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却不想这准备离开的动作让秦弑天忽然想到刚才莫海歌的拒绝，不由得冷哼“就在这里吃！” 顾白被他吓了一跳，心里暗忖一句果然喜怒无常，才不得不听话的乖乖站在他面前吃。 一边吃他一边去观察秦弑天的脸色，鼓着腮帮子，瞟着小眼神的样子像只小松鼠般十分好笑，让秦弑天的脸色好了几分。 “有那么好吃么？”见顾白吃东西的样子，看了他一会儿的秦弑天忍不住忽然开口。 “唔，好吃！” 顾白毫不犹豫的点头，双颊塞满了食物，鼓着腮帮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魔宗可是比那些国更大的存在，宗内的厨子自然是顶级的，食材更是富含灵气，比普通凡物高档多了，味道堪称绝味。 这简直比上一世吃过的顶级料理还好吃，顾白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眼睛都眯弯了起来。 这幅模样瞧得秦弑天心情大好，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顾白楞了一下，然后回以微笑，并不闪躲。 “你似乎并不怕本尊？” 已经习惯了莫海歌的疏离厌恶，忽然跟人亲近的感觉让秦弑天心头微怔，手上绵软温热的肌肤触感，让他十分喜欢。 见他表情，顾白便猜到他几分性子，舔了舔嘴唇才微微仰起头看向他，眯着眼睛崇拜表忠心。 “小人不怕宗主，只是敬畏宗主您，小人发过誓要效忠宗主的，所以不怕宗主，宗主叫小人做什么小人都愿意！” 这完全是肺腑之言，阿九的愿望是守护这位宗主大人，哪怕秦弑天要杀了他，他都得跪地谢恩呐。 秦弑天不是没有听过类似的忠心话语，但从顾白口中说出来，配上他纯良的眼睛，就那么奇怪的让人觉得舒坦。 这般忠心和崇拜的模样，让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柔软舒服，冷酷的面色瞬间柔和起来。 “小人？本尊看你这瘦弱的样子当真是一个小小的人儿，这幅模样如何为本尊效力，你可知本尊寝宫的丫鬟修为都比你高……” “阿九一定会努力变强的！” 顾白积极表态，清澈的目光，一副赤子的忠心。 秦弑天看着他，忍不住心里一阵笑意。 在魔宗呆了五年的少年还能有这般清澈的目光，还口口声声要报恩效忠自己，有趣，当真有趣，如此，留在身边也好，就当图个乐儿。 “好，既然如此，你现在的修为本尊用不着，今后你就伺候本尊日常好了！” 秦弑天依旧冷酷着脸，但语气十分柔和。 第20章 玄幻朱砂痣（5） 伺候秦弑天的日常并不困难，秦弑天每天的日子十分乏味，除了处理宗内事物，就是修炼，要不就是去看莫海歌。 偏偏莫海歌对他冷漠之极，每次看完莫海歌他就心情阴郁，脾气不好，浑身冷气压低到零点以下。 每每看到如此，顾白心里便忍不住嘀咕，明知讨不着好，还硬要凑上去，这简直找虐么。 他无法体会那种沉迷在爱情中的感觉，亦如上个世界，他知道后来聂擎沧是爱上他了，可他对聂擎沧虽有好感，但却感觉不到自己心跳，他不懂爱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 顾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无情，只是，每次摸着自己的心，他真的感觉不到跳动，好像，他真的比别人少了一颗温热的心脏般…… 虽然不能体会和嘀咕秦弑天痴爱的行为，但这不妨碍他做任务讨好秦弑天。 许是从来没有人敢接近他，以及被莫海歌虐了太久心脏变得脆弱，又或者自己这双纯良的眼睛杀伤力太大，不仅正道人士，连秦弑天这个心狠手辣的大魔头都抵抗不了。 顾白觉得讨好秦弑天其实挺容易的，并不难，每次等秦弑天发完火，他再厚着脸皮凑上去，想尽办法的拍马屁，表忠心，大魔头就会平静下来。 这个现象秦弑天身边的下人和属下也发现了，着实对顾白佩服得紧，那么恐怖的宗主大人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安抚下来，佩服他，更佩服他的胆子。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学他那般去讨好秦弑天，但全都失败，被秦弑天一掌劈成渣渣。 