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只要有阿虞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便很容易的能平稳下来心情。 所以他便很欢喜同阿虞待在一起。 “你说,若他真是那般的身份,那朕,又该如何呢?” 楚睿垂眼,忽然间低低的出声,也不晓得是在同自己说,还在在问宁虞。 “皇上心里不是早就要论断了吗?”宁虞听着,却是轻笑着接了一句。 夫妻好歹也有这么多年,宁虞她自然是了解楚睿的。 萧青山那桩事,他虽然是说,要看证据,才相信其中真假,可其实他心里,早就是已经相信了。 他就像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太有本事,锋芒太盛,楚睿是真的很欣赏,但是当这样的一个人,有了那样一个极端的身份之后―― 一切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实在还有很多很多。 “其它方面,臣妾倒是不懂,但是臣妾知道,他如今已经同阿瓷定了亲,既是如此,就算是为了阿瓷,我也自然是不希望他有事。” 宁虞手上的动作已经差不多了,往镜子里瞧了一眼,觉着满意,便是停下来,将木梳轻轻的放在一边,接着,在楚睿身边坐下。 “阿瓷同我说,他会来到皇城,都是为了她,我也看得出来,他是掏心掏肺的对阿瓷好,便必不会再有些其它的意图了。” 楚睿会如此忧心,自然顾忌的最多的,还是宁家,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宁瓷了。 有些事宁虞都同他说了,终归就是,宁瓷她是中意这个夫君的。 这时候,福云便是来报,说是大将军同萧将军,正在外头等着,想见皇上一面。 宁虞朝着楚睿点了点头。 “若真是良才,那得之,必比毁之好。”宁虞说完这句话,倒也是极其的意味深长,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 楚睿能明白她的意思。 有些话,是不用多说,便能明白的。 楚睿点了点头,出声吩咐道:“让他们去前殿等着,朕马上过来。” ...... 宁瓷这厢回了府,说是想休息,却诚然也是休息不得。 宁玄柏唤她去书房。 “你也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怎的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出去,可把你爹给气坏了。” 樊素问拉着宁瓷在书房外头,不免也是先责备了一句,接着又是道:“越来越不让人省心。” 宁瓷往书房里头看了一眼,从门缝那边,便是依稀能感觉,里头气氛极其低沉。 她阿爹的脾气,她自小就是知道的,表面上生气,其实心里是真真担心着他们,但是死鸭子嘴硬,还非得骂上一顿才是罢休。 所是宁瓷觉得,让他骂一骂,也没什么事。 “没事。”宁瓷朝樊素问摇了摇头,接着便是要进去。 “等等――”樊素问瞧着,唤了一声,拉住后头的萧祺道:“阿祺就不要进去了。” 这几日里,宁玄柏一直都在陪着萧祺读书练字,这孩子不仅聪慧,学得快,嘴巴也是甜的不行,每回宁玄柏从书房回来,唇角都是难掩的笑意。 他可真是聪明,最会维护的就是他爹他娘,还晓得暗地里的,给他们打掩护。 宁瓷回头,见萧祺正担心的看着她,便是俯身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没事,待会儿娘就出来,到时候,还得看看阿祺这些日子字练得怎么样。” 说着,她便是起身,走了进去。 宁玄柏坐在书案前,手上拿了一叠宣纸在看,虽是听见有脚步声了,但是仍低着头,没有反应。 “阿爹。”宁瓷走到前头,出声,轻轻的唤了一句。 宁玄柏依旧在看着手上的宣纸,宁瓷着眼过去,看那些字体,都显得是歪歪扭扭的,便能大致的猜到,这些,应当是萧祺写的。 好一会儿,宁玄柏仔细看得差不多了,才是整了整手上的一叠纸,停了动作,抬头,看向宁瓷。 “他当真是那匪窝的头子?”宁玄柏开口,当时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 倒是还没有追究她偷偷离府的事。 自然,现下比起宁瓷的任性之举,显然萧青山的身份问题,更为严峻。 作为一个父亲,他自然最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的平安,幸福。 可是如今他的身份,却是已然严重的限制到了这一点。 “是。”宁瓷直接就点了点头,自是没有要隐瞒或者欺骗的意思。 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坦白才是最重要的。 宁玄柏听了,当时面色便是渐生冷意。 宁瓷瞧在眼里,也都是看得清楚,便忙是解释道:“大哥定然已经同阿爹说过了,当初若不是有青山,女儿就保不住这条命了,而且他已经离开那地方三年,自是再无瓜葛。” “他有没有瓜葛不重要,皇上怎么认为,那才是最重要的。”宁玄柏抬手,扣了扣桌子,分外严肃道:“而且事情传出去,还不是要指点到你的身上。” 如今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传播出去便是轻易之事,到时候,必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暗地里讨论,说她宁瓷,嫁了个匪徒。 宁玄柏也是真不愿意女儿,去受这些委屈。 “女儿不怕。”宁瓷摇头,眼神也是坚定,道:“别人说什么,让他们说去就好了,反正这些年来,说的还少吗......可是阿爹,我却是已经认定了他当我的夫君,此生若不是他,我也绝不嫁。” 一字一句,都是带着不可逆转的决心。 宁玄柏能听得出来。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模样,道:“你从就是这样,想做什么,认定了,就是谁都没法劝回来。” 他那时候还在想着说呢,说阿瓷这脾气,究竟是随了谁,他和素问,可都不是这么死心眼到底的人。 “阿爹,你想想,女儿好不容易才有了这般一个欢心的如意郎君,你真的忍心,让女儿以后的日子,都过活不下去吗?” 她知道宁玄柏向来最疼她。 是忍心不了让她受苦的。 “他呢?”宁玄柏没正面回答宁瓷的话,只是抿了抿唇,淡淡问了一句。 这“他”指的自然是萧青山。 “同大哥进宫了。” 宁瓷方才过来的时候,以后萧青山会在后面跟着,却是一直都没看见他的踪影,这特地问了绿萝一句,才知道他同大哥进宫去了。 至于这进宫是为了何事,他们心里都明白。 虽然她确实是生他的气的,可是自个儿气归气,还是忧心着的,毕竟圣意难测,有时候有些事,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 “你看看阿祺的字,写得比你小时候好多了。”宁玄柏拿起那些宣纸,往她手上一递,接着就站起了身。 这边宁瓷接过宣纸,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又说到阿祺的字是什么意思,但也来不及问,就看着宁玄柏已经是往外走了。 他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唤道:“你娘方才还在说,给你准备了许多爱吃的菜,还不快去吃饭。” 宁瓷忙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