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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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可以预料到,那家医院接诊的医务人员,也许会被那孕妇丈夫打得头破血流。 他们却不能还手,还手了,事(情qing)就会闹得不可开交,甚至一发不可收拾再闹出人命,这就是可悲的医患现状。 而整个医院,也会被缠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 到最后,为了名誉不受损,只能拿出一笔钱,掩口赔偿了事。 多少医生护士因为医闹受重伤、甚至失去生命。 又有多少医院因为医闹变得门庭冷落。 这种(情qing)况,她听多了,也见多了。 因此,她从来不会去做那些眼见毫无希望的手术。 在医院里,她是出了名的“冷面医生”,同事们都在背后议论她冷血。 连自己的养父,也在一次她拒绝给一个颅脑大出血的病人做手术后,连声叹气: “燕然,你是我们医院外科的首席,临(床床)医术出神入化,甚至比我还强!可为什么却没有医者仁心呢?” 而这个仁心,顾北川却有! ☆、24.依然没变 牟燕然不知怎么又想起顾北川昨天说的那番话。 看上去有些冠冕堂皇, 很大可能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的心中, 装的不是一人一事, 而是万千民众。 这么看来,自己的想法, 是不是也有些狭隘了些? 望着售票窗口,牟燕然有些犹豫了: 回w市?还是不回? “什么, 你说牟医生已经离开村子了?”顾北川对着候希林喊道。 上午,顾北川让候希林把牟燕然请到院子里开会。 马上就要转移去另外的村庄了, 有些善后事宜要进行交代。 “老大, 房东大娘告诉我, 牟医生走了!”侯希林回答道。 “走了?”顾北川皱起眉头。 燕子怎么不和自己打声招呼就走了?看来是真生自己气了。 “你问房东大娘她的去向吗?”顾北川急着追问。 “说是回家了。” “回家了?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牟医生不会再回来了。” “不回来了!”顾北川眼睛一瞪, “那她坐什么车走的?” “老大, 我问了。牟医生一早坐汽车到县里汽车站, 然后从那里再转车到w市!” “快,去村里赶快找辆车!”顾北川吩咐候希林。 “干什么?” “去追牟医生!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其实候希林真心不想去借车。 就算追到了又能如何, 她一心想走,谁也拦不住。 更何况他还想成全陶卫娟和老大。 他再弱智这回也瞧出来了, 一听牟医生走,老大就抓狂, 这可是非同一般的好感! 万一两人一拍即合好上了, 那娟子可怎么办? 不行,得让牟医生走, 不能让老大把人给追回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见候希林呆呆傻傻的样, 顾北川一脚朝他(屁pi)股后面踹了过去, 把候希林踢得鸡飞狗跳。 “老大,饶命,我这就去!” 候希林跑到一个熟识的村民家里,故意磨磨蹭蹭聊起了家常,全然不管这边急得火上房的顾北川。 他一心想追上牟燕然,如何会坐等侯希林去借车。 见侯希林半天没回来,自己跑到村西头几户熟悉的农户,终于借到了一辆两座的农用小货车。 “猴子,你死哪去了?”顾北川开着小货车,给侯希林打电话。 “老大,你别急,我正找车呢!”侯希林语气故作焦急。 “别找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什么?老大,你借到了?” “别废话!两分钟后到村头马路,过期不候!”没等侯希林回话,顾北川挂断了电话。 侯希林气喘吁吁赶到地方,上了货车,跟着顾北川朝县城汽车站开去。 顾北川手握方向盘,把车速加到最大马力。 “老大,你慢点,我都快散架了。”侯希林绷直了(身呻)子,紧紧抓住车座把手。 