顾白很好奇，为什么同样的方法自己就能奏效，别人就是送死，难道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他忍不住自恋暗笑。 见他疑惑的模样，秦弑天为他解惑“本尊活了这么多年，看过的人不少，阿九，你的眼睛，是本尊见过最清澈的……” 言下之意，便是因为他最‘真’的忠诚。 顾白心里暗顿，然后立马警惕了起来，若不是自己天生情绪不外露的本事儿，恐怕第一个被轰成渣渣的人就是他了，要不是为了任务，他可没觉得自己哪里对秦弑天真心了。 他不由得心虚，赶紧低下头小心掩藏了一下情绪，才望向冷酷的男人继续狗腿的表白。 “为宗主，阿九愿赴汤蹈火！只是……只是教主这么年青，怎的说自己活了多年呢！” 少年表情忠心又严肃，好似在拍马屁，却这马屁拍得又太明显，让秦弑天心情很好，心里笑他心思单纯，连个马屁都不会拍。 三言两语便将恐怖的宗主大人给逗笑了，周围的属下们无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少宗主，也只有顾白敢如此不怕死的接近宗主大人了。 短短几月的时间，顾白便在秦弑天身边混的如鱼得水，就连几个掌管宗内事物的殿主见了他亦是毕恭毕敬，不敢稍有怠慢。 能够得秦弑天看重，并且平和对待，可想而知，顾白以后修为提升上去了，必定是秦弑天的一位左膀右臂。 就连一向冷漠谁都不搭理的莫海歌也对他另眼相看，私下里碰见了会跟他打个招呼，因为顾白的出现，让秦弑天终于不用他再陪着吃饭了。 其实也无可厚非，秦弑天又不是受虐狂，任谁热脸贴了冷屁股十几年都会觉得挫败和气妥，谁也喜欢一大早起来就心情不好？ 顾白的亲近很好的弥补了他受伤寒冷的心，与顾白相处之时被人亲近的感觉十分舒服。 他虽仍旧喜欢莫海歌，但不知不觉的注意渐渐被顾白吸引，情绪也被顾白掌控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因此，为了莫海歌即将来临的十八岁生辰，他费了很多心思cao办，并且还亲手准备了礼物。 其实每年秦弑天都会费尽心思的为莫海歌准备生辰，这似乎成了魔宗一大盛事。 每年莫海歌生辰这天，魔宗就将会举行隆重的晚宴，宗内上下，以及为魔宗马首是瞻的大陆邪道组织高手也会纷纷前来祝贺，送上礼物。 今年更是莫海歌十八岁成年的重要生辰，秦弑天更是让下面的人好好准备。 偌大的广场上，众人坐在下方，中间是一个巨大方形白玉石台，那是用来表演歌舞的，此刻上面一群美艳的舞女正妖娆的跳着舞蹈。 秦弑天坐在石台另一边的主座上，与前来祝贺的宾客以及魔教弟子正面相对。 他穿着依旧是那一身暗红花纹镶金边的黑色长袍，头顶带着玉冠，简单的装扮也掩盖不了他的邪肆霸气，冷酷的脸上今日带着些许笑意。 莫海歌坐在他左侧的椅子上，冰冷的脸上今天也缓和了许多，身在魔宗，他性子再如何冷淡，却也免不了沾上一些魔宗的不羁。 此刻他十分享受的靠在椅子上，手上拿着酒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美酒，明明和大家一样豪迈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多了几分美感。 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因为喝了酒而双目光迷离，举手投足之间十分优雅，却又万分撩人，引得台下众人看的不由自主吞口水。 秦弑天的性格十分偏激，并且有种非常浓烈的占有欲，发现场中人窥视自己心尖之人的目光，他顿时收起笑意，眼神如刀的扫视过去。 直到众人目露惊骇，纷纷垂头躲避他锐利的视线，不敢再朝座上的莫海歌看去，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海歌今日开心吗？”他撩起莫海歌乌黑顺滑的墨发，眼底露出痴迷。 莫海歌不喜他，他一向也性格孤傲不羁，藏不住心里的情绪，脸上的笑容消失。 毫不客气的露出拒绝姿态，他脸色冷淡“谢师傅关心……” 早已习惯他的这种态度，秦弑天也不在意，反而笑了笑，豪爽的喝掉酒杯里的酒，又倒满，将自己的酒杯地给他，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面对他递过来的酒杯，莫海歌几乎是瞬间皱起了眉头，他本就不喜欢跟秦弑天接触。 