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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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兵兵洗漱护理完后便又回到了房间,她打开新买来的小衣柜,里面只摆放着几件最常穿的套装, 受之前董漱雨几人去她房间捣乱的教训,她再也不敢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放在外头,情愿麻烦一点从空间寻找。 青葱一样的手指在几身衣服里比划了几下后,便随意挑中了一件酒红的过膝大衣,里面还搭配着一条黑色蕾丝的打底裙,在这大过年的时候特别有喜庆气氛。 镶棉的美国透明丝袜一寸一寸地卷上骨rou匀称的莹白小腿,擦得黑亮的芭蕾牛革皮鞋静静地躺在鞋架上等着她穿上。 穿戴一新的董兵兵站在柜门后贴着的全身镜片前给自己编着头发,许是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徘徊在她脚边的一筒不耐地仰着头张着嘴,嘴里呜呜咽咽像是又要叫。 董兵兵见状立刻低下头喝止道:“一筒不许叫,好了,咱们走。” 所幸打扮也到了结尾,她抬头扫了一眼室内,阳台门已经打开通风,危险的煤炉也被放到了阳台上。见再无纰漏,董兵兵给一筒的项圈上系上绳子后,便牵着它出了门。 即便是大年初一,街道上也不见冷清,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大都是拖家带口到熟识的人家里去拜年的,他们的脸上纷纷洋溢着过新年的喜悦笑容。 董兵兵招到一辆人力车,带着一筒便坐了上去。 车子开始往前跑,路上的景色也开始变换起来,在一条较为偏僻冷清的街道上,董兵兵倒是发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像是许久未见的七少爷董斯年。 穿着一身灰黑破旧短褂的董斯年拎着一串腊rou在矮墙和屋檐下像猴子似的快速奔跑着,眼见身后无人追赶上来,他七拐八拐便顺着一条小野道溜远了,瞧着似乎是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坏勾当。 深受宠爱的儿子尚且如此,那爱子如命的董四夫人她们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坐在车上的董兵兵伸出手顺了顺脚边趴着的一筒的毛,乌锦制成的蕾丝袖边更称得她的柔荑越发葱白丰润。 看见你们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闸北棚户屋旁边的平民区里,董四夫人一家新租住的房子就在这。 “哎呀,漱雪,你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董四夫人看着正往木门上贴春联的董漱雪小声嗔怪道。 如今生计困难,家里的钱又都是董漱雪拿出来的,董四夫人就算再觉得浪费,到底也不愿冲这个乖巧的女儿发火。 “娘,今儿可是大日子啊,说不定贴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就能好过起来呢。”穿着粗布却仍不掩其俏丽的董漱雪笑着同董四夫人说道。 买都买了,贴也贴了,既然如此,董四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上前整了整董漱雪被风吹散的头发:“怎么不穿得好看些,待会若是上次那个西洋医生来,也能给他留个好印象啊。” 董漱雪并不是没有好看的衣服,那些带来的行李董四夫人只许卖一半,剩下的便留给她穿戴,毕竟如今也就只剩下这一个清白女儿了,若是能攀上个富贵人家,那她们一家或许还能有条出路。 “娘,他来不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皱着眉的董漱雪拿起盛了浆糊的破碗就往屋里走,“我又不喜欢他,不用给他留好印象。” “你这孩子……”董四夫人被气得张嘴又要骂。 正好这时春香和冬春俩丫头出来了,春香看着董四夫人开口请示道:“夫人,祭品什么的都已经摆好了,咱们什么时候上香呢?” “都弄好了?我去瞧瞧。”董四夫人说着便一瘸一拐地跨进了暗涔涔的屋里,“小少爷呢?跑哪儿玩去了?” 然而说曹cao,曹cao就到。 董斯年一溜烟跑回了家,手里还拿着一大块腊rou,也不知是从哪得来的。 面对家里人尤其是董漱雪的质问,董斯年却只是面色淡定地一口咬定是猫叼来的,只是让他给捡了去。 董四夫人自然不会去怀疑自己儿子的说辞,她一把拎起那块rou掂了掂,好家伙足有四五斤呢,收拾好了也能吃上许久,这下倒是可以过个好年了。 董漱雪却对此表示怀疑,这rou块上干干净净的,还带着未晒干的盐渍,且一点也没有掉落在地上所沾染的灰尘,看上去倒像是从别人的房梁上直接取下来的。 