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爷爷上前一手摁住阿牛婶,一手用符绳把她的手脚捆住。 做完这一切,爷爷拉着我往屋后走,我不敢甩开他的手。 阿牛叔的家人也要跟过来,被爷爷喝止住了。 我们到了屋后,看到一只毛色鲜艳、呈棕黄色的黄皮子躺倒在地上。 它手脚并拢、如同被捆绑住一样,动作和阿牛婶一模一样。 我惊奇不已,指着黄皮子道:“咦!爷爷,它咋会这样?” 爷爷说,黄皮子左右人的精神世界,不仅只有附体的方式,还能分出一半的精神力来控制人。 被控制的人,言行举止和黄皮子如出一辙,效果和附体没两样。 但也有弊处,黄皮子的修为会受到限制,要是那人受伤,黄皮子也会受到相同的伤害。 “嘤嘤嘤………”黄皮子愤恨地冲爷爷嘶叫着。 没占用人的身体,它无法口吐人言,我根本听不懂它在说啥。 爷爷却听懂了,他怒道:“凡事都得讲道理,你一家占住阿牛家在先,阿牛误杀你的幼崽则是个意外,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找把你们引来这里的人报仇!” 黄皮子怔了一下,又叫了起来,模样更加凶狠。 爷爷更怒,呵斥道:“想杀了阿牛全家,再找那人?休想!有我在,不会任你滥杀无辜!” 黄皮子似乎被爷爷吓住了,叫声低弱了一些。 爷爷将黄皮子的反应看在眼里,口气软化了几分,“你再胡搅蛮缠的话,两边都报不了仇,得不偿失!” 末了,爷爷又劝说黄皮子,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最后,黄皮子还真的被爷爷说动了,任爷爷在它身上施法。 爷爷施完法,就放黄皮子走,我看得啧啧称奇,“爷爷,你给它施了啥法? “能助它报仇的法!”爷爷道。 “它真的杀得了龙老?”我有些不信。 “我可没说要杀龙老,教训一顿就好。”爷爷笑得颇有深意。 我撇了下嘴,不满道:“只是教训一顿啊。” “不然阿音想怎样?”爷爷反问我,语气带有一丝戏谑。 我哽住了,才想起我打算不理爷爷的,结果,不知不觉又被爷爷哄了。 “你这孩子,算了!回家,爷爷给你说个事。”爷爷极为无奈。 第44章 被人捅了 爷爷拿了几张安神符给阿牛叔,让他化成符水给阿牛婶喝,毕竟被黄皮子附体,对身体损害极大。 回到家后,爷爷认真地跟我说了一件事。 他让我明年开春去上学,其实同龄的孩子早就上学了,我也曾上过几天,可去了学校,老是被人嘲笑、欺负。 之后,我怎么都不肯去,一直拖到现在,爷爷说再拖下去,得拖成文盲了。 “爷爷,我不想和一群比我小的孩子一起读书。” 丢脸事小,问题是被欺负,我打也不是、不打又忍不了气,太憋屈了。 爷爷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和同岁的孩子读吧,反正还有一段时间,爷爷先教你认字,你自己多努力些。” 镇上有所私立小学的校长,欠了爷爷很大的人情,要安排我读哪个年级、都不是问题。 “大妞不也没上学嘛!”我有些不情愿,实在不想过着每天被人欺负的日子。 “大妞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爷爷叹气道。 我想也是,杨大妞她爸烂赌、欠了一屁股债,哪有钱供她上学? “要是大妞也能上学就好了。”至少我也有个伴,不会孤零零的。 爷爷神色一动,略过杨大妞的事,说起别的。 他说他除了教我认字,还要教我画符、和一些防身的术法。 这意味着我再也不能到处耍了,有点悲催。 不等我郁闷完,爷爷又说,“以后爷爷给人剃阴头,把你也带上。” “爷爷,你要我学剃阴头?”我诧异道。 给死人剃头,想想就可怕,我连忙表示以后不当剃头匠。 “你别小瞧了剃头匠,这一行可是八门中风门一行。”爷爷道。 任爷爷怎么说,我都很抗拒,他也就不再多说。 ****** 没过两天,就听到龙老重伤的消息,原来爷爷给黄皮子施法后,龙老一旦碰触到黄皮子、就会遭殃。 龙老真是活该,我也不用总拘在家里了。 刚好我家房子也修好了,爷爷这两天要到镇上给人看事,顺便去找那校长、提前打点我上学的事。 自那天起,楼湛天就陷入沉眠,爷爷说他得到七月十五才会清醒。 所以,爷爷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想把我带上。 我不想去,爷爷只去两天,我待在家里能出啥事? 爷爷没勉强我,只交代道:“乖乖待在家里,别乱跑,爷爷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我听到有好吃的,眼睛都亮了,一个劲地保证哪都不去。 可爷爷走后的当晚,阿牛叔突然在外面、着急地大喊:“丑丫,不好了,你爷爷出事了!” 我正要回屋睡觉,一听到爷爷出事,顿时吓懵了,急匆匆地跑出院子。 见到阿牛叔,我急得直掉眼泪,“阿牛叔,我爷爷出啥事了?” “我听邻村的人说,你爷爷在镇上被人拿刀捅了,还在抢救呢。”阿牛叔一脸急色。 我惊白了脸,难以置信道:“爷爷咋、咋会被人捅了?” “是真的,快跟我走,我送你去镇上。”阿牛叔说完,拉着我、往村口的方向跑。 我两耳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对爷爷的担忧,根本无法思考,任由阿牛叔拉着。 殊不知,我们走后,阿牛叔家的院门开了。 阿牛叔探出头来,自语道:“奇怪!刚才咋听到有个声音很像我?” 第45章 上当了 我慌张失措地跟着阿牛叔跑,忽略了一些疑点。 如阿牛叔因为要照顾妻儿,这些天都没出门,而且半夜的,从哪听到邻村的人说爷爷出事? 还有,阿牛叔家里有牛车,在这么着急的情况下,居然不用牛车载我,光靠两条腿,得走到啥时候? 村口外面的道路两边都是山,阿牛叔建议走山路,能缩短不少路程。 我心急如焚,巴不得快点赶到镇上,没多想就同意了。 崎岖不平的山路,像一条巨形蜈蚣,衬着周围摇曳的树影、乌鸦时不时的呱叫,显得异常惊悚。 偏偏月光又稀薄,我好几次差点摔倒,幸好阿牛叔有时会拉我一把。 走着、走着,我满身大汗,夜风一吹,凉飕飕的。 我打了一个激灵,脑子终于清醒了,意识到不对劲。 正巧这时,阿牛叔又伸出手来拉我,“丑丫,累坏了吧?再坚持坚持,就能见到你爷爷了。” 我这才发觉阿牛叔的手冰得不像活人,再抬头一看,他头顶冒出若有若无的死气。 吓得我寒毛直竖,我颤着牙齿道:“谢、谢谢阿牛叔。” 我不敢揭穿他,得找个机会逃跑,但我想抽回手时,他又死握住不放。 “阿牛叔,你抓得我手疼。”我怯怯道。 “哦,是叔太焦急了。”‘阿牛叔’微窘,松了开我的手。 我机灵一动,捂住肚子,假装难受道:“阿牛叔,我肚子疼,想上大号。” ‘阿牛叔’为难了,用商量的语气,“丑丫,也不知道你爷爷咋样了,咱们得赶紧去看看啊。” “可我真的好难受,快憋不住了。”我蹲在地上,一副走不动的样子。 爷爷说过,鬼最怕童男童女的尿液、粪便,眼前这只鬼应该也不例外。 他可能怕我当场拉出来,果然同意了。 我走到一棵大树下,作势要脱裤子,还冲‘阿牛叔’喊道:“我要拉了!阿牛叔,你转过身去,别偷看。” ‘阿牛叔’只好转过身,催道:“你得快点啊!” 我敷衍地应了一声,拔腿就跑,‘阿牛叔’听到动静,在我身后大喊,“丑丫,你跑啥跑?快停下!” 大概见我不肯停下,他恼怒了,终于露出真面目,“丑丫头,再不停下,老子弄死你!” 阴幽、又怨毒的声音,让我生生打了个寒颤,更不敢停下脚步。 “找死!”那只鬼怒吼一声,狂烈的阴风骤起,刮得我一个趔趄,不慎踩到一块石头,摔倒在地上。 我顾不得疼,正想爬起来继续跑,一张血rou模糊、嘴角开裂到耳根的脸,贴到我面前,阴测测道:“呵呵!看你还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