所以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让秦弑天周身的气息瞬间凝结成冰。 “……” 宴会上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教众以及宾客们望着秦弑天暗暗抹汗，背脊发凉，手腕发抖。 知道内情的教众们不禁忖道：少宗主竟敢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违背宗主意愿，当真是有恃无恐！就算您不喜欢宗主，这种场合装也装一下嘛，宗主生气您老不会有事儿，大家就得接着火气了！ 顾白此刻是最哀怨的，谁叫他就站在秦弑天身后，离得最近，秦弑天一生气，浑身威压灵气外泄第一个受伤的就是他，他修为低下，这等强者的威压一个弄不好足以让他丧命。 因此为了自己小命着想，顾白不得不硬着头皮凑上去。 “宗主，您不是给少宗主准备了礼物吗？您快拿出来，相信少宗主一定会喜欢的……” 为了莫海歌十八岁生辰，秦弑天很早就跑到西北的极寒之地，千辛万苦从地底下寻了一块万年寒玉，亲手雕刻成了一枚玉佩。 这份礼物不仅模样精致，万年寒玉蕴含的能量能帮助人修炼，常年佩戴修炼速度会比一般人快许多，再加上秦弑天往里面注入了一丝自己的真元，更加如虎添翼，是世间难寻的修炼宝贝。 顾白的声音犹如一道清泉，拉回了秦弑天怒火暗涌的情绪。 他侧头看了一样顾白，发现少年脸色苍白，嘴角流出血迹，皱了皱眉头，脸色缓和了许多。 收起身上的威压，甩了一瓶伤药给顾白，他才继续看向莫海歌，拿出一个楠木的锦盒递过去，吸了一口气温声道。 “这是极寒之地的万年寒玉，佩戴之后可助你修炼……” 万年寒玉？台下教众和宾客们一听面露羡慕之色，这可是个难寻的稀罕玩意儿，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除了当世顶尖的几位强者，平常之人想都不要想这种东西了，早就听说魔宗宗主对其弟子宠爱不已，如今看来当真传言不虚。 就是顾白都忍不住将目光放到那锦盒上，暗道秦弑天果然痴爱莫海歌到了骨子里…… 而莫海歌面对众人的羡慕却是毫无所觉，再珍贵的东西只要经过了秦弑天的手，到了他面前就一文不值了。 “谢师傅……” 他面无表情的接过锦盒道谢，却在接锦盒的过程中，秦弑天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顿时面色一顿，仿佛碰到了剧毒一般的东西，猛地甩开。 这般动作来得太快，谁也没反应过来，直到锦盒落地，里面的玉佩调出来碰到台阶上碎成几块，众人才吞了吞口水，汗流浃背，站在原地更加不敢动了。 顾白也身体僵硬的看着碎成几块的玉佩暗骂，这可是极寒之地千尺地下层挖出来的宝贝啊！！！ 莫海歌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他脸色一白，看向秦弑天拱手“师傅，对不起，我……” “莫—海—歌！” 那种甩瘟疫一般的动作瞬间就将秦弑天眼睛气红了，浑身气势大涨，身上的长袍都飞舞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莫海歌的脖子，将人往怀里一拉，禁锢住就抓着莫海歌扬长而去。 顾白一瞧秦弑天离开的方向赫然是他的寝宫，顿时心中暗道不好。 依照秦弑天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杀了莫海歌，盛怒中的男人，这般举动多半是气糊涂了想直接把人办了吧？毕竟秦弑天已经惦记莫海歌很久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秦弑天得到莫海歌，否则将来秦弑天更加放不下，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痴恋悲剧！他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必须得阻止！ 顾白严肃着脸在心里合计了一下，然后迅速蹲下身将碎成几块的玉佩捡起来揣到怀里，才急匆匆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