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真的?” 点头。 他一点点松开手,也就一点点而已,一副你休想移动一步的样子。 艰难移动身位,和他变成面对面,捧着他的脸。 瘦了,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之色。 踮起脚尖,奉献自己的吻,唇也就刚刚触及,等待她的是爆发骤雨般的掠夺,浴室里,莲蓬的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衣物,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两人双双往着那堵墙,背贴在墙上,挺腰深深没入,哗啦啦的水声混合着他低吼声混合着她哭泣尖叫。 水声还在继续着,她状若起死回生的人,半眯着眼睛,目光在浴室无意识游走着,最终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头发湿漉漉的衬衫也还是湿漉漉的,一张脸埋在她肩膀处,保持着极致时的那种姿态。 关掉水源,周遭安静了下来,手搭在他肩膀上,手指轻轻触摸着他发角。 “嘉澍。” “嗯。” “十岁,我就认定你是脑子住着独角兽的孩子,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你在我心里无所不能。” 他唇轻轻触了触她肩窝。 她缓缓闭上眼睛。 脑子晕乎乎的,身体极度疲惫。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想起什么,无奈眼帘太重,只能以半打开的形式。 在半展开的眼缝里,目光悠悠荡荡落在那面镜子上,镜子的水蒸气体已经化开,镜面清楚映出她的模样,男式衬衫湿漉漉挂在她身上,衬衫纽扣最上面的几颗纽扣被解开,一边衣领被褪至肩膀处,头发湿漉漉的毫无章法贴在她颈部处,衬衫处,也有若干贴在趴在自己身上男人的肩膀处,如果不是忽然想起索菲亚在机场等她,她的目光怕是一时半会儿无法从镜子里的男人女人身上离开,大力推着他肩膀。 “嗯?”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我得走了。”她和他说。 “走?”他抱得更紧,语气像一门心思想耍赖的孩子,“你之前可是答应我不走的。” 推变成捶打:“不要装了!” 分明,她来伦敦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包括她离开时的航班时间。 还是一动也不动。 “嘉澍,我要是不去的话,黛西阿姨会很生气的,我最近已经做了不少惹她生气伤心的事情了。”她用很是严肃的口气说。 片刻,他这才放开她,掉落在地上被撕成碎片的衣料纤维直把林馥蓁看得一阵脸红耳赤,庆幸地是穿在身上的衬衫够长,用脚把惨不忍睹的衣料纤维勾到她看不到所在。 林馥蓁已经在浴室站了一会时间了,她在等嘉澍给她拿衣服。 衣服就挂在榻榻米的衣架上,要找到应该很容易,嘉澍离开浴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连叫几声嘉澍都没反应。 想了想,捂住衬衫衣摆,往浴室门口走去,手搁在门框处探出半个头,第一眼林馥蓁就看到背对她站在窗前的连嘉澍,她的衣服还完好无缺挂在衣架上呢。 再看看时间,距离四点也就几分钟。 顿脚:“连嘉澍!” 站在窗前的人回头,似乎才想起什么,取下衣架的衣服,衣服递到她面前,和她解释他在找衣服时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导致于他忘了衣服的事情。 看看,这人从来就没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瞪了他一眼,接过衣服。 