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节
“林馥蓁。” 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不走么?”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拖着一大一小的行李箱,柯鈤大步流星。 看着柯鈤远去的背影,林馥蓁拔腿追了上去。 九点,摄制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让人比较郁闷的是,林馥蓁和三名女成员被安排在了一起,柯鈤的座位和她隔着数十人,这样一来,她只能自己动手剥海鲜。 海鲜很不错,烹饪手法更是绝佳,美味的海鲜足以抵消郁闷的情绪,要是每天能吃到这样的美食也不错,林馥蓁反过来想。 吃和三名女成员在一起,林馥蓁住的地方也和三名女成员挨得近。 和三名女成员挨得近,但和摄制组男成员们却距离得远,号称这家主人亲戚的柯鈤并没有得到特殊对待,不仅这样他还和其中一名同事形成室友的关系。 摄制组男成员住的地方和女成员隔着一座花园,穿过那座花园接下来是植物园,走完植物园再经过一段大约七八分钟的走廊,再之后穿过茶园小径再经过围墙门才能到达彼此的住处。 对于摄制组男成员和女成员住处形成的关系,其中一名女成员还调侃说这听起来就像住在修女院的修女们和住在修道院的修道士们。 值得庆幸地是,林馥蓁没被安排在她之前住的房间。 问林馥蓁对于这样的安排有什么感想,她能有什么感想,柯鈤都不在乎她在乎什么,再说了,住在这里她还能省下个人伙食费,摄制组只管柯鈤三餐不管她的三餐。 林馥蓁住在后排楼,那三名女成员住前排楼,她分到的房间很不错,可以看到地中海海景。 打点完一切,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柯鈤站在门外。 这会,林馥蓁连话也懒得说了。 当他伸出手时,她躲开了,第二次伸手,她再次躲开了。 “我十二点时出海。” “为什么?”急急说出,平白无故搬到这里,早上出门现在变成晚上出门。 柯鈤指向天空。 天空挂着一轮满月。 柯鈤第三次伸出手,她没躲开。 柯鈤靠在墙角处,她靠在他身上,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上去,那轮挂在白色圆楼屋顶的月亮又大又圆。 “听说过月光效应吗?满月时分,是各种各样海洋生物求偶的最佳时期,海豚跃上海面像自己的心上人展现美好的身姿;为了试探自己心仪的姑娘是否对自己有意思海马先生会连续摆动尾巴;雄性长尾乌贼不计体能拼命喷射墨汁以此来向雌性长尾乌贼展现自己有不错的性能力。” “最可爱的是珊瑚小姐和珊瑚先生们,秋季满月晚上是它们的定情之日,即使不能移动,但也能隔空传递爱意,求爱场面最壮观的要数澳大利亚的大堡礁,一百三十多种珊瑚在同一时间发力,从它们身上释放出来的卵子和jingzi通过海水交.配,场面十分壮观,就像一场十万人的演唱会,舞台上歌手在卖力表演,场下观众拼命摇动着荧光棒,美极了。” 这老男人谈起生物界的恋爱史真是头头是道。 憋嘴。 可是呢,心里很爱听。 爱听得她很想一直一直听下去,听到老,老到牙都掉光了。 “柯鈤,我想家了。”她和他说。 假如这个时候,柯鈤和她说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林馥蓁会回到房间里把行李收拾好,这里距离苏黎世不远,大约凌晨时间就可以回到他们的住处,然后去邻居家接回他们的招财鱼,再之后,乖乖等待婚礼到来的那一天。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所有一切,尘埃落定。 很久很久以后,在他们家后花园,听他讲满月时分海洋生物是如何在月光下求偶的。 可,柯鈤却轻声唤起了她“小甜心”说满月时分还很适合接吻。 有着高尚灵魂的人和有着自私灵魂的人总是在失之交臂。 林馥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手搭上他肩膀,惦记脚尖,闭上眼睛。 那道气息越来越近。 近到下一秒就可以吻上。 下一秒—— “砰”的一声,伴随这一声地还有年轻女声那句尖叫声“是谁推我!”下意识间林馥蓁侧过脸去找寻声音源头,柯鈤的唇擦过她鬓角。 然后,她听到来自于柯鈤难得一见的垃圾话。 ☆、第125章 两小无猜 “砰”的一声,伴随这一声地还有年轻的女声“是谁推我。”下意识间林馥蓁侧过脸去找寻声音源头。 从绿植处忽然串出来的人撞到花园藤椅, 藤椅附近是铜制麋鹿雕塑, 藤椅撞到麋鹿雕塑发出声音还在回响着, 跌倒在地上的人已经从草坪上站起来,呐呐来到他们面前。 那是摄制组三名女成员之一,指着那排绿植,信誓旦旦:“我发誓, 我不是故意捣乱的, 是有人推我, 我刚刚就站在那里,本来想等你们接吻完再出现,可有人推了我一把。” 顺着那位女成员手指方向,一个人也没有, 更没有风吹草动。 “我发誓, 真有人推了我一把。”那位嘴里说着折回之前她号称被推了一把的所在。 显然,什么也没发现。 再回到他们面前, 呐呐说:“也许, 也许是被树枝勾到, 我一吓身体就失去平衡。” 解释了老半天她才想起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柯鈤把手机落在房间,她此行任务是来告诉柯鈤摄制组要提前半个钟头出发。 柯鈤走了。 