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特殊案件调查组Ⅴ在线阅读 - 第183节

第183节

    叶莱笑道:“怎么了,有事急着回京?”

    “没有,我就问问。”游铎解释,“我们肯定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先等几天看看。”程锦道。

    舅舅们大概能在这再呆两天,之后两天要再没消息,程锦便会让他们先回去,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没道理一直耗在这儿。

    在等鱼上钩的过程中,警方把博物馆保安们的事查清楚了。

    除了犯了错误的保卫部副主任钟英,还有两个保安对刘文博指使张素和吴家强偷盗博物馆的事也是知情的,他们是钟英的人,看他的眼色办事,这次算是被钟英拉下水了。

    之前那个因为心脏问题意外死亡的保安倒是和偷盗事件无关,这下博物馆是没法省下这笔开销了。

    次日,有人联系龙九问,说是画的事有消息了——有想卖画,但靠不靠谱不好说。

    杨思觅道:“舅舅,我陪你去。”

    龙九问有些意外,“看看画而已,不会有事的。”

    “但程锦会担心你的,他不方便出面,那就我陪你。”

    龙九问看了看程锦,他这个外甥怎么说呢,很好的孩子,懂事有礼,但总给人一种隐隐的距离感,像是有道看不见的墙隔在双方之间,跨不过去也打不破。倒是杨思觅,像自己儿子一样,不对,他儿子和他不怎么亲近,应该是像孙子。

    “……”程锦笑道,“二舅,让思觅陪你去,有他在,你不用担心任何事。”

    “嗯,他总是挑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受伤。”杨思身对两个舅舅道。

    程锦,“……”

    两个舅舅都笑。龙九问道:“那就思觅陪我走一趟吧。”

    约龙九问的人是两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一高一矮,都黑瘦黑瘦的,面相有点凶,看着不像是醉心艺术的人。

    龙九问不动声色地瞥了杨思觅一眼:小心,这两人不太对。

    杨思觅漫不经心地笑了下,看向那两男人,问:“西山寒林图在你们手上?”

    两个男人一起点头,他们暗中打量了几遍龙九问和杨思觅,一个斯文老头,一个俊美的富家贵公子,嗯,看着都很安全。

    “你们带钱了吗?”

    龙九问轻咳一声,“画呢?能让我们先看看吗?”

    “我们想先看看你们是不是带了钱。”

    “喏。”杨思觅把随身带的皮箱打开,里面满满的现金——游铎借给组里的道具。

    那两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其中那个矮个子迅速跨前两步,伸手抓起一叠钱,翻了翻,真的是钱,是真钱,他的喉咙吞咽了一下,转头去看高个的同伴。

    高人男人的目光也盯到钱上。

    “画呢?”杨思觅问。

    “带了的。”高个男人回神,打开他们随身携带的手提包,拿出一个画筒。

    龙九问戴着手套,接过画筒,小心地取出里面的画卷,展开,才刚展开一小段,他便停手了,看向那两个卖家,“你们只带了这一幅画过来?”

    “对,怎么了?画有什么问题吗?这就是博物馆丢的真品,你再仔细看看。”高个男人笑着凑近过来。

    杨思觅闻言看向龙九问手中的画。

    矮个男人趁大家都在看画悄悄地靠近了桌上的钱箱。

    “不用再看了。”龙九问把画卷回去,递还给高个男人。

    高人男人皱眉不接,“你什么意思……”

    这时,矮个男人突然提起皮箱就往外跑,高个男人也手一挥要甩开龙九问夺路而逃,杨思觅上前拽住男人挥向龙九问的手,利落地往后一拗,咔嚓一声,男人大声痛叫,矮个男人回头,看到杨思觅拗着他同伴的手臂,抬起脚往他同伴膝弯里一踹,他同伴立刻跪倒在地上,然后又往前一扑,五体投地。

    矮个男人还算讲义气,立刻冲回来要来救同伴,杨思觅踩在他同伴身上望着他,他在杨思觅的冷淡目光中慢动作般地冲到杨思觅面前,不知怎么回事就挨了杨思觅两拳,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钱箱被抛到一边,他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呕血。

    还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的龙九问默默地握紧了手上的画卷。

    杨思觅皱眉,“舅舅,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嗯?”龙九问的神经还在动荡中,还未恢复平时的状态。

    “等下程锦肯定要说我。”

    龙九问逐渐恢复过来了,他看了看地上的两人,特别是那个吐血的,这下手的确有点重啊。

    杨思觅低声道:“舅舅,是他们先动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对不对?”

    “……”龙九问点头,低声回他,“没错,是他们先动的手。”

    杨思觅道:“舅舅你真好。”

    龙九问有点不好意思,笑呵呵地道:“你这孩子……”

    等程锦等人过来,龙九问立刻替杨思觅说话:“那两人想抢钱,还要打人,我这把老骨头啊……还好有思觅在,难怪你说有他在不用担心,幸好啊……”

    “舅舅,你没事吧?”看着是没事,但听他的话似乎经历一场危险。

    “我没事,这不有思觅在吗,今天要没思觅,我肯定有事了。”

    “舅舅,你受惊了……”程锦想再安抚他舅几语,他舅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我再仔细看看这画。”龙九问拿着手上的画走开几步,装模作样地展开画卷。

    程锦把一旁的杨思觅拉到自己身边,低声询问:“没事吧?”

