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拾光1997(重生)在线阅读 - 第117节

第117节

    于棠端着热腾腾地鸡汤在客厅等他。

    “于棠。”他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仿佛刚才的勇气一下用光,现在只剩下怂气了。

    “快喝点吧。”

    “好。”

    于棠拿毛巾给他擦身上的雪,阮东阳捧着碗喝鸡汤,心里美滋滋的,才刚喝完,徐文思从房间里出来,见到阮东阳后,勃然大怒,拽着阮东阳就往外拽。

    “文思。”于棠怕徐文思和阮东阳打起来。

    “棠棠,你往边上站,我送他回家。”徐文思又扯又推,把阮东阳推出门外,把阮东阳的一只拖鞋都推掉了。

    阮东阳赤脚穿上拖鞋后,看着徐文思嘻嘻笑,于棠的“不拒绝”令他心情大好,连徐文思愤怒推他,他都能品出关爱来,说:“文思,你生什么气啊?”

    “你滚。”徐文思说。

    阮东阳转而正色,向徐文思鞠躬,说:“文思,对不起,我以后再不这样对于棠了。”

    “滚回家去吧。”徐文思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阮东阳也不生气,冲着门说:“那我明天再来。”

    徐文思气的站在门口,片刻后才看向于棠。

    于棠问:“东阳走了?”

    “走了。”

    “我们应该给他一把伞的。”于棠说。

    徐文思直直看着于棠,从于棠眼中看到了对阮东阳的关心,还有些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东西,这让徐文思顿生一股挫败感,他想问一问于棠的感受,最终什么都没问,也不想问,而是说一句“很晚了,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呢”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于棠在客厅站一会儿,而后想起什么,跑到阳台,朝楼下看,昏黄的路灯灯光照出片片雪花的形状,打着圈儿的往下落,落在路灯下的阮东阳身上。

    阮东阳正站在路灯下,朝于棠家的三楼望,目光与于棠撞上。

    “你怎么还不回去?”于棠提高声音问。

    “我等你家灯熄灭了。”阮东阳嘿嘿笑着说。

    于棠忽然心头一热,这个热度差点烫伤她的心脏,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哪个男生对她这么好过,让她一点都拒绝不了。

    “你先回家。”于棠说。

    “你先熄灯。”阮东阳说。

    于棠把声音放硬了,其实是还是软软的:“你先回家。”

    阮东阳轻易察觉于棠声音的变化,笑着说:“好,好,我回家。”然后转身,上身穿着深蓝色羽绒服,下身穿着格子睡裤,脚下穿着露脚跟拖鞋,样子邋遢,姿态却是出奇的矫健,仿佛他身上有使不完的力量一样。他还一步三回头地看于棠。

    直到看不到于棠,于棠也看不到阮东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阮东阳还没有到家,仍在路上走着,茫茫雪夜中,四周寒气逼人,他浑身不觉,他心里有一团火,呼呼燃烧着,烧的他激动、喜悦,忍不住将食指弯曲放在嘴里,吹了一个震彻烟厂家属院的流氓哨,然后昂头冲着纷飞的大雪吼一声,接着就是旁边的住家户,猛地把窗子打开,破口大骂:“哪家的死孩子,大半夜不睡觉,叫你大爷的叫!”

    被骂的阮东阳嘿嘿笑,也不顶回去,拔腿就往家跑,跑到家后,钻到狗屋里把大黄拖出来,又抱又搂了一阵,说:“哥有媳妇儿了。”

    大黄呜呜两声往狗屋钻。

    “不懂情趣!”阮东阳往大黄屁股上拍一巴掌之后,又挪到了猫房捞大橘,大橘吓的缩在猫房最角落,不愿理阮东阳。

    “……”阮东阳这才愿意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大脑中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憧憬画面,每一桢画面里都有于棠在。

    于棠此时却忧虑地睡不着,阮东阳性格色彩太浓烈,浓烈的他身边的人以他为标杆,浓烈的让他优秀的无人可及,这种浓烈稍稍有一丝偏差,就会无以弥补,正值高考当口,她毫不怀疑以阮东阳的优秀,他的前途无可限量,可是若是在这当口出了问题,她也深深知道对他会是致命的打击,也可能断了前程。

    于棠睡不着,一点都睡不着,她摸到床头的复读机,这复读机是阮东阳新买的,说是借给她,让她听英语听力,她随手按了播放键,把声音放小,随即里面流出张宇的《月亮惹的祸》,近来很火的一首歌: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

    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

    ……

    都是你的错,你对人的宠。

    是一种诱惑。

    ……

    都是你的错,你的痴情梦,

    像一个魔咒。

    被你爱过还能为谁蠢动。

    ……”

    也许是学习太累了,也许是被窝太暖了,也许是歌曲催人入睡,于棠渐渐沉入醒梦中,梦中她又梦到了上辈子,上辈子她刚上大学不久,阮东阳到学校找她,她自认为和阮东阳关系不好,心惊胆战地见了他,他笑着拢起额前的头发,露出发际线处的月牙痕说:“知道这是怎么弄的吗?”

    她说:“我砸的。”

    “都毁容了吧?”

    贴着发际线哪里算毁容了?但她不敢和阮东阳说,阮东阳这人脾气太坏了。

    “所以,你得陪我。”阮东阳说。

    “赔什么?”她战战兢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