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你等会儿再出去。”乔立冬喊张国庆。 张国庆不明白，怎么了？ “她在厨房折腾呢，动作慢，等一会儿她喊吧。” 乔立冬还真的不是差徐凉凉这口吃的，说实在的话，她如果真想吃还不如出去买，徐凉凉做的东西要什么味儿没什么味儿，手艺差的要死，不过今天人家愿意表现，那就得给表现的机会。 早就折腾上了，她听见声音了，可能昨天晚上都没睡好吧。 心肠肯定是好的，也没有什么心眼，就是人笨。 在乔立冬这里，干学学不会，那不是笨是什么？ 张国庆的手从扶手上放了下来：“你让她做的？” “你以为我愿意吃她给我做的东西？”白了丈夫 一眼。 张国庆点了几下头，明白了，那就等吧。 凉凉又折腾了好一会儿，过来敲门，因为面条出锅了，再不吃就坨了。 “阿姨，你醒了吗？可以吃早饭了。” “好，知道了，马上就来。”乔立冬从门里应了一声。 踩着拖鞋拉开门，和张国庆一前一后的从房间里出来，摆了一桌子，真是没想到啊，挺能折腾的。 凉凉把蛋糕摆在中间，嗯，很早的时候让店里送过来的，她给加的路费，足足要了她六十，舍不得也没办法，时间太早了人家不给送，就是花了这六十，送货员还抱怨他们住的太远，就算是给一百也不应该送的。 凉凉端着一个碗放在桌子上，里面放了几个煮鸡蛋，这是张猛告诉她的，说他小时候过生日他妈就会给他煮鸡蛋。 “还有蜡烛……”徐凉凉往厨房跑。 乔立冬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菜，睁睁眼睛，这一大早的又是面又是蛋糕的，吃的太好了吧？ “差不多就行，蛋糕中午吃也行。”乔立冬对着厨房喊。 “马上就好。” 凉凉拿着蜡烛出来，插上。 “阿姨，张猛说就要一根意思意思就好。” 乔立冬点点头。 她发现还没拿筷子，自己准备起身去拿。 “要拿什么吗？” “我看没有筷子。” “我去我去。”凉凉又一股脑的跑了进去。 乔立冬想这样就可以开始吃了，结果还没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张猛弄了这个，张猛录了一段视频，感谢感激母亲养他长大，作为儿子实在很抱歉，因为还有比赛，没有办法赶回来，年年都是如此，说的乔立冬一大早的就掉了眼泪。 徐凉凉忙的再厉害也不抵张猛一句话，作为母亲，cao劳再多觉得再辛苦再难过，只要儿子心里有她，对她说一句辛苦，她就觉得不苦，相反的认为这就是养孩子的乐趣，一切都值得了，更加觉得儿子贴心，他一直都那么忙那么累，还要cao心家里cao心mama，真是她的乖儿子。 下辈子如果还可以当女人还可以生儿子，她还是希望张猛来做她的孩子。 凉凉递给乔立冬纸巾，乔立冬拿着心里特别的难过，难过的无以复加，可能做了母亲就是如此这般，孩子疼你一分，你就恨不得疼他万万分。 “阿姨你的电话。”凉凉听见电话响，拿过来递给乔立冬。 张猛打回来的电话。 说了什么徐凉凉和张国庆都没听清楚，乔立冬的眼泪就是止不住了，眼泪唰唰的掉，说出口的话哽咽着。 “……好，mama知道了，你自己好好的，好好的打比赛好好的加油，前方不管是狂风还是大雨，风里雨里mama陪着你……” 张国庆越是听越是觉得，这是做什么呢？过个生日，你看挺高兴的事儿，弄的一直哭。 “差不多了，挺高兴的事情……” 乔立冬擦着眼泪，她是替儿子觉得苦，她儿子吃了多少苦，明明可以不用吃这些苦的，张猛比同龄的小孩儿更加懂事更加凄苦，小小的年纪就出去打球，一年也回不了几趟家，一个人在外拼搏，还要忍受病痛。 乔立冬那面就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不是因为难吃，而是有些堵心，情绪上起了波动，一想起来儿子的面孔就很想大哭一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特别敏感。 张奶奶一大早起来，大伯母提醒她：“今天立冬过生日。” 张奶奶还真的没记住，点点头，幸好大儿媳妇靠谱。 “我一会儿给她打通电话。” 活到乔立冬这个状态，还能差什么物质上的东西？差的也就是别人的态度了。 家里的电话不停的响，自己的婆婆自己的嫂子弟妹还有小姑子，侄子侄女外甥女，乔立冬觉得人生在世，能活成她这样的就算是成功了，一个小小的生日，所有人都能挂着。 为什么觉得婆婆比mama亲，每一年她婆婆都能记得她的生日，可她妈永远都说记不住，她哥的生日却记得牢牢的。 张国庆要中午才能抽出来时间，其实请假也不是不行，但也不是什么大日子，过生日中午一起吃顿饭就好了，不需要单独请假的，酒店是他预定好的，告诉乔立冬具体的时间，让她带着徐凉凉过来。 乔立冬拿着相册，给徐凉凉看，看张猛的照片。 凉凉没有过mama，对于mama的感觉就是老院长那样，但似乎又有些不同，乔立冬说起来张猛的时候，脸上眼睛里全部都是亮晶晶的，会记得这张照片是张猛几岁拍的，在哪里拍的，以及拍的时候张猛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张猛的一切事情她都记得牢牢的，不会出一点的差错，摸着照片仿佛就是摸着儿子的脸孔，脸上温柔的都能拧出来水来，凉凉想，这也许就是爱。 张猛今天真是有比赛，他妈哭他听见了，但是男孩子和女人的感情不同，他是感谢感激母亲，却不会哭的稀里哗啦，如果人在母亲的面前会拥抱她，但不会陪着她一起哭。 上场比赛也就忘记这事儿了，他必须让自己的心彻底冷静，心无杂念的去打球。 比赛的中途，有一个球打的很有意思，张猛整个身体都跳了起来，动作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有些时候想想这些打乒乓球的怎么和练杂技的似的呢，动作夸张的不要不要的，学都学不上来的程度，胳膊和腿部的力量。 母亲的生日，总是应该用一场胜利来庆祝的。 张猛心中是这样想的，想让自己完美更加完美一些，有一球接的很勉强，幅度太大，脚下真是没有定住，直接摔了下去，球拍堪堪的想将球推回去，身体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从地上站起，对着对方摆摆手，示意可以继续比赛，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太大的事故。笑了笑，继续比赛。 他和他妈约好了，下一个奥运，他会站在那个山顶。 乔立冬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终于开始不那样的难过，并且有了点喜气，过生日嘛，她哥过来给她送两鸡蛋，乔立冬翻白眼。 “我就一个鸡蛋都吃不上了，你还开车特意送过来，油费都比鸡蛋贵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舅笑，他这一辈子活的太过于随心随意了，可着一个想法就来了，自己的meimei，他不疼谁疼？小冬因为他受到不少的牵连，那么好的一个小姑娘，因为他蹲进去了，找婆家还得被婆家把这个污点说上一说，他那么好的meimei。 乔立冬家里都是儿子，就她一个女儿，虽然她妈不心疼她，但是几个哥哥对她都是特别的好，有点好吃的都会挂着她。 “他们不来，让我代替了，别人煮是别人煮，赶紧拿着。” 乔立冬伸手接了。 “那这是你给我煮的啊？” 大舅哈哈笑笑，怎么可能是他煮的，他哪里会。 乔立冬又推了回去，说不定又是哪个女人了，她哥就是这点，自己养的孩子完全的不管，在外面胡来，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的，看不惯。 “我不要。” “你管着谁煮的，哥哥的心意在里面呢，你看你哥我也不会说什么祝福的话，我meimei今天过生日，祝我meimei天天开心，天天有钱花。” “可真是俗啊。” 大舅笑：“人活着怎么可能不俗，有钱是不能万能，但有钱还是好，你记得吃一口，谁煮的不要紧，重要的是背后的意义，我回去了啊。” “中午一起吃个饭啊，国庆已经订好地方了。” 