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祁柚这才不闹了, 任由程湛牵着她的手。 外边的太阳有些晒, 程湛想来也知道祁柚怕晒黑, 带祁柚去附近的一个购物中心。这个时间点，在外边吃饭的人特别多。购物中心的三楼是餐饮区, 一整层都是各式各样地关于吃食的店。程湛牵着祁柚在这一层逛着, 打算先找一家店吃个午饭，过一会儿再去逛别的地方。 自从那天被送进医院之后，祁柚发起高烧, 医生说她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只能喝一些稀粥, 于是在程湛的眼皮子底下，祁柚吃着毫无滋味的白稀饭已经两天了。吃了两天的药, 今天醒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已经舒坦许多, 导致现在看到什么都想吃。 有粉丝过来找程湛和祁柚要合影和签名，程湛万年不接受合照, 自然是拒绝了。签完名，几个粉丝还在表白程湛，说得话无非是“z神我好喜欢你！”“比赛要加油！”之类的话, 一开始祁柚还能认真地听她们给程湛表白，到后来，祁柚的心思就已经飘走了。 左边是一家正宗重庆火锅，店里的装修偏国风，透过木制的小窗子可以看见里边的食客吃得正香。桌上摆着许多盛着各种鲜rou的小碟子，火锅汤底呈深红色，红油上边漂浮着大量的辣椒和花椒在不停地翻滚。右边是一家自助烧烤，食客们把串好rou的签子往烧烤架上一放，刷上油和酱料，瞬间噼啪作响。 光是看着这个画面都觉得香，更不要说还闻着这个味道，馋虫都要被勾出来，饿了。 因为心情好，程湛礼貌地和粉丝挥了挥手告别。见祁柚站在那仔细看着每一家店，站在她左边，手臂绕过她脖子后边，往前伸，摸了摸她的下巴。“饿了？” 祁柚老实地点头。 随后，在眼前的一家火锅店和烧烤店这两个选项中，程湛果断地选择了中间那家粥铺。 祁柚：“……” 眼看着程湛就要推开粥铺的门，祁柚拽了拽他的衣服，对着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能不能吃点香香的？” 程湛看了看左边的火锅店和右边的烧烤店，语气了然：“想吃香的喝辣的？” 祁柚迅速地点头，像极了林橙橙眨巴着大眼睛向他要糖吃的可爱模样。程湛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别装可爱，也别做梦，生病了只能喝粥。” 祁柚向程湛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程湛顺从地俯身，她凑到他耳边：“你还说要和我在一起，你都不带我吃好吃的。”委屈巴巴的。 程湛把祁柚散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她耳后，声音温柔：“等你病好了，吃什么都行。” 如果程湛对待eop也能这么温柔，那eop怕是要疯掉。 最后还是犟不过程湛，和程湛一起去喝粥。这家粥铺是一对老夫妻开的店，据说是因为女儿女婿工作太忙，而父母早年有个愿望就是开一家粥铺，于是女儿就花钱开了这家店让父母打发时间，倒是没想到生意会这么红火。 推开玻璃门，传来门上清脆的铃铛的声音。店里装修的很简单，灯光是暖色调的，看起来很舒服。店里放着柔和的轻音乐，让人身心都放松下来。即使这间只有一百平的店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倒是也挺安静。 老奶奶负责点单，老爷爷负责熬粥。厨房是用玻璃门隔开的，在外边也可以看见厨房里的模样，保证顾客可以看见制作粥的全过程，喝的放心。 老奶奶过来给祁柚和程湛点单时，祁柚看见老奶奶面上的笑容，不是对着顾客时的逢迎，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饱含慈祥。 老爷爷身上有一股子书生气息，想来年轻时必定也是手执书卷的翩翩公子。 店里没有别的帮手，所以上粥的速度并不快，可是即使店内坐满了人，却没有一人催促。祁柚和程湛面对面坐着，在这样的环境下等餐，忽然就觉得没那么饿了。 老奶奶给祁柚和程湛上粥时，祁柚本想着老奶奶端着这盘子太重了，刚想要接过托盘，坐在对面的程湛已经伸手接过。 “奶奶，你和爷爷结婚多少年了啊。” 祁柚的长相属于讨长辈喜欢的那一类型，说话的语气和她眉眼间一般温柔。老奶奶见她主动说话，也乐意和她聊天：“我啊，和我老伴谈了六年的朋友才结的婚，现在结婚四十年了。” 祁柚低低地惊叹一声：“哇，奶奶您还是自由恋爱的啊。真羡慕你们可以在一起这么久。” 老奶奶温和地对她和程湛笑了笑，“你俩还在谈朋友吧？”祁柚摇了摇头：“还没谈呢。” 老奶奶从围裙的兜里拿出几颗奶糖放进祁柚手里，是几颗原味和红豆味的大白兔奶糖，“刚才奶奶都看见了，你原来坐的位置对着空调吹得厉害，他就和你换了位置，喝粥也点你喜欢喝的，小吃全都摆在离你近的地方。奶奶看人准的，别羡慕我和爷爷，说不定你和他结婚之后也能好好的呢。” 祁柚答应了一声，老奶奶回到厨房帮忙。祁柚埋着脑袋喝粥，不敢和程湛对视，程湛把桌上那笼素蒸饺往她那边又移了移，“吃饭时间别多想，这件事情我不着急，你好好吃饭。” 祁柚轻轻“哦”了一声，乖巧地捏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喝完大半碗粥，还把程湛夹给她的蒸饺春卷全吃完。祁柚吃饭比较慢，过了午餐的时间点，店里的人少了很多。老爷爷也从厨房出来，和老奶奶一起收拾着桌子。 