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鹤葶苈笑起来,有些痒,便用了小小的劲去推他的脸。 她本以为,这么久未见,分的时间比合的时间还要长的多,再见到他,她至少会有些拘束的。可能比刚嫁他时的那个夜晚,也放开不了多少。 可真见了面,她才知道。原先的那些,真的只是她神经兮兮的胡思乱想罢了。 哪里会有尴尬呢,只有化不开的粘稠啊,只想毫不顾忌地贴在他的身上。被他温暖着,永远也不离开。 江聘就是有这样的魔力。爱情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真的好难过的。”鹤葶苈贴紧了他的脸,小声地跟他倾诉,“我以为,你不要我们娘仨了。” “怎么会…我怎么舍得…我舍不得。” 听到她这样说,江聘的心里瞬间就变得又酸又疼。像是被一只大手拧成了一团。比那次他被羽箭穿透了肩膀还要疼。疼得无力,疼得人眼底发麻。 他起身,半跪在她的身前,用手温柔地捧住她的肚子。轻轻地亲吻,一寸寸,缓慢地移动。 “你是我的小葶宝儿啊。”他仰起脸,笑着看她,把那些rou麻到极点的词一个个地都吐出来。用着哄小孩子一样的爱怜语气,“小宝贝儿,小心肝,小甜蜜饯儿…”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们,爱你和咱们的孩子。”江聘说着,握着她的手,吻了下她细腻的手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们…太爱了,表达不出来。” “油嘴滑舌。”鹤葶苈撅起唇,装模作样地拍掉他的手,别过脸不去看他,“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好本事。” “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啊。”江聘有些委屈,他把臂撑在她的身侧,用鼻尖去贴她的,“你就住在我的心里,每天晚上我都要对着你说上好多的情话。” 他灼烫的呼吸就那么喷撒在她的脸上,惹得姑娘的眼皮都合了上。江聘跟她闹不够,还要扭着脖子去咬她的耳垂,“你有没有听到?有没有?” “你练兵的时候也是这样吗?”鹤葶苈被他折腾得受不了,用拳头轻轻去捶他的肩,“嬉皮笑脸,看谁会服你。” “才不是,我练兵的时候,都不笑的。”江聘把笑敛起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示范,“你看。是不是很怕人?” 鹤葶苈瞧着,笑起来。她从没见过江聘的这个样子。下巴紧绷着,眼里有寒光。很凶,很吓人。 她在心里偷偷地描述,说他像一匹俊美的恶狼。 江聘装不了多久,看着她盈盈的眼眸便就立刻败下阵来。下一刻,还是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抱着她磨蹭,“不一样啊,当然不一样的。他们是兵,可你是妻。” 我唯一的,最爱的妻。 鹤葶苈瞧着他的眉眼,无声地笑。 马车已经走了好一会了,江聘很怕她会累到。便就小心地去柜里拿了毛毯子铺在榻上,慢慢扶她躺下来。 再脱掉她的鞋子,自己去坐在榻尾,把那双小小的脚儿搂进怀里捂着。 鹤葶苈靠在另一侧的软垫上,笑看着对面的夫君一个劲地碎碎念。江聘嘴上说的利索,手上也不停,一点点给她捏着腿和脚。力道正正好,舒服得她想叹气。 江聘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去了府里,趁着天黑不忙的时候,把孕期要注意的事情给问了个遍。他还做了厚厚的一本笔记,比上学时要认真得多。 孕后期会腿肿,很难受。姑娘整日里在车厢里坐着躺着,那就更是难受。江聘听着大夫说,好心疼。 他一边捏着,一边跟她讲,“葶宝,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很多有趣的东西,你不用怕会闷。我一有时间就陪着你,哪也不去。咱们到处去逛,哪里有意思,咱们就去哪里逛。” “达城里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那些都是上京怎么也见不到的。我都给你弄来,你千万要高高兴兴的,再也不准哭鼻子了。” 鹤葶苈有些想笑。她用脚丫去踹他的肚皮,嗔他,“瞧你说的,我又不是个小孩子。” “胡说。”江聘瞪眼睛,轻轻拍了下她的脚背,“你就是小孩子。就算有了孩子,那在我的眼里也是个小孩子。” “小女孩儿要娇惯着养的。”江聘弯着眼笑,眼里的宠溺像是化不开的蜜。 鹤葶苈有些羞涩,红着脸又踹了他一脚,想要出声说他几句。可话还没出口,她就听见了外面的响动。 马车像是走进了闹市,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 很多人都在呼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语。偶尔掺杂进几句蹩脚的中原话,可还是让人听不太懂。 “怎么了?”鹤葶苈直起腰,有些迷茫。 江聘挑挑眉,似乎有些懂了。 “你看外面。”他掀开帘子,指给她看车外的街道。 不出所料,百姓们笑着挤作一团。全都默契地站在离马车两步远的地方,穿着奇特的服饰,跟他们喊着话。 女子和孩子的手里都提着个篮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花儿。大朵的,小朵的,红的,黄的。 见车过来,她们很高兴地抓起花朵洒向街道。大声地欢呼。 鹤葶苈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达城人民的热情,让她感动得有些失声。 花儿很香,随着风飘进车厢。清甜。 “他们…在说些什么啊?”她转头看向江聘,眼眶有些湿。 “他们说,你好美。”江聘凑到她身边,笑着抱她。 “瞎说,他们又没见过我。”鹤葶苈撇唇,哼了一声。 “嗯…达城在告诉你,欢迎回家。”江聘盯着她的眼,用力地去搂她的肩,“葶宝来了,江聘就有家了。” “葶宝回来了,真好。” 50、章五十 ... 达城的人民就像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一样, 心怀蓝天,豪迈热情。 他们怀有一颗感恩的心,从不吝啬自己的爱,尤其是对尊敬的, 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