货车一路上发出震耳(欲欲)聋的嘶吼,(屁pi)股后面冒起滚滚黑烟,颠簸在乡间窄路上。 田野里,几个正在耕种的村民被货车的噪声吸引。 “这不是那个防讯队的顾队长吗?他怎么开着刘栓家的货车?” “看样子(挺挺)急啊,这破车感觉都要被他开飞了!” “出什么大事了啊?” 开了大约一个小时,顾北川远远望见前面有辆客车,心下一喜,脚下狠踩油门,冲了过去。 开到和客车平行的位置,顾北川从车里探出头来,对客车司机大喊:“停一下!停一下!” 客车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塞着耳机听歌,根本没有听见顾北川的喊叫。 顾北川急了,又加大了油门,超过客车十几米后,往右猛的一打轮。 客车司机远远看见一辆农用货车疯了似的跑到前面,如土匪劫道般横在路中间,吓了一大跳。他急忙刹车,在距离货车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定睛一看,有个一米八几的壮汉,从货车上跳下来,朝他跑了过来。 顾北川跑到驾驶室前,敲着车门,大声喊:“师傅,麻烦你开一下门!” 司机摘下耳机,本想发作,但见顾北川人高马大,一(身呻)腱子(rourou),有些发憷,赶紧把车门打开。 “师傅,我找个人,你稍等两分钟。”说完,顾北川从中间车厢门跳上汽车,往里走去。 一排一排仔细寻找,没有发现牟燕然。 顾北川问客车司机:“师傅,你是第一辆到吴村的车吗?” “不是,我是第二辆。第一辆估计比我早走两个小时。” 没等司机说完,顾北川跳下车,跑到货车上,给上油门,一溜烟朝县汽车站开去。 牟燕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不回w市。 只是因为面对过期药品的分歧,就要放弃多年的感(情qing),她不甘心,更觉得不值。 她和阿川都是成年人了,不是曾经的孩童。 经历了世间百态,她有她的处事想法,他也有他的立世原则。 怎么能把对人(情qing)世故的看法和感(情qing)搅在一起,破坏影响两人的关系呢? 牟燕然越想越通透,拿起手中的车票,撕碎了,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又来到了售票窗口,买了一张回吴村的汽车票。 坐上回吴村的中巴车,牟燕然感觉心(情qing)十分畅快。 顾北川会不会给她打电话?知道她走了,又会不会伤心难过? 想到这,牟燕然把放在包里的手机掏了出来。 昨天晚上手机忘记充电,现在都打不开了。 牟燕然叹口气,望着车窗外,想着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回到吴村,心下又有点焦急起来。 这边顾北川开着货车风驰电掣赶到汽车站,那边牟燕然坐上回吴村的汽车刚离开。 顾北川跳下货车,跑进汽车站,打听到开往w市的汽车已经开走20分钟了。 他再次拿起手机,给牟燕然打去电话,又是无法接通。 站在车站外的台阶上,顾北川紧攥手机,望着来往的旅客,焦虑万分: 燕子,你究竟在哪? 客车回到吴村,牟燕然原想一下车就直奔顾北川的防汛办公室。 可转念一想,自己拿着行李跑了过去,让防汛队其他人看见了,算怎么回事,自己又如何解释? 不差这一时半刻,还是先回房东家吧。 刚进院子,房东大娘正忙着嗮菜,看见牟燕然一愣,接着高兴的喊:“哎呀,牟医生,你怎么回来了!” “大娘,想你了!就回来了。”牟燕然放下手里的行李,走过去,拉起房东大娘的手。 “回来就好。”房东大娘笑着用手拭着眼角的泪。 “大娘,怎么还哭了呢?是不是嫌我麻烦呀!” “哪能呢,你这孩子长得好,心眼更好,能留下陪我这孤老太太,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人拉着手,边聊边往屋里走。 “别看你才在我这住了几天,你这一走啊,我这心里空((荡荡)荡)((荡荡)荡)的。”房东大娘帮着牟燕然一件一件把衣物和生活用品从包里拿出来。 “大娘。其实我也舍不得,您就像我妈一样。对我特别好!”牟燕然笑着搂了搂大娘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