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周斯越见她这自暴自弃的态度更来气,矿泉水瓶在她脑袋上一敲:“我看你期中别考了,这题都不会,万一考出个惨不忍睹的分数,我怕你没信心活下去。” “……” 丁羡不搭理他,接着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心也是凉了半截:“你这种学神当然不会明白的。” 周斯越抽抽嘴角,把她卷子抽过来:“行了,别自怨自艾了,过来,我再给你讲一遍,这题老师上课当作例题讲了那么多遍,你都没听?” 丁羡乖乖凑过去,“我听了,只是没听明白……” 又是一个爆栗,“没听明白,你不会问?” “我看你最近挺忙,怕打扰你。” 周斯越最近的竞赛班预选确实强度很大,不光周末补课,连晚上杨为涛都拉着他做题,虽然明年才能参加比赛,但是杨为涛对周斯越的期望很大。 “我你就别cao心了,管好你自己吧。”少年哼唧一声说。 没过两天,周少爷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吃完午饭把丁羡拎回教室,把人按在凳子上,自己则抱着臂靠在后门的门框上,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看不见黑板?” 丁羡叹一口气,“有点双影,别的老师的课我能看见,就数学和语文,詹老师和杨老师的字儿小,抄起来有点儿费劲。” 周斯越低头睨她。 “跟你妈说了没?” 丁羡低下头,“说了。” “她怎么说?” “暂时没时间陪我去配眼镜,让我跟老师说,先换位置。” “你自己怎么想?” 周斯越拉开椅子坐下,转向她。 当然不想换。 “你不是有私房钱么?” 那钱她不想动,叶婉娴过段时间肯定会带她去配的,如果自己不声不响去配了,就会被叶婉娴追问这钱哪来的,自己配肯定是行不通的。 周斯越似乎也能明白,冲她一点头:“明白了。” 说完,插着兜站起来。 “你去哪儿啊?”丁羡冲着那高大走路一晃一晃的背影喊。 “厕所。” 少年被阳光晒得慵懒,回。 厕所去了一个午休。 周斯越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本笔记本,丁羡刚睡醒,看见他把本子往桌板里一塞,丢了杯奶茶给她,淡声:“路过顺手买的。” 丁羡睡眼惺忪,脑子转得慢,傻愣愣地望着桌上的奶茶。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要跟他说谢谢。 “谢谢。” 周斯越勾了下嘴角,“好说。” 午休结束,丁羡睡醒正靠在墙上喝奶茶,咬着吸管,一点点抽,像小猫似的,目光直愣愣地看着身旁写题的男孩儿。 孔莎迪扑过来,遮住了她的视线,小姑娘伏在她耳边,低声说:“再看,眼珠子都出来了。” 丁羡惊觉,忍不住红了脸,羞赧低埋下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送的奶茶啊?” 孔莎迪用只有她俩能听见的声音,趴在她身上,说。 丁羡点点头。 孔莎迪笑得更欢:“我就知道,臭丫头。” “怎么样?甜吗?” 丁羡又点点头。 她不知道怎么了,那天中午,只要想到他经过奶茶铺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心里就比灌了蜜还甜,小脸儿红扑扑的。 孔莎迪说,少女,你这是思春的表现。 丁羡装作一本正经地把孔莎迪轰走,心里却因为一杯奶茶开始翻江倒海,窗外的风呼呼刮,再次被情绪掩埋。 晚上放学。 丁羡还沉浸在杨为涛的极快速的讲题方式,周斯越忽然丢了一本笔记本给她,她狐疑地看过去,“这什么?” 周斯越头也不抬,收拾好书包:“笔记,你自己整理,我把重要的记下来了,看不懂再问。” 说完,把包往肩上一挎,也不等她回话,插.着兜跟宋子琪走了。 丁羡望着笔记本发呆。 孔莎迪整理好东西过来叫丁羡一起回家,看到桌上的笔记本,想拎起来看,被丁羡一把按住。 孔莎迪狐疑地看着她:“你瞎紧张什么?” 丁羡摇头。 