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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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啊!”赵泽宁感叹:“你白天听课,晚上还要赶到营帐当差,一定很累吧?” 八皇子话里话外带刺,但外人往往听不出深意,以为只是闲聊。 “虽然总是围着伙房灶台转悠,但也是为北营略尽绵薄之力,不累。”容佑棠一板一眼地对答,已气得没脾气。 “不错,你竟有这觉悟!”赵泽宁大加赞赏:“怪不得三哥私底下时常夸你呢,他说你机灵活泛,伶牙俐齿。” 胡说八道,庆王殿下从不这样夸人……倒是曾那样敲打过我。 “愧不敢当,您过誉了。”容佑棠面无表情。 卫杰虽然听得不太懂、也一直没好深问别人感情私事,但看得出来容佑棠愤怒又无奈,不由得同情。他们私交不错,一路看着对方拼搏,心想:就算……咳咳,容弟也是有真实才干的,能力出众! 再走几步,遇见个陡坎,卫杰顺手搀着容佑棠的胳膊,将其蛮力拔了上去,纯属照顾小兄弟。 赵泽宁却因走神而险些绊倒,“啊——”的一声,幸而被身旁亲卫扶稳。 “八殿下!” “您没事吧?”容佑棠忙转身,近前关心。 “哎,险些摔了。”赵泽宁自嘲笑笑:“本殿下还不如你走得顺。” 容佑棠佯作没听见后半句,只说一句:“您小心些。” “没事,走吧。”赵泽宁站稳,云淡风轻的随和模样。 方彦家与里正家相距较近,不多时就到了。 院门紧闭,容佑棠上前敲门:“力伯?同哥?” “来了来了!”里正的儿子方同很快跑出来开门,点头哈腰地把八皇子迎进去。 “小卓大人呢?”赵泽宁问。 “在屋里,您这边请,您小心门槛。”方同热情洋溢,毕恭毕敬,扭头却朝容佑棠挤眉弄眼,以表示亲近。 容佑棠也回以一个笑脸。 “不关你事。”方同用口型安慰。 “一荣俱荣。”容佑棠用口型回。 方同笑了笑。 众人走进里正家东屋,看见里面楚河汉界般:盘的好大炕,烧得暖烘烘,以中间炕桌为界,左边是七八个村民,男女都有,右边是卓恺。卓恺忙起身跪迎:“叩见八殿下。” 其他人慌忙学着跪了一地。 “起来,都起来。”赵泽宁亲切搀起卓恺,笑问:“与他们谈得如何了?” 卓恺有些茫然:“回殿下:挺好的,这两户人家明早就搬走。” 方同殷勤抬了圈椅来,拿抹布狠狠拍打干净,恭请八皇子落座。 “小卓大人,你也坐。”赵泽宁招呼。 “不敢,卑职站着就行。”卓恺长着一副聪明俊样,说话行事却木愣,仍像任内廷禁卫巡逻站岗那样站得身姿挺拔。 赵泽宁眉目舒展地笑了,扭头随意吩咐容佑棠:“上茶。”然后开始询问:“小卓大人,方彦到底怎么受的伤?” 其实自容佑棠进屋后,那七八个村民就热切地齐刷刷看过去,能看到个熟人,总是好的。容佑棠悄悄摆手,示意众人冷静,转身出去沏茶,但刚走几步,就迎头撞见端茶送来的方同。 两人只对视一眼,就走到拐角廊檐下说话。 “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容佑棠开门见山问。 方同滑溜得像泥鳅,眉毛皱成个倒八字,苦着脸说:“我家离得远,睡得早啊!” 容佑棠不说话,缓缓挑眉逼近。 推脱回避半晌,方同才说:“咳咳,今晚炕烧得太热,我出去溜达透气,路过彦子家时,偶然听见一句半句。” “有多少说多少!”容佑棠笑骂:“我还能怎么着你?还是说打架也有你的份?” “那不能有!绝对没有!”