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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河坝村安顿下来第二天,段文赛高高兴兴跟着林泽去私塾见人。 结果…… 结果就是长大了嘴巴,差点没吓死。 这哪里是什么皇商赵家的旁系老儒生,这分明就是龙椅上的那位啊,别以为换了衣服他就不认识了。 娘啊,陛下怎么会到这偏远地方来?怎么还成了他大舅子的老师?拜帝为师,大舅子真他娘的牛啊! “段状元,好久不见啊……” 盛雍珃摸着胡子,笑容和煦打招呼。 段文赛却是被这笑容整得心脏病都快出来了,看了眼神情懵懂的林泽,反应很快, “好好好久不见,韩,韩老客气了,您老来怎怎怎么不说一声呢,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我们这些小辈可怎么担待啊。” “他一个糟老头子能出什么事情啊,劫财他有商队保护,劫色也轮不到他……” 林泽见不得自家人被老家伙唬住,好笑吐槽了一句。 段文赛盯着他,像是在看傻子。 盛雍珃继续摸着胡子,笑容要多和蔼有多和蔼,“林泽说得对,我一个遭老头子能出什么问题,常年跑着商锻炼着呢,你们这些小辈就是孝敬得很……” “韩老说得是。” 段文赛的笑容完全是强扯出来的。 林泽盯着这两人,心里嘀咕琢磨,看他大舅子跟见了老虎似的表情,看来他猜得没错,老家伙对他保留还不少啊…… —— 林泽并不是真正只困在青山县靠着书本和道听途说了解外面的‘林泽’。 穿越前,他能够在刚刚三十岁的年纪就坐到高层领导的位置,靠的就是能力和毒独到的眼光,优秀人的不稀奇,能够拥有优秀团队的人才是重点。 在他看来,他的‘韩老师’不会只是一个普通小跑商那么简单,具体猜不出来,但总之韩老师那么高的学识,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具备的。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就是向对方讨教学问,无须在意其他,太过追根究底只会惹人厌烦,他自己也不想别人太了解他底牌,还不是整天装傻么。 人的相处之道,就是贵在识趣。 林泽并不多纠结,倒是段文赛私下里跟他提点了一番, “大哥,韩老他在京城并不是普通商人,你拜到他为师简直就是走了逆天的大运,虽然韩老和蔼,但你平日注意恭敬点儿,别一个糟老头子的叫!” “这老家伙在京城那么厉害啊?拜他算是逆天大运?他到底谁啊?” “反正就是个很了不起的大儒,你好生供着就是……” 段文赛没说太清楚,模糊一句过去。 林泽话是听了,但没照做,以前咋样相处的还是咋样相处,并未因为段文赛的话改变态度。 因为在林泽看来,不管韩老在京城多么牛逼,对方现在是他的老师,他只要按照老师的态度对待就可以了,师生之间掺杂太多东西关系保持不长久,也太辱没‘师生’二字。 他只是单纯的想跟对方学东西,并不在乎其他。 同样对于盛雍珃来说,也不希望林泽改变态度,天子孤家寡人,尊敬和惧怕已经享受得太多,反而是平常的东西才是真正稀罕奢侈。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都被林泽气得跳脚,发现林泽太多惊才,却始终没有真正的动怒的原因。 所以段文赛的出现,并未对林泽师徒两人关系有任何影响,还是该怎么就怎么。 每天上午盛雍珃瞪眼指着林泽鼻子训。 每天下午林泽揪着老家伙的胡子嘚瑟炫。 这已经成为私塾学生们下课的一件乐事,纷纷幻想着等以后‘林先生’‘方先生’老了也揪着两位先生胡子嘚瑟,以泄现在的求学压榨之苦…… 而段文赛因为知道‘韩老’在这边,跑得也勤快了许多,有什么好东西也是第一时间送到私塾。 那积极热情的模样看得林泽分外鄙视,真是太毁他这大舅子侯门公子的形象了,说得好听那是热情,说得不好听就跟拍马屁没区别。 林泽也不是没跟段文赛说过,但显然没用,段文赛还得反过来为他着急,说什么大儒老先生就必须恭敬对待,不然就是无礼等等的话。 而方山源在受了几次指点后,也是对‘韩老’视为新师的恭敬和推崇。 显然,这个时代的等级思想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变的。 林泽也只能放弃,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他也只能坚持自己,他还是打心底里适应不了这个世界的阶级制度,终归他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 ——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盛雍珃在青山县停留的时间就到了。 将近两个月的教导,林泽的进步可谓是神速,在对方身上各方面都学到不少东西,老家伙要走了,他还有点舍不得。 不过他也知道‘韩老师’是个大忙人,能够专门抽出两月的时间来这里教导他,已经能够证明他这个学生的地位。 只是离开时盛雍珃说什么也不给他留地址,让他有东西和信件全部送到韩云之那里转送。 这让林泽觉得很不方便,毕竟他是个汉子,韩云之年纪大也是个小哥儿, “老师,你给我留个地址吧,以后我有什么问题给您寄信寄东西也方便,我是个汉子,总去打扰您夫郎多惹人闲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