孔莎迪嫌弃地看着她:“这本子也太丑了。” 丁羡仔细看了眼绿油油的封面,确实很丑,很直男的审美。 她忙把本子塞进书包里,“走吧,回家。” “神秘兮兮的。” 回到家,丁羡匆匆吃了两口饭,就躲进房间里,研究周斯越给她的笔记本。 夜深。 窗外人影稀疏,树影憧憧。 他记东西很简洁。 一节课内容没多少笔记,重点都被他标注了,丁羡把所有的内容都誊到自己的本子上,并且用红笔标注。 这比她平时自己瞎琢磨真的省力多了。 周斯越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敷衍的时候也很潦草,龙飞凤舞的,有时候卷面太潦草了还被詹文丽扣了好几分。 但他认真写起来的字很好看。 睡前,丁羡抱着这本又丑又绿的笔记本躺在床上仔细翻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才发现本子被横向对折压出了一道褶。 丁羡放在抽屉里压了一上午,也没能抚平,英语课上,周斯越管她要笔记本,丁羡把本子递过去,“昨天不小心压了下。” 周斯越倒也不关心这个,翻了翻笔记本,“都懂了?” 丁羡点头,“懂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周斯越把本子往桌上一丢,人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板上,挑眉笑说:“行了,高兴了?” “我……没不高兴。” “得了吧,前几天一直绷着张脸,我还以为我又哪得罪你了。” 他倾身往前,注意力重新投入他的卷子里:“不跟你扯了,帮我看着点儿虞淑君,昨天课上为了帮你写笔记,我竞赛卷还没写。” “放心,两米之内我就戳你。” 周斯越:“乖。” 这段时间,两人默契见长,周斯越帮她记笔记,做她的“眼镜”;丁羡则在课堂上各种给他打掩护,做他的雷达。 雷达有一次失灵,虞淑君都快到周斯越面前,丁羡还没反应过来,周斯越被抓了个正着,不过虞淑君向来喜欢周斯越,倒也没为难,只是提醒了两声,让他把试卷收起来。 周斯越很少与老师唱反调,也挺听话的收起卷子。 下课,两人演起了负荆请罪。 “我错了,刚刚分神了,求原谅。” 丁羡撇着嘴,用手指做膝盖的样子,模仿“跪下”给他道歉。 周斯越摇摇头,痛心疾首的模样:“朕要你何用!” 丁羡手指又曲了两下,“微臣知错。” 演到最后,两人自己都笑起来,阳光微醺的午后,丁羡仿佛看到一道久违的彩虹,恍悟,原来这个可以任意挥霍的年纪,才叫青春。 不甘、失落、喜悦、满足。 百态丛生。 时间踏入十二月,冬天来临,北风如冰刀。 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三天的时候,詹文丽把丁羡叫到办公室,她刚推开门,就听见杨为涛跟刘江抱怨:“你们班那个何星文,确实不是个竞赛料,几次测试结果都不理想,刷题也刷不过周斯越,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参加竞赛。” 刘江叹气:“人家都报名了,你就再看看吧。” “他明明各方面均衡可以考大学的,非得走保送这条路。”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周斯越就一定得保送啊?他要认真考,也能考上好大学。” 杨为涛摇摇头:“你不知道,周斯越天生就是竞赛料,不一样,你要让他认真考,还真不一定能考上。” 刘江笑:“行了,何星文也不错,我知道你就喜欢周斯越那种类型的,但好学生咱也不能耽误。” 丁羡抱着本子,从办公室出来。 看见一个形似何星文的背影拐进楼梯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出门,先一更。 明天看看能不能多更点,最近要开始进入剧情了,要开始飞了,坐稳了。 我说的是高中还剩三分之一。 我还在思考,周少爷这俩的船我要怎么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