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那先押着,晚些时候,我再去审。”宁淮日日事务繁多,自然不是什么事都管的过来的。 许禄给了后边的将士一个眼神示意。 两人将地上的人押起。 他的衣裳已然破烂的不行,沾染着血迹和泥土,一头的发丝凌乱,挡住大半张脸,可是从地上爬起来,身子却是格外稳当,不带半点的晃颤。 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波澜无痕的眸子。 面上血污,眸中隐隐赤红,直直的看向宁瓷这边,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和那一方锥帽,可是他的视线就那么凝住,一动不动。 宁瓷抬眼,正好与那一方灼热对上。 她身子猛然一震。 手指紧紧捏住衣袖,指骨节隐隐发白,瞳仁当即便是一阵紧缩,下意识的往后退,当时间,皱着眉头,难以置信的摇头。 “阿瓷。”宁淮发觉她不对劲,便忙是伸手去扶,问道:“怎么了?” 宁瓷的耳朵里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 当初狠心一别,在她心里,是永别,便是永不再见。 是他,是萧青山。 当初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落入贼手,无比狼狈,而他救她出来,就好像,面前现在的他一样。 “大哥。”宁瓷下意识的抓住宁淮的手,顾不上许多,便是别开目光,磕磕绊绊的出声。 “我、我要回家。” “小姐你不是要去看梅花吗?就在那边,快到了。”顺贵儿站在后边,不解的朝林子那边指了指。 “大哥,我要回家。”宁瓷完全不理会他,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只是转身,背对着萧青山那边,再次强调道:“我要回家。” “大哥带你回去。”宁淮不知道她忽然怎么了,但是她这个样子,就像当初刚回来的时候,第一眼见他就扑在他的怀里,喊了一声“哥哥”,然后便是嚎啕大哭。 那模样,像是经历了许多事情。 他真的就感觉自己的心被生生颁开了来。 幸好人好好的,没有大碍。 宁瓷不是什么慌张胆小的人,反而一向遇事都很镇定的,所以当她再三强调这句话的时候,宁淮意识到了不对劲。 只是他不知道这些不对劲,是从哪儿来的。 当即宁淮便带了宁瓷往外走。 萧青山的目光就怔怔凝在那一处,灼灼光亮,像是世间至宝失而复得。 ...... 宁瓷记得那天晚上很黑。 原本同她一起的还有两名女子,都是被虏来的,只是她们已经先下了车,不晓得被那些人带去了哪儿,留她一个人,在马车上面。 外面忽然就要打斗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一拨人,同那些虏她的人,打起来了。 宁瓷掀开帘子偷偷往外看。 不是大哥。 那些人穿着粗布衣裳,不像是哪家的部曲或是将士之类,却是一个个挥着大刀,十分凶狠的模样,几乎是将那些虏她的贼人都杀尽了。 宁瓷知道,不清楚来意,便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她趁着他们打斗的时候,从马车里跑了出去。 可是,却有人追了上来。 是暗卫。 而且还是皇家的暗卫。 她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但没想到是皇家的人,而且花了这么多心思,连暗卫都出动了,就为了毁了她。 真是处心积虑。 而当时那一剑刺向她心口的时候,她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真的很疼,很疼。 冰凉的剑刃刺进她的每一寸血rou,一瞬间似是将心穿透,锋利无比,噬心剧痛。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见有人影冲了过来。 然后,就完全的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是在一间房里的床榻上。 她动了动身子,就牵扯到胸前的伤口,剧痛难忍,她紧皱起眉头,缓缓的舒着气,才将这股疼痛压下。 只是这是在哪儿? 就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一名男子。 约莫二十来岁,十分年轻,剑眉星目,也是生的一副极好的容貌,只是身材庞大,一身古铜色的腱子rou,满满鼓起,倒是叫人看得畏惧。 “你是谁?”宁瓷警惕的看着他。 那男子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端着个盘子,在床边坐下,然后,伸手来褪她的衣裳。 粗砺的指腹触到她肌肤的那一瞬间,宁瓷便是大惊,慌道:“你做什么?” 她倒是想避开,只是伤口实在太疼,让她没法动弹,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褪下她这半边的衣裳,眸中惊惧,便是越甚。 “你差一点就死了,这伤,我给你换药。” 他见她乱动,便是伸手就将她按住,然后将原本绑着的纱布拆下,重新上了药,再缠上。 全程动作迅速,熟练。 面色也依旧冰冷。 “这里没有女人,你要是想死,不换,也可以。” 丢下这句话,他便将她衣裳拉上,起身,拿起东西便没有丝毫犹豫的往外走。 “你好好待着,别死在我的地方,晦气!”???????? ????w????泡??????????????沫??????????????娃??????????????娃ヽ(〃?〃)?整????????????????????????????理???????????????????????????? 9、夜半 ... “救命。”宁瓷喊了一声,从梦中惊醒,此时已然整个人都满头大汗,气喘不止。 那一把剑刺向她心口的画面,她竟是再一次在梦中想起,可怕的场景,一次次循环来回。 已经是深夜。 她回到国公府后,便立即让人加强了守卫防备,然后回到房间,却是意识清醒,坐了许久,都没有丝毫的睡意。 就算现在是在皇城中,就算她身边有大哥,有无数的人在保护她,可她还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