程湛结了帐带着祁柚往外走，祁柚离开收银台时和老爷爷老奶奶挥了挥手，得到他们亲切和蔼的笑容。 老奶奶的话在祁柚脑子里盘旋，脑海里快速闪过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俩的相处模式。确实都是他在像照顾林橙橙那般，一直照顾着她。混沌了一个早上的脑子，突然理清了一些。 既然他对她那么好，她也挺喜欢他的，那就在一起试试看吧…… 程湛走在前边，她小跑两步赶上他。从后边牵住他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攥成一个小拳头，塞进他的掌心里。 他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她，她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几秒，像是做下了一个什么决定似的，缓缓抬眸和他对视：“你要对我好哦，我很娇气的。” 程湛把她的小手握得紧了一些，“你乖。” 祁柚对他咧开一个大大的傻不拉几的笑。 虽然祁柚的工作是写人谈恋爱的，可是她自己还没有谈过恋爱。纸上谈兵再多次，终究是没有实战经验的。还是不敢相信，因为一档节目的录制，两人互相认识，结果两人还没把节目录完，就已经在一起了。 这样就是在一起了吗…… 程湛对于约会的概念就是两人呆在一起，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他付钱。祁柚因为懒得去试衣服，就没有逛那些女装店。在商场走了一大圈，也没进几家店去看看。刚好走到电子产品那一层，程湛想起前两天和她提起的事情。 随口问到：“记得上次你不接我电话……” 程湛还没把话说完，祁柚就急急忙忙地踮起脚尖去捂他的嘴巴：“今天是在一起的第一天，不许翻旧账。不对，以后也不行。” 程湛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没翻，给你买个手机，以后我打那个电话。” 这个意思是，她还是可以在忙的时候把手机关机，只要她能接到程湛给她打来的电话就行。本来以为那天在医院里，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程湛却一直放在心上。 祁柚有点感动，心底柔软成一片，主动去牵程湛的大手：“我自己买就可以了。” 程湛牵着她往手机专柜那边走，语气里尽是对她的无可奈何，“你就当是，给你的男朋友一次为你花钱的机会成不成？” 祁柚现在一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脸就开始泛红，一直漫延到耳根子后边，声音小小的，语调软软的：“好。” 两人没有在买手机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结，程湛问她想要什么样的，祁柚回答说和他的手机同款就行。于是关于程湛的专用手机就这么敲定下来。 买了把遮阳伞，回到步行街的时候，程湛打着伞给祁柚遮太阳，祁柚一边手挽着程湛打伞的那只手，偶尔叽叽喳喳地和程湛说点什么，程湛会很有耐心地听完并且回复。 给女朋友的待遇，要多甜有多甜。 太阳的直射点从北回归线移向赤道，北方秋天的夜幕比夏天降临得要早一些。回基地的路上，祁柚用新手机刷着微博，男朋友给买的手机就是特别好用。 有一个博主发了一条微博求今天祁柚和程湛两人约会时的照片，评论不过十分钟就已经破三百。评论里很多都是关于他们俩的照片，祁柚挑了几张保存，还有的评论就是类似“坐等照片”这样的。 车进了小区后缓缓停下，祁柚张望四周，发现还没进our基地的院子。她还没提问呢，程湛就已经回答了。 “我们聊聊天。”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小区里亮起的路灯，暖黄色灯光打在程湛的脸上，柔和了他硬朗的面部线条，给程湛平添了几分温柔。 “我的脾气差得要命，对你的每一次温柔都预支了下辈子的耐性。我不是什么太好的人，但是我能尽可能的对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程湛：“我都把话说得这么sao了，你能不能给我亲一下。” 祁柚：“我听不懂啊……” 啪啪啪啪啪啪！撒花！我们的大柚子终于和z神在一起啦！ 其实我有点蠢……不怎么懂得用发红包那个功能，但是为了庆祝咱们z神终于骗得了大柚子，这章评论里抽三十个小可爱送红包。没被抽到的也不要不开心，下次总有机会的。 么么啾。 第27章 对你最好 祁柚不可能不明白程湛对她有多好, 如果说第一次录节目时，程湛对她的好，只是作为节目搭档的相互帮助；那么当她全身湿透, 他就近把她带回基地的时候, 一切就开始悄咪咪有了变化。 其实说到底，对待她, 他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自信。虽然他不论对待什么总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可是祁柚知道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比如对待游戏，比如对待她。 祁柚对着他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知道啊, 我也对你最好最好呀。”