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席睿渊深呼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去体内翻滚的欲望，出口的声音已经有点低沉了：“好看吗？”

    第12章 第一只反派

    姜萌顿时恼羞成怒，大骂了声“流氓”后，一溜烟儿跑了。

    席睿渊闷声笑了下，抽了几张纸握在手里，走到姜萌的床边躺了下去，闭着眼嗅着残留在枕头和被子上的熟悉味道，自力更生地释放了出来。

    撸了一把的席睿渊换了身运动服，神清气爽地下楼吃早点，而炸着毛的姜萌则坐在餐桌边吭哧吭哧地喝着营养粥，期间目不斜视，小嘴儿一口接一口地毫不停歇，生怕被席睿渊看出自己的窘迫而嘲笑他。

    席睿渊心里好笑，却也很配合地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两个人相安无事。

    来到篮球场的时候，邓娅和陈思强已经等在那里了。

    自从华子他们几个因为盗窃被判了刑，福利院的日子就安稳了不少，陈思强在半年前做了听力修复手术，恢复得很不错。这几年一直跟着席睿渊风雨无阻地进行体能锻炼，就是为了一起入伍，虽然以他的身体素质没有办法进入特种兵的选拔，却也可以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兵哥哥了。

    邓娅在这几年里长高了不少，从前大大咧咧的小黑煤球也知道防晒了，一顶天蓝色遮阳帽下小脸红扑扑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见到席睿渊时，学会了收起牙床抿着嘴笑。

    姜萌看到小丫头装模作样地学着人家淑女，乐得停不下来，便调侃她几句：“娅娅是不是想着长大了要嫁给小渊哥哥呢？”

    邓娅羞羞答答地点头，结果被陈思强揪着小辫子嘲笑：“你得了吧啊，十岁都不到的小屁孩懂什么呀，而且——你小渊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小丫头顿时怒了，原因并不在于席睿渊喜欢谁这件事上，而是在于她强哥竟然敢蔑视她的感情！

    女汉纸本性立马暴露，邓娅“嗷呜”一口咬住陈思强的手指头，直到把她强哥咬得吱哇乱叫才罢休。

    姜萌悄咪咪地去看席睿渊，只见那家伙正在吊儿郎当地坐在栏杆上抽烟，眼睛却目不转睛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唇边还挂着意味深长的坏笑。

    对方直勾勾的目光仿佛能烧出两个洞，姜萌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说这下糟了，这家伙不会是真的喜欢自己吧？

    鸡小胖“啧啧”几声，恨铁不成钢地说：“老大，我看这任务咱们是完成不了了，还没遇见女主，男主就被你掰弯了！”

    姜萌才不背这个锅，瞪圆眼睛争辩：“瞎说！我啥时候掰他了？他是自然而然就弯了！”

    鸡小胖也不多做纠缠，神叨叨地静默了半晌，一拍翅膀得出了结论：“如果男主偏离剧情线太远，我们今后的任务也难以施展……这样吧老大，之后的日子您别往他跟前凑了，我发现男主对于您的欺负似乎甘之如饴呢！咱们要冷着他，然后找机会和沈晴告状说他对你图谋不轨，把他赶出去。”

    姜萌犹豫了一下，觉得告状这种事有失大反派的颜面，但转念一想到爬的比蜗牛还慢的进度条，便垂头丧气地蔫吧下来，思考着要不要奉献自己色诱席睿渊一下，然后被沈晴抓个现行。

    可万一又被席睿渊那家伙亲了不该亲的地方……

    姜萌浑身上下的汗毛炸立起来，心说基佬可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邓娅看到漂亮小哥哥面有菜色，很有眼色地找了个话题：“轩轩哥哥你的新鞋可真酷！是新买的吗？”

    姜萌瞬间回了神，任务被通通抛之脑后，立即眉飞色舞地炫耀了一下这双来之不易的鞋子：“从国外带回来的定制款哦，来，哥哥教你打篮球。”

