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诸弯弯又说了两遍,但都没得到陈不周的回应,直到电梯打开、走廊传来人声,她才悻悻地扭开脑袋。 撒娇到底好用不好用啊?怎么时灵时不灵的? …… 陈不周反正是铁了心不带她去了。他抱着她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和里面正准备向外走的三个人说:“她脚踝扭伤,需要静养,今天的任务不能出了。” 诸弯弯立刻:“没事,我能……!!!!!!!” 不知道被陈不周按到了脚踝的哪里,她的声音立刻变成了惨叫,比二组长抽屉里用来解压的尖叫鸡叫的还要嘹亮。 办公室里的人静了静,依次从她身边路过出门,每个人都目睹了她肿到变形的右脚。 陈程:“今天就别去现场了,后面还有很多需要你忙的事,因为今天这一趟得不偿失。” 徐日:“嗯……那个……你不去现场,他们用相机记录也可以……” 陆淼:“哎呀你脚都成这样了现在去那不净添乱吗?那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啊,乱哄哄的我们还得照顾你,不准去啊不准去!” …… 最后,诸弯弯还是被全组人丢在了办公室,被姜小雏开车拉去了医院。 而医生拍片检查完,就说她的脚需要打石膏,而且需要固定脚踝至少一个月,固定期间要尽量避免负重,拆除石膏后还要立即进行相应的康复训练以防止肌rou萎缩及可能出现的关节粘连…… 诸弯弯虽然有阵子疼得撕心裂肺,但还是没想到伤严重到要打石膏。她都能想象到陈不周看到她拖着石膏的脚时的反应了tat 但现在也不是想自己事情的时候,边打着石膏,诸弯弯拿出手机,继续查朴理的资料。 但她刚输入“朴理”两个字,搜索框下就自动弹出了#朴理死亡现场#的新话题。发起直播的是与刑侦局有合作的节目的官方账号,经常会对刑侦局的探员拍摄采访视频,也会对一些可以透露的案件拍摄纪录影片。 诸弯弯点进去,视频还在直播中,镜头正在摇晃地拍摄着围观的人群,人头躜动,但镜头很快调转,面向了一个拿着话筒的女性记者,作为背景的是肮脏的垃圾堆,几只苍蝇冲着镜头就扑过来,嗡嗡地叫着赶不走,因此直播中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在垃圾堆发现尸体后,于下午13点48分报案。经刑侦局确认,死者正是失踪两日的大悟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我国知名律师朴理朴先生……刑侦局探员正在对现场进行初步搜查……” “你在看什么?” 姜小雏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凑了过来。 直播中,有工作人员附耳到女记者耳边说了几句。 “肺?!” 女记者惊呼一声,急切地高声对着镜头说:“我们刚刚得到内部消息,经法医发现,死者朴先生的肺遭到了摘除!”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馒头和花卷]! [惜惜]在评论里提到了上章最关键的一个暗示,为她打call! 最近在微博上搞了个小活动,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微博名【作者许姑娘】,等你们~ 第67章 74 于牧生死于肾脏摘除的消息没有被透露出去, 朴理的肺摘除却被记者一嗓子喊了出来。听在看热闹的市民耳里, 也许只觉得城市里出现了恐怖的杀人犯,但听在知情的人耳里, 下意思就会把两宗案子联系到了一起。 都是由失踪案开始,都是被摘除了一个器官,时间差距很短, 连被害者都是有着交集的社会知名人物……这些共同点实在无法忽视。 上着石膏,诸弯弯耐心地把直播看完, 但除了“肺摘除”这条信息, 其他的都没什么用。等她放下手机,轮椅已经被推到了眼前。 在姜小雏锐利的监督目光下,诸弯弯乖乖地坐上了轮椅, 被她带到一楼大厅、等她去做结账手续。 就在她无所事事、试着把裹着石膏的脚从搭脚架上抬一抬的时候,她看到了穿着病号服的于舒和。 