面对质疑,董斯年则显得十分不耐烦,他的脸上满是不符合年龄的凶狠表情:“吃你的吧,有rou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你……”董漱雪自然被弟弟这番话气到了,然而还不待她开口争论,董四夫人倒是出来开始和稀泥。 “好了,斯年你不能和jiejie这么讲话。”董四夫人先是佯装批评了董斯年一顿,随后又转向董漱雪说道,“漱雪啊,你也别太认真了,斯年他可是你弟弟啊,你这么说他,他会伤心的。” “娘!”见怎么说也说不通,心中十分无力的董漱雪索性一甩衣袖回厨房去了,“您就这么惯着他吧!” 在堂屋,盛在小碗里的荤素八样祭品已经在桌子上摆放完毕,地上也放了一钋黄纸就等着化了,可是抬眼望去,上头并未有牌位也无遗照,竟不知拜的哪路祖宗,只怕是孤魂野鬼吧。 化完纸钱,董四夫人像是了了心中大事,她招呼着儿子女儿入座吃席。 “娘,今天jiejie真的不回来吗?”始终被瞒着的董漱雪探头看了看门外,她已许久没有见过董漱雨了,“她有告诉您是什么事吗,这么大的日子也不回来?” 董四夫人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竹筷:“她自然是有要紧事要办,咱们吃咱们的就行,不必等她。” 她面容冷淡,显然对这个偷盗财物又流落花门的女儿已经失望到不在意了。 “哦。”董漱雪拿起筷子开始夹菜,但心里始终觉得哪里有所不妥,可她找不出来,也无法改变什么。 同样,在这个喜庆团圆的日子里,沈将军却并未留在将军府,而是带着大儿子沈凯超像往年那般来到了郊区墓地祭拜死去的原配沈氏。 墓碑上是一个眉目秀美、神态雍容的女子头像,沈将军看着它仿佛就忆起了往日里亡妻的音容笑貌。 沈凯超给母亲所在的碑坟恭敬地上完香磕过头后便站在一旁,趁着如今在母亲跟前,他有些事要同父亲商量。 “怎么,你还想着那个商户女?”沈将军竖起了粗眉冷冷地看向一旁已高出他许多的大儿子,“顶多给你纳来做姨娘,想八抬大轿迎进门,她还不够格!” 沈凯超听着父亲粗俗的形容忍不住皱起了俊眉:“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陈督军的女儿,且还是独女,这怎么能说不够格?” 沈将军倒是没有露出惊诧之色,显然早已知晓:“可她既然没被认回去,那就是私生女,身世如此不堪,如何能进我沈家门、主我沈家事?” “小娘的出身也并不怎么样,可她不还是成了您的继室,将军府的主母?”被拒绝的沈凯超并没有放弃,而是据理力争着。 “那不一样,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主母?”沈将军嗤笑了一声,“以后老子的那些摊头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所以你的正室夫人必须得是名门正派的大家闺秀,像那种留过洋的新式小姐最好,而不是畏畏缩缩的私生女,上不得一点台面……” 不耐烦听对方贬低董兵兵,沈凯超毫不留情地出声打断了:“那若是陈督军将兵兵认回去了,又当如何?” 这下,沈将军挪了挪嘴,倒是没再说什么了:“哼,认回去了再说吧。” 第72章 两日一过, 沈凯超果然如约来见董兵兵。 时值午后,董兵兵正好从督军府陪伴完母亲蒋姨娘后回到自己的小屋, 自上次考虑不周带了一筒去后, 瞧着母亲身子不便却还一个劲地看在她的面子上稀罕它,这使得董兵兵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不过倒也因此拉近了母女俩的距离。 见到站在门口的沈凯超时,董兵兵还有些没回过神, 她一直记得上次他说要收拾自己,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董兵兵掏出钥匙开门, “还真的来收拾我啊?” 一听这话,原本还勾着嘴角显得心情极好的沈凯超脸色立刻黑了大半, “你这个小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跟你开玩笑而已嘛。”董兵兵一边将门推开,一边转过脸对着沈凯超吐舌头做鬼脸,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沈凯超看得又是心喜又是酸涩, 恨不得下一刻就把这个磨人的小骗子给藏进怀里, 只他一个人独享。 董兵兵将带回来的rou骨头倒进地上的盆中, 一筒连忙埋头了进去, 只听咔嚓咔嚓几声, 坚硬的骨头便进了一筒的肚子, 也不知一筒的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尖利了。 站在旁边看着的沈凯超忍不住又再次建议到想把一筒送去训练, 董兵兵自然无不可。 蹲在地上的她仰头问道:“什么时候?” 沈凯超回答:“随时都可以, 军营那边每天都有人的,要是你不放心,也可以每天去看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它也是你的一筒啊。”