    杨思觅把手伸给程锦,委屈地道:“手疼。”

    程锦看了看杨思觅的手,没红没肿,但他还是握住杨思觅的手帮他揉着。

    杨思觅凑到他耳边低语:“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程锦看看四周,一屋子的人,“回去再说。”

    龙九问看程锦没责怪杨思觅,很高兴,觉得是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他笑看着手中的画,这画假是假了点,但看着还算顺眼……

    龙九思凑过来,“真画?”

    “假的。”

    “哪个年份的?”假画中也有古画,是古人临摹的画作。虽然是赝品,但也值钱,当然,不能和原作比。

    “前几年的。”

    龙九思非常失望,“喝哟,那你还笑……”

    两个卖假画的抢劫犯被送进了医院,然后警察在医院里替他们录了口供。

    他们不是唐中华的同伙,而是看到博物馆失窃的新闻后,想趁机捞一票的投机分子。

    大家都挺捉急,“该上钩的不上钩啊,怎么办?”

    程锦问龙九问:“二舅,你之前说你有个朋友看到过一幅毁坏的画,方便告诉我他是谁吗?”

    龙九问迟疑,“我问问他……”

    “好的,谢谢。”

    龙九问电话给他朋友,和他说了下情况,问他原不愿意和警方合作抓贼。对方表示不愿意。龙九问转告了程锦,“这些老家伙都怕事,不喜欢接触警察。”

    “那就算了。让他去约盗画的人应该也很难约出来,毕竟见过,对方肯定会防备。”程锦没有追问龙九问他那个朋友的具体身份。

    接下来,两位舅舅又见了两帮卖画人,可惜都是假画,买画人也跟唐中华无关。

    这两次对方没有抢钱,程锦便让杨思觅不要管他们,让他们走——这样才好放长线钩大鱼。

    有个有钱少爷想买博物馆那几张画的事传遍了黑市。

    舅舅们到大善的第三天,程锦跟他们说:“这事估计一时半会没法结束,你们先回去吧,我们慢慢查。”

    龙九思道:“我不急,我回去也没事。”他没上班,很自由。

    龙九问也道:“我也不急,周日回去,周一上班就行。”今天是周四,也就是说还能呆几天。他在博物馆上班,是个研究人员,快退休了,但估计退休后会被返聘回去。

    “好,那我帮你们订周日的机票。”程锦道。

    过了两日,有钱少爷的名声大概是被打响了。

    唐中华找上门来了。他很小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拎着钱箱飞速撤离。可惜警方早就设好了埋伏,他们除非长翅膀,否则根本跑不了。

    步欢笑道:“业余的就是业余的。”

    “你闭嘴。你一说大话准没好事。”

    嗯。果然步欢很快就被打脸了。

    唐中华一伙总共有三人,出面交易的只有两人——唐中华和他的一个同伴,剩下一人藏在暗处,发现不对他就溜了。

    警方后来根据唐中华供出的住址去抓人,但没能抓到,对方带着一幅半画逃了。

    程锦道:“通知火车站、汽车站,让他们查严一点,别让他跑了。”对方缺钱,估计得选最普通最实惠的交通工具。

    “好!”

    说完最重要的事,程锦开始关注细节,“为什么说是一幅半画?”

    原来啊,唐中华是这么交待的:他们总共从博物馆里偷走了三幅画,一幅不久前卖给了杨思觅;一幅不小心掉到湿地上,有一定程度的损毁,这只能算半幅;还有一幅是完好无损的。

    “不是,不应该是四幅吗?”

    唐中华回复:“我们只拿了三幅,还有一幅肯定是被别人拿走了,别赖我们。”

    哪还有什么别人?那晚去偷画的就两批人。

    除了这两批盗贼,去过现场的就只有保安们了。但博物馆的保安们警方都查过了,没问题啊。

    杨思觅道:“再审审我们之前抓的那几个保安。”

    “嗯。”程锦点头。先前主要是审他们放盗贼进门的事,倒是没想过他们是否有浑水摸鱼、监守自盗。

    程锦一面让人去审钟英等人,一面安排警力去钟英等人家中搜查。

    最后,果然在钟英家里搜到了第四幅画,那是一位著名近代画家的画作,虽然不是古代画家的名画,但这位画家画技高超,作品评价很高,代表作曾在拍卖会上卖出过五千万的高价。

    程锦去问钟英:“你为什么要拿这幅画?”

    “这幅画本来是我家的。”

    应该说这幅画曾经是他们家的。

    十年前,这幅画是钟英父亲的收藏品,当时他父亲请了专家来帮忙鉴定真伪,对方说是赝品,后来他父亲便低价转让了这幅画,就卖了几万块,后来却听说其实是真品,人家转手卖出了几百万的高价,他父亲想告那个专家,后来没告成,因为这事他郁郁寡欢,最后郁郁而终了。

    钟英说,他在博物馆看到这幅画时,心绪难平。不过本来他没打算怎样,只是那晚有人来偷画,而且还是来了一批又一批,他一时冲动,就趁乱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