    说完姜萌就严肃起来，一板一眼地讲授起动作要领来，只不过嘴里说的和脚上的动作不太一致，运球运得和以前一样艰辛。

    还好邓娅什么也不懂，还时不时发出夸张的惊叹，活脱脱一个心地善良会捧场的小可爱。

    姜萌对于小迷妹的反应很是受用，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于是他美滋滋地把运球动作讲解了十几遍。

    陈思强看着一个小不点领着另一个小小不点打篮球，憋着笑用胳膊肘碰了下席睿渊：“你家小孩儿可真好玩儿……傻不拉几的。”

    席睿渊“啧”了一声，护短地捶了陈思强一下：“那是你嫂子，放尊重点。”

    陈思强笑了一会儿，又叹口气，放低声音问道：“我看那小孩儿直溜溜的，他们家长肯定也不会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席睿渊抽完最后一口烟，慢悠悠地说：“我的人，自然会好好调教，敢乱跑，就用绳子绑床上艹到服。其他的，车到山前必有路。”

    陈思强嗤笑一声，估摸着席睿渊在开玩笑，拍了拍席睿渊的肩：“渊哥好残暴哦～行吧，这事儿你自己看，总之哥们我誓死追随你，陪你战死沙场也愿意！”

    席睿渊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深邃的瞳孔里有丝异样，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玩了一上午的篮球，姜萌气喘吁吁地站在树荫下乘凉，白净的小脸汗涔涔的，几颗汗珠顺着下颚线流到脖颈，又划过锁骨钻进了衣服里。

    席睿渊拿着一瓶矿泉水走过来，喂着姜萌喝了几口，又拿出一块儿弄湿的冰感毛巾，准备给他擦擦汗。

    可姜萌却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言不发地拍开了席睿渊的手，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娇里娇气地大喊“累死了走不动啦”然后趁机让席睿渊把他背回家，而是自顾自地背上篮球包，哼唧一声，扭头就走。

    席睿渊不明所以地挑了下眉，默默跟了上去。

    之后的几天，姜萌和鸡小胖为了任务一致对外，坚决执行冷处理政策，完全将席睿渊当做一个透明人，爱答不理，视若不见。

    只可惜，好景不长。

    这天夜里，姜萌睡得云里雾里，隐约觉得身边有动静，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沾着口水的唇角，勉强睁开了困倦的眼皮。

    昏暗的房间里，他发现席睿渊竟然堂而皇之地躺在自己的身边，一双黑眼珠泛着淡淡光泽，如恶狼一样盯着自己。

    姜萌瞬间清醒过来，慌慌张张地向下摸了一把，确认小内内还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这才警惕地往后退了退，压低嗓子怒道：“你深更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席睿渊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会儿，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紧紧箍住不让他动弹，唇息轻轻碰了碰那软软的的耳垂，优雅的声线莫名令人胆寒：“为什么躲我？”

    第13章 第一只反派

    姜萌被牢牢地按在席睿渊的怀里，手脚并用地挣扎了一会儿，可因为刚刚睡醒实在没什么力气，某男人的怀抱又和铜墙铁壁一样，便也渐渐安静下来，不满地嘟囔着：“吃什么长大的呀力气这么大……”

    席睿渊看他不再乱动了，便微微放松了力道，但灼热的气息还是有节奏地扫向姜萌的头顶：“轩轩还没有回答我。”

    姜萌滴溜溜的眼珠乱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搪塞席睿渊的理由，便气呼呼地翻了个身，将小屁股对准他，闷闷不乐地说：“秘密，不能告诉你！”

    没有听到什么“因为我讨厌你所以不想和你玩儿了”之类的理由，席睿渊松了口气，捏了捏姜萌q弹q弹的脸蛋，好笑地追问：“那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没见过这么烦人的家伙，席睿渊平时又拽又高冷，怎么现在这么啰嗦呀？姜萌烦躁地用脚丫蹬了他一下，恶声恶气道：“我才不管你想不想知道呢哼！”

