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你也别在我的面前哭，等你自己有孩子以后，你自己摸摸心口想，这样的女孩子你能同意吗？也别对我讲什么偶然的，我说过的我可以理解但是不代表我需要接受，当然按照圆圆……张猛你说的，你有自主的权利，你自己的人生你能说了算也可以自己说了算，你长大了，父母不同意算是什么，父母拧不过孩子，这话你应该听过，但是在我这里行不通，你选择她，那就好好对着，从这里出去，别回来，我乔立冬吐出去的话就能成钉，说了就算数，没有儿子我还有那么多的侄子外甥，真的有一天不能动了，我还有依靠，实在不行钱都花完了，我就找个地方……”乔立冬说着说着，自己也气够呛。 原本这气是消了，但是回想徐凉凉这孩子曾经做过的事情，她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她现在讲这些话也不是吓张猛，如果张猛说为了徐凉凉，父母都不要了，那这个儿子也没有必要要了，母亲养你长大，呵护你成长，付出一切，可能有些不太周全的地方，但已经努力尽力当了一个合格的母亲，为了一个外来的孩子，你为了她可以不要母亲，那这个孩子她养的不错，有良心！不要也罢。 乔立冬这一动感情，张国庆就来劲了。 咣当一声拉开门。 “把人给我送走，你自己愿意回来你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就滚蛋。” 少了你，全世界还正常的转。 张猛只是坐着，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他妈明明就要心软了。 今天是不行了，没有办法了，只能打持久战了。 “妈……” “你别叫我。”乔立冬扭开脸。 一个屋子里两个女人在哭。 张猛开着车，凉凉捏着纸巾。 “今天我做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早晚都要有这么一遭的，遇上问题迟早都要解决，不如来个一刀痛快，我也没指望她能顺着我就下来了，我妈这人气性特别的大，她说出口的话就能作数，所以她今天讲狠话，我就必须顾着她，你受了委屈，但是凉凉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这道关我们迟早都得过……” 凉凉点头。 “那就别哭了。” 徐凉凉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当初没有去齐伟家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可如果不去齐伟家，也不会有她今天。 乔立冬屋子里坐着看窗外，坐了很久就换成躺着，从来没觉得养儿子是白养了，今天确实有这样的体会，儿子就是给别人养的，一点不听话，只会让你伤心，外面的小妖精一勾搭就走，哪里还能记得自己还有个妈。 越是想越是伤心，狠狠心，张猛要是不要他们了，他们也不要这个儿子了。 张猛拿着钥匙开门，张国庆在阳台上抽烟呢。 “你回来干什么？回来一次不是让你妈生气就是让我生气……” 张猛没有管他爸，换了鞋进了屋子里，坐在椅子上，车钥匙放在一边。 “她哭着让我给送上车的，因为担心你，我都没有送她回去，送上高铁我就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她下车以后能遇到什么事儿。”张猛平静的诉说着。 他和徐凉凉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这种阶段，拉锯战他只能这样做，凉凉自己也可以想清楚，他也不是那种十分体贴的人，如果觉得他不合适，那改个决定也没有什么的。 他现在这颗心被扯成两半，一半在徐凉凉的身上，一半在他妈的身上，或者说徐凉凉身上更多一些，因为她没有闹，他妈闹了。 “你就不能听妈的话，你们俩不合适。” “妈，她都告诉你了，我们俩现在还小，有没有以后谁都说不准，也许不用你拆半路就分手了，你又何必枉当这个坏人呢？” 乔立冬直挺挺的对视着儿子的目光，是，现在小，处几年就不小了，现在不拦着，万一以后呢？多几年的感情，到时候更加不好分手，快刀斩乱麻。 “她不行。”乔立冬咬住这一点。 “我说过的，我喜欢的人，我自己说了算。” “那你就和她好去，少在我这里待着。”乔立冬腾地坐了起来。 白养了，白眼狼！ “妈，我觉得你赌气都失去理智了，这里是我家你是我妈，我不是要和她私奔，只要她不要家。” 反正母亲说服不了儿子，儿子说服不了母亲，有这么一个人，我想让你知道，我已经做到了，最不好的我也捅出来了，还能有什么更加不好的呢？张猛就是这么打算的，全家都知道徐凉凉是个孤儿，还有什么可问可议论的？ 家里也是不太平，大爷就说张猛这孩子单纯的一点脑子都没有了。 大伯母叹口气：“这回可够立冬伤脑筋的了，一辈子过的顺风顺水的，什么都挺好的，唯一的儿子这里过不去了，那个女孩说是孤儿院出来的，你说张猛怎么认识的？” 现在的女孩子啊，就这么上赶子的，张猛也是。 全家都觉得乔立冬这关肯定过不去，虽然没盼着张猛娶个什么特别不同的，也没想要这样的吧。 乔立冬休息了两天，被儿子气的起不来床了，或者说她就是全身没有力气，一点活不想干，一点事情不愿意想，就躺在床上，早晚饭都是张国庆回来做的，煮点粥对付吃点，张国庆还得安慰乔立冬，怕她着急上火，儿子不听话怎么办？直接不要了，还有那么多侄子呢。 强撑着去了公司，待了不到两个小时，身上觉得虚的很，打车去了张奶奶家。 张奶奶吃香蕉呢，开门让她进来。 “听说你病了。” 乔立冬哭了，当着婆婆的面哭了，这辈子真是活的太顺当了，到了儿子这里就让她各种不顺，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不讲道理吗？她也想讲道理了，你说弄这么一个狐狸精，要是没有父母也行，孤儿院出来的也行，她都能同意，齐伟那事儿是她亲耳听见的，亲眼看见的，而且徐凉凉没有否认，这样就是品行不行。 一边哭着一边和婆婆说，张奶奶嘴巴严，什么事情到了她这里就自动的消失了，不用怕她传话。 