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得,督主这是想亲自给她补补了,刘成看一眼傅明礼的表情,cao心的觉得督主是不是有点太上心了,这几日虽说没有回来,可府中关于柳茵茵的一切都让人事无巨细的告知他,如今刚回来就忍不住来看她。 刘成心事重重的将傅明礼送回寝房,又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别院。 月光似锦,一夜倾泻。 托一碗排骨的福,夏幼幼睡得很好,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洗漱一下出门,便看到门口守着的丫鬟换了个人。 “之前那个呢?”夏幼幼忍不住问。 新来的丫鬟笑着福身:“回小姐的话,她家中有事向府内请辞了,以后由奴婢照顾小姐的起居。” 夏幼幼点了点头,对这件事没什么所谓,伸了个懒腰道:“早膳呢?” “回小姐,老爷在主厅等着您呢,说等您醒了之后便过去,你们一起用膳。”丫鬟恭敬道。 夏幼幼一僵,瞪大眼睛问:“尚言回来了?” 丫鬟似没听过这个名字,但猜测大概是在称呼督主,便笑着点了点头。夏幼幼看了一眼日头,懊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催着丫鬟一路小跑的带自己过去。 等靠近主厅时,她整了整微微乱了的头发,平复呼吸缓缓的走了进去,一见到傅明礼便笑了起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不高兴?”傅明礼看着她的脸,果然是瘦了些。 “怎么会呢,简直太高兴了,你该找人叫醒我的,”夏幼幼赶紧摇头,随后看向他的胳膊,“你的伤怎么样了?” “先吃饭,待会儿你帮我换药。”傅明礼放下手中的书,一旁的刘成看了一眼管家,等夏幼幼一坐下便开始上早膳。 “你这些日子去哪了啊,我一人待在你府里很无聊,他们还不让我出去。”因为昨夜那碗排骨太顶事,她现在对桌子上这些透着诱人光泽的早点不是太感兴趣,反而更想跟许久未见的傅明礼说说话。 傅明礼看着她的眼睛道:“外面太乱,怕你出去会有危险。” “我没有特别想出去,”见傅明礼错过了自己的重点,夏幼幼脸蛋微红,只好再强调一遍,“我就是有些想你了……” 傅明礼的指尖一顿,接着将手中剥好的鸡蛋递到了她的碗里。 “……”刘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心想督主,你对食怎么又不端着了?这是大家闺秀会说的话?她这几天装的矜持呢?被狗吃了? 第7章 用完早膳,傅明礼起身往庭院里走,走了两步回头,便看到夏幼幼小步的跟在身后,乖巧的样子像是本能一样,他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带着她去了院中小亭。 今日日光正好,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气。 “不是要换药吗?”夏幼幼问。 傅明礼这才想起来这事儿,不过此刻的他跟换药比起来,更想跟她在清风拂面的庭院里下盘棋。 “下棋。”傅明礼坐在石凳上,刘成飞快的将棋盘摆好,为表自己的偏心,还特地将黑子摆在傅明礼面前。 傅明礼看他一眼,终是将黑白子换了位置。刘成憋屈的看了夏幼幼一眼,夏幼幼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这仿佛争宠失败的表情是为哪般? 她没有深想刘成的表情,而是皱眉坐到傅明礼面前:“先换药吧,换了药再下也行。” 刘成心里轻哼一声,他们督主可从未因为谁更改过主意,这女人不过是徒费口舌。果然,傅明礼道:“你执黑子,让你三步。” “……尚言。”夏幼幼无可奈何道。 傅明礼还从未被人用如此复杂的情绪叫过表字,且这声音里没有一丝惧意,反而是纯粹的关心。他犹豫一下,勉强妥协:“你若赢了便去换药。” ……所以他本来的意思是真不打算换了对吧,夏幼幼无奈的看着他,确定他不会改变主意后挽起袖子,道:“说话算话。” 傅明礼看了眼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不悦的看刘成一眼,随后帮她把袖子捋了下来,低声道:“让你三子。” “可以,”夏幼幼对自己的脑子很有信心,决定一个小时之内就压着他去换药,“但首先,你得先教我怎么玩。” “……”刘成的嘴角抽了抽,看她这么自信,还以为是个下棋的高手,合着是个连规则都知道的新手。 