑回路确实让人搞不太懂。 中午，林渊本来还想继续留在实验室，但是陆离硬是把他拖了出来，一天到晚都坐在实验室里没有一点运动量对身体实在是不好，走去食堂吃个饭刚好可以锻炼锻炼。 吃完了饭，陆离还顺便买了些小蛋糕准备当下午的甜点，毕竟脑力劳动很消耗能量，刚好吃一点补充能量。 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闻着鼻间弥漫的甜香味，应晓宇忍不住朝着门外吃蛋糕的陆离看去，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要知道因为任务太重，中饭他也就是草草的吃了几口就回来，现在又饿了，尤其是闻着这个香味肚子更加饿了。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灼热，陆离想忽视都做不到，而且除了他的目光，陆离注意到另外几人也时不时的朝他投来这样的目光，考虑了一会，陆离冲几人招手，示意他们过来，然后把剩下的蛋糕送给他们。 应晓宇脸上涨得通红，有点不好意思接，但是温雪晴没有犹豫，从陆离手上接过，随后轻声道谢，然后几人飞快的吃起来 “你们中午没吃饭吗？”陆离有些诧异。 “吃过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饿的特别快。”应晓宇有些羞愧的回道，早知道他就多吃点，只是当时也没想到下午这么快就饿了。 “确实，可能是脑力消耗很多所以饿的特别快。”温雪晴跟着道。 “这样吗？”陆离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一点，考虑了一会道，“从明天开始实验室里会提供一些食物，你们要是饿了就直接吃。” 提供食物？ 应晓宇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高兴，这样看来陆离也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啊！ 晚上，陆离和林渊都离开后，几人边做实验边开始讨论，对于第二天实验室会提供的食物颇有些兴趣。 “没想到这个陆离还有这么温情体贴的一面。”应晓宇感叹，随后苦着脸道，“就是太高估我们的能力了。” “我感觉有点扛不住。”鲁阳打了个哈欠，泪眼蒙蒙的看着众人，显然是困极了。 “我去，前几天你不是还和人通宵开黑精神的不得了，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就困成这样不会是装的吧。”应晓宇道 “谁装了，你也不想想我们今天做的事是以前一天的多少倍。”鲁阳苦笑，他倒是想装，但是现在是真的困的受不了。 “可是还有很多任务没完成。”温雪晴揉揉了额角，显然也是格外的疲惫，她发现自己还是太轻视陆离给出的任务，这样的任务量就算他们熬一晚上也完不成。 “那怎么办？继续做还是回去休息。”喻言问道。 “要不回去？还是留下来？”鲁阳试探出声，他是真的很累很困很想回去睡觉，但是其他人不做决定他也做不到直接走人。 “算了，还是留下来吧。”应晓宇挠挠头，“我们熬一晚上看看能做多少，到时候就算没做完也可以说自己尽力了，也告诉陆离我们的能力所在。” “我赞同。”温雪晴点头，“如果大家很困的话，我可以去自动贩卖机那里买点咖啡回来给大家提提神。” “别，你一个女孩子这个时候出去不安全，还是我去吧。”鲁阳连忙道，“反正我现在很困，出去吹一下凉风说不定会清醒一点。” “行。”对于同伴的友好温雪晴当然不会拒绝。 等到咖啡买回来，四人一边喝咖啡提神一边羡慕早已经离开的林渊陆离两人，他们回去的早，这个时候估计正在梦乡中舒服着，他们还要接着做实验。 林渊在不在梦乡陆离不知道，但是陆离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在梦乡舒服，时间教室内陆离正在疯狂的补课，毕竟今天的时间都花在物理上，只能在时间教室里补数学。 次日，陆离和林渊结伴来到实验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四双红彤彤的兔子眼，林渊有些诧异，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四人一时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向陆离。 “你们没回去休息。”陆离一眼就看出这个熬夜的症状。 “因为任务比较多，所以我们就留在实验室做了一晚上。”应晓宇道。 “那把报告给我吧。”听到应晓宇这样说，陆离对四人的看法又提高了点，别的不说，能这么勤奋就是个不错的品质。 “好。”应晓宇连忙将他们这一天的成果交到陆离手上，然后看着陆离以十秒一页的速度将他们的报告看完。 这也太快了吧，他真的看完了吗？所有人心底都冒出了这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