张奶奶将一根香蕉吃完，香蕉皮扔到垃圾桶里。 “他现在谈恋爱，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张猛也说了，要么你推开他，要么你就折腾的闹腾的他事业全部都完蛋，那边不折腾，两厢一比较，你觉得张猛的心偏着谁？” 乔立冬擦着鼻子。 “我现在不闹，真的处下去，处个两三年等他年纪大了，动了结婚的心思那时候就晚了，我自己生养的儿子我太清楚，单纯。” 一旦动了心思结婚，那就彻底完了，到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那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你只能选，你儿子事业重要还是你强迫他分手重要，人总得有点大是大非观吧。” “妈，你说这样的女孩子，能接受吗？” 张奶奶沉默，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呢，其实放在现在倒是没什么，社会发展进步了，但是她们是老派的人，听着看着就觉得有点不得劲，好好的一个孩子，这都是命啊。 “人生哪里有十全十美，要么你就搅和的他球打不下去，要么只能暂时放任，盼着他们能分手……” 乔立冬讨厌徐凉凉，讨厌徐凉凉的原因就是徐凉凉给她出了一个难题，她得护着张猛的事业，那是他从小就坚持的，好不容易看见曙光了，这些年了孩子熬到现在，好不容易出头了，当母亲的去扯孩子的后腿，她做不到，她并不是不会闹不会折腾，而是她心疼儿子的未来，要顾全儿子的将来。 索性不问了，不管了，反正就是不同意，就像是婆婆说的，也许有一天就自己谈分手了呢，现在谈恋爱，也没有损失，这只能是暂时最好的方法。 ＊ “我天，凉凉……”齐翘大叫。 她这洗脚呢，徐凉凉似乎要出门，结果一脚踩了下来，齐翘的脚抽走的快，盆被踩碎了。 “你怎么了？” 徐凉凉看着自己一脚的水，愣愣的出神，似乎才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 “你怎么了？一脚就踩了过来……”齐翘无奈，感觉心思都没在身上。 “对不起……” 齐翘：……她也不是要对不起，就是觉得凉凉不太对劲。 吃饭的时候吃两口就不吃了，走路眼神放空，不知道在看哪里，话越来越少，越来越沉默。 徐凉凉打工从外面回来，一个人走着，后面有人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她慢一拍的扭头去看，是王子文。 王子文手里抱着很多的东西，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凉凉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看着前面，王子文跟在她的一边，也就只是笑笑，徐凉凉自己走着，她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看身边的人，就顾着自己脑子里的那点事儿。 你说她能做点什么，让张猛轻松点呢，他才拿到了一些好成绩，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拖后腿，绝对不能。 王子文看着她的脚踩在水坑里，就那样的走了过去，水坑里的水波纹转着，而后恢复平静，他顿了一下，徐凉凉已经走了出去，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难解决的事情了。 吃晚饭只有她自己，没有看见她一个寝室的，王子文坐在不远处，看着她动动筷子，然后叹口气吃了没有两口就饱了。 徐凉凉坐在台阶上。 “你这几天貌似很忧伤啊。”王子文站在旁边，风吹着他的头发。 凉凉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 “你满面都写着，我很忧伤，我很伤心。”坐在她的一边。 凉凉看着远方。 “学长虽然不是小叮当，但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还是有的，要不你和我说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我喜欢一个男人，想把我所有的好都给他，想把所有的不好我自己留着……” 王子文：…… 感情问题啊。 这个…… 自嘲的笑了笑，还真的有喜欢的人，祝福的风度还是要有的，都达到这个阶段了，好的都要奉送，不好的都自己留着，也就不存在什么竞争的机会了，可惜了，原本他觉得学长学妹其实是个挺不错的搭配，大家专业想通，兴趣爱好都差不多，现在丢人丢大了，好吧。 “那就给他呀。” 很想吃吃点冰，抬头看着夕阳，嗯，今天比较忧伤。 “我没有什么好的。” 这话说的…… “两个人相爱，不见得你觉得自己没有好的就真的一点美好都没有，一句话一个眼神，也许对方就能领会到呢。” 王子文站着，背对着栏杆，双手横在上面，他看着天空。 凉凉捧着脸坐着。 孙辰扬回来正好从这边经过，不经意之间看到的，她看了一眼然后离开了。 寝室里大家都在。 “回来了。”苏洛打招呼。 “嗯，吃过了吗？” 苏洛点头，孙辰扬脑子里想着刚刚自己看见的，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苏洛：“你陪我去cao场走两圈吧。” 苏洛虽然不明白好好的要去cao场走什么走，不过也是刚刚吃过了饭，去就去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抵达，王子文早就离开了，就剩凉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有些时候盼着自己长大，有些时候又惧怕自己长大，真想有个家。 好想有个家，好想和每个人都好好的相处，她喜欢有那么多的亲人，她却一个都没有，真羡慕。 “凉凉……”苏洛喊徐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