方同指天画地作发誓状,半吐半露道:“我只是顺风听他们吵了几句哈!彦子大闺女,十四五岁的丫头,这几天带着弟弟在村里闲逛,路过你们的石料仓库,那位韩大人给过几次点心吃,大约有五六次吧,彦子媳妇就、就好像误会了。今儿傍晚,那位大人忙完回城,路过彦子家时,又给了吃的……唉哟,具体我当真不清楚!”方同点到为止,奋力推脱:“您看我天天围着几个灶台转,哪有心思管闲事呢?是吧?” 容佑棠疑惑道:“不是故意偏帮谁,我印象中方彦的大女儿怎么好像就十岁左右?那个扎辫子非常文静的?” “是啊,人是瘦小单薄了些,但年龄有。她娘小时候也这样,成亲生孩子后才猛长起来的。” 容佑棠心念一动,郑重嘱托道:“方同哥,我走不开,劳驾你这就去方彦家瞧瞧,看那姑娘如何了,安慰安慰她。” “唉,我当时就劝她娘——”方同打住,摇摇头,匆忙叫上媳妇出门。 当初劝搬迁,容佑棠跟方彦夫妇打过几天交道,颇为熟悉那一家子……他也忍不住摇摇头。 茶盘里三杯茶,容佑棠拿开一杯,匆匆返回东屋,刚踏进就听赵泽宁忍笑问:“你说韩如昆看上村姑了?” 卓恺有些尴尬,忙解释:“这两户人家是方彦邻居,他们是从方娥娘与韩公子的争吵中得知的。” 赵泽宁强忍笑,低头掩饰性咳了咳,转眼看见容佑棠,笑容瞬间凝固,惊诧说:“怎么是你沏的茶?这家人待客好生没礼貌!” “应该的。”容佑棠面不改色,给卓恺和八皇子奉茶后,侍立一旁。 赵泽宁叹气,语重心长问那几个村民:“你们究竟知不知道男方家世?他只白天出城办差,夜晚回家后,美貌婢妾不知多少,怎么可能对村姑感兴趣?那方小珍莫非是天仙?”简直荒唐可笑! “小人不清楚,全是听方娥娘说的。” “我们没参与,就是听见吵架,就好奇出去瞅几眼。” “方娥娘说那位大人摸黑会她闺女,毁清白名声。” “彦子说闺女曾被掳去石料仓库,被、被哄了,要求那位大人把小珍带回家。”几个人证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赵泽宁匪夷所思,笑道:“带回家做什么?当使唤丫头?” 容佑棠忍不住皱眉:公事公办,好歹客观持重些—— “你有话说?”赵泽宁立刻斜睨问。 容佑棠垂首道:“不敢。只是来之前庆王殿下有交代,说两刻钟后把人带去营帐。”顿了顿,他严肃叮嘱人证:“诸位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事关姑娘家名声,于情于理都应该维护保密才是。” “容小哥放心,这个我们懂!” “你们问我们才不得已说的。” “别人家事,管不得。” “她爹娘厉害着呢,我可不敢乱说。” 相熟的村民急切向容佑棠表明,都觉得无辜:只是看看热闹而已,也不行? 赵泽宁黑脸,刚要开口,却听见外面院门“咣当”一声,方同夫妇疾冲进来,方同气喘吁吁道:“容哥儿,不好了!小珍被她爹娘打了几巴掌,本关进柴房的,可人不见了,家附近都没有!” “唉,小姑娘家脸皮薄,闹出那种事,怕是想不开哩!”方同媳妇跺脚叹气。 寻死。上吊?投河?投井?割腕?吃药?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猜测。 容佑棠心陡然一沉:殴打重伤百姓?迫使清白姑娘自尽身亡? “八殿下,人命关天,咱们得去找人!”容佑棠当机立断,提醒道:“小珍若出意外,这件事就当真说不清了!” 赵泽宁却纹丝不动,慢条斯理端起茶杯:“八殿下?”容佑棠强按捺急切。 第57章 赵泽宁却喝口茶,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八殿下?”