董兵兵低下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那现在就去吧,正好时间也不晚。” “这个倒是不急。”沈凯超看着董兵兵说道,“我还有些事想同你说。” 董兵兵走去桌子前倒了一杯水:“什么事?” 可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圈又咽下去了,沈凯超敛下眉眼抿了抿嘴,忽然又觉得那些话似有不妥,或许他应该先去探探陈督军的口风。 见对方许久不说话,董兵兵忍不住回头催促道:“说啊,我在听呢。” 沈凯超闻言抬头望去,只见董兵兵正在喝水,白润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露出的脖颈纤细而又脆弱。 见状,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道暗芒。 喝完水的董兵兵见沈凯超仍是不说话,她颇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少校,你可以说了。” 但清晰地看见对方眼里的幽深暗远后,董兵兵却深觉不妙:“算了,我不想听了,咱们快走吧。” 董兵兵率先提步往房门那走去,然而在即将走过沈凯超身旁时,却被一把抓住了。 后背贴上来一个暖意盎然的胸膛,铁臂很快在胸前交叠,董兵兵完全陷入了一个钢铁制成的怀抱里,再也无法挣扎出来。 耳旁逐渐有热源靠近,刺刺痒痒地传来了一道笑音:“小骗子,那我们继续说那晚没说完的事……” 董兵兵完全没有心思去仔细辨认沈凯超到底说了什么,因为下一刻,她那略带凉意的耳朵便被叼进了别人温热的嘴里,顿时,她像是被咬住后脖颈的小奶猫,完全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 耳廓被细密地含抿着,边边角角都有湿意在蔓延,董兵兵嘤唔了一声,忍不住挣扎起来,她敏感的都快不行了。 但沈凯超并未放手,反而更是拥紧了怀里的少女,任由她腿脚发软神魂颠倒,最终只能依附着他寻求支撑。 湿意从耳边流连至脸颊,最后又落到了殷红的翘唇上。 这次董兵兵学乖了,她紧咬着素齿,仍沈凯超如何舔舐诱哄,她始终都不松口,笑看对方在外头徘徊失落不得门路。 见怎么都打不开馨香馥蕾,沈凯超倒也没不耐,他回过头专心致志地攻陷于董兵兵软嫩的唇瓣。 轻咬、吮吸,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神经游走在董兵兵敏感的脊柱上,那种感觉仿若是被人捧在手心中珍惜疼爱,鼻腔里也满满都是对方充满侵略性的气息,简直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好了……不要了……”董兵兵最后还是忍不住服了软,软软糯糯的声音弥漫在两人唇齿之间。 沈凯超怎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她,他正是兴起,巴不得能再讨要到更多。 他将董兵兵往上提溜了一段,让她能踩在自己的脚上,然而就这点高度依然解决不了两人巨大的身高差距。 董兵兵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沈凯超弯着腰屈就她的样子实在是憋屈好笑。 怀里的人笑场了,沈凯超纵使再昂然也不免觉得失力,他摇了摇头,宠溺地拍了拍董兵兵的头顶:“小矮子……” 被人当面说矮,这让非常要面子的董兵兵十分接受不来,她踩着沈凯超踮起了脚尖:“哪里矮,哪里矮了?我起码还能长这么高的。” 她抓着沈凯超的手臂,一边摇摇晃晃地拼命拔高自己。 “好了,当心摔倒。”失笑着的沈凯超连忙反手扶住她。 而另一边的一筒也已经吃完了所有的骨头,它舔了舔鼻子,转过来看两个正打闹着的主人,也二话不说地就加入了进来。 于是只听一声娇呼,董兵兵和沈凯超两人都纷纷倒在了地上,所幸有松软的厚地毯做缓冲,倒也不显得狼狈。 眼看闯了祸事,见势不妙的一筒夹着尾巴便溜走了,徒留下董兵兵与沈凯超面面相觑。 不过这下可就什么旖旎气氛都没了,董兵兵翻了个身趴在笑意未变的沈凯超身上,面色颇有些懊恼:“看吧,都怪你说我矮。” 沈凯超见状忍不住轻轻拧了拧董兵兵气鼓鼓的包子脸,声音低沉柔软得不行:“那让你一辈子在我上面好不好?” 这话就显得有些隐晦了,但说话的人表情无比认真,本是那种特别严肃冷峻的面容,此刻来看也像柔化了无数遍一样,透着亲和与耐心。 董兵兵一下子就像被蛊惑了一样,她伸出圆润的指尖仔细描摹着沈凯超的棱角,渐渐地便低下了头去…… 以往一向都是沈凯超占主导,董兵兵从来只有被动享受的份,但如今两人角色地位互换了,倒也别有奥妙之感。 猩红的丁香小舌偷偷地探出,如同做贼一般,触碰了一下对方厚实的唇瓣后,又快速地收回了,董兵兵舔了舔嘴角,也没品出些个什么来。 她又尝试着像之前沈凯超对她一样去含舐他的唇舌,但对方似乎很平静,董兵兵不免有些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