傅明礼顿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夏幼幼往他面前倾了些,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传到傅明礼的鼻子里,轻轻的撩拨着对方的心绪。傅明礼垂眸,开始给她讲围棋的规则。 一个时辰后,刘成为了避免自己掀桌子,随意找个借口便告退了,只剩下傅明礼跟十万个为什么姑娘留在一起,而棋盘上仍旧一个棋子都没有。 傅明礼喝了一口茶润喉,垂眸问:“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夏幼幼真诚的问。 ……这是他一个时辰前最先讲的内容,傅明礼看着夏幼幼的眼睛,对里面的求知欲视而不见:“去换药吧。” “好的。”夏幼幼眨了眨眼睛,跳起来走到他身边。 傅明礼顿了一下:“你并非故意的吧?” “什么?”夏幼幼茫然的看着他。 傅明礼微微摇头,转身朝屋里走去,他看不到的地方,夏幼幼松了口气,幸亏自己怎么听都不明白,否则真要跟他下,恐怕一天都没办法换药。 大夫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夏幼幼接过他手中的药箱,听完注意事项后才进屋,傅明礼的外衣已经半褪,包着绷带的胳膊露出空气中,夏幼幼顿了一下:“怎么没脱下来。” 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可若是再解释,恐怕就真说不清了。她佯装淡定的放下箱子,拿出备好的药物和绷带。 “你想让我全脱了?”傅明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夏幼幼脸红了一瞬,干咳一声道:“没有,不过你上次是脱了的,所以才随口问问……”越解释越奇怪,她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 好闻的香味再次萦绕自己的鼻尖,傅明礼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将绷带解下来,露出里面的伤口。 没有第一次见时狰狞了,想来这几天都被照顾的很好,只是上面黑黢黢的疤痕混着血迹,夏幼幼一看便觉得自己的胳膊也跟着疼起来了。 “大夫说这次的药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夏幼幼嘱咐道,等看到傅明礼点头后,她才拿着药膏往他胳膊上涂。 确实是刺痛了些,可也在能忍受的范围内,傅明礼表情都未动一下,始终盯着夏幼幼小小的脸看。她的确生得很好,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的,也不知道她母亲得貌美成什么样,才能跟西河提督那种糙汉生出这样一个姑娘。 她专注的表情仿佛自己是她多重视的人,傅明礼突然想到那日在微知楼,她对自己说“一见钟情”时的模样,鬼使神差的哼了一声。 夏幼幼立刻不敢动了,紧张的看向他的脸:“很疼?” “尚可。”傅明礼淡淡道。 落在夏幼幼的眼中,便是他为了面子强撑着不肯说疼了,她犹豫一下,轻轻的对着伤口呼了一下,傅明礼只觉得胳膊上如羽毛略过,发痒的感觉让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一些。 太古怪了,胳膊痒就算了,怎么心好似也跟着痒了?傅明礼强压下这种奇怪的感觉。 夏幼幼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反而认真的看着他:“还疼吗?” “……不疼。”傅明礼淡淡道。 夏幼幼咬了咬牙,决定长痛不如短痛,狠着心快速给他包扎好了,看着打了结的绷带,脑门上不知不觉的浸出汗来。 傅明礼看着她光洁的额头,垂眸道:“出去走走吧。” 夏幼幼正觉得有些闷热,听了他的提议立刻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去了后花园,在那里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中午。 午膳还是一起吃的。 