大舅摆手，他哪里有时间，还有牌局呢，吃饭哪里不能吃，而且和meimei一起吃饭有什么意思，他和张国庆走的路子不一样，也没什么好交谈的。 “走了。” 凉凉早上给乔立冬煮了三个鸡蛋，勉强一人一个都吃光了，现在大舅更狠，煮了五个鸡蛋送了过来，乔立冬吃了两，剩下三送给徐凉凉了。 凉凉：…… 舅舅你要是煮鸡蛋你倒是早说啊，这样我就可以不煮了，她现在闻着鸡蛋都是…… “吃不下就放在一边。”乔立冬看着徐凉凉的小脸，是不是吃不下了？ 凉凉看看鸡蛋，吞吞口水：“能吃得下去。” 乔立冬偏着头看了徐凉凉一眼，看着她满脸的愁容，肯定是吃不下去了，忍不住还是想笑，人嘛就是要接触接触着，才会发现她的好，她是讨好自己也好，为了张猛也罢，是个死心眼的丫头。 中午张国庆请客，张家的人都来了，这个面子肯定是要给的，满桌子都是姓张的，刘欣原本嘴就会说，又确实喜欢乔立冬，乔立冬对着张熙也好，对着孩子对她都很大方，为什么不喜欢？ 买了一点小礼物，就不停的听着刘欣的笑声以及吉祥话。 席梦什么都没说，她是过来吃饭的，礼物也没有买，按道理是应该给买，大伯母也提醒过她，但她最后还是没买，不就是过个生日，看着刘欣这个样子，心里嘲讽着，刘欣就恨不得趴在地上舔乔立冬的脚了，不就是觉得人家有钱，可人家有钱能全部都给你吗？凉凉的手机响，她低头去看了一眼，是张猛发给她的，刚刚他参加的颁奖礼，可能是求谁帮着录的，凉凉之前曾经说过，如果时间上赶得及的话，尽量给她录个视频，什么生日礼物都没这个礼物来的惊喜，有意义和价值。 “阿姨……”凉凉叫了一声。 乔立冬侧过头看她，凉凉把手机放横，点开。 是张猛捧着奖杯站在最高的那个台子上，乔立冬一看眼睛就亮了，诚如凉凉所言，这个世界上你送她再好的礼物，都不如张猛送的这一份，无人能及。 刘欣就说：“今天是个好日子， 怎么就能那么凑巧你说张猛今天就拿到了这么好的成绩，天定的母子……” 乔立冬给了张熙的儿子两千块钱，刘欣和掌心不收，张奶奶说给了就拿着吧。 张奶奶是看得明白，二孙媳妇这张嘴了不得，不管是不是占便宜，人家可以哄你开心，真的到了关键时刻，肯定不掉链子。 刘欣接了。 凉凉拿着筷子吃自己的，张国庆看着她吃什么都是小口小口的，以前张猛说过，怕家里人觉得徐凉凉吃的多是毛病，提前打过招呼，张国庆转了一下桌子，怕徐凉凉面前没有合胃口的，然后不好意思吭声。 凉凉感受着别人的欢乐，感受着热闹，这些都不属于她，奇怪的是她融入进来却一点都不觉得有隔阂，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她想要的家的感觉。 刘欣和婆婆带着孩子回家，上了车才感慨一句。 “不是我说，徐凉凉真的挺好的，想的挺细。” 这些就不可能是张猛做的，张猛在这个家也二十多年了，也没见他这样给他妈cao办生日，虽说生日是年年都有，但今年乔立冬特别的高兴，一个女孩子好不好，就看心思，完完全全的都扑在张猛的身上了，以前觉得是她高攀张猛，现在回头来看，刘欣就想站在徐凉凉的一边，大家同是女人，张猛是条件好，可张猛时时刻刻都在吗？ 自己的mama过生日他都顾不上，何况是女朋友呢，将来就算是老婆也是一样的，指望不上。 凡事都有两面，单看你怎么去看。 二伯母笑笑，她是心里羡慕，但嘴上不能说，个人有个人的福气，张猛福气好，你说没有父母是孤儿这是缺点吧？可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因为没有家，无依无靠，她更加心疼你，真心的对待你的家人，会把你的家人当成她的，因为她没有啊，如果有娘家就不一样了，生气就跑回娘家一说，就有人做主了，做女人她不希望自己无父无母，但是作为婆婆，她觉得这样现在看着很好。 身上非但没有错，还全部都是亮点，除了一开始那点糟心的事儿，就没了。 这话自己想想就得了，当着自己的儿媳妇说，不是打人家的脸吗？再说自己儿子也没优秀到这种程度。 可回家想想，还是忍不住和二伯父嘟囔，真的看着眼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