卓恺也很着急,因为郭达下的命令是“看好涉事相关村民”,那方小珍肯定算一个,他可不想刚来北营办差就辜负顶头上峰的信任。 一屋子人都眼巴巴看赵泽宁——尊卑地位有别,不敬八皇子、就是不敬庆王殿下、就是不敬皇室。谁敢挑战天家威严? 就在容佑棠准备豁出去、想直接冲出去搜寻、大不了事后再负荆请罪时,赵泽宁终于开口,他问方同:“她家里里外外可确认找清楚了?” “哎!”方同郑重点头:“八殿下,我们两口子和小珍娘、小珍爷奶、几个军爷,一起找半天,从前院翻到后院猪圈,没找着啊!人是方娥娘打的耳光,当时就哭着要跑,才被她爹关进柴房,后来多半趁着乱糟糟时偷跑了!” 赵泽宁满意看着众人焦急却又不敢忤逆自己的模样,总算大发慈悲般下令:“方彦尚且生死未卜,他家大姑娘可不能出事。但本殿下赶着带目击人证回营帐交差,容哥儿,还不赶紧带人去找?找不到唯你是问!” “是!”容佑棠顾不得许多,转身和卫杰几个、以及方同夫妇往外冲。 卓恺自然而然地想跟去,可八皇子却悠悠道:“小卓大人,三哥正在大营调查此事,这会子应该带这些村民回去了,你看呢?” 我、我看什么啊? “谨遵殿下吩咐。”卓恺只得留下。他四下里环顾,请示道:“这就回去?那您请。“说着躬身伸手一引,并催促村民道:“走,去营帐,庆王殿下要问话。放心,就像刚才那样实话实说即可,只要没参与斗殴,就不会为难你们。” 众目击村民只好跟随,个个苦着脸,困倦疲累,深深懊悔不应该放着好好的觉不睡、跑出去看热闹。 赵泽宁掸掸袍摆,施施然起身,卓恺举着火把,细心认真,侍立其侧、为其照明,提醒道:“天黑路不好走,您小心。” “嗯。”赵泽宁赞赏于卓恺的态度,询问道:“听说你从前任内廷禁卫的?本殿下怎未曾见过?” 卓恺顿时窘迫至极,脸红耳赤,吭吭哧哧半天,才惭愧道:“本来是,但卑职当差有闪失,被罚退了回家,只进宫几个月而已。” ——当初祈元殿走水一案中,七皇子赵泽武擅离职守半夜私会的对象正是卓恺!多方势力暗中博弈下,卓恺虽免除大罪,但惩戒难逃:他被杖责三十,革职、永不录用为禁卫。 卓家也许是走霉运。小儿子刚出事不久,长子又因言语调戏长公主而获罪,也被杖责、并灰溜溜遣返原籍,永世不得回京、不得为官——所以,卓志阳才涕泪交加哀求承天帝,费大力气把小儿子卓恺塞进北营。 赵泽宁听罢,长长地“哦~”了一声,眼睛压得低低的,笑着勉励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看你就是个忠心的,只要在北营好好干,三哥赏罚分明,定会看到你的努力。” 卓恺感动又感激,期冀道:“多谢八殿下。卑职生性愚钝,只能当个莽汉武夫,如今只盼望能为北营做些事、当差别再出岔子,卑职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走出里正家的院门,营帐在东面旷野麦田中,可赵泽宁却抬脚往西走。 “八殿下,是这边!”卓恺赶忙提醒。 毫无征兆的—— 最前面的赵泽宁诡异一笑,突然加快脚步飞奔往前:“那边好像有个人影闪过去了?是不是方小珍?容佑棠他们怎么搞的,还没有找到人!走,救人要紧,随本殿下去帮忙!” 啊?对,救人要紧! 卓恺本就反应迟缓,如今更是像沼泽一般、慢吞吞“咕嘟~咕嘟~”冒泡,慌忙举着火把追上去:“八殿下!等等,您小心!”他边跑边下意识回头招呼:“这是你们村,你们最熟,快帮忙一起找人啊!” “哦,哦!” “好嘞!” “路是熟,但珍丫头在哪儿?”