她肩上披着驼色的羊毛披肩, 正站在窗边看着手机, 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 看起来心绪不宁,极为不安。突然,她开始咳嗽起来, 咳嗽很快剧烈到让她很难站稳, 只能扶着墙慢慢地蹲了下去。 诸弯弯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 就看到她打开保温杯喝了几口水、缓了过来。 “小不点?” 突然,一个声音从诸弯弯背后传来。 听到声音,诸弯弯肩头猛地耸了一下。 她感到紧张, 一是因为她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于舒和身上,这声音冷不丁地冒出来,把她吓到了,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用“小不点”这个称呼叫她的人,也就只有…… 诸弯弯慢吞吞地扭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在冲她打量的丁瑶。 但紧接着,诸弯弯就愣了愣。 丁瑶和以前,不大一样。 她没有化妆,素面朝天,但皮肤却光滑得找不出一点瑕疵,就像刚泡完牛奶浴。头发也比上次见面时剪得更短,没有染色。身上穿着舒服的软布裙,平底的软布裙,还有已经很凸出的圆鼓鼓的肚子,实在和以前的她判若两人,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也就是被丁瑶母性的光辉迷惑,诸弯弯没有立刻设法从她的身边退开,于是,她的轮椅,彻底落到了丁瑶的手里。 “果然是你呀。”丁瑶确认了她的身份,露出了上扬的嘴角。 也就是在那个瞬间,诸弯弯才记了起来,就算已经散发了母性的光辉,丁瑶也依旧不是一般的孕妇,她可是在学生时代,就能雄霸四方的大姐头,她的一声令下,能够令整条街道都混乱起来。 因此,即使已经身怀六甲,她还是能健步如飞地推着轮椅,就像在超市和几十个老太太厮杀着去抢最后一份促销鸡蛋地推着购物车!!!!! 在几度面临着被甩出轮椅、正面撞墙、以头抢地后,诸弯弯被丁瑶推到了户外的植物小平台。 看着被自动喷水器撒出来的小彩虹,诸弯弯后怕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手心里全都是汗。 但丁瑶却神清气爽,她慢悠悠地推着她在植物平台里逛了一圈,然后心满意足,宠溺地一下一下地摸诸弯弯的头发,笑眯眯地看着她:“还是最喜欢跟你一起玩~” 诸弯弯:“……”tat 她悄悄摸上轮椅想逃跑,但手刚碰上去,轮椅就被大姐头按住了。 “玩也玩够了,我要去妇产科产检,你陪我一起吧。” 说完也不管诸弯弯沉痛的表情,推着她就回了医院大楼。 诸弯弯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回着魂边给姜小雏发着短信让她去妇产科找她,边找救兵地问丁瑶:“刘策呢?” “他那儿有病人,说是让我等半小时。我本来是打算等他一起上去的,但既然有你在,我还要他干什么?” 丁瑶说完,又笑眯眯地捏了捏诸弯弯的脸。 接下来诸弯弯见到的,就是一个全套的孕期检查。 毕竟肚子里的是这家济世医院创始人的第一个曾孙,待遇和其他的孕妇截然不同,一露面就被请进了一间单独的豪华病房,所有的检查都是在病房里进行的,仪器也都非常齐全。 诸弯弯看着一帮人围着丁瑶忙来忙去,摸着轮椅根本都不敢靠近过去,生怕给大家添乱。 但丁瑶却完全不在意,想一出是一出,乐此不疲地用胎心仪听婴儿的心跳,还硬把诸弯弯拖到身边,兴奋地一个劲儿地问她听到没有,诸弯弯只能一遍一遍地点头,“听到了”、“听到了”地回答她。 但这时的诸弯弯却一点也不觉得烦,她每一次的回答都是真心实意的,她真的很为丁瑶开心。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即使她什么都能记得,但这种看着胎儿图像、听着胎儿声音的体验,对她来说,也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对新生命的期待,真的会让人的嘴角都不自觉地弯起来。 诸弯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意识到,又觉得有点傻,赶紧把手背到了身后。 