当着他女同事的面,他不好意思吻她, 捏了捏她脸颊在她耳边说了句“回来再继续。” 周遭恢复平静。 林馥蓁把被那位女成员撞倒的藤椅摆好, 在藤椅上坐了小会时间才回到房间。 午夜时分, 迷迷糊糊中,林馥蓁听到开门声,听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来到她的床前。 接下来几天里,林馥蓁都没有见到柯鈤,摄制组这几天开始对五千米深海生物进行声呐探测,柯鈤负责声呐解析,这几天摄制组都是住在船上。 这几天,林馥蓁也没看到连嘉澍。 南茜告诉她这几天主人都不在家里,“先生这几天应该在伦敦。”“这五年来,先生回家时间很少。”“先生连周末晚上也不轻松,经常办公到凌晨。”“有好几次,我看到先生都对着薇安以前住的房间发呆。”“薇安以前住的房间都是科恩叔叔亲自打扫,我猜那是先生的意思,先生最信任科恩叔叔,科恩叔叔不会随意移动薇安房间里的任何一样摆设。”南茜总是热衷于告诉她诸如此类的事情。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最终一脸沮丧离开,还有一次,黑着一张脸说“薇安,你现在变成铁石心肠的女人了。” 南茜的话让林馥蓁反反复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那张女人的脸像不像是铁石心肠女人的脸。 这里的佣人班底还保留她之前住时的三分之二,为了减少节外生枝,林馥蓁一直呆在自己房间看书看电视,以距离用餐餐厅较远为借口林馥蓁让南茜把餐送到她住处。 转眼,九月中,婚期越来越近。 林馥蓁在连嘉澍家住满一个礼拜。 这是一个礼拜日,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铁石心肠,在和科恩打了个招呼后,林馥蓁去看了连钊诚。 午睡完,柯鈤口中的“老头子”看起来精神饱满。 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心有不甘吧,林馥蓁问连钊诚认不认识柯美瑜,那是柯鈤mama名字。 连钊诚眼神一派茫然,她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连柯美瑜都记不住了更何况是柯鈤。 提起兰朵拉时,老头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之后,眼神回归暗淡。 看来,连钊诚连兰朵拉都忘了。 连钊诚唯一记住的是连嘉澍,他就像一个孩子,拉着她的手问嘉澍去了哪里了,嘉澍什么时候回来。 她怎么知道连嘉澍去了哪里了,她又怎么知道连嘉澍什么时候回来。 这会,老头子犯倔了,紧紧拉着她的手,一副她要是不回答就不放她走的样子,纠缠间那声“爷爷”响起。 消失了一个礼拜的人就站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所在。 连钊诚松开手,低下头,林馥蓁匆匆忙忙从连嘉澍身边走过,眼睛不争气去看他的右手,绷带没有了。 这一个礼拜,天气一直很不错,林馥蓁会在花园用晚餐,她住处位于高地,可以一边用晚餐一边欣赏地中海的日落美景,这天,林馥蓁没到花园用晚餐。 前来送晚餐的南茜告诉她,今晚先生会和他的意大利朋友们在家里聚会。 用完晚餐,林馥蓁给柯鈤打了电话,那个男人似乎对于她住在前未婚夫家里表现出了一百个放心,这让她有点恼怒。 冲着电话:“你就不怕我和连嘉澍旧情复燃吗?” 电话彼端传来浅浅笑声。 “林馥蓁,你应该庆幸,你拥有未婚夫对你的绝对信任。”温柔告知。 对着电话皱鼻子。 这老男人是不是有点自信过头了? 电话彼端的温柔声线似乎会传染一般,想捏尖声音,但事与愿违:“挂了。” 挂断电话,林馥蓁想去开灯,看到靠在一边墙上的连嘉澍,手收回。 好吧,他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他要什么时候进入房间以什么方式进入房间都有充分的理由。 “我敲门了,可你没听到,门没关,我就进来了。”连嘉澍说。 抿嘴。 地中海秋季气候特征,一旦日落尽天黑就会很快,也只不过是几个眨眼之间,靠在墙上的人就变成一抹淡淡的暗影。 “刚刚……是在和他通电话吗?”没给她任何回答的机会,“我似乎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林馥蓁垂下头,连嘉澍不适合问这样的傻问题。 低声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周遭变成趋近夜景降临时分的花黑色。 “我是想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参加聚会,”顿了顿,语气转换成淡淡的嘲讽,“我似乎又问了一个傻问题,你连晚餐都躲在房间吃,又怎么可能和我一起参加聚会。” 林馥蓁垂头,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在花黑色泽中,他喃喃自语着:“聚会有薰衣草冰淇淋,于是心里想着那是小画眉喜欢的,脚步不由自主朝着你住的地方,我光顾想着那是小画眉喜欢的薰衣草冰淇淋,以至于我都走到你以前住的房间,打开房间,没人,我想起你现在住在别的房间,但自始至终,我都似乎忘记一件事情,小画眉现在不是二十岁,小画眉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