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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悦扬哥在,还能有剩菜啊,我给你叫个外卖吧。”白雁岚笑道。 很难看出这个积极乐观的青年险些死在了抢救室里,他克服了困难,战胜了自己,才走到今天,难能可贵的是,他的笑容与走之前别无二致。 不知道的人,会觉得他是个开朗外向的年轻人,但陪他一路走来的人,却深知每一个笑容背后都是他跨越了一道道的艰难险阻。 周寒默许了,他把冰箱打开,拆了上面每一层薄膜,然后胳膊上出现了一片阴影,是一个身材相仿的人走近。 “这些我扔出去了?”陆悦扬指着地上的垃圾问道。 他黑了一些,也壮了一些,脸上没了之前那种年轻气盛的浮躁,内敛了许多。 周寒吃完饭,又帮着干了一会儿活,方青怡很高兴,在三个壮丁的倾力协助下,家里很快就整理得差不多了。 “今天先这样吧,大件都摆好了,小装饰我就自己来吧,我也爱干这个,你们洗洗手,来喝甜汤祛火。” 周寒喝了一口银耳莲子羹,称赞道:“还是您做的最好吃,我想给爸带回去一点。” 方青怡没说话,但走去了厨房,把锅里剩下的全倒进了一个保温桶里,默默地放在了周寒面前。 “您在后院种的月季花开了,去年还只有黄粉色和红色,今年开了几朵白色的,您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见方青怡没有抵触提到他爸,周寒的话茬也更近了一步。 “他怎么不来看我?”方青怡把碗收了放在厨房,说道:“你们聊,我先休息了,雁岚记得把碗洗了,别拖到明天。” “知道啦。”白雁岚看见母亲把卧室门关上之后,小声对周寒道:“急不得,再等等。” 方青怡需要人来哄,他再了解不过,但周江临绷了这么久都不来,她的怨气可不是一星半点。他可以劝自己老妈,还在斗气的继父就得他哥来劝了,总要有个人先低头。 “明天我叫陈姐到这边来帮忙,以后她白天来这,晚上回去。”周寒看着这个两室一厅,也没地方请住家帮佣了,还不如叫原来家里的过来干活,反正从各个方面慢慢渗透吧。 白雁岚很佩服他哥,说道:“好主意。对了,你找到安音璇了?要不是肖权一直在我面前打电话找人,我都不知道你也丢了。” “嗯。”周寒没多说。 “他还好吗?” 白雁岚问的是谁不言而喻,他对安音璇的感情很复杂,工作和情感上的挫败感印刻在内心深处,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阴影,可在最后关头又是这个人救了他。 他被夺去了太多东西,落魄地离开了燕城,他可以选择在A国的避风港安逸地躲一辈子不回来、不面对。但他不服气,时至今日让他坚强地又回到这个伤心地,带着一首歌重新进入乐坛,就是为了夺回失去的东西。 周寒敷衍地说道:“挺好的。” 他不信。 过得好就不会发生失踪的事情,说来也怪,他与安音璇算是历经生死,最为刻骨的对手。互相看不上,互相仇视,却也最为互相了解。就算不见面,不说话,从旁人言语上的蛛丝马迹,甚至是他唱的每一句歌词中,就能知道对方过得如何。 周寒起身,把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说道:“那我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陆悦扬跟着起来:“我跟你一起去管理处办个车证,不然每次都不能把车开进来。雁岚,碗放那等我回来洗。” 燕城还未真正入夏,夜晚很凉爽。 从管理处出来,陆悦扬得把周寒送到门口,跟警卫员打个招呼才行。 “L市比燕城阳光更好,空气清新,也不会特别冷,我们住在山上,每天早上醒来就先在泳池游两圈,舒服极了,那里太适合疗养了。”陆悦扬穿着夹脚拖鞋,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说道:“但再好,也不是家,雁岚终究还是会回来。” 大院里居住的老人居多,这个时间都休息了,没有几盏灯还亮着,特别安静。周寒驻足在老槐树下,点了一根烟,陆悦扬回头看着那一点火星,靠在了旁边的栏杆上,说道: “我知道你不希望他回来,但你得知道,他这么做不全是为了自己。” 周寒吐出一口烟,嗓音低沉地说道:“为了我爸和方青怡。” “嗯,毕竟还是一家人,分开两年多,已经够长了。”陆悦扬抬头看着天上一轮满月,说道:“如果因为他,这个家就散了,他会很自责。” 周江临年轻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追求过方青怡,老了反而死要面子活受罪,生生扛着也不去看他们母子。有一次到L市出差,车都开到了大门口,远远看见方青怡和白雁岚拿着超市两个大袋子,有说有笑地回家,竟是没下车,叫司机开走了,还气得放话:“这俩没我过得这么好,回来干嘛!永远不要回来!” 周寒能怎么办,姓周的都自以为是,他没资格说他爸,不然他的感情生活就不会一团糟了。 “希望他们能早点处理好,也不会像现在别别扭扭的了。”周寒问道:“你也准备住这?” 这套房子虽然不小,但只有两个卧室,方青怡一间,白雁岚一间,如果陆悦扬再住下来,那只有跟白雁岚一起了。 “雁岚让我在这陪他,这个院儿也没法租。”陆悦扬垂眸看着脚趾,说道:“而且我在燕城没有房子了,那套公寓我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