但平时粗心到不行的丁瑶却偏偏记住她的那个小动作,在被刘策带着离开时,手指夹着张名片,就递到了诸弯弯眼前。 “拿着吧,我刚跟邱大夫要的,你也差不多该用到了。” .//////////. 诸弯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犹犹豫豫地抬起手,刚一拿住就合拢在两手心里,坚决不看。直到等大姐头走远了好久,她才悄悄地把压住名片的手挪开了一点。 但就在看到名片上邱大夫名字的瞬间,她的脸色陡然一变。 邱妩。 …… 邱妩。诸弯弯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不是在济世医院,不是在熊猫市,而是在2017年8月13日的海鸥市,从谭笑的供述中,谭笑与贺雨晴时隔多年的再见,就是在好友邱妩的办公室里。 怎么当时就没有想到呢?! 诸弯弯简直想要锤自己的脑袋。 20号和于舒和见面时刘策提到的邱大夫,自然就是邱妩。那所谓的邱妩的朋友,那个“像是出了意外、一家三口都曾在医院工作过”的人,自然也就是谭笑。8月20是谭笑头七的日子,所以邱妩不能按约定给丁瑶产检,因为她去祭拜了谭笑! 这些因为新案被抛之脑后的记忆,再次翻涌而上,一旦想起来,就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诸弯弯犹豫了好久,还是推着轮椅到了个僻静的走廊拐角,拿出手机,考虑了半天,拨出了一个号码。 当听到电话里瘦猴的一声“喂?”以后,诸弯弯赶紧接话:“你好,我是诸弯弯,咱们前几天刚见过,你还记得吗?” “哦,诸顾问啊,”瘦猴乐了,高声笑着问,“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你们现在不是该正忙着于牧生和朴理的案子吗?” “是倒是……我想请问,谭笑的案子,最后……” 瘦猴听了,顿了顿,走了几步,低声说:“最后以自杀定案了。” 诸弯弯抿了抿嘴唇:“那药物的来源有追查到吗?” “一直在查,但是……” 他这次停顿了更久,最后下了决心,才像是捂着话筒般地小声告诉她,“我们这边的化验科对那板晕车药做了全面的分析检测,最后的判断结果说那些药像是药工厂流水线制造出来的,但他们又怕担责任,不敢100%地给我们开证明。你也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大了,就说明有制药厂掺和了制毒!我们组长坚持要追查下去,可我们手里的证据就只有几颗药……诸顾问你是不知道,我们组长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又忽地大起来,装模作样地吆喝着:“哎我们组长回来,先不跟你聊了。回头你和陈法医再来海鸥市,我请你们吃烧烤!”说完电话嘟地断了。 紧接着,瘦猴又发来了道歉短信,说明了韩松突然回来、他只能挂断电话的紧急情况。 诸弯弯表示理解地回了条短信,边消化着他电话里的信息,边出神地转动轮椅,结果一回过头,就被身后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这次是真的吓了一跳!刚才在大厅,周围人声嘈杂,她没注意到丁瑶的接近并不意外,可这条走廊里根本就没有声音,她竟然都没发现有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背后! 不过这个人诸弯弯并不陌生,而且他一直在低头敲着手机,完全没有多看她一眼。 但如果她推动轮椅的话,肯定还是会惊动到他吧,到时候两个人再看到彼此,是不是更尴尬啊…… 诸弯弯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先主动向他打招呼。 她轻轻出声:“翟大夫?” 过了几秒,对面的男人才回神地抬起头。 “诸顾问?” 翟正眉头微挑,像是刚认出她。 他收起手机,看向她裹着石膏的脚:“这是怎么了?” 诸弯弯有点不好意思:“不小心崴伤了脚,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