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始今年的s系比赛，当比赛开始后，程湛几乎就没有空余的时间可以去录节目。因此节目组决定趁着程湛最近还稍稍有空, 先把节目继续往下录。前面的两次录制分别算作一期, 这次五天的旅程在国外, 算作两期。凭着这四期的节目也足够撑到程湛打完s系的比赛，到转会期的时候就可以再接着录节目。 和《恋爱同行》节目组的负责人沟通好之后, 第二天程湛和祁柚拖着行李箱就踏上了去某个西半球国家的路。 祁柚和程湛说好的是先不主动对外公开两人的恋人关系, 程湛意味深长地望着祁柚，最后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 和其他的节目嘉宾在同一座城市的机场汇合之后, 一起乘坐同一架飞机飞某个西方国家。 本来祁柚的病已经好了大半，或许是今早打车来机场时，她穿得不厚却又贪凉地把车窗大开吹了一路的风。现在在候机室里又开始不停地咳嗽流鼻涕。 林橙橙和她说话的时候, 总是喜欢凑近她。祁柚怕把感冒传染给林橙橙，带上了口罩，再加上今天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坐在一边不爱说话。让外人看起来，今天的祁柚和平时相比，冷淡很多 林橙橙坐在程湛的腿上，叽叽喳喳地和他说着最近干了什么。没过一会儿，机场广播提示乘客们登机，节目的负责人过来通知祁柚和程湛登机。程湛抱起林橙橙等着祁柚慢慢吞吞地跟上，负责人在一旁犹豫了一会儿，暗搓搓地问祁柚：“水水啊，你是不是和程湛……” 祁柚心里一惊，以为负责人要问她是不是和程湛在一起了，瞬间精神了不少。 “闹矛盾了啊，你看这节目还是要录的，可不能闹矛盾。” 祁柚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公开了也没什么，但是总觉得一下子让大家知道有些太突兀。“没有闹矛盾。” 负责人和她交谈了几句，就去找别的艺人了。只是祁柚似乎听到负责人打电话的声音远远传来，“虽然她否认了，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两人之间饿气氛确实怪怪的……” 再后来的声音听不太真切了，祁柚顿了一会儿回头望了望负责人离开的背影，没怎么在意。 程湛单手抱着林橙橙，用另一只手去牵祁柚，“怎么走得那么慢？也要我抱？” 她轻轻拍开他的手，“不要，你肯定抱不动。” 程湛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等抱过才知道。”没有等祁柚反应过来，程湛已经抱着林橙橙继续往前走。 上飞机之前，在程湛的监督下吃了一点药，登机之后药效上来，祁柚就是单纯的困。加上她那个一坐飞机就想睡觉的体质，几乎是晕晕乎乎地就睡完了整个航程。 等到下了飞机，摄像开始录制，导演通知这一次的住宿地点。要求根据抽签的结果决定交通方式，一共只有两组家庭可以前面三组家庭中已经抽出了两个的士的条子，于是抽签直接停止。另外三组要用节目组分发的资金自行排队购买大巴的车票。 祁柚沉默地听着导演宣布结果，有一种自己的命运居然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不爽？撇了撇嘴，没说话。 其中一组已经抽过签但是没抽中的就是洛临那组，洛临愤愤不平地拉着祁柚的手抱怨，“什么呀！我刚刚把手伸进箱子里抽签的时候，我摸了摸，一共才一个条子！欺负人呢这是！”洛临是第三个抽签的。 祁柚怔愣了一瞬，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程湛唤了一声祁柚，祁柚转过去看他，他把掌心贴在她的额头上，估测她的体温。确定温度没有升高到发烧的程度，撩猫似的摸摸她的下巴。 “头晕不晕？” 得到祁柚的点头回答，程湛思索着摸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之后，将听筒的位置放在耳边。没过多久，对方接通，程湛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在哪？帮个忙。” 祁柚听了完整的对话，抓住的重点只有那句“英语不好，帮忙叫个车。”而后他遥遥瞥了一眼祁柚，“外婆？外婆见过了。过段时间再带给你看看。” 待到他挂断电话，二话不说地拉着祁柚往外走。祁柚原本满脑子都是头晕外加被不公平对待的生气，现下被程湛一拽，倒是有点懵逼。 “去哪儿啊？” 程湛没有回答，就让她跟着走。机场外，前两组家庭也还没离开，这个点并不好打车。 见程湛一副也要打车的模样，负责人踌躇着上前说道：“z神，你这样于理不和啊，规则说了是按抽签来的，这样对大家都不公平。” 程湛平静地听她说完，眼神凌厉得似乎要看破人的内心想法。他没有质问负责人什么叫作不公平，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谁心里没数。” 不过多时，远处传来一声张扬又纯正的英文发音：“hey，zap！”不远处的豪华轿跑落下车窗，坐在驾驶座的外国小哥探出脑袋来和程湛打招呼。 程湛随意地把手举过头顶，向那个外国小哥打了个响指算作回应，拍拍祁柚的后背，示意她上车。程湛绅士地替祁柚打开车门，手里还抱着林橙橙，姿态优雅得仿佛是上世纪中期的贵族王子打开车门，与夫人共同乘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