一进主厅便看到桌上摆了大小近十个菜碟,每个碟子上都有东西盖着,夏幼幼敏锐的闻到了rou味,立刻颇为期待的坐了下去,傅明礼等她坐好,便扫了刘成一眼,刘成立刻将上面的遮挡去掉,十个菜碟里没有一样是素菜。 夏幼幼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下她想当清高的大家闺秀也当不成了,毕竟这里可没有能让她装逼的花瓣粥。 她如是想着,刘成便端了一碗粥放到了她面前。 “……”夏幼幼茫然的看向傅明礼。 傅明礼咳了一声,掩去眼中的笑意,认真道:“吃吧。” “……”简直太不是人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回自己房间吃,也省得一直留在这里闻rou味!夏幼幼欲哭无泪的舀了一勺粥,还未放进嘴里,下一秒自己的碟子里多出一块红烧rou,她的眼睛亮了一瞬,惊讶的看向傅明礼。 “说谢谢。”傅明礼教育道。 “谢谢。”夏幼幼乖巧道。 傅明礼眼底闪过一丝满意:“慢慢吃。” “……其实我不太喜欢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夏幼幼矜持道,然后一口把rou给吞了,眼睛愉快的眯了起来。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吃rou啃骨头。 傅明礼对她的装相很包容,见她吃得好就又夹了一块,这回夏幼幼自动说了句“谢谢”。 “……”刘成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两位,第一次觉得督主是真心把人姑娘当狗子养了,投食的时候简直跟当初喂阿柔一模一样好么! 傅明礼看着只要是rou都不挑的夏幼幼,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一边注意她的目光往哪走,一边帮她夹菜。 饭用到一半,厨房那边又送来一道水煮鱼,夏幼幼咽了一下口水,期待的看向傅明礼。 傅明礼帮她夹了一筷子,放到她碗里后想了一下道:“你可知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什么?”夏幼幼停下自己的手,认真问。 傅明礼认真道:“狗叫鱼,顾名思义一定要‘汪’一声才能吃的鱼。” “……”督主你停手吧督主!这是个大活人啊不会汪汪叫的!刘成一脸绝望,觉得自从这个柳茵茵出现后,他们督主就开始往崩坏的路上走了。 “……真的吗?可看起来长得很像水煮鱼啊。”夏幼幼一脸不信。 傅明礼微微点头:“看起来像水煮鱼,可味道却要好很多,你要不要试试?” 见傅明礼一脸正直,鱼又比她平日吃的水煮鱼香上许多,夏幼幼不自觉便信了他的话,舔了一下嘴唇皱眉道,“一定要‘汪’一声才能吃吗?” “是的。”傅明礼笃定道。 夏幼幼动摇了:“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吃饭,不‘汪’不行吗?” “做这道菜的大厨不易,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该尊重他的规矩。”傅明礼很是耐心。 夏幼幼一想也是,她看着色泽鲜明诱人的鱼,纠结一瞬后小声的“汪”了一声。 傅明礼愉悦的眯起了眼睛,奖励似的给她盛了碗汤。 “……”刘成觉得他需要冷静冷静,顺便去问问那些同僚,督主把对食当宠物养了怎么办! 第8章 这“狗叫鱼”鱼rou爽滑鲜香,和她平日里吃的水煮鱼样子相同,却要好吃的多,虽然这道鱼的厨子定下要学狗叫才能吃的古怪规矩,但看在这么好吃的份上他就值得让人尊敬。 夏幼幼吃完喝了一口傅明礼盛的汤,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若以后能一辈子跟心上人吃这样的饭,就算不做杀手了也没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自己不干这份工作了,密语阁对杀手家属的福利便没有了,若柳茵茵又不肯放弃单子,那眼前人还是会有危险。为了自己心上人能少一分威胁,她还是不要做全职太太的好。 见夏幼幼盯着汤匙发呆,傅明礼敲了两下桌子:“专心吃饭。” 夏幼幼立刻点了点头,听话的往嘴里送了一口白粥,下咽的空隙突然发现,这顿饭一直是傅明礼在给自己夹菜,而自己却没有去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