    席睿渊知道自家小宝贝因为被吵醒了，毛正不顺呢，便也不再逼着他。他将姜萌往自己怀里抱了抱，用下巴噌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柔声说：“轩轩乖，快睡吧。”

    面对有点强势的敌人，姜萌有点犯怂，两条小细腿儿不自然地蜷着，双手握成拳头戒备地放在胸前，耳朵像小动物一样竖着，仔仔细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席睿渊似乎是睡着了，呼吸声长长的，慢慢的。

    姜萌一看这家伙没有为非作歹的意思，微微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不一会儿，他的眼皮就软塌塌地垂下来，睡了过去。

    睡着的姜萌一点也不老实，没几分钟就翻了个身，慢吞吞地把自己挪到了席睿渊的身边，小树袋熊一样搂住他的一条胳膊，将小脸埋进他的颈窝，还津津有味地砸吧砸吧嘴，不知梦里又在吃什么大餐。

    席睿渊哭笑不得，心说这小东西虽然嘴里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的。

    他亲了亲姜萌的额头，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

    又是一周过去，薄薄的晨曦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姜萌从床上结束了和鸡小胖的卧谈会，喜气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晨练结束的席睿渊刚从浴室出来，看到小孩儿盘腿坐在床上，脸颊上带着健康的潮红，心念不受控制地一动，走过去揉了揉小孩儿翘起来的呆毛，还意犹未尽地捏了捏小孩儿的耳垂。

    今天就是他二十岁的生日，姜萌心情大好，被席睿渊动手动脚也没有生气，而是一本正经地冲着席睿渊伸出了手：“咳咳——礼物呢？”

    席睿渊勾唇一笑，冷不丁地俯下身，“啵”一声在姜萌粉糯糯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问道：“这个礼物怎么样？”

    姜萌被这家伙猝不及防地偷袭，顿时懵了，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半张的嘴巴里露出几颗齐整的小白牙。

    过了好半晌，姜萌突然用手捂住嘴，眼角可怜巴巴地一耷拉，哭唧唧地从床上奔到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凶狠地漱着口。

    席睿渊皱着眉跟上去，把小孩儿从水里提起来，声音有点冷：“你做什么？嘴唇都被你擦红了。”

    姜萌的眼睛里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层水雾，被席睿渊一说，亮晶晶的眼泪豆就成串儿掉了下来，带着哭腔嚷嚷道：“呜呜呜席睿渊你个流氓……这可是我的初吻呀！”

    姜萌在现实世界就没有谈过恋爱，和人家亲嘴嘴这种事更没有具体实施过，上次被亲脚也就算了，这次竟然……

    唔啊啊，保存了二十年的初吻竟然被这家伙毁了，姜萌一想就恨不得杀之后快！

    席睿渊愣了一下，被他气笑了，虽然这已经不是两人之间的初吻了，可对于清醒的姜萌来说，的确是第一次。

    他将委屈巴巴的小孩儿抱起来，一边摇一边温柔地哄着：“傻轩轩，我亲你的同时，我的初吻也被你夺走了啊，你又不亏。”

    姜萌抽抽搭搭地抖着小肩膀，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主动亲别人和被偷亲差别很大的呀好不好？

    他突然张开手臂环住席睿渊的脖子，凑过去在对方的唇上凶巴巴地咬了一口，然后才破涕为笑，嘚嘚瑟瑟地翘起了小尾巴：“唔……这样才公平嘛！”

    席睿渊的心跳骤停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用舌头舔了下被咬的地方，止不住惊叹这小东西的神逻辑，越来越觉得自己捡到了这样一个活宝，还真是幸运。

    鸡小胖眼睁睁地目睹了自家傻宝老大的所作所为，在姜萌洗漱的时候站在洗手液瓶子上，忍无可忍道：“老大！您忘了那天我们怎么决定的？要冷处理啊！您怎么还亲上了呢？”