楼下响起车喇叭声,那是她预约的司机。 急急忙忙换好衣服,拉开窗帘,朝楼下司机做出了我马上下去的手势。 穿好鞋,手往挂在衣架上的包。 手被拉住。 “怎么了?” 他看着她的头发,大皱起眉:“林馥蓁,你要用这种发型去见记者吗?” 现在还能怎么样,还不是他所造成的,再次瞪了连嘉澍一眼。 然,身体不听她使唤,半推半就跟着他。 连嘉澍拿起吹风机。 林馥蓁看了一眼时间,在路上她多给司机钱让司机开快一点应该没问题,嘉澍说得对,她不能以这种发型去见记者,再说了,小法兰西难得给她吹头发。 吹完头发刚好四点。 踮起脚尖。 唇触了触他唇,真要命,十寸高的鞋子外加把脚尖踮到极致,她这才勉勉强强亲到他。 一触,离开,挥手,我走了。 手再次往搁包所在。 还是没能成功拿到包。 看着连嘉澍,顿脚:“又怎么了,嘉澍你是怎么回……” 剩下的话被如数堵住。 再次响起的车喇叭声让林馥蓁从那个绵长的吻解脱了出来,奋力推开他,看了一眼时间,气呼呼说着:“连嘉澍,你这是想让我赶不上航班是不是?”说完,朝连嘉澍警告性抡起拳头。 第三次,林馥蓁终于成功拿到包了。 拿着包,气呼呼往门口走去。 手也就刚搁上门把。 背后—— “你说得对,我是故意想让你赶不上航班。”他说。 一呆…… 回过神来。 这家伙太坏了,再和他辩论下去,她真得会耽误航班,黛西阿姨可是说了,再胡闹的话就揍她屁股。 黛西阿姨还不是问题,慈善晚宴在罗斯家举行的才是大问题。 这会儿,她也懒得骂他了,没时间骂他,也懒得骂他。 扭开门把。 “小画眉,留下来陪我,我想要你陪我。”他说。 疯子,嘉澍是疯子。 他们比谁都明白,什么时间可以玩乐,什么时间不能玩乐。 门缓缓打开。 可是,脚就是迈不出去。 楼下再次响起车喇叭声。 那扇门顺着他的手掌轻轻合上,他从背后环住她。 淡淡声线落于她头顶。 “爷爷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脸轻轻贴上她鬓角。 “小画眉,我很害怕,爷爷不记得我了。” 小法兰西在和小画眉诉说恐慌。 一种更加趋近于脆弱的恐慌。 垂下眼帘,说: “别担心,即使以后爷爷记不住你,我也会记住你,一直,永远,记住你。” ☆、荆棘花园 十一月的巴黎, 特属于寒冬时节的阴冷空气让人有种它们就躲在窗外,躲在枝头后躲在云层上,蓄势待发,就等着那场雨一降落,前呼后拥,一夜之间, 万物萧肃, 白雪皑皑。 午后, 三点左右时间, 林馥蓁喜欢挑在这个时间点见黛西阿姨,这个时间点的黛西阿姨总是比较好说话。 成为罗斯夫人的黛西阿姨依然延续她运动员生涯的所有习性,生活过得极有规律:下午一点半午休, 两点半醒来。 林馥蓁两点四十五分就等在黛西阿姨的房间外。 两点五十分,佣人推着黛西阿姨的轮椅出现, 林馥蓁从佣人手中接过轮椅把手。 午休后, 黛西阿姨喜欢在圆形玻璃厅待一会, 一边喝咖啡, 一边看着玻璃厅外的游泳池发呆。 罗斯家的游泳池曾经入选巴黎最美十大私人游泳池,那是罗斯家长孙迎娶黛西阿姨的聘礼之一,很多人把游泳池当成是这两人爱情的见证。 佣人端上两杯咖啡。 五分钟后, 咖啡逐渐冷却。 黛西阿姨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那面泳池。 今天……黛西阿姨不是那么好说话了,说了一大堆保证了一大堆,最终得到她一句“林馥蓁,给我安静点。” 好的, 好的,安静点。 手垂落于两侧。 黛西阿姨会生气是应该的,昨天索菲亚和那位记者没在机场接到她。 昨天,给萨娜打了一通电话后林馥蓁就把手机关了,连嘉澍也关掉手机,昨天晚上,他们就躲在连嘉澍的公寓足不出户。 今天一到巴黎,索菲亚就给了她昨晚参加慈善晚宴的人员名单,慈善晚宴的嘉宾名单让林馥蓁很是头疼,巴黎市长都通过秘书室拍下当晚的拍品。 索菲亚还告诉她,昨晚晚宴结束,罗斯先生和罗斯太太大吵一架,凌晨,罗斯先生独自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