    姜萌满嘴都是泡沫，无辜地眨眨眼，稀里糊涂地说：“没亲呀……唔，就咬了一下。”

    鸡小胖气得几乎原地爆炸：“咬比亲还具有挑逗意味好不好！我刚刚都看到男主顶起了小山丘啦！”

    姜萌嘀咕一声，没想到席睿渊饥渴到这个程度了，小脸一点点凝重起来：“那好吧，今晚的生日趴就我们几个人去玩儿，不带他去！”

    鸡小胖蔫蔫地点头，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

    中午十二点，卫家小少爷卫子轩的生日宴在私人庄园里举行，这里颇具异域风情，到处飘着葡萄酒的醇香，西装革履的男士们大多数是与卫氏有过合作的生意伙伴和卫氏的各阶层领头人，他们端着酒杯，神态轻松地谈天说地。而受邀的女士们都打扮地得体大方，姿态优雅地品尝精致的甜点，低声地聊着八卦。

    姜萌穿着沈晴为他挑选的英伦小西服，气质矜贵傲慢，白皙的皮肤如初雪一般，两只明眸炯炯有神，樱色的唇瓣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地心猿意马。

    跟着爸妈呼接待宾客了半上午，姜萌口干舌燥地往旁边一伸手，一直陪着他的席睿渊立即拿来一杯鲜榨的果汁，体贴地递到他的唇边。

    万千地产的老总都明海带着女儿都小茜走进来，他和卫家刚刚签了新项目，与卫家夫妇也算是熟络。都明海说了几句祝贺的话，便拍了拍女儿的肩，示意都小茜送上礼物。

    都小茜穿着定制小礼服，玲珑曲线被衬托得恰到好处，褪去稚嫩的五官极为标致，曾经的小丫头已经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

    只不过这位美少女显然对于如此形式的场面不敢兴趣，抽搐着嘴角，干巴巴地对姜萌说：“……生日快乐啊。”

    姜萌憋着笑，像模像样地接过去，礼貌道：“谢谢。”

    姜萌和都小茜，再加上一个冯珂，他们仨儿曾经在班级里属于臭味相投的好伙伴，成绩一个比一个惨不忍睹，性子一个比一个贪玩，一度被老师们列为头号看管对象。那时候马上面临高考，小兔崽子们被老师和家长轮番念经，不得不从鸡飞狗跳四处浪的日子里挣脱出来，痛心疾首地去面对“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冯珂深受席睿渊和陈思强的影响，说什么不上大学了也要参军去，后来被他爸打了一顿后改口要考首都军校。

    而都小茜从暗恋男主角的炮灰女配变为一枚资深腐女，暗搓搓地在某网站签了二十年约，有一次被念叨烦了，直接把自己写的耽美小黄文往他爸的办公桌上一拍，通过简单粗暴的方式暂时脱离了苦海——毕竟都明海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没想到应试教育的压力这么大，硬生生把女儿给整变态了！于是干脆大手一挥说姑奶奶您不愿意念大学咱就不念了！

    比起他们俩，姜萌还算中规中矩，高考的成绩一般，而且他早已和沈晴商量好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哪怕砸了也要一直把他当成个宝宝！

    沈晴彻彻底底对自家儿子失去了信心，只盼着小渊早点退役。

    没有什么压力的姜萌整天乐呵呵的，招呼完客人，便把冯珂和都小茜带进了一间休息室，叽叽咕咕地密谋着晚上的生日趴要怎么嗨。

    听到晚上出去玩儿要背着席睿渊悄悄去，冯珂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要背着渊哥？他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吗？”

    都小茜看到姜萌抿唇不语，贼兮兮地说：“瞧我们轩轩这小媳妇儿样……你们小两口吵架啦？”

    姜萌气急败坏地拍了下桌面，犹如一只被人揪住尾巴的土拨鼠：“不许随